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命運(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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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15日(五)“心電監(jiān)護沒有異常,輸液掛瓶也準(zhǔn)備好了。凌月璇,接下來該怎么做?” 在醫(yī)院里,過了探望的時間內(nèi)本該是一片寧靜,但這時候卻因為凌月璇一行人的到來而熱鬧了起來。 “大小姐,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準(zhǔn)備俱全的時候,慕云匆忙地推門進來,手里還拿著一袋灰藍色的粉末。 “有點遲了。” 凌月璇接過來用食指沾了些舔舐,而后微微點了點頭。 “沒辦法,帶過來會花一點時間,畢竟剛才已經(jīng)與好幾輛警車擦肩而過了?!?/br> “毒品?” 一旁的程曦聽到他們的談話,結(jié)合現(xiàn)在的情況,他忍不住回頭問道。 “對別人來說正是如此,但對她……對現(xiàn)在這種情況的話,說不定會有不錯的效果?!?/br> 一邊說著,凌月璇將這包粉末倒入了生理鹽水當(dāng)中。 “二十五年前的失敗品,經(jīng)過刪減后的質(zhì)量也算是頂尖的,她現(xiàn)在的身體應(yīng)該會對這種藥物有所反應(yīng)。只是沒想到,你老師竟然還留有那么多的數(shù)量?!?/br> “老師?!難道你剛才叫人占領(lǐng)了那個毒品工廠嗎?” 聽到凌月璇自說自話的解釋,程曦顯得有些驚訝,但并未出現(xiàn)褻瀆的情感。 對他而言在意的只是自己的老師還有他托付給自己的女兒,對于制毒工廠的占領(lǐng),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我打算將那里隱瞞成正常運行的樣子,到時候如果那個男人有所聯(lián)系那里,我也可以追蹤到他……” 凌月璇說完,卻嘆了一口氣。最重要的線索已經(jīng)斷掉,半年的時間里毫無收獲,這個命令已經(jīng)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當(dāng)然,如果她知道些什么的話,倒也能省非常多的步驟,現(xiàn)在只能祈禱了?!?/br> 程曦沉默不語,只是點了點頭,將裝了那個毒品的掛瓶掛起與針頭連接起來,隨后待藥液流出些許后扭住閥,把針頭頂在秦柚的手背處回頭望著凌月璇。 她基于了一個肯定的眼神,程曦深吸一口氣,將針頭刺入了秦柚的j8學(xué)管里。 混合著毒品的生理鹽水點點滴下,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注視著眼前少女的情況,就連凌月璇也收起了架子,神情肅穆地看著心電表的心率,一時間病房里只剩下心電表里時不時響起的滴滴聲。 而秦柚,在輸液開始的那一刻起,身體狀態(tài)就出現(xiàn)了極具的變化。 病怏怏的表情馬上被痛苦占據(jù),兩根柳眉擰在了一起,少女嬌翠欲滴的面孔就一滴滴冷汗占據(jù)。 她難受的喘著粗氣,通過呼吸罩發(fā)出的無力喘息聲充滿了嘶啞,在輸液的手臂處,j8學(xué)管從消瘦手臂上突出,仿佛具有生命般保持著怪異的呼吸,并且還在不斷向上蔓延。 面對這種詭異而又驚悚的場景,在場的大部分人包括程曦都露出了些許的抗拒,只有凌月璇臉色不變,保持著平常的面孔,似乎早已見怪不怪。 好在這里醫(yī)院的醫(yī)生都已經(jīng)讓他們離開了,留在這里幾個的都是凌月璇所信任著的屬下。 但這畢竟也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因此都被嚇了一跳。 在擔(dān)心之余,程曦卻想到了秦老師說過的話,還有半年前在下水道里用拳頭捶死的老師的兒子。 從之前的照片上來看,秦老師的兒子之前也是個正常人,但不知為何變成了那副模樣。如果那其中有著那場實驗的關(guān)系,那么……凌月璇會有可能會變成那副模樣嗎? 視線在不經(jīng)意間與凌月璇對上,程曦心虛地避開了視線,可心知自己的內(nèi)心所想早就被她所看穿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隨后也自然的移開了視線,并沒有說些什么,只是眼神里有稍許難以形容的寂寞。 