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屏幕在放映電影，客廳的燈沒有開，洛晨汐的臉隨著屏幕亮光忽明忽暗。

    凌羽站在玄關出看著那人，斟酌很久都沒有擠出一句問候的話。

    他該怎么稱呼？七年前叫的晨汐哥哥過于親昵，直接叫洛晨汐有又過于刻意生疏。

    當年的事就橫在時間軸里，他們又怎能忽略不計。

    “洛先生?！彼幸?guī)中矩叫了一聲，想起來自己是服務他的，敬稱合情合理。

    沒有回應，那人依然一動不動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影屏幕。對那人來說，凌羽似乎可有可無，從前也是，現(xiàn)在也是。

    “先生要是介意我剛從外面進來，是否允許我先去沖洗身子，方便先生……享用?！?/br>
    屏幕突然沒有畫面，這間屋子只剩下黑暗。

    凌羽下意識去找客廳吊燈的開關，但終歸很久沒回過黎苑，開關的位置在記憶中也模糊了。

    他緩慢試探著走到樓梯口，在靠墻的地方摸索開關，在頭頂?shù)纳錈袅疗鸬膭x那，他的右手腕被狠狠抓起，整個人抵在墻上無處可逃。

    有些問題，終究還是要被問起。

    “享用？我怎么不知道你是cake？”

    他問得咬牙切齒。

    洛晨汐抓的是他的手，但他問的問題仿佛在掐著他的脖子。

    一個隱藏了多年的身份，暴露在他面前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是cake，我今后服務于先生您，直至死亡?！?/br>
    洛晨汐輕哼冷笑：“今后？你覺得你能有多久的今后？告訴你，你的死亡是一夜之間的事，只要我想?！?/br>
    他的眼神死盯住凌羽，不容他逃脫。

    “那死亡也是在我接受的范圍內(nèi)，洛先生，所以我的命任您處置?！绷栌鹁徛_口，“但是您不會想我今夜死的吧，您不想知道我回來的目的嗎，您不想聽我當初沒來得及的解釋嗎？”

    洛晨汐沒有動作，很明顯，凌羽猜中了，他知道洛晨汐不會立馬吃掉他，他賭贏了。

    “是嗎，那么作為合格的cake，請先滿足我最基本的需求?！?/br>
    洛晨汐拆開凌羽右手腕上戴著的屏蔽手環(huán)，嘴巴湊近，輕輕環(huán)繞手腕舔舐，原本摘掉手環(huán)之后甜味已經(jīng)顯現(xiàn)，經(jīng)過洛晨汐的唾液融合變得香甜誘惑。

    洛晨汐在輕輕舔舐之后毫無征兆咬了下去。

    “嗯……”凌羽悶哼一聲，他咬住雙唇壓抑手腕上傳來的痛。

    這是他第一次被人食用，起初知道自己是cake是一個刀傷意外而得知的。

    原來，自愿被人食用，這么痛……

    洛晨汐開始沒節(jié)制地吮吸他甜美的血液，那是一種鮮甜的果汁味，自身攜帶著癮劑，讓人無法停下。

    凌羽背部倚靠在墻上支撐著身子保持站立，他發(fā)出急促而又虛弱的喘息，看著這位捕食者保持著低頭吸食他手腕血液的姿勢將近半個小時。

    終于，尖利的牙齒與血rou分開，那人留戀的輕舔傷口。

    凌羽在洛晨汐松開手腕后滑落在地，那人順勢單膝跪地挑逗地撩起他的下巴：“這才是淺嘗，你就這副狀態(tài)?！彼诔爸S。

    “洛先生放心，我會盡快習慣的。”

    又一個冷笑之后，洛晨汐起身直徑走向臥室。

    對于大多數(shù)的fork來說，cake的血液有催眠作用，尤其第一次品嘗某位cake的血液之后，fork的身體需要分析消化吸收，以便下一次更好地食用，因此身體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來應付cake的血液。

    以至于，當凌羽短暫恢復之后在趴在洛晨汐身上低語幾句，洛晨汐也依然熟睡絲毫沒有察覺。

    “晨汐哥，我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歡我一點點。”

    “晨汐哥，如果我說左桉不是我殺的，你會相信我嗎？”

    “晨汐哥，左桉他不愛你啊，你為什么還是愛著他……”

    只有在洛晨汐沒有意識的時候，他才能肆無忌憚的很出當年的稱呼，才能偷偷地擁抱，偷偷地親吻他的臉頰。

    4

    次日上午

    凌羽從另一間臥室中醒來，幸好昨夜他安守本分回到該睡的地方。他抬起右手觀察昨天的傷口，還剩下血痂，疼痛感已減少許多。

    這是cake的自愈能力，被享用后留下的傷口會快速愈合。他很早前就發(fā)現(xiàn)這一點，但那時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享用者。

    洛晨汐此刻正坐在餐桌前細細品嘗今天的早餐。這是一份有時隔半年有味覺參與的早餐，多虧了凌羽的血液果汁。

    凌羽隨后也坐在餐桌前，他同對面的人打招呼：“先生早。”又恢復到了先生這一稱呼。

    洛晨汐抬眼看向他，面無表情的回復“早”，他放下餐具起身，走向書房途中又留下一句：“吃完早餐到書房來?！?/br>
    “好的，先生?！彼宄宄肯窃诮o他解釋的機會。

    半小時后，書房

    “我有一整天的時間聽你說想說的話，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我問，你答；第二種，你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可以自行陳述，我不插嘴，但我若是聽不到想要的內(nèi)容，或許我會質(zhì)問?！?/br>
    凌羽聽完他說的話，臉色依舊平靜。

    “一整天的時間太長，如果我說的話，先生不相信，那我何必要再解釋過多?！绷栌鹱⒁曋难劬?。

    “先生這個詞，叫上癮了是嗎？”洛晨汐被他叫的莫名有些煩躁。

    “不好意思，目前只能這樣稱呼您?！?/br>
    “請開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