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逃離成功,萬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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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景辭抱著美人好一陣磨蹭才離開,走時他還滿心歡喜,囑咐美人乖乖等自己回來,美人也乖巧應(yīng)承著,就如同往日一般,絲毫不見異常。 目送景辭離開后,景輕塵就迅速動作了起來,沒了陰蒂環(huán),他的行動已經(jīng)不受限制,他出了洞口左右張望一番,然后快速到達(dá)傳送陣處,果然結(jié)界已經(jīng)向外移了一段距離。 接著,景輕塵把石板上的枯草落葉全部掃開,又把掩蓋傳送陣機關(guān)的樹藤刨開,弄好后,他把機關(guān)狠狠一按,就退回到了傳送陣旁邊。 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傳送陣并沒有反應(yīng),景輕塵急得鼻尖都浮起了一層薄汗,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不會壞了吧,難不成真的要一輩子被關(guān)在這里…… 又等了一會兒,景輕塵都快絕望的時候,那破敗的圓形石板終于發(fā)出了輕微的震動,隨后上面的字跡符文也開始發(fā)出淡淡的白色輝光,想來是年生太久,又沒被好好維護,反應(yīng)才變得這般遲鈍。 見傳送陣上的白色輝光愈來愈盛,景輕塵趕緊跨步進(jìn)去,站在了傳送陣中央,他緊張地注視著那些字符,心中祈禱著一定要堅持住。 若是在以前,這輝光是在啟動機關(guān)的瞬間就會出現(xiàn),然后快速形成一個弧形光罩,緊接著就把人傳送出去,不過幾瞬的事,現(xiàn)在卻要如此之久,看得出來這個傳送陣確實已經(jīng)油盡燈枯了。 但是只要還能用一次,也就算立了大功。 景輕塵站在傳送陣中間,專注地凝視著白色輝光從石板邊緣一點一點延展升起,淡茶色的美眸里盛滿了急切,他等了足足有半刻鐘,那瑩白的輝光才艱難地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光罩。 見光罩終于形成,景輕塵大大松了口氣,他揚唇一笑,下一瞬,他的身影在光罩里閃了幾閃,然后驟然消失。 景輕塵的身影消失后,那發(fā)著微弱瑩光的光罩沒堅持過兩息的時間就猛然碎裂,化作光點消散在空中,刻滿符文的圓形石板也“砰”地一聲,崩裂成了好幾塊,徹底失去了生命力。 這個在風(fēng)吹雨打中默默堅持了六十年的小型傳送陣,用最后一絲靈力,把它的創(chuàng)造者送了出去,也算完成了它此生的使命,實現(xiàn)了它的價值。 另一邊,蒼梧縣小院內(nèi)。 與凌霄派那個破敗的傳送陣形成鮮明對比,這邊小院里的傳送陣干凈如初,連絲塵土都沒有,甚至在傳送陣上還有個簡易的棚子,似乎是專門用來保護這個傳送陣的。 小院里,傳送陣輝光突現(xiàn),幾瞬后,景輕塵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此處。 現(xiàn)身在小院里后,景輕塵四下望了望,還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傳送陣上的棚子,然后向內(nèi)屋的方向走去…… “馮婆婆,馮婆婆,你在嗎,馮小花,你們在嗎” 景輕塵在院里四處轉(zhuǎn)悠,喊著當(dāng)年那兩婆孫的名字,他見院里干凈整潔,可就是不見一個人影,心里甚是疑惑…… 正當(dāng)景輕塵想出大門去看看時,他剛走到院中,就見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接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婆婆牽著一個小男孩跨進(jìn)了門檻…… 一見到景輕塵,那老婆婆頓時呆住了,連手中的竹籃掉在了地上也渾然不知,愣了片刻,它連忙拉著小男孩跪了下去,老淚縱橫道:“神仙,神仙,您又回來了…” “不可,馮婆婆,你快起來” “神仙,我不是馮婆婆,我是馮小花啊,六十年了,婆婆她都走了五十多年了,我也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神仙您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模一樣…” 聽聞面前的老婆婆就是當(dāng)年的那個小孫女兒,景輕塵微不可見地皺起了眉頭,他這才想起,六十年,對于他們修道者來講不過須臾片刻,可對于凡人來講,幾乎已是一生的時光。 