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雪花遣霰作前鋒,江心心上會相逢
十幾年如一日,通泉州用它水鄉(xiāng)的溫潤消解著凜冬的寒意。今年卻不一樣,入冬不久忽然氣溫驟降,空氣中濕氣重,配上寒風(fēng),涼意徹骨。 沒人想到今年冬天會這么寒冷,裁縫們一下都被大戶人家訂走了檔期,成衣鋪里的棉衣價格高還供不應(yīng)求。沒有棉衣的普通民眾都不愿意上街,寒風(fēng)凜冽,為了讓家人穿上棉衣,越是沒有暖和衣服穿的窮人越要哆嗦著上街工作。 柳家在通泉州有著最大、品種最齊全的商鋪,從半間店面的連鎖南貨店到十字路口轉(zhuǎn)角處4間店面的琳瑯閣,低端到高端,面向大眾到面向貴族應(yīng)有盡有。正因為家大業(yè)大,祖父那一輩就定下規(guī)矩,重要店鋪要定期巡視,就算再遠(yuǎn)也不例外。 這一日屋檐掛冰柱,可是是巡店的日子。大哥海外進(jìn)貨未回,柳皓君執(zhí)掌家業(yè),便披上了披風(fēng)、備上手暖壺準(zhǔn)備出門巡店。 管家急慌慌地跑過來,送上一杯熱茶:“您喝了這杯茶再走。今年通泉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十年一遇的冷,冷得就像您出生那時一樣!這件披風(fēng)是之前讓裁縫趕制的,沒想到今天穿還是薄了。您這樣出去是要受凍的,您等著,我進(jìn)去再拿件衣服給您?!?/br> “等下!”柳皓君叫住他,又愣了一下。 “少爺?”老管家疑惑地叫他。 好像他預(yù)感到今年會冷似的,竟然帶這么厚的披風(fēng)來四季如春的通泉州……“柳伯,你去幫我把那件虎皮披風(fēng)拿來吧。” “誒,好,我怎么把這件披風(fēng)給忘了!您這朋友真有先見之明,提早送您怎么厚的披風(fēng)。您出生那天下了雪,不知過幾天是否也會下雪啊?!?/br> 【“……回家后,我便差人將這披風(fēng)送回來。” 王逸鋮想想說:“這披風(fēng)太厚了,放箱中占地方,等下雪時你再送回來吧?!薄?/br> “這披風(fēng)是朋友暫借給我的,要還的?!?/br> 雪?今年會下雪嗎? …… 巡完專供貴族子弟挑選金銀珠寶、珍奇古玩的琳瑯閣,柳皓君走出門去,臨走前掌柜又遞上一杯熱茶: “這茶難登大雅之堂,但暖身很有效,特別適合這幾日的天氣。少東家,您喝一杯再走!” 柳皓君喝下,是跟管家的一樣的茶,清淡無味,只是冬天喝熱茶總會暖和一陣、舒服一陣。 【長片的藥草和小片的茶葉在紅泥小火爐里共煮,淡綠色茶湯的香氣悠遠(yuǎn)清新。白色骨瓷杯中,一輪淡黃色的圓月在淡綠色的茶湯上漂浮游蕩,蕩著蕩著就笑開了花。 船在江心搖搖晃晃,船頭高掛的小燈好似也在隨著漣漪吟哦。正聊著,旁邊的船上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男子呻吟聲?!?/br> 記憶在回響。 感覺,他在靠近…… 一路上柳皓君一直拉著自己的虎皮披風(fēng),寒風(fēng)刺骨,多虧有這虎皮披風(fēng)。他可憐那些衣著單薄上街找工作的人,想著要不要擴招工人或是施衣。 一路上看到不少背著水桶賣茶的人,木桶上貼著大大的【暖身茶】,變涼的這茶水早已變涼,怎么暖身,?怎么還有那么多人排隊搶購?他看向路邊的茶館,茶館里的熱茶此刻卻是無人問津,連甚至跑堂小二都跑去排隊買茶喝了。 他也過去排隊,前面的滿身補丁的窮人見是他連忙要讓,他說不必,“先來后到,應(yīng)該遵守秩序?!?/br> “不愧是柳二少爺!真是好人文人氣質(zhì)!如果今年冬天能在您的店里謀一份差事就好了?!备F人質(zhì)樸而有所求地笑著。 柳皓君只是笑笑。 輪到他了,前一個喝的人有些驚訝,而后尷尬地用自己的衣服把碗擦了擦:“您……您是柳二少爺吧?我們這都用一個碗喝茶,您……”輪到柳皓君了, “沒事,我也是來喝茶的。小販,你這茶多少一碗?”