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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兩生花在線閱讀 - 第三十四章,不知道什么標(biāo)題的一章。

第三十四章,不知道什么標(biāo)題的一章。

    只怕這長安城中的天,要變了。

    皇帝感染風(fēng)寒,無關(guān)人士不得探視,連太子殿下也進(jìn)不了后宮,而按理來說是該由太子監(jiān)國的,最次也是哪位皇子,萬不該由路行安監(jiān)國。

    “路相留步?!碧K瀾織金朝服,金色發(fā)冠點(diǎn)綴著瑪瑙,是另一種貴氣,下朝后他叫住了路行安,顯然是想同人敘敘舊。

    路行安停駐在了石階上只轉(zhuǎn)頭看向蘇瀾,略略一拜道了聲:“太子殿下?!?/br>
    “路相客氣了,本宮有話想同你說。”蘇瀾頗覺頭疼,如今不僅是朝堂上,整個長安城中皆人心惶惶,偏偏蘇溫將這個擔(dān)子交給了自己,他便在東宮中研究一些菜色,當(dāng)真是好不自在。

    “此地不方便,不如請殿下蒞臨寒舍敘敘舊?”路行安建議道。

    蘇瀾頷首,邁著步子走到了路行安的身側(cè),只告訴人:“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br>
    一路無言,只到了相府,路行安便讓人去沏茶:“殿下請上座。”

    蘇瀾上一次來相府不知是多久之前,這樣光明正大地前來倒是第一次,他只坐在了正位上,路行安才坐下。

    “微臣瞧著殿下,有些眼熟?!甭沸邪惭蹘蛑o,這句話說得意味不明。

    “本宮是太子,與路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路相說的哪里的話?”蘇瀾心中微動,面上卻不顯只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應(yīng)付過去。

    “太子殿下真的是太子殿下嗎?

    微臣卻覺得您像是一位熟人呢?”路行安這話說的讓人心驚。

    或許他本來就知道很多事情,年過而立,未至不惑的年歲,在朝堂上摸爬滾打那樣久的時日,樹大根深是自己和蘇溫所比不上的。

    “那不然本宮還能是誰?”蘇瀾露出一個笑來。

    “殿下說的也對,微臣知曉太子殿下是來問什么的。

    那條突厥客商自由往來長安的諫議,并非是微臣的謀劃,殿下也知道些什么吧?我想要的,不是國破家亡,百姓流離失所。

    只是我需要這世道亂上一些,這件事并非我的謀劃,我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把,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圍內(nèi)?!甭沸邪矊⑺囊靶奶枚手胤旁诹嗣髅嫔?。

    如今的情況,他確實(shí)不介意將有些事說與旁人聽了,何況他說的這些,就算他不說,蘇瀾也猜得到幾分,他說了,與他今后的謀劃也無甚影響。

    如果不是他做的,背后還有人的話,那那人是誰?又是何居心,是了,先讓國家亂上一亂,然后路相監(jiān)國派軍出征還世人一個海晏河清。

    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君舟民水,那時候路行安不必自己道出自己也是皇子龍孫的身份,自有人來揭穿他的身份,彼時上位便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再不濟(jì)他還有御林軍,宮變或許在史書上會留下一筆,但這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他若是坐上那個位置,還怕后人的評價嗎?

    蘇瀾良久無言,在許久之后只一聲低笑:“路相當(dāng)真以為,你能夠得償所愿?”

    “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太子殿下不如就留下來一起進(jìn)膳?也嘗嘗我們的家常菜?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路行安答非所問。

    蘇瀾只是起身,他想問的已經(jīng)問了,想知道的已經(jīng)知道了只負(fù)手朝門外走去:“不必了,本宮想,這茶也是不必喝了?!?/br>
    “微臣恭送太子殿下?!甭沸邪财鹕淼绖e。

