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學(xué)長(防火防盜防學(xué)長)
第二天一早。 羅姨從昨晚就聽到樓上的動靜,可作為一個隨時都能被解雇的傭人,她能做的也不過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主子想做什么,跟她們這些下人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就算再心疼默少爺,還能真的去攔不成? 也不知道是人老了,還是心里事太多放不下,羅姨整夜睡不踏實,天還沒亮就早早地起來準備早餐。簡單的三明治牛奶做了,費時間的小籠包米粥也做了,零零碎碎準備了一堆,又按照遲夜和殷默的口味斟酌著擺放位置。剛把煎蛋放在殷默桌邊,又猛地想起什么,忙撤了煎蛋,換了更清淡的水煮蛋。 殷默下樓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晚了。 他渾身上下還疼得厲害,昨晚昏昏沉沉也沒睡舒服,掙扎著爬起來,腦子還是混沌的。一步一步蹭著下了樓梯,可也免不了身后紅腫的xiaoxue被質(zhì)地極好的內(nèi)褲摩擦,硬是疼出了一身冷汗。別墅里靜悄悄的,殷默粗重的喘息聲便顯得格外明顯。他自己顯然也注意到了,抬頭打眼一瞧,遲夜正坐在桌邊看財經(jīng)報紙,一副矜持禁欲的偽君子模樣,桌上的早餐一動未動,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等他。 “過來吃飯?!?/br> 殷默剛腹誹兩句,遲夜便放下報紙,拿濕帕子擦了手,出聲喊殷默吃飯。殷默很不想坐下,更不想吃任何東西給自己的身體增加負擔,可他也知道,這頓飯自己非吃不可。好好吃了,也就算是相安無事,可如果不吃,遲夜不定怎么折騰自己。 好在羅姨已經(jīng)提前準備了軟墊,也不知道遲夜看見沒看見,反正是沒說什么,殷默便老老實實坐下了。 蘇青開車把他們送去公司的時間掐得很準,殷默趕在最后十秒鐘打了卡,上了樓。 剛跟著遲夜出了電梯,佟沅江便已經(jīng)守在電梯口,抱著幾本夾子開始匯報這一天的工作安排。殷默胡亂聽了幾耳朵,大致知道有幾場會議,琢磨著自己要怎么才能少坐一會歇歇屁股。 “云成的那個案子我親自去談,不能再拖了?!边t夜正計劃著辭退那幾個干吃飯不干活的,余光瞥見殷默低著頭在身后側(cè)跟著,腦子一熱,嘴里的話出口就變了,“殷默跟著一起?!?/br> 當事人被突然點名還在迷茫著,便聽佟沅江遲疑地發(fā)問:“是......加上殷默嗎?還是替換一下?” 遲夜回頭看了一眼殷默,殷默正皺著眉回憶方才遲夜說了什么,面上一副強裝的淡定。 “加上?!?/br> 遲夜不會因為私情影響工作,剛才讓殷默跟著已經(jīng)破例了,現(xiàn)在當然不能再感情用事。 云成集團也是個老牌集團了,跟遲氏這樣新興產(chǎn)業(yè)不同,他和很多老牌公司都有合作,主事人也保持著很不錯的關(guān)系。照理說,按照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發(fā)展速度,一些老牌因為跟不上潮流都是勉強支撐,可云成卻因為新上任的副總而躋身新潮產(chǎn)業(yè)之列。遲氏和云成的合作案談判進行得很是艱難,雙方咬住一點不放,這才拖到現(xiàn)在。遲夜猜到是那位副總的手筆,只不過那位副總過于低調(diào),人們只知道姓戴,具體的還沒查到,于是他打算親自去會會這位戴總。 殷默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坐進車里,身邊的遲夜衣冠楚楚,精英氣十足。 云成集團。 常簡作為副總助理,辦事能力自是沒問題,早早地便下樓候著遲夜一行人的到來,把人請到了會議室。 “遲總,還請您稍等片刻,戴總的會議馬上結(jié)束?!?/br> 底下人送了咖啡進來,遲夜沒動,殷默自然也不敢動,隨行的佟沅江和另一個人也老老實實坐著。常簡見狀,也不多說什么,只靜靜等著。 好在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會議很快結(jié)束,遲夜不過等了三分鐘,會議室的門便再次推開。 “遲總,不好意思,開會耽擱了時間,讓您久等了?!?/br> 來人聲音清冽,語調(diào)沉穩(wěn),步伐適中,面上的笑也堪稱標準。殷默隱約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過,一直低垂著的頭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一眼便撞進那人的眸中。 “學(xué)長......” 殷默跟著遲夜等人起身,口中極輕的一句稱呼卻是半點不落地進了遲夜的耳朵。 學(xué)長? 遲夜面上一派和氣地跟人握了手,然后坐下,心里卻在嘀咕這個“學(xué)長”是怎么回事。 殷默微微偏過頭看著遲夜對面那人,正想著他果然像在學(xué)校里的時候一樣優(yōu)秀,年紀輕輕就是副總的位置,猝不及防被人點了名。 “阿默,好久不見啊?!?/br> “學(xué),學(xué)長......” “你可以像以前一樣,叫我甫寧學(xué)長。” 戴甫寧笑著糾正殷默的稱呼,那笑意半點不假,連眉梢都透著喜悅。遲夜皺眉,不知道是因為戴甫寧沒有和自己規(guī)規(guī)矩矩談合同,還是因為得知殷默在學(xué)校里遺留下來了爛攤子。 殷默敏感地意識到遲夜的不爽,剛張開的嘴啞了聲,于是便被遲夜冷聲打斷:“既然是職場,便該用職場的稱呼。殷助理初入職場不懂事,還是小孩子脾氣,讓戴總見笑了?!?/br> 這話明面上是說殷默不懂事,可實際上卻是在說戴甫寧公私不分。不說戴甫寧,便是殷默都聽出來了,更何況在場的都是人精。 戴甫寧淡淡一笑,“能在遲總身邊當助理,肯定是不差的?!?/br> 輕飄飄地揭過這個話題,雙方重新把談得艱難的合同拿了出來。 令人意外的是,云成這次并沒有再死死咬著上次的數(shù)字不放,雖然沒談成遲氏報出的價格,不過好歹是降了,勉強也在遲氏的接受范圍。于是,合同就這么簽了。 遲夜隱約感覺到不對勁,但是合同確實沒問題,便不再糾結(jié)。倒是戴甫寧,親自送他們一行人離開,還和殷默聊了幾句。 “阿默畢業(yè)之后就去了遲氏嗎?我還想邀請你來云成大展宏圖呢。” 殷默尷尬地笑了笑,知道他是暗示自己幾個月前的事情。 大四下半年,學(xué)分已經(jīng)修滿,只等著論文答辯畢業(yè)找工作了。戴甫寧是殷默大一屆的學(xué)長,正好去學(xué)校做優(yōu)秀畢業(yè)生演講,順便邀請殷默去云成發(fā)展。那時候殷默被遲夜盯得緊,連多問幾句都不敢,更遑論答應(yīng)下來。匆匆應(yīng)付了幾句便趕忙離開,只說“再考慮考慮”,戴甫寧便應(yīng)聲:“那我等著你,阿默。” 遲夜聽了這話,越發(fā)不爽,步子也大了。 殷默身上不方便,要跟上遲夜只得加快速度。戴甫寧恍若未知,還在和殷默搭話:“云成和遲氏有合作,我們少不了要多見面了,上次阿默沒給我留聯(lián)系方式,這次我給阿默留一個吧?” 說著,便拿出了一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