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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將戀人從圣父變成娼父在線閱讀 - 第二十章 無rou劇情/回到教會

第二十章 無rou劇情/回到教會

    塞繆爾在黑夜中坐起來。

    提爾路在他身邊睡著,眼周依舊紅著,連續(xù)兩次誘惑,一次暗示,都會讓他做一個非常不安穩(wěn)的漫長的夢。

    塞繆爾起身,穿上衣服,從柜子里拿了瓶酒。

    家里干凈,整齊,他的提爾路自從回家就一直在準備離開自己,離開他這個長相丑陋的愛人,帶走成堆的經文。

    辛辣的酒燒灼他的喉嚨與腸胃,一口下去能清晰地知道這點玩意兒走到了哪里。

    他走到屋外,大片薰衣草因為最近沒有澆水而干癟倒伏。

    “出來?!?/br>
    伊維坦從黑暗中走出,院子里的燈太小,只能照出他一個輪廓。

    他跪在地上:“主人?!?/br>
    塞繆爾本來已經走過他,忽然又回身,抬腿一腳,踹在伊維坦腦袋上,他那顆腦袋像顆被扔出去的柿子,砸在墻上,爛了一半。

    而他的身體還跪在原地,胸口裂出一張嘴:“主人?!?/br>
    “多嘴。”

    塞繆爾指的是在河中那些話。

    伊維坦知道塞繆爾沒有去看那些痕跡,否則怎么會挑最微不足道的去斥責。

    然而他也不打算自尋死路,告訴塞繆爾:我還扯他頭發(fā)砸他肋骨吃他rou喝他血,刺他兩句算得上什么。

    “主人,我以為您已經厭棄他了?!?/br>
    塞繆爾周身的痕跡陡然變化,像發(fā)了瘋似的怒漲一瞬,伊維坦的心被這股力量狠狠磋磨,但也僅一瞬,那種憤怒戛然而止,變成一種顫抖的畏縮。

    塞繆爾背過身去,看著黑夜中的花園,用左手捂住眼睛。

    提爾路比他要勇敢。

    那奔逃的恐懼,深入骨髓的懼意,都不屬于提爾路,而來自他。

    他想讓提爾路體驗那種痛苦,他做到了,他將自己的恐懼共享給提爾路,但提爾路比他勇敢,提爾路像戰(zhàn)勝了所有的陰暗臟污一般戰(zhàn)勝了屬于他的魔鬼的苦難。

    他的提爾路比他優(yōu)秀太多,僅憑著凡人的毅力,掙扎出了伊維坦的兩次蠱惑。

    他合該是人類的守護者,是這樣,他就是那么光明,那么正直,充滿力量,他不存在私心,像一個太陽一樣愛著他的魔鬼。

    “是我害了他……”

    他可還滿意。

    這段戀情中自始至終,只有他一個卑鄙,惡劣的魔鬼,一個自大的懦夫,齷齪的愚者。

    “我不該……是我的貪婪,我應該,停留在那十年……”

    “主人?您……在難過嗎?”

    塞繆爾瓶嘴放在口中,一段聽起來漫長的碎響,厚重的瓶口被咬破,尖利的晶塊被魔鬼咀嚼,吞進腹中。

    玻璃刺進塞繆爾口腔中的角落,刮傷舌頭和齒縫,他的牙齒碎裂,很快完好無損,疼痛還不到腸胃,轉瞬消失了。

    他就是如此一個骯臟低賤的畜種,假裝一副正直老實的樣子去哄騙圣父,貪戀根本不可能屬于他的溫和和愛意。

    他猛地將手中瓶頸的玻璃也岌岌可危的酒瓶刺向眼睛,深深地捅進去,惡狠狠拔出,金綠色眼珠被扯出,他發(fā)了瘋,把酒瓶和眼珠都扔在地上,幼稚憤怒地踩踏。

    “不……”他忽然停下,右眼睜開,又是一顆完好無損的金綠色眼睛,“除了我……除了我還應該是誰,他是我的,他屬于我……”