    誰又知道這恭送里沒有幾分居心叵測。

    如今的長安城失去了往日的熱鬧,是深秋的季節(jié),有那么幾分蕭索,突厥人橫行霸道,屠殺平民,街市上的商戶緊閉著,只醉夢樓還開著。

    這醉夢樓本就是醉生夢死的地方,何況這地方?jīng)]人敢惹,也沒人敢在醉夢樓鬧事,幾百年的基業(yè),且不說樓里有多少高手,再說在這世上有多少人脈。

    反正如今朝中人心惶惶,他這個皇儲不過是個擔(dān)著虛銜的身份,蘇瀾打算回了東宮換身衣裳便去一趟醉夢樓,興許能打聽出一些什么。

    “太子殿下回來了?午膳做好了,你來嘗嘗?”蘇瀾剛回府,蘇溫戴著他的面具盡心盡責(zé)地做一個男寵等他回來用膳。

    說實(shí)話,光明正大地存在在這個世上的感覺很好,但他更想以自己的身份存在下去,更想讓旁人知曉自己的存在。

    “殿下?!碧K溫湊過來似乎有什么話想同自己說,也正好,自己也有話同蘇溫說。

    “去用膳?!碧K瀾拂袖,只看了蘇溫一眼。

    二人卻不是朝著用膳的方向去的,而是朝著寢殿去的。

    如今的情況緊張,就連東宮也不能說是安全,畢竟整個東宮還算是大,不能保證旁的地方?jīng)]有眼線,沒有人來查探。

    如今宮中是什么情況,他們都不知道,皇帝到底是病了還是旁的?

    月家兒郎出征,其中鎮(zhèn)北侯季家也在其中,十余年過去,月望舒心心念念的建功立業(yè)的時候來了。

    蘇溫也曾懷疑過季家,

    “我們季家不求名垂青史,但求問心無愧,我可以保證,我們沒有做過半分對不起國家的事?!边@是鎮(zhèn)北侯爺?shù)呐畠杭粳幮攀牡┑┑谋WC。

    那上次的諫議又是怎么回事?僅僅只是被迷惑了嗎?

    蘇溫愿意相信一個忠烈世家,便也就此作罷。

    蘇瀾進(jìn)了寢殿才覺,蘇溫是將書房和餐桌都搬到了這里來了,應(yīng)該說是圖方便還是說人懶?

    蘇溫只說,這樣便能朝夕相處了。

    早上的時候,蘇瀾前去上朝,當(dāng)人頂替了自己的位置的時候,蘇溫才知曉,這閑散富貴公子的滋味是有多好。

    他本來是在廚房準(zhǔn)備糕點(diǎn),他不屑于君子遠(yuǎn)庖廚這樣的言論,純粹是自己做出來的食物,要是瀾喜歡的話會有莫名的滿足感。

    在他和面的時候,侍衛(wèi)來報(bào),說是太醫(yī)院林院判求見瀾公子。

    給醉夢樓的那位醫(yī)治眼疾的林鶴徑?聽蘇瀾說過,倒是情深如許,蘇溫更有興趣的是,和人商量探討醫(yī)術(shù)。

    “請他進(jìn)來。”蘇溫學(xué)著蘇瀾那副平淡的模樣說道。

    他在客廳里接待林鶴徑,已經(jīng)備好了果品茶點(diǎn):“林大人有事嗎?

    還是說,鹿公子那邊有事托付你交代我?”

    “阿陌托我過來見你一趟,他知曉你如今未必有時間,時局多變?!绷助Q徑只是放低了音調(diào)告訴人,“你有沒有想過,朝中沒有突厥的jian細(xì),而本身就有突厥人呢?”

    蘇溫瞳孔驟縮,驀然看向林鶴徑,像是反應(yīng)過來什么,是自己狹隘了。

    突厥所處之地寒冷貧瘠,若是中原人位居高位怎么舍得去給那樣苦寒之地的人當(dāng)jian細(xì)。即便事成之后,你是異族人,突厥未必會好好待你,但凡有腦子的都會想得到。

    只有是中原人里混入了突厥人,卻不知是誰,什么時候混進(jìn)去的。

    他或許很小就生長在長安,想著奪取中原,為他們的國家建功立業(yè)。

    畢竟兩家,是世仇了。

    蘇溫深深地看了林鶴徑一眼,只說:“如此這番,便謝過鹿公子了?!?/br>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何況鹿陌眼盲心卻不盲,蘇溫問了句:“不知鹿公子此番想要什么?”