賣茶水的小販?zhǔn)莻€笑容干凈陽光的年輕小伙,笑嘻嘻地遞來一碗茶。 “你好,這茶多少錢一碗。”柳皓君拿起碗,一轉(zhuǎn)避開前面人喝過的位置,呷了一口,呵,是跟管家、掌柜遞來的一樣的茶,中間定是加了不常見的草藥,不然冷茶怎么能讓人一口便全身泛暖。 小販摸了摸頭,笑嘻嘻有些傻地笑著說道:“別人一文一碗,你來的話一兩,的話兩文王老板吩咐了。” 柳皓君睜大了眼,忽然想起聽人說過這街上有一個笑得很好看的弱智孤兒叫李一,應(yīng)該是他這年紀(jì)了,“你是李一?” 柳皓君笑笑,給了一兩銀子:“我要一碗,余下的去我們商行中進(jìn)點貨,賣點更賺錢的東西吧?!?/br> 小販笑嘻嘻收下,然后搖了搖頭。給他倒了杯茶,依舊傻呵呵笑道:“我腦子、不行,賺不了錢,只有賣茶可以?!?/br> 柳皓君吃驚地看著他,其實他從外表看也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的確聽說街上有個笑得很好看的弱智孤兒叫李一?!澳闶抢钜唬俊?/br> 李一笑嘻嘻地點頭。他笑起來眼睛縫兒都看不見,特別陽光開朗,就像什么事都沒經(jīng)歷過一樣。。 柳皓君放下一兩銀子:“你的王老板現(xiàn)在在哪里?”接過茶,道謝。他先聞茶香,而后一口喝下,就是管家和掌柜讓他喝的茶! “……雖是冷茶飲下后卻全身發(fā)暖,中間應(yīng)是搭了不常見的草藥,成本高售價卻如此之低……” “一桶茶能賺2桶茶的押金的錢呢!”李一特興奮地說。 “你這茶葉是何處進(jìn)的?多少錢進(jìn)的?!” 李一傻笑著摸摸頭:“我買的到你還買不到呢,每天早上就幾桶,賣完就沒了?!?/br> …… 【“等下雪時你再送回來吧!”】 下雪?下雪時再見嗎? 柳皓君快步走在街上,想起他當(dāng)時目送那艘船劃入晨霧中的場景。,它很快就混入諸多游船之中,而后消失在霧里。之后半月,通泉州全無王逸鋮的消息,就連給各家送還玉佩的人都是臨時雇的,各家只知道是‘王老板’送還的玉佩,但、都不知道雇主他在哪里。 他柳皓君也沒特意去尋找……在初見他的女裝面時一下停止了的呼吸,搶走他的香包他理直氣壯地承認(rèn)時剎那的心慌,月下深談的遲疑,燈下看到他還有在深夜看到輕佻好玩的人兢兢業(yè)業(yè)工作時升起的敬意……如果他再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自己愿意和他合作,但不愿和他靠近。想要離那些風(fēng)險性因素遠(yuǎn)一些。 在一條僅有兩米多寬的小巷子內(nèi),一間沒有招牌的店鋪外面擺著張小桌子,一個頭頂大棉被的人坐在凳子上喝茶,他完全被棉被覆蓋,就一只手從里面伸出拿茶杯。就像冬天沒睡醒被人叫醒,耍賴賴在被窩里一樣。 他放下茶杯,拉緊被子包裹住自己,小碎步地跑到隔壁一間三層小樓下面:“萬柳,你想干什么就去吧,我要去床上了?!?/br> “啪!” 雨?不,是雪子。 他抬頭看下雪子,在被子的陰影下露出精致美麗、雌雄莫辨的俊臉。 “王公子?!?/br> 一人輕喚道。 他轉(zhuǎn)過頭去,看到嘴角上揚的柳皓君的臉。 …… 王逸鋮暖融融的臥房內(nèi)。 “你不來找我,過幾日我也會去找你的?!蓖跻蒌呎f。 …… “我知道,雪子都下了,下雪還會遠(yuǎn)嗎?”柳皓君端正地笑著。 雪子,跳階誤到暖邊融。 …… 王逸鋮嫣然一笑,超出男子的明艷:“在下雪之日出生的你,不就是雪子嗎?” 暖寒宮的床上,王軒把自己裹成一個繭。門被死去的六幺砸壞了還沒修,正門到床榻之間有距離但是沒隔斷,王軒側(cè)臥著,看起來就像在凝望外面陰暗的雪原發(fā)呆。 偶爾幾片雪花羽毛般飄落,在陰暗中若隱若現(xiàn)。 已入冬天,九夷山上又常年積雪、時不時就下雪,宗主的宮殿內(nèi)又沒有取暖設(shè)備,王軒正在床上把自己裹成繭呢。宗主也在床上和他‘廝混’,不過是用一根根銀針在和他‘玩鬧’。 宗主用內(nèi)力把針打入被子刺入他的身體。