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聞?wù)嫦?/h1>
“不可能!” 酒杯摔碎在地,酒液濺了霍云一身,因為震驚而變調(diào)的聲音有些刺耳,他此刻卻顧不得這些,酒吧里震天的音響也一瞬間恍惚不覺,舉在耳邊的手無意識地恐懼顫抖,腦海中只剩下電話里父親秘書疏離淡漠的一句話——云少爺,BOSS發(fā)現(xiàn)您是抱錯的孩子,希望您盡快回家處理一下。 霍云心中無比抗拒,高聲反駁,但后背浸濕的衣衫卻暴露了他的惶恐,秘書不可能跟他開這種玩笑,他想起自己和父親一點都不像的樣貌、不一樣的血型......平日只知玩樂的生銹腦子全力開動起來,一下子回憶起過往種種不起眼的跡象。一群狗腿子們看他臉色不對,僵著端杯的手面面相覷,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傅云哪里還有其他的心思,只覺得自己雙腿發(fā)軟,又有滿腔的怒火,手機里冰冷的“嘟嘟”聲一下下敲在他心上,催著他跌跌撞撞往家趕去。 在樓梯上看見陌生青年的那一眼,傅云就知道事情再無轉(zhuǎn)機。無他,那人和父親太像、太像,盡管只有一個挺直了脊背的背影,但那通身的氣質(zhì),就是他無論如何也學不來的東西,也大概只有親生父子,才能遺傳到一二......下人們忙忙碌碌聽那青年身邊命令打掃布置房間,突然有人發(fā)現(xiàn)了失魂落魄站在樓下的傅云,習慣性問候:“少——”猛然間又住嘴,尷尬地站了兩秒,就埋著頭趕緊走開了。這一插曲,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前少爺”回來了,傅云傻愣愣地站著,看見樓梯上扶著欄桿而立的青年側(cè)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淡無波,仿佛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物件,隨意地頷首,便又繼續(xù)去指揮下人了。 霍云原本漲紅的臉瞬間白了下去,怒火徹底消失,只留下恐懼,不知何時握緊的拳頭,指甲幾乎嵌入rou里。他惶恐地想:我占了他那么多年身份,父親會不會把我趕出家門? 這種恐慌,在他看完父親秘書給的資料時,直接攀登到頂峰。他的親生父母一家,只是貧窮小民,一個月收入連他一雙鞋都買不起,這樣的人家、這樣的人家,他怎么能是這樣的人呢,他明明該是首富之子,是頂級的二代! 霍家家主,帶著金邊眼鏡正一絲不茍俯首于案前的霍霆,見他盯著調(diào)查報告某處不放就知道這紈绔兒子在想什么,翻著文件漫不經(jīng)心道:“回去還是留下,自己選?!?/br> 霍云一下子從晃神中清醒,咬著下唇小聲道:“父親,我舍不得您——” 這就是要留下了?;赧浪牡眯?,半點不意外,頭也沒抬就揮手讓他出去了?;粼朴行南攵嗾f幾句,賣乖撒嬌,卻被那可惡的秘書伸手攔住,他也不敢惹父親生氣,只能無力地被趕回了房間。 霍云抱著枕頭在床上愣愣出神,他居然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不是霍家的小少爺,他只是個貧民子,是只被保姆惡意替換來的鳩,他害得父親親子流落在外十七年,父親怎么可能放過他呢。 他感覺渾身都冷極了,一下想到父親厭惡的眼神,一下又想到那個親子的不屑,想到那個窮得連他穿都供不起的家庭,想到真相暴露后那些人的嬉笑嘲弄,甚至捉弄打壓...... 他不能暴露,他一定不能暴露......他是父親的兒子,是霍家養(yǎng)了十七年的少爺,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做過,他不能讓父親趕走他......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眼神緩慢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