    林鶴徑只起身一拜,他總從這位瀾公子身上看見了太子殿下的影子:“他說,過往瀾公子問的都是朝堂上的腌臜事,如此便要報(bào)酬。

    可今日此番,包括日后有消息都會前來告知閣下?!?/br>
    林鶴徑停頓了一瞬又道:“鹿陌說,位卑未敢忘憂國。我要帶的消息已經(jīng)帶到,如此,瀾公子,我便先回去了。”

    “慢走?!碧K溫跟著起身與人送別。

    位卑未敢忘憂國啊,可這國被這些權(quán)貴因著自身的利益已經(jīng)弄得亂成這幅模樣了,有報(bào)國之心的偏偏是一些尋常百姓。

    蘇溫在人回來后,將這件事告知蘇瀾。

    蘇瀾眉眼平淡,只是開口:“醉夢樓更像是一個組織,除卻下面的人,大多是有風(fēng)骨的?!?/br>
    “如今這番,最好是遣人去戶部查?!碧K溫蹙眉告訴人,如今的情況不僅牽扯到他們二人的利益,更牽扯到國家興亡,“朝中官員都查一遍。

    若真的是突厥人混入,他的戶籍若不是孤兒便是被收養(yǎng)的?!?/br>
    “你不如猜猜是路行安厲害一些,還是那位厲害一些?!碧K瀾微微勾唇,如今這樣的情況,還去戶部查嗎?只怕前腳進(jìn)去,后腳便被發(fā)現(xiàn)了。

    如今的境況,蘇瀾還有心思開玩笑,他將路行安的情況也告知了蘇溫。

    事到如今,他們能夠信任的人少之又少,能夠全然信任的,便只有彼此,既然蘇瀾無法逃脫,那他們的命運(yùn)和血脈都是相連的。

    “若真像話本子里有那種只開瓶蓋,便能憑著氣味殺人于無形的毒藥該多好?!碧K溫本是戲謔的話語,蘇瀾卻放在了心上。

    大多毒藥是從花草樹木以及蟲蛇身上得來,除卻這個呢?

    用朱砂提煉出來的水銀,用砒石制出的砒霜,其劇毒比這些要毒上許多。

    蘇瀾看向蘇溫,恍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是有的,不過如今無人能制出罷了。

    南方的瘴氣,還有若冬日里屋內(nèi)關(guān)窗燒炭,若聞得久了,都是致命的。

    阿溫不妨做這第一人。”

    “是?!碧K溫恍然大悟,這世上的萬千事物,未必就沒有,不過是如今沒人煉制出來罷了,不過相較于這件事,蘇溫還有更急的事要做,“如今將士們都在抗擊突厥,長安城中路行安只手遮天。

    時局如此,本該是我的心腹的那些官員,如今卻是一個都信不得的。

    且不知他們有沒有認(rèn)了旁的主子。

    阿瀾,我需要有人替我們出長安城,去找二哥蘇淵,去找越王蘇沐?!?/br>
    “要做最壞的打算?!碧K瀾想,最壞的打算不過是蘇溫失去太子之位,若是身陷牢籠,他便帶人出來浪跡天涯,比在這里勾心斗角要強(qiáng)得多,如果他放得下那些親人的話,“不如我去,只我一人不容易引起注意,何況我武功高。

    但你要知道,他們?nèi)羰菐ьI(lǐng)兵將打著清君側(cè)的旗號兵臨城下,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你要有個打算。”

    蘇溫是信二哥的,與他而言,蘇淵是那個唯一的尊長,他對人既敬又愛,但他想的卻不是這件事,對于蘇瀾的自動請纓,蘇溫只說:“你不能去。”

    “蘇溫,我還不想死?!碧K瀾只一句話,蘇溫便懂了他的意思。

    他會回來的,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