    “神嗎?!他才不配!他不配得到他!只有我!”他忽的轉身,像房子里走,“是,是!只有我,提爾路,他只能是我的,只依附我……”

    他跪在床上,把提爾路抱起來:“不會再有了,提爾路……結束了,結束了,和我永遠在一起吧,提爾路……”

    提爾路只在痛苦的夢中,緩緩皺了眉。

    他沒說出口。

    提爾路望著天花板。

    他知道,他再也說不出口了。

    不過也沒關系。

    提爾路抬起手,看他枯瘦的手指。

    他就快死了,神父終不再憐憫他。

    在最后的這段時間,隱瞞一切,貪婪地繼續(xù)和塞繆爾生活下去。

    他將枯瘦冰涼的手指蓋在臉上。

    貪婪,這丑惡的嘴臉,不潔的身體,被掩蓋的罪行,瑪門與我反目,請赫淮斯托斯將我身體毀去重鑄,我的罪行累累,只有在沙漠中永遠行走才能乞求寬恕……

    塞繆爾端著餐盤走進來,他親手做的食物都有與他外表毫無干系的精致。

    提爾路一點一點地咬面包,以往他靠在塞繆爾的懷中,今天卻絕不想更多地將塞繆爾沾染塵埃。

    “我想回教會去看看。”

    塞繆爾的身體突然一僵,脊柱硬的跟石柱似的。

    “我不是要離開你,塞繆爾,別這樣……你……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遇到了王國教會的人,他,他告訴我神父遲遲沒有選擇新的繼承人,已經這么多年了,人類沒有主教的庇護是很難在這片大陸上生存下去的,所以,我想回去看看……”

    “你回去又有什么用,他不是還罰你嗎,你的頭發(fā)都白了,他難道還會聽你的立新主教?”

    塞繆爾這句話越說越像自言自語,覺得自己語氣太過生硬,干脆把頭偏到一邊不再理人。

    “……也……是了……”

    提爾路掐著那片可憐的面包,輕輕嘆了口氣:“我如今……回去又有什么用,已經是廢人一個,不該去污染神父的神像……”

    “提爾路!”塞繆爾為表達自己的憤怒,拿過他的面包,惡狠狠地給他抹了黃油,又塞進他嘴里,“吃吧,吃完了就去看?!?/br>
    “塞繆爾……”提爾路把面包拿下來,“我一定會回來的,還有那些經書,我都不要了,都帶回去給那些孩子……”

    塞繆爾把提爾路抱到腿上坐著,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胸膛上:“我相信你,提爾路,我和你一起去,有我還快一些,別只吃面包,把rou吃了?!?/br>
    提爾路吃東西時有一種矜貴的儀態(tài),那是在他進入教會后才養(yǎng)成的,與哥哥弟弟吃飯時如果小口小口地咀嚼,連半顆土豆都不會剩下。

    這種儀態(tài)放在其他人身上,塞繆爾是十分討厭的,那些人類貴族用刀叉把能一口吃完的東西切成五六塊,以讓自己的永遠不會閑下來,一頓飯長長地拖沓半天。

    但塞繆爾十分熱衷于給并不用進食的提爾路投喂,看他捧著一顆蘋果或一塊蛋糕認真地小口咀嚼半晌,是他平日里最喜歡的休閑方式。

    塞繆爾插起一塊煎的微焦的羊rou喂進提爾路口中,提爾路忽地想起那個農民,像噎住了似的白著臉半晌不嚼一下。

    “提爾路,怎么了?!?/br>
    提爾路的心難得沒有撕裂一般地兩方拉扯,竟然下意識傾斜向了:“沒事……”

    太糟糕了。

    提爾路的發(fā)根都白了,出于包括自己發(fā)色問題的多方面考慮,提爾路雖然只想趁著晚上去看一眼,卻也不得不穿上披風,把頭發(fā)和半張臉都遮住。

    童年時因為發(fā)色問題他就一直穿著披風,到臨死前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循環(huán)。