每次有針插入他都忍不住哀嚎一聲,接著就是麻痹/刺痛/意識模糊/流血等一系列中毒反應(yīng),大概1~3分鐘后因為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他又能恢復(fù)過來。因為他一直沒死,這場折磨(實驗)也能一直繼續(xù),真是別具宗主特色的‘床上項目’。 此時正在床上,他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個繭。在宗主眼里,他就是對著被破壞的大門、外面漆黑的雪原還有冰冷的夜風(fēng)發(fā)呆。 一根細(xì)針在他脖子上插入。 “啊痛!痛痛痛!” 王軒回神。 他米黃色的單衣被套在全裸的宗主身上,宗主宗主穿著王軒的衣服跪坐在王軒他身旁邊的床上,一只手撐在王軒臉旁支撐起身體,另一只手握住銀針頭旋轉(zhuǎn)著。王軒強忍著痛轉(zhuǎn)頭看他,好像看到一個從氣勢和姿勢和氣勢上都凌駕在自己之上的死神。 “怎么了,又做什么實驗?只要是毒就對我沒用,你還不相信嗎?”我只是個凡人,我說過很多次了!” 宗主一下拔出銀針,王軒又痛得縮了下脖子。一滴血從針孔中泌出,宗主俯下身,對著那個孔用力吸吮著。 “唔嗯……嗯~” 王軒全身竟然有種酥麻的感覺在游走,他抓緊了被子,感覺自己總攻的地位要不保了! 他趕快把宗主推開,宗主順勢把他拉過來吻住了他的嘴唇。 鐵銹味、血腥氣,一絲絲血的甜味混雜在粘稠的吻中。 王軒的意識開始迷糊,眼前3000度近視似的開始看不清,接著越來越模糊變成1.08P超糊畫質(zhì),直到看不見。 分開嘴唇,宗主把散下的黑色長發(fā)撥到耳后,冷冷地說:“讓你培育我的前提是你也是我的實驗體,互相對彼此為所欲為、試驗無數(shù)種可能性就是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無論我做什么你都要接受。剛剛我用空殼針往你血里注入了多種蠱蟲的提取液,再用你的你的血調(diào)和了一些草藥,混著合我的體毒反應(yīng)。如果你真的百毒不侵,沒用被我如果不能把你毒瞎的話,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王軒失笑:“眼睛挖出來后就裝不回去了,你怎么再試驗各種可能性,對我為所欲為?”他伸手把宗主抱在了懷里,雖然隔著被子但是抱得緊緊的。 他在宗主耳邊吹氣、親吻,用磁性的聲音低語:“下次你再想做跟視力相關(guān)的實驗怎么辦?如果你真的想致盲我,比起下毒,還是讓我戴上眼罩還比較快吧?!?/br> “……你這么快就看到了?!”宗主的語氣中有震驚和惱怒。 “哪有,你不是要我瞎嗎?”王軒閉上了眼。 他輕咬著宗主的耳朵,細(xì)細(xì)舔舐,將他的耳垂含在嘴中吸吮。 宗主的身體微微顫抖,他控制住表情,僵化身體,想要裝作沒用任何反應(yīng)。他摸到王軒閉上了眼,他沒看到自己身上浮現(xiàn)的紅線,接著伸出手牢牢地捂住了他的眼睛。 王軒借著他抬手捂眼的姿勢,將手伸到他的后背,從肩胛骨一路往下,隔著衣料感受他皮膚的冰冷。抬起他的身子與他熱烈地親吻,感覺手下的肌膚開始升溫,王軒的手迅速從下垂的衣擺滑入,從后腰一路往上,稍顯強勢地按住宗主的頭,在外套內(nèi)抱住了他,讓他無法輕易地離開。 “嘖……唔……” “嗯……” 身軀開始交纏,呼吸聲變得不規(guī)律而低沉。 宗主緊緊捂住王軒的眼睛,眼神清澈中帶著一絲迷亂,他輕咬了一口王軒的嘴唇。 王軒的被子被他用內(nèi)力撕碎,全裸的王軒一下冷得蜷成一團,被他抱入懷中。一件薄薄的米黃色單衣覆蓋著兩個人。 “……你、你你抱著我,更bing、冰了……”王軒哆嗦著說。 “想死嗎?”宗主的聲音帶著蜜糖般的甜美感。 他朝王軒的脖子狠狠地咬下去,就像要啃下王軒的一塊rou一樣。王軒越是痛呼他越是興奮,好像有一種新的毒素在他的血液中流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