兩人的注意力再次轉(zhuǎn)向了秦柚,她此時的狀態(tài)似乎好了許多,但從表情來看依舊不容樂觀。 視線換作詢問看向凌月璇,看到她點了點頭后,程曦便走上前去,依次檢查起了秦柚的身體狀態(tài)。 “沒有出現(xiàn)錯誤,照計劃繼續(xù)進行?!?/br> 凌月璇的提議沒有出錯秦柚的身體對毒品的缺失已經(jīng)修補,但現(xiàn)在還需要時間適應(yīng),畢竟她一直以來只是住在工廠內(nèi)部,并沒有真正意義的吸食過毒品,而這次的直接注射,她的身體必定會出現(xiàn)多少過激反應(yīng),程曦等人所要做的,就是讓她本就虛弱的體質(zhì)撐過去。 周圍的幾人瞬間動了起來,有序地準(zhǔn)備起各種藥劑與儀器。 而程曦則站在了秦柚床頭,看著她因為痛苦而動搖的面孔,止不住心生憐憫。 過了這一夜,要是她堅持了下來,那她必定會因此染上毒癮,甚至被毒品支配……程曦了解過的毒癮患者雖然不像半年前那樣貧乏,但他們發(fā)作時那種丑惡的姿態(tài),直至現(xiàn)在程曦心中都還有陰影。 握住她的手掌,秦柚手心的汗跡傳遞到了程曦的手里,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fù)ζ鹆松碜印?/br>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后悔路可選,毒癮可以戒掉,但生命消散,那就什么也治不好了。 這時,他突然感受到手中的抖動,秦柚的眼睛慢慢地睜開,黯淡的眼眸注視著程曦,卻虛弱的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安心,我會治好你的。” 在握著的手中加重了力道,仿佛想將這份力氣傳遞給秦柚,隨后他松開手,接過了身邊人的針管。 少女的眼中呈現(xiàn)出茫然與疑惑,但依舊想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程曦的身影。但未等視線清晰,仿佛是有什么引力般,她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了站在床邊,靜靜注視著自己的凌月璇。 “啊……啊……” 她艱難地從喉頭擠出幾道嘶啞的喘息,那奄奄一息卻奮力掙扎的模樣,宛若骨瘦的嬰兒渴求營養(yǎng),又像是饑寒的幼獸望著溫暖的小窩,這都被凌月璇所看在眼里。 面對這個相同出身的“同類”,自打第一眼起她就知道,這個少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是自己的meimei也說不定。 所以正因如此,身為那場實驗的誕生物她才會這么怨恨參與實驗的所有人。 無論是自己的個人私欲、還是只有面對實驗品時才會出現(xiàn)的同病相憐的責(zé)任感,都在驅(qū)使自己將那場實驗的主導(dǎo)者給碎尸萬段。 沒有安慰的話語,自身的行動就是自己最好的語言。凌月璇坐在床邊,握住了少女另一只手,正如剛才程曦所做的那樣。 喉嚨嘶啞到難以開口,少女只能面朝著凌月璇,臉上露出了勉強的笑容。 “……凌月璇?!?/br> 隔著秦柚,程曦煽動嘴唇,向她匯報著療程已進入下一階段。而凌月璇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視線依舊停留在病弱的少女身上。 “……準(zhǔn)備強心針,中號和大號的?!?/br> 側(cè)過頭對周圍的助手說道,程曦的雙眼開始緊盯著心電監(jiān)護器,眼神里充滿了嚴(yán)謹(jǐn)與一絲不茍。 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確實只是個半吊子醫(yī)生,是一個除了開刀手術(shù)外毫無經(jīng)驗的人,就連這次的吊瓶輸液也是靠著不久前在手機上的臨時學(xué)習(xí)才敢動手。 他無法在進行任務(wù)的同時跟上課程后還在做非必要的事情,這些已經(jīng)是程曦所能達到的極限。 但是,僅僅是看著心電監(jiān)控儀,并且在合適的時候?qū)娦膭┐蛉肭罔值纳眢w,想做到這些并不難,程曦還會將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到最好。 