    倘若遇到孩子,大概是不記得他了,但如果遇到廚娘,巡夜人,副主教,祭祀之類,恐怕不能安分收場。

    他也不是非要鬧成這樣,幾年前他和國王請求辭去主教一職,向來溫和又多少有些依賴他的國王差點氣得要抄起權杖打他,最后還是念及自己爺爺?shù)臓敔敹际翘釥柭芬皇謳Т蟮牟艔娙套∨稹?/br>
    他與副主教和祭祀商議,副主教年逾古稀,差點心臟病發(fā),副主教則笑道:你要是說真的我就把你大胯砸碎。

    提爾路辭無可辭,在神像前祈禱試圖得到神的許可,起身時腦袋上的飾品掉在地上摔碎了。

    在這種情況下,提爾路終是選擇了最讓人目瞪口呆的方式,直接離開教會。

    教會有數(shù)百根巨大的白色石柱,撐起夸張的穹頂,白色的石板比窮人的餐盤更光潔,繁復的花紋凝練了人類所有的美好,那些工匠帶著從贊美中汲取的自豪,把骨髓刻入了浮雕中,他們血淋淋的信仰在敲擊時迸濺火花,最終,人類的骨骼凹陷凸起,磋磨成神明的肖像。

    一切與提爾路離開的那天沒有任何改變,它們病態(tài)地保持著原狀,同樣花紋的絲綢,琉璃彩窗,燭臺的款式。

    提爾路走過漫長的紅廊,好像走進了一潭過去的陰影中。

    燭火整齊地排列,在紅綢中因為他的走動左右搖晃。

    塞繆爾站在他身后,長廊的入口,他讓提爾路自己去面對跪拜百年的神像。

    提爾路推開小門,終于又看到了那寬闊的房間。

    燭火通明,沒有人在這里。

    提爾路解下披風,搭在手臂上。

    多年如云煙,提爾路好像從未離開過這里,他剛剛用過晚餐,趁著消食的功夫,如過去百年一樣,來抄寫一些經文。

    他緩緩走過燭臺,鮮花,在屋中踱步半圈,才轉頭向上,望著參天神像。

    黃金在昏暗的燭光下,在神像的手上,映射提爾路模糊的影子。

    像是溫和的自言自語:“神父,”

    “您的懲罰,已完完全全地到達了我的身體,和我的靈魂。”

    “我已經如此骯臟,如此的虛偽,您的失望,已經讓我苦不堪言?!?/br>
    他把披風放在地上,輕輕跪了上去,一如百年之間的每一天,他溫順地跪坐在神像之下。

    “但我仍不后悔?!?/br>
    “我不后悔愛上他,并依然愛他,神父,即使您給我再多懲罰,我對塞繆爾的愛意已經成為我靈魂的一部分,靈魂不消散,我對他的愛意也不消失。”

    他的手指于胸前交叉,他挺起已經單薄的胸膛,閉上眼睛,抬起頭。

    “請讓我離去吧,神父?!?/br>
    他漸漸感到,有什么在他的體內生長。

    他以為那是最后的懲罰,但馬上就慌了神。

    他的頭發(fā)在生長,從他的肩膀滑下來,絲綢一般的黑發(fā)垂落到他的視線內。

    那是生命,體內生長的,順著他骨骼攀爬的正是他失去已久的生命力。

    顫抖著抓住發(fā)尾的手指rou眼可見逐漸變得勻稱白皙,他站起身來,蹭亂了披風,他抓住金像的衣角:“不要這樣……不要這么對我!”

    金像沒有回應他,他的生命力以讓他絕望的速度充盈他的體內,燭火搖曳,提爾路在神像上,看到了自己的臉。

    那張風光無限的清俊的主教的面孔,比滿是瘡疤還要讓他懼怕。

    他抬手掃落鮮花,燭臺,簇擁神像的俗物,它們崩落,四濺,提爾路仍不停手。

    他像無能而易怒的貴族,把無辜的花束高高舉起,扔在神像的腿上。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折磨我!為什么!我信仰你!我愛你!我禁錮自己在你的膝下幾百年!而如今!而如今你要這么毀我!!”

