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純劇情:羅威納老宅子
顧津十八年里少有大事。 畢竟他的父母是人中龍鳳,平日里鬧事得厲害,導(dǎo)致他對于大事的判斷要求更高了一些。父母死了算是一件大事?!熬司司尤辉敢庾屛易鏊墓贰边@件事毫無疑問地被顧津排在這前面,算作是“頭等大事”。 他并不覺得舅舅喜愛他,畢竟自己沒有哪點是值得被喜歡的。假如舅舅對他太好了,他反倒會感到誠惶誠恐。還是作狗最合適了,他想。 葉濟寧幾十年來——上輩子加上這輩子——都沒遇見什么大事,就連簽約了系統(tǒng)來做這勞什子重演任務(wù)也不值一提。因此他很快冷靜下來了,在腦子里搜刮起自己看過的訓(xùn)狗文。他的目光觸及顧津手中的褲子,才想起來這事,就對自己的侄子說:“這褲子你拿走吧?!比缓笏紫聛砹?,與自己伏在地上的侄子平視,補充了一句:“是你聽話的獎勵?!?/br> 他心里覺得這樣說話是恰到好處但是羞恥的,歪著嘴角咬了下唇一下,堅持著直視面前的少年。 顧津攥緊了這褲子,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舅舅,有幾條傷痕的臉紅得徹底,像是被水汽燙傷了似的。 其實他只是情欲入骨,病入膏肓。 顧津?qū)ψ约壕嬖偃?,像所有的狗一樣將目光移開來了:對于上位者,直視都是一種挑釁。感到舅舅還在看著他,他的身體更加燙了,呼吸聲自暴自棄地放開來,壓著喉嚨滾出色情的嗚咽聲。他不敢動得厲害,雙腿顫抖著用肌rou夾腿間的巨物。他回頭看一眼更是感到頭暈?zāi)垦A恕?/br> 舅舅離自己這樣近。他都能看見那人下巴上的黑痣。他都怕一下子撞進了那人的眼睛里。 顧津會想要去舔葉濟寧的。 牙根已經(jīng)發(fā)癢了,唾液分泌出來被他用舌頭卷進去了。他吞咽了,發(fā)出“嗯嗚”這樣含糊的聲音。 背后的葉濟寧只覺得他真是讓人心疼的,總是畏畏縮縮地躲起來了,讓人只能看到他乖巧的發(fā)旋中心,像是所有惹人憐愛的幼獸一樣。于是葉濟寧扯了自己的浴衣袖子,揉了顧津的腦袋。 顧津感到開心。像是頭頂?shù)脑“员淮蜷_了,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毫無疑問除了悶熱外就是溫暖了。他微微張開嘴,嘴角就滴落了一串口水,黏糊糊地往下蔓延開來。 身后傳來門關(guān)閉的聲音。顧津就站起來看著鏡子。 他想:這是怎樣一只羅威納啊。 葉濟寧正躺在床上。 這么多年寧靜平和的生活,使得這兩天這一點點的波瀾都是會讓人疲憊的。葉濟寧獨自躺在大而柔軟的床上,周邊什么都不缺,但是因為知道事情的發(fā)展,所以不在意任何時間的浪費。假如這個世界只是為了發(fā)展一個俗套的,那用創(chuàng)造任何利民的事業(yè)真的是有意義的嗎? 不在乎時間浪費并不代表沒有焦慮。 他不希望身邊有任何人值得他依賴,但是感到孤獨了。自己腦子里的系統(tǒng)甚至不是里常見的智能AI,不過是一堆基礎(chǔ)代碼,恐怕都占不了10MB。它沒有辦法像人類一樣對話,給葉濟寧任何的調(diào)劑。 而顧津只能帶給他壓力。葉濟寧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孩子,也是他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原主的jiejie進了生產(chǎn)室分娩,他獨自一人有些茫然地坐在走廊的鐵椅子上。醫(yī)生出來傳喜報,葉濟寧提起精神想要進去,卻被顧總撞開了,被一些人攔住了。臉上的笑容還沒展開,就胎死腹中了。 他呆坐在醫(yī)院走廊的椅子上,就像是斷肢被石膏裹著垂在胸前似的。過了很久,門才開來,葉濟寧急急進去與原主的jiejie對話,后者往顧總那蹭過去,沒有回頭看他一眼。葉濟寧就彎下腰去看葉靜晴臂彎里的孩子。 那孩子長得像是電視廣告里的嬰兒,小臉粉澄澄的,彎曲的稀疏的胎毛盤在他的圓腦袋上。軟乎乎一團睡在葉靜靜懷里,像一朵小花。 這就是自己的任務(wù)重心呀,他想。心臟最柔軟的地方突突地跳起來了。也許是剛來到這兒,一下子經(jīng)歷的變數(shù)太多,他居然生出了去戳這孩子的鼻子這樣子的念頭。 畢竟他看上去是那么安靜,柔軟。 但是孩子的母親冷冷地回頭看他,拍下了他的手,然后故作驚訝地看著葉濟寧,偏著腦袋倚靠在男人身上,溫柔地說:“小寧疼了嗎?jiejie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嚇到了?!?/br> 葉濟寧揉著自己撞到床邊鐵欄桿上的手背,皮笑rou不笑地回應(yīng)說:“沒事的,jiejie。jiejie沒事就好?!?/br> 他原本只是以為她因為是剛生產(chǎn)完,才會如此消極怠工,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jiejie確實不是一個優(yōu)秀的演員——按照大綱,這時候她分明該做個好jiejie。聚會時,她還會明目張膽地給自己難堪,以取笑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為樂。他像是個晦氣東西似的粘在那賣笑,賤兮兮地把自己的東西拱手相讓。 葉濟寧分明清楚地知道,周邊人都在嘲笑他是個一無所有的大傻瓜。 原主是真的瞎,還是劇情真是不可抗力呢?葉濟寧一把年紀了,還像是一個幼稚的孩子似的懊惱自己對別人的殷勤,一想起這些事情就開始委屈,縮在被子里錘墻。 但是葉濟寧并不是完全會陷入負面情緒的人。他的手機常亮著白光,直到第二天早晨。 他醒來的時候,顧津已經(jīng)去上課了。他走了三層也沒有看見家里的仆人的影子,因為他并不知道那些人的職務(wù)都是什么,工作表長什么樣子。于是葉濟寧刷牙洗臉,揉著自己的頭,準備開車去街上喝杯咖啡,吃個“早飯”。 顧家宅子在郊區(qū),主要為的是周邊漂亮的風景,假使顧家人當初沒有看上這片地,或許這兒就開發(fā)成了城市的后花園。顧家老宅子離公司并不近,當代的掌權(quán)者往往選擇住在公司附近的房子里,只有退休的老頭老太太住進去。 如今的老宅,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年輕與冷清。 葉濟寧把車子開進底下停車場,想要倒進停車位,旁邊的車卻是這時候開出來,刮擦了他的車頭。 葉濟寧對這事也不是很在乎。但那人居然下車,用手指了碰撞的位置,敲了他的車窗。 葉濟寧就搖下了窗子,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