如同在注視著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jiejie一般的少女突然顰蹙,程曦臉色不變,手掌精準(zhǔn)地將藥劑全部打入、拔出,整套流程下來甚至沒被突然感到身體不適的秦柚感覺到。程曦就已經(jīng)將空針管放到一旁的盤子上了。 藥劑發(fā)揮作用需要一段時間,而秦柚因直接注射毒品而發(fā)生的身體副作用也會在一會到來,兩者發(fā)生的時間點正如同一個人的左右腳般,會在發(fā)作的下一刻將秦柚拉起。 “唔——” 果不其然,少女先是張嘴發(fā)出了一聲喘息,隨后整個人的精氣神開始萎靡,就當(dāng)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全身各處發(fā)出的奇怪熱流一下將她給喚醒。 雙手因為藥效的原因下意識的握緊,于是凌月璇又將另一只手放在少女的手背,安撫著少女不安的情緒。 在凌月璇與程曦等人的治療與安撫下,秦柚的情況似乎在慢慢變好。雖然呼吸依舊顯得虛弱,但眼神卻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光澤,不像之前那樣暗淡。 程曦抬頭看了一眼吊瓶,里面的藥液已經(jīng)見底,顯然,秦柚撐過了毒品的注射。 “咳咳咳——” 然而秦柚雪白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濃郁的潮紅,并且劇烈咳嗽了起來。鮮j8學(xué)從口中咳出,染紅了嘴邊的呼吸罩。 這突如其來的異狀驚呆了眾人,而凌月璇也是怔了一會,就瞬間回過神來提醒道:“強心劑!快點!” “身體各項數(shù)值活躍度衰弱,來不及了,心臟除顫儀!” 比凌月璇晚一步,程曦轉(zhuǎn)身拉過身后的裝置,將秦柚上身處胸罩意外的衣服扯下,再把兩塊電極板貼在少女身上。 手在儀器上面猶豫了幾秒后,程曦果斷打開了儀器。 秦柚已經(jīng)閉上的雙眼瞬間睜大,張嘴又咳出了一口鮮j8學(xué),身體早已被痙攣占據(jù)。 眼瞳又恢復(fù)了光亮,但此時的狀況但凡誰都知道,秦柚的身體已經(jīng)不允許她這樣折騰下去了。 “停下!” 在凌月璇聲音響起的同時,程曦就已經(jīng)按下了按鈕,停止了對她身體的摧殘。 “——呼、呼、呼……” 但就是同時,少女的氣息衰弱,就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病房一片寂靜,只有心電監(jiān)護儀還在發(fā)著尖銳的聲音,代表著少女的心跳依舊在跳動。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分鐘?五分鐘?還是十分鐘?凌月璇默默地開口道:“除了程曦,所有人出去待命?!?/br> 沒有遲疑,他們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去。 “她怎么樣了?” 房門一閉,程曦就急忙問道。然而凌月璇沒有回答,只是坐在秦柚床頭的椅子上,望著膚色雪白的少女。 而少女此時竟還有精力,她轉(zhuǎn)頭朝程曦勉強笑了笑后,又向凌月璇露出了邀功般的笑容。 “……秦柚,是吧?,F(xiàn)在先休息一下,待會我有幾件事要問你?!?/br> “要嗎?” 清澈的水杯放在秦柚眼前,看到她眼里的渴望后,程曦按住病床的按鈕,靠背緩緩升起,隨后他就這么扶著少女將水杯貼在她的下唇,小口小口地喂起她來。 “……謝謝?!?/br> 秦柚喝完之后對他輕輕一笑,隨后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凌月璇,眼里呈現(xiàn)著不知從何而起的崇拜……或者“愛慕”? 這種感情的出現(xiàn)并不正常,更何況兩人不僅是初識,凌月璇還親身追殺了秦柚的父親,從正常人的角度來思考這根本就是不合常理的情況。 因此程曦大概猜測,這可能是兩人都是又那場實驗誕生出來的原因。至于為什么秦柚會用那種目光注視著凌月璇而她卻沒多大反應(yīng),大概也與凌月璇本身基因完善有很大關(guān)系。 玩弄思維、戲耍生命,這就是那場實驗所結(jié)束的遺留嗎……看著兩人的場景,程曦的心情不禁感到了沉重。多愁善感是他自己的缺點,程曦自己也明白,但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去想,這種為了利益的欲望究竟有什么讓人沉醉,到頭來得到的只有永無止境的空洞而已。 “如何,好點了嗎?” 