    柔軟而美好的獻給神明的供奉不能在黃金上留下一絲痕跡,只有一些細微的水痕,頃刻間又消失。

    紅綢被扯落,柔軟地裹進憤怒,絲線勒緊脖頸。

    一片狼藉,他已經沒有可以砸碎的東西,腳邊的殘枝落葉,都像他自己的尸塊。

    他是一個溫和的人,他的稍作怒吼,就會扯痛他矜貴的喉嚨。

    他最終倒下,依靠在神像之下的石臺邊。

    “神父啊……”

    他捂住眼睛。

    遠處的燭火又挺拔地燃燒自己,為了信仰。

    “您怎么……這么狠心……”

    大門被推開。

    那是繼續(xù)進行著的懲罰。

    年長了的,比印象中更嚴肅的聲音,質問是誰打擾了神明。

    燭臺靠近他滿是淚水的臉。

    “……提爾路……是你嗎……”

    塞繆爾感到一陣sao動,他忍耐著對神的氣息的排斥,走入狹長的紅廊。

    燭光不安地搖動,甚至熄滅。

    “嘖,”塞繆爾皺了皺眉,伸手推倒放燭臺的長桌,雕花蠟燭咕嚕嚕地灑落一地,“就這么點能耐?!?/br>
    他推開窄門,看見提爾路以幾乎是對立的姿態(tài),和那些千人一面的臉對峙,他們的臉像商店里并不細心制造出來的玩偶,用筆和顏料畫上大體一致的欣喜,有些時候添上眼淚。

    似乎因為提爾路歸來的消息而不斷進入的人們提著油燈,舉著燭臺,像一片長了無數(shù)眼睛的黑影。

    提爾路站在神像下,孤立無援。

    他直到尾椎的黑發(fā),溫潤的面孔,即使是普通的白衣也光彩照人,渾身上下僅有嘴唇紅潤,除卻嘴角平直,簡直和十年之前,他神力最鼎盛時一樣。

    塞繆爾走過去,他一出現(xiàn),就讓那些提著燈的人嘩然地向后退。

    他們大部分人只遠遠看過一眼,而沒有真正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一個真正的魔鬼,不詳?shù)暮谏L角,黑發(fā),沒有一絲血色的皮膚,以及分明是巨蟒的眼睛卻生長在一個人形生物上的詭異,讓這些只每日誦經而從未走出神明庇佑的教堂中的人顫栗。

    塞繆爾是被記載在書籍上的魔鬼,而他也一如世間的每一種苦難,被那些讀書人哀嘆“世間竟有此事呀!”路上遇見一個乞丐,卻罵懶惰的癩皮狗。

    塞繆爾攬住提爾路的肩膀:“別怕,我們走吧?!?/br>
    那群人中為首的男人立刻上前一步:“提爾路!別跟他走!你應當知道——”

    “你們人類再沒有提爾路就要被其他種族瓜分了,”塞繆爾身高足有兩米多,他平時對著提爾路,會微微地彎腰,而他面對其他人類,則挺直身子,擺出一副睥睨之態(tài),他瞳孔微微斂著,呈現(xiàn)危險的纖細,“那又怎么樣,提爾路保護你們這群廢物已經幾百年了,現(xiàn)在他要去過自己的生活,你們還想用自己的爛命逼他繼續(xù)在這個破地方被囚禁?”

    塞繆爾認識這個為首的華服男人,提爾路的副主教,與提爾路的節(jié)儉不同,他有一半的收入都去購買當下的漂亮衣物,也因此被人詬病。

    但他的工作能力十分出色,提爾路因此分給他一些神力,讓他也得到了相當長的壽命,塞繆爾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已經五十多歲,卻還是一副二十出頭的活潑模樣。

    如今卻是三十幾歲男人的成熟。

    “塞繆爾……”提爾路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副主教艾伯納握緊燭臺,突然單膝跪下。

    其余人雖不明艾伯納的舉動,但馬上在心中給自己一個匆忙的解釋,隨后也跟著跪下。

    “圣父大人,”他很少這么叫提爾路,“圣徒艾伯納,以生命向您祈求,請您放棄自由,為了人類留在神明的身邊?!?/br>
    塞繆爾下顎線收緊,他早該想到這些蹬鼻子上臉的丑惡人類是恬不知恥的,他不該帶提爾路來這里。

    “我不會留在這里的,”提爾路說,盡管他也不知何去何從,“絕不留在這里……”

    “讓塞繆爾,大人,也一起留在這里吧!提爾路,這樣您就沒有什么離開的理由了!”

