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別鬧騰,今晚不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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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事兒他還真是錯怪齊耀了。 這個時代農(nóng)村的生活,幾乎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晚上的也沒個什么娛樂消遣活動,關(guān)起門來,男女老少的都愛干點炕上那檔子事兒,有的人家東屋和西屋還比比誰家爺們的時間長、誰家婆娘叫得歡呢,沒誰笑話誰,都是吹牛逼的資本。 生產(chǎn)隊里那些大老爺們,閑著沒事兒湊合一塊堆,話題也繞不出這點事兒。 昨天晚上這一宿,他們弄出的動靜兒不小,雖說是房子翻新了,可隔壁王秀蓮還是斷斷續(xù)續(xù)聽到了些,直抿嘴兒擱那樂來著。 兒子和媳婦兒感情好,她那可是打心眼兒里往外高興,這一大天都是眉開眼笑的。果然,讓兒子退伍回家是對的,瞧瞧,這也沒多長時間,感情不就培養(yǎng)起來了么。 看來過不了多久,家里就能再添個小娃娃了。 —————— 不同于王秀蓮的心里美,陸謙和齊耀這幾天過的是別別扭扭的,完全不像是剛滾過床單進(jìn)行過深度交流的親密夫妻。 確切的說,是陸謙一個人別別扭扭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的,而齊耀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家媳婦兒在鬧哪門子的脾氣,索性少說少錯,基本也不怎么吱聲。 要不是有啥事兒,兩人一天也說不上兩句話。 大年初四中午吃過飯,齊光一家子回來了。 進(jìn)門的時候,馮玉秀眼睛還腫著,紅彤彤的,齊大寶趴在他娘的肩膀上,也懨懨的沒什么精神,齊光更是虎著一張臉不說話,一家人碰個面,婆媳兩個說了幾句話,他們就回自己屋了。 看這個樣子,陸謙也不好多問啥,心里一直惦記著是個事兒。 下午齊耀回屋,和往常一樣,該干啥干啥,沒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今天有點不對勁兒,自家媳婦兒老是時不時的看他,欲言又止的。 等了一會兒,對方還是沒有說話,他在心里嘆了口氣,主動開口問道:“有啥事兒,你說。” 陸謙這幾天其實早已經(jīng)不生氣了,就是一時間拉不下面子跟齊耀說話,自己也憋的夠嗆,現(xiàn)在男人主動開口,他心里樂滋滋的,順坡下驢,連忙湊過去問道:“那個,大哥大嫂他們這是怎么了?。俊?/br> “什么怎么了?”齊耀被陸謙這沒頭沒尾的話,問的有點懵,他早上出門去鎮(zhèn)上了,剛到家就直接回了屋,還不知道齊光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 陸謙這才想起來男人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連忙又把之前的事兒解釋了一遍。 齊耀蹙了蹙眉,心里大概有了個譜,“沒什么大事兒,你別擔(dān)心,我去一趟堂屋?!?/br> 過了半個多小時,齊耀回來了,陸謙撲棱一下從炕上翻身起來,連忙又問道:“到底是咋回事兒?大哥他們是跟嫂子娘家那邊吵架了嗎?” 齊耀原本不想背地里說這些別人的家事兒,耐不住陸謙一個勁兒的追問,只得耐著性子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遍。 說來說去,其實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兒。 馮玉秀老家是鎮(zhèn)子另一邊下廟村的,家里有四個孩子,她排行老三,上頭有一個jiejie一個哥哥,下面是一個弟弟。 那時候家里窮,大姐早早就被安排出門子了,嫁給了同村的鄰居,除了要伺候夫家人,隔三差五的抽空還得回家?guī)兔Ω赊r(nóng)活家務(wù)活。伺候兄弟,后來到了二哥要說媳婦兒的年紀(jì),家里就想著把她也給嫁出去,換點彩禮錢給兒子, 當(dāng)時她們村子里有個死了老婆的漢子,看上了馮玉秀,彩禮給的不少,她爹娘二話沒說就拍板就答應(yīng)了。 那漢子在他們村子里是個出了名的人物,四十多歲死了老婆,家里剩下三個孩子,倒是挺能干,手里有幾個錢,但就是愛喝酒,喝了酒就沒個人樣兒,往死里打媳婦兒打孩子,還摔斷了腿,有點跛, 馮玉秀知道了以后,死活不嫁,就這么跟家里鬧翻了,一個人跑出來的。 她到鎮(zhèn)子上打工,私下做做零活針線活,后來偶然認(rèn)識了去送貨的齊光,時間一長,倆人都有那么點意思,就好上了。 馮玉秀不知道的是,她走了之后,那漢子就在他們村子里到處造謠,說她騙婚騙彩禮,跟他過了幾天就跑了,反正什么難聽說什么。 她爹娘氣她不聽話,知道這事兒,一開始也沒想著幫女兒解釋解釋,等想要澄清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馮玉秀的名聲在村子里徹底被搞臭了。 