不多時,凌月璇關(guān)懷的問道,語氣和善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嗯……” 秦柚乖巧地點點頭,眼睛炯炯有神的想要坐起,但手臂還未發(fā)力就已經(jīng)癱軟下去。 “躺好,現(xiàn)在的你還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身體,就這么跟我說吧。” 秦柚用力的應(yīng)了一聲,神情上根本看不出之前的虛弱。這本該是令人高興的事情,但程曦卻怎么也笑不起來。 眼前的少女天真無邪,明亮的雙眸仿佛閃耀著星光,卻根本沒去思考自己的父親到底去了哪里。 “秦柚,你之前住的地方那些事情都還記得嗎?全部告訴我可以嗎?” “嗯!在記事時,我、弟弟、爸爸就住在那里了,那時候的弟弟會陪我玩、搭積木、過家家,但是爸爸那時候卻經(jīng)常悶悶不樂的樣子……” 少女輕柔的嗓音毫無保留地講述起了自己的過去,雖然大多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有些甚至被描述地非常模糊,但凌月璇也只是點了點頭,用溫醇的聲音希望她再重述一遍,神情里沒見到哪怕一點的不耐煩。 “……然后我就到了這里,就是這樣?!?/br>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少女咳嗽幾聲,喉嚨早已干渴,但她依舊堅持著要說完自己生命的經(jīng)歷。 “……我知道了,謝謝?!背聊嗽S久,凌月璇點點頭,對她微微笑道,隨后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我出去一下。程曦,你就先留在這里陪陪她吧?!闭?dāng)程曦也準(zhǔn)備起身時,凌月璇回頭朝他說道。 看著凌月璇的眼睛,程曦好像明白了什么,隨后便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那么……秦柚,好好休息。” 握住房門外部的把手,凌月璇凝視了秦柚一會,微微低語后,把門輕聲合上。 而在凌月璇關(guān)上門后不久,少女便像是失了魂一般沉默下來,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喝點水潤潤喉吧?!?/br> 不知道秦柚的心中所想,但單憑氣氛就能明白她的失落。程曦便再次伸出了水杯,輕聲細語地說道。 “那個……”柔軟冰涼的手將程曦手臂抓住,秦柚突然抬起了頭,怯生生地問道,“爸爸……請問你知道我爸爸去哪了嗎?還有,我剛才是怎么了……” 直到凌月璇遠去,秦柚的神志才會變得不那么混亂,才會找回真正的自我。 望著她帶著不安和恐懼的眼神,程曦沉默了一會,最終卻怎么也無法將事實說出,只能帶著內(nèi)心的愧疚撒了個笨拙的謊言。 “老師他……另一個醫(yī)院治療,你放心,他雖然傷的很重,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在昏迷前他把你暫時托付給了我,說要你在這里修養(yǎng)身體?!?/br> “……老師?” 聽著程曦故作平靜的話語,少女將信將疑,但重點卻是自己的父親被喚作老師的事情。 從秦柚剛才所說的經(jīng)歷可以得知,秦老師最初與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通常也就是晚上的幾個小時,而且也不跟兒女講自己的事情,只是單純地跟他們講故事、聊天還有偶爾的做游戲。其余的時間都是在和工廠里的人共同制作毒品。 從秦老師在地上的生活入手,或許可以轉(zhuǎn)移秦柚的注意力。 “是的,他在地上是一個老師,我是他眾多學(xué)生中的其中一位。和你的印象或許有些差距,但他擔(dān)任老師的時候不像對待你們那樣溫和,面對一些調(diào)皮的學(xué)生脾氣反而很差……” 這次輪到程曦開講了,他從三年前說起,一直講到半年前,自己即將與凌月璇相遇那時。 秦柚聽得很認(rèn)真,那些自己不曾知道的事跡對她而言都無比新鮮,她仿佛忘卻了除此以外的一起事物,直到一縷晨曦從窗簾穿透,照在她的臉上,她才被吸引了注意。 “外面那個,是什么?” 風(fēng)吹拂的時候,窗簾的搖曳讓她看清了陽光的蹤跡;當(dāng)風(fēng)停止的時候,她伸出手掌,捧起晨光。此時陽光比水流還要安分,靜靜地躺在少女的手心,輕輕搖晃之時,向她傳達著生命與光明。 金色的光芒比所謂的黃金還要耀眼,比飛舞的錢財還要靈動,比跳躍的金額更加沉穩(wěn)。