    “你在說什么?”

    提爾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聽見這樣的話從艾伯納口中——或者說即使他的際遇困頓至此也不敢想象這種事有發(fā)生的可能性。

    “你怎能說出這種話!讓一個背叛者,我這般臟污的人留在教會,還留下神父的敵人!”

    “我對你的教育,你每日誦讀的經文,怎么能允許你說出這樣的話!”

    艾伯納抬眼直視提爾路,提爾路的憤怒忽地被打碎。

    艾伯納十五歲時就在提爾路案邊幫他鋪紙,拿書,整理文件,門里門外地跑,給他摘鮮花,洗蘋果。

    艾伯納聰慧過人,永遠一副斗志昂揚,積極樂觀的樣子,他二十歲時就能獨當一面,把那些怠惰的貴族鉗制。

    于是提爾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分給了艾伯納一些神力。

    他成功了,艾伯納的生命于是留在了最好的年華里,他覺得神也認可了艾伯納,于是把艾伯納當做接班人培養(yǎng),艾伯納也十分奮進,三十五歲就當上了副主教。

    他離開時艾伯納已經一百多歲,依舊活力四射,他覺得他走后艾伯納會接替他的位置成為王國主教,成為圣父。

    但莫里斯告訴他沒有人得到神父的認可。

    艾伯納也如此跪在他面前。

    殘酷的時間竟然蹉跎了艾伯納,他的臉和三十歲的人無異,雖不蒼老,但已經沒有年輕人的飽滿,他總是恃寵而驕地喊“提爾路”的嘴此時顏色發(fā)暗,嘴角平直緊繃。

    靈動清澈的雙眼只屬于有提爾路遮風擋雨的那個艾伯納,當提爾路離開,那些利刃終于刺到了艾伯納的身上。

    短短幾年光景,他眼底的凈土,完全消失了。

    提爾路看著艾伯納才忽然從塞繆爾給他的美夢中醒過來。

    他不負責任地離開,受懲罰的并不只是他一個人。

    他的人民處在被其他種族殺死的危險之中,貴族野心勃勃,教會內人心不穩(wěn),他們想要一個執(zhí)掌全局,庇護他們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得到神父的認可。

    沒有看到大祭司,想必大祭司已經離世。

    艾伯納竟然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獨自堅持至今,又在這種悲慘的境遇中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竟前所未有地開始衰老。

    提爾路止不住地手指顫抖著握住衣角。

    都是他的錯,他貪圖愛情以至于什么都不顧,毫無責任心的離開釀成大錯。

    “艾伯納……我……”

    “提爾路,神父何其寵愛你,你還要違背他的旨意嗎?”艾伯納說,“如果神父不許你們一同站在這里,那些只要有其他人跪在祂腳下就會熄滅的蠟燭,怎么會還燃燒著?!?/br>
    提爾路忙四下里看去。

    在這個人類和神父關系最密切的地方,神跡偶爾會以各種微小的方式顯現(xiàn),比如蠟燭的火焰,花朵的枯榮,器物跌落。

    而神跡很難以超過了自然可以解釋的理由出現(xiàn)。

    比如像這樣,在提爾路發(fā)狂的無禮的打砸之后,滾落在地上的蠟燭,傾倒在桌面的燭臺,整個房間中代表完滿的一百根蠟燭,無一熄滅。

    夜晚的花朵,被提爾路扯落了花瓣,嬌艷欲滴。

    “別這樣……”提爾路幾乎在神明的寬恕中感到窒息,“別這么對我……”

    塞繆爾忽然抓住他的手。

    “我們留在這。”

    他說。

    “還不快給圣父大人準備熱水洗澡,沒看到他很累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