看著跪在地上年邁的馮小花,景輕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畢竟是老人的模樣,叫小花好像有些不太合適。 馮小花似乎看出了景輕塵的為難,她輕輕拍了拍小男孩的后背,囑咐道:“小柱子,去找你娘去,在這兒看到神仙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回頭等趕集奶奶給你買糖葫蘆” “好~知道了奶奶” 說罷那個叫小柱子的男孩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可跨出門檻后,他又回頭看了景輕塵一眼,稚嫩的眼神里滿是疑惑,心想,這就是奶奶從小給我講的故事里的神仙嗎,怎么會這么好看…… 小柱子走后,景輕塵想上前將馮小花扶起,可馮小花連連推脫,趕緊自己站了起來,還向后退了兩步,似乎不敢觸碰景輕塵,只恭敬道:“神仙莫怪,我雖然年齡大了,但身子骨還算硬朗,不敢勞煩神仙,現(xiàn)在啊,村里人都叫我花婆婆,神仙若是不嫌棄,也可以這樣叫” “好,花婆婆,能給我講講這些年發(fā)生的事嗎?你們過得怎么樣?” 聽得景輕塵問起從前,花婆婆回身關(guān)上了院門,然后撿起竹籃道:“六十年了,過得倒是挺好的,還多虧神仙您當(dāng)年救我們一命,留了錢財讓我們有口飯吃,不然啊…早就餓死了,神仙您且跟我進(jìn)屋吧,進(jìn)屋坐下我再細(xì)細(xì)講給您聽” 說著花婆婆就領(lǐng)著景輕塵向一間屋子走去,然后向景輕塵說了這么多年的經(jīng)歷…… 六十年前,景輕塵走后,馮婆婆和馮小花就住在了這院里,并逐漸和村里人熟悉了起來。 可八年后,馮婆婆因病去世,馮小花孤苦無依,還虧得村頭鐵匠家?guī)兔α侠怼?/br> 后來,馮小花就嫁給了鐵匠家的兒子,生活也還算美滿,兒女雙全,如今連孫子都有了。 而這小院,在馮小花嫁入鐵匠家后,就再沒有人住過,但馮小花隔三差五就會過來打掃,把小院收拾得整整齊齊,這是馮婆婆在世時就有的習(xí)慣。 那時候,馮婆婆老是跟馮小花說,說這是神仙給的院子,神仙一定會回來的,院里還有個仙陣,一定得保護好了,受了神仙的恩惠,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就算做不了什么,也得把這個院子收拾好了。 所以后來的幾十年里,小院即使沒有人住,也干干凈凈,傳送陣還被搭棚子保護了起來。 聽罷花婆婆的敘述,景輕塵滿心感慨,心想自己當(dāng)年不過是舉手之勞,這兩個凡人卻記了整整一生,他心中慨嘆非常,卻又無從說起。 暗暗嘆息一番后,景輕塵又拿出了些錢想給花婆婆,但花婆婆連忙推拒道:“不敢不敢,神仙,當(dāng)年已經(jīng)受了您的恩惠,如今世道好了,不缺飯吃,不敢再勞煩您” “花婆婆,收下吧,我要在這里住一些日子,還有很多需要麻煩你的” 景輕塵把錢硬是給了出去,他想好了,就躲在這里,這里距離凌霄派萬里之遠(yuǎn),想來景辭那小畜生也尋不到這里來。 而花婆婆聽景輕塵如此說,最終收下了錢,連連作揖道:“神仙您有何吩咐隨時告訴我,我現(xiàn)在住在村頭,以后每日按時按點過來,給您送些吃食,另外需要什么您也直接吩咐” “額…不用那么麻煩,我已辟谷,不需飯食,勞煩你給我準(zhǔn)備些清茶酸果就好” “是,是,神仙,我這就去” 說罷花婆婆匆忙地離開了,她似乎有些緊張,生怕沖撞了神仙似的。 花婆婆離開后,景輕塵走到院里大樹下,坐到了樹下的秋千上,他眉頭微蹙,摸著肚子,抬眸望著高遠(yuǎn)的藍(lán)色天空,目光復(fù)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花婆婆手腳麻利地準(zhǔn)備好了景輕塵要的茶水和酸果,還多備了一些點心,還真當(dāng)上供菩薩似的,態(tài)度虔誠至極,甚至有點擺供品的意味,弄得景輕塵哭笑不得。 到了日落時分,景輕塵在夕陽的余暉里悠閑地品著茶,可另一邊,景辭已經(jīng)快急瘋了。 回到洞里后,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景辭便以為美人去外面透氣了,可他好一番尋找,卻連美人的影子都沒找到,只找到了隱蔽處那已經(jīng)破裂的石板。 