后來她跟齊光決定想要定下來,就回了下廟村家里,知道這些事兒之后,被氣的哭了好幾天,好在齊光是個心實的,認(rèn)準(zhǔn)這個人兒了,也不聽那些有的沒的。 齊旺福和王秀蓮知道這些事兒之后,也猶豫過,但到底架不住兒子愿意,再加上他們也見過這姑娘,相處起來不像是個炸三狂四的,后來就同意了。 當(dāng)時馮玉秀的爹娘看老齊家條件還行,想狠敲一筆彩禮錢,虧得馮玉秀硬氣,直接就跟她爹娘說,反正她名聲已經(jīng)臭了,要是太過分,她就直接去跟齊光過了,婚禮也不辦,啥也不要,讓她們一分錢也拿不著。 這么的,這事兒才算完。 到現(xiàn)在都過去好幾年了,馮玉秀跟家里的關(guān)系還是不怎么樣。 家里老想著她嫁這么遠(yuǎn),不能像她大姐一樣幫家里干活照顧兄弟,彩禮也沒拿著多少,就變著法的總管她要錢。幾乎每次回去都要鬧上一次。 陸謙聽完,一臉的難以置信。 雖然齊耀沒幾句話就把事情原委給說了個大概,但架不住他自己腦補出了完整且豐富的劇情,果然,這種極品家人,才是電視劇和里該有的正常劇情啊,他肯定是拿錯穿越劇本了。 “那大哥大嫂他們沒事吧?”陸謙還是有點擔(dān)心,尤其是齊大寶,小屁孩兒本來就膽小,也不知道嚇著沒。 齊耀看著一臉擔(dān)憂的人,冷硬的心里有一角突然就變的軟軟的,聲音也不自覺軟了下來,“我剛?cè)ゴ蟾缥堇锟戳耍瑳]事兒,明兒就好了,你別擔(dān)心。” 陸謙皺皺鼻子,點了點頭,沒注意到男人難得的溫柔眼神,心里還在那惦記著自己有什么小玩具,可以用來哄齊大寶。 心里不再裝著事兒鬧別扭,陸謙晚飯都多吃了一碗,之后就在堂屋跟齊大寶玩,把小孩兒哄的咯咯笑,玩困了兩人才各自回屋。 小屋里,齊耀已經(jīng)鋪好了炕,正躺著在那聽收音機(jī)。 看著兩人挨著的褥子,陸謙嘴里正哼著的調(diào)子硬生生被他給噎了回去,腳趾頭忍不住在鞋子里來回蜷縮了幾下。 不鬧別扭了,面對這個男人,好像突然就開始尷尬了! “擱那兒傻站著干啥呢?去洗臉?!?/br> 男人的聲音打斷了陸謙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念頭,他癟癟嘴“哦”了一聲,慢吞吞開始收拾自己,只是看到已經(jīng)倒好的熱水盆,臉上還是忍不住熱了熱。 收拾完爬上炕,陸謙低著頭避開男人的視線,悄悄摸摸的把自己的褥子往旁邊拽。第一下,沒拽動,他又使了點勁兒,褥子還是紋絲不動。 “想拽去哪?”男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但是卻少了硬邦邦的感覺,隱隱約約的還帶著點笑意。 陸謙這下耳根子都熱了,他支支吾吾的道:“挨、挨那么近干嘛啊,你不嫌熱我還嫌熱呢……”最后幾個字越說越小聲,幾乎是嗓子眼咕噥出來的。 齊耀定定的看著陸謙,直到差點把人看炸毛了,才拍拍身側(cè)的地方,開口道:“過來?!?/br> 陸謙原本想回一句“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那我多沒面子啊”,結(jié)果一抬頭就看到男人幽深的眼神黏在自己身上,里面情緒不明。 身體里小獸般敏感的直覺此時此刻迅速發(fā)揮警示作用。 這時候反抗狗男人,后果將會很嚴(yán)重! 他挪蹭著,躺倒了褥子最邊邊上,“干、干嘛……哎喲!” 齊耀掀開自己的杯子,一把把人給撈了過來,穩(wěn)穩(wěn)的固定在懷里,“別鬧騰,今晚不干你?!?/br> 陸謙僵硬著身子,咬了咬下唇,沒吱聲。 齊耀撫上懷里人的后背,動作生疏的一下一下來回順著,聲音低了下來,“別再跟我鬧別扭了,聽到?jīng)]?” 陸謙感覺自己整個腦袋都要冒熱氣了,這聲音,這語氣,這動作……狗男人,又特么對他放電!美男計果然百試百靈,啊啊啊,自己的定力真是太差了,太沒用了! 還好男人現(xiàn)在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然真的要羞恥的原地爆炸了。 遲遲沒等來回應(yīng),只不過懷里人原本僵硬的身體已經(jīng)軟了下來,還小幅度的蠕動了一下,齊耀唇角上揚,大手下滑拍了拍彈性十足的翹屁股,“問你話呢?!?/br> 陸謙:“……”感動超不過三分鐘,行,可以,不愧是你! 他往后縮了縮身體,卻絲毫沒有挪動地方,他放棄了,不情不愿的說道:“知道啦。” 齊耀又把人往懷里緊了緊,兩人都沒再說話。 陸謙原本以為這個姿勢自己肯定是睡不著的,沒成想沒過多一會兒眼皮就開始發(fā)沉。 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男人的聲音再次從頭頂上傳了過來,“以后心里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說,別讓我猜……也別怕我,知道了么?“ 感受到懷里的小腦袋輕輕點了幾下,齊耀揉了揉他的后腦,自己也閉上了眼睛,溫聲道:“睡吧。” —————— 跟王秀蓮商量過后,陸謙跟齊耀決定初八去市里,在那邊待到過了十五再回來。 王秀蓮給兩人準(zhǔn)備了不少東西帶給親家,再加上零零碎碎的衣服用品,把齊耀的行軍背包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初八一大早,兩人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