感受著周圍殘留的淡淡空間波動,景辭臉色黑得嚇人,他一拳打在了山壁上,指節(jié)流了血也似乎沒感覺到痛,只神色陰沉,眸光冷冽,語氣危險地自言自語道:“師尊,敢跑…很好,很好…” 接著景辭撤了結(jié)界,在這里大肆發(fā)泄起來,幾掌出去,便把此地繁盛的花草樹木凌虐得花葉亂飛,他氣得呼吸沉重,黑眸幽邃至極,里面隱隱還有幾絲紅光閃過。 雖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景辭不得不認(rèn)清美人已經(jīng)逃跑的事實,想起之前美人突如其來的主動和討好,還要求擴大結(jié)界和摘了陰蒂環(huán),景辭這才冷下心來,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有預(yù)謀的。 景辭不是沒有想過美人會有別的圖謀,但他每次都選擇相信,他想,總有一天,師尊會看到自己的好的,可每一次,他的信任都只換來美人無情的拒絕和躲避,就連之前的主動示好,恐怕也是裝出來的吧。 一想到師尊一直在騙自己,所有的溫情都是假象,景辭就感覺心口堵得慌,他想,果然還是像最初那樣囚禁起來比較好,只有那樣,師尊才會好好呆在自己身邊。 把他抓回來。 把他關(guān)起來。 不聽話,就懲罰到聽話為止。 面對美人的逃跑,景辭幾近瘋魔,心中充滿了暴戾的破壞欲望,他真想用鐵鏈把師尊栓起來,囚禁在方寸之地,再也不心軟,任師尊如何撒嬌哀求,都再也不放他出去。 師尊,敢跑是嗎,等我把你找回來,等我…… 我想過給你自由,是你自己毀掉的…… 一番發(fā)泄后,景辭把洞口封了起來,他要把這里好好留著,將來,師尊會重新被關(guān)進(jìn)這里的,再也出不去。 夕陽火紅,晚霞熾烈,如在天邊焚盡的歲月,花雨紛飛之中,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在洞口默然佇立了良久,如同雕塑一般,沒有絲毫動作,只有他的衣袂和墨發(fā),在輕柔的晚風(fēng)里飄然浮動。 如此溫暖的余暉里,這個身影卻無端地讓人感覺悲傷和孤獨,仿佛遺失了靈魂,獨自佇立在無人之地的孤獨,就連紛飛而來的桃花,也沒能緩解那身影散發(fā)出的nongnong哀傷。 悲傷是會蔓延的,絲絲縷縷,無孔不入,明明是夕陽無限好的黃昏,在悲傷情緒的觸動下,也只讓人覺得殘陽如血,頹敗萬分。 你可曾得到他,歡喜不已? 你可曾失去他,心痛如絞? 在最后一縷余暉消失在地平線時,夜色悄然降臨,那身影終于有了動靜。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墨發(fā)飛揚,衣角隨風(fēng)輕動,黑眸中已經(jīng)收斂起了哀痛的情緒,只剩下冷冽與暴戾,眸光幽邃邪肆,刀削似的俊美輪廓冷硬無比,臉色陰沉至極,渾身散發(fā)著唯我獨尊的王者氣勢,再也不似當(dāng)初在美人膝上撒嬌的少年模樣。 現(xiàn)在的景辭,除了樣貌,無論神色與表情,還是氣勢與動作,都與封御一般無二,因為景輕塵不在,他也不需要再偽裝。 可鬼使神差的,景辭就是不想重回魔體,也許他心底還隱約有一絲期待,期待著能在凌霄派與師尊再次相守。 當(dāng)夜,景辭啟程返回了魔界,如今景輕塵不在,他也沒必要再留在這里。 回到魔界后,景辭就派出了手下四處尋找景輕塵的下落,可他哪里又能知道,景輕塵這一去,便是半個神州大陸。 景辭如此急切,但景輕塵卻過得自在,他在小院里住了下來。 在小院的第三天,景輕塵就感覺自己的靈力在一點點恢復(fù),正如他所料,那藥丸的效力只有三天。 可靈力恢復(fù)后,景輕塵也沒急著回去找景辭報侮身之仇,因為他看著鏡子里自己確實圓潤了些的腰身,心中焦慮得很,不知道該怎么辦,更不知道該拿這個孩子怎么辦,已經(jīng)顧不上考慮其他了。 曾幾何時,景輕塵多次手覆靈力按在自己肚子上,他只要稍稍動作,便可以讓這個孩子胎死腹中,但每一次他都沒能下得去手。 最終,景輕塵覺得,景辭雖然可惡,但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如此想著,他也就放棄了墮胎的想法。 且懷得越久,景輕塵就對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有了些奇怪的感覺,也舍不得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