它持之以恒地向萬物奉獻著自己,但為什么,偏偏有人選擇后者,而不愿擁抱觸手可及的光明? 晨風(fēng)忽地增強,它吹起了薄弱的屏障,將陽光毫無保留的傾泄進了這個房間。 少女驚愕地睜大雙眼,措不及防地面對著撲面而來的璀璨。 風(fēng)、山邊升起的太陽,蔚藍的天空和天邊的白云。少女眨了眨眼睛,不知是不是因為陽光的刺痛,她的眼睛流下了兩行清淚。 程曦也被如此的美景震撼。在強風(fēng)停止后,窗簾再次合上,望著秦柚失落的神情,他沉思一會后問道:“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嗎?” ……天臺,秦柚坐在輪椅上,望著晨曦緩緩升起。雖然又鐵網(wǎng)隔絕,卻依然消磨不掉少女心中的激動。 “這就是……陽光?在地面上,每天都是這么美麗的嗎。” 她不敢置信地伸出雙手,這次卻無法將光捧在手心——她已經(jīng)沉溺在了光的海洋中。 “……是啊,每天都是這樣,不曾變過?!?/br> 在身后握著推手,程曦也閉上了眼睛,盡情享受著一如既往的安馨。 “……謝謝你……生日的時候,爸爸會給我們好吃的奶油蛋糕,除此之外,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都沒這么開心了。” 在風(fēng)吹鳥鳴之中,秦柚低下頭,開始了小聲的抽泣,淚水也止不住地落下。 而在哭泣的同時,她發(fā)出了幾聲咳嗽,這種聲音隨著時間的推移非但沒有停止,反而還愈加激烈,而且還在臉上漲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秦柚!”程曦急忙伸手?jǐn)v扶,此時大腦卻想有電流竄過,“生日?!秦柚,你的生日是在什么時候?不,你現(xiàn)在先好好休息,我?guī)慊夭》咳?。?/br> “咳咳……不要,太陽快升起來了……我想再待一會,就最后一會……” 程曦的手頓住了,面對少女的眼睛里的央求,他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回到她的身后,望著天邊的太陽緩緩升起。 而秦柚的呼吸也在陽光中越來越虛弱,直至晨曦升起,高掛天際之時,她終于張開了嘴:“我的生日是在明天……不,就在今天。另外,拜托你,把我葬在爸爸一邊吧……” 程曦心里一驚,隨后又悲哀地閉上了雙眼點點頭道:“嗯,我會的?!?/br> 眼前的少女已經(jīng)失去了生息,但她的白發(fā)依舊在風(fēng)中飄舞,如同生機勃勃的柳絮。 凌月璇從門后走出,來到他的身邊,低垂著眼眸,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只能發(fā)出一聲嘆息。 “奶油蛋糕……我想我們離真相很近了?!背剃赝?,自言自語般說道。 “他們不能離開工廠太遠,想要拿到蛋糕就得要有人另送,以你老師的身份而言,來送蛋糕的是組織里的人可能性很大?!?/br> 如果真的是組織里的人的話,那他們可就不止是來送蛋糕那么簡單了,畢竟存放毒品的倉庫可不是無限的?!俺剃啬?,轉(zhuǎn)身推著輪椅準(zhǔn)備離開,隨后又被凌月璇叫住了。 她掏出一張銀行卡,伸向程曦道:“五千萬,這是我暫時能給你的最大金額了,還有剩下的那部分我之后會轉(zhuǎn)給你?!?/br> 面對如此驚人的金額,程曦卻顯得無動于衷。 “我不要?!?/br> “那我可以用其他東西支付?!?/br> “我只要你的一個承諾?!?/br> “什么?”凌月璇微微皺眉,疑惑不解道。 “你的目的是為了向你父親復(fù)仇是吧,因為那場實驗毀掉了你的一生。那么你又該如何向他復(fù)仇呢?是了當(dāng)?shù)脷⒘怂?,還是要與他同歸于盡?” 握著銀行卡的手用力了一瞬,程曦垂下眼眸望著她的手,剛才的動作代表了她內(nèi)心的動搖,相處了半年時間有些事情兩人都心知肚明。 手推著輪椅,輪椅上是一個被毒品殘害了的少女,程曦抬眸注視著凌月璇,坦然補充道:“你給的太少了,我要比這五千萬更貴重的東西——你的承諾。” 凌月璇少見的沉默了,她緩緩將銀行卡收回到懷里,對上了程曦的視線問道:“你到底想要什么?!?/br> “你的父親,也就是這個組織的首領(lǐng)一死,那組織就會群龍無首、散作一團,我想要你代替你父親,然后關(guān)閉組織的毒品交易。僅此而已?!?/br> “僅此……”凌月璇嗤笑一聲,要真那么容易就好了。 “那場實驗雖然是你父親主張的,但要是沒有人去阻止,類似的事情就會不斷發(fā)生,禁忌的實驗就會一直持續(xù)下去?!?/br> 看著程曦認(rèn)真的表情,凌月璇也緩緩收起了笑臉。 “說得簡單,但做起來不是那么容易的?!?/br> “所以我才只要一個承諾,之后不管未來發(fā)生了什么,只要你盡力遵守諾言,哪怕你不得不開放毒品交易,我也會理解你的?!闭f完,程曦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不過到了那時,我也會用自己的方法來阻止?!?/br> “只是個承諾嗎……承諾……” 凌月璇轉(zhuǎn)身望著遠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而程曦也不著急,推著少女在天臺上走動,仿佛還在向她介紹著周圍的風(fēng)景。 過了一會,劉染小跑了上來,環(huán)視了一眼周圍的場景,隨后來到凌月璇身邊向她低聲說著什么。 程曦也注意到了此處,推著輪椅來到他們身邊問道:“怎么了?” “警察又到了我們的學(xué)校,看來是被昨晚的槍聲吸引住了?!?/br> 凌月璇說道,隨后朝劉染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叫工廠里的人安分點,不要弄出什么聲響。” “是。” 劉染肅立答道,正想轉(zhuǎn)身離開,卻被程曦叫住了。 “等一下?!背剃亻_口,劉染不解地回頭,就看到他將輪椅的推手要交給他,“讓她葬在秦老師,也就是剛才的那個中年男人一邊?!?/br> 聽到這句話,劉染顯然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輪椅上安睡的少女早已失去了生息。 “我知道了?!?/br> 劉染離開后,程曦與凌月璇并肩站立,望著遠方山林緩緩升起的煙霧。 “那個要求,我答應(yīng)你?!?/br> “……謝謝?!?/br>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程曦輕聲呼出一口氣,淺笑地感謝道。 “你也別開心的太早,萬一今晚根本就沒有人來,或者我在與那個男人的戰(zhàn)斗中失敗死亡,那這個約定只能延期甚至作廢?!?/br> “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到時無論是結(jié)果如何,我都會欣然接受。因此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不要被自己逼上絕路。” 說完這句話,程曦噙著笑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剛才那一瞬加粗的呼吸并沒有逃過他的視線。 “……被你發(fā)現(xiàn)了啊。我也確實該更正一下自己的心態(tài)了。”自嘲般笑了笑,但兩人都知道那種心理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尤其是被燜煮了十七年的苦恨。 “那接下來你該怎么辦?” 昨夜的那聲槍響已經(jīng)如同寧靜中的一聲驚雷,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注意。無論是警察還是黑幫,都已經(jīng)提高了警惕,而凌月璇卻悠閑地待在這里無動于衷,這樣悠閑真的沒問題嗎? “警察不是省油的燈,但也不要把我的屬下想得太弱?,F(xiàn)在是周末,我們只需要安分的待在這里就好了,不過……確實有需要做的事情?!?/br> “什么?” 凌月璇微抬起頭,眼神堅強里卻隱藏著憂傷,在遮掩的同時卻把自己的某一部分坦率的展露出來。 “最后一次了,再在這里做一次如何?” “這里嗎?”面對她的發(fā)言,程曦并未感到震撼,現(xiàn)在只是有些愕然。 “反正都是最后一次了吧,在哪個地方都一樣的。” 只見她轉(zhuǎn)身走向門邊,將鐵門的把鎖擰用蠻力了個一百八十度,這下誰也無法進來了。 “好吧……” 程曦嘆一口氣,向前走向了凌月璇……“嗯、嗯……呼……” 兩人衣衫半裸,熱烈接吻著。 凌月璇露出了早已恢復(fù)好的身體肌膚與雪白胸部,亮眼的嫣紅在兩個渾圓之上隨著呼吸發(fā)出明顯的起伏。程曦也展現(xiàn)出了鍛煉半年的腹肌,雖然不可能棱角分明,但手感肯定比半年前好了很多。 兩人的雙唇緊合,兩條s舌頭早就在其中翻云覆雨,唾液在相互的配合下不斷分泌攪和,大部分都從兩人的嘴角流下。 程曦手臂攬著纖細的腰部,另一只手則握住了她柔軟的胸部,柔滑的觸感可謂百觸不膩。 凌月璇則直接伸進了程曦褲中,雙手握住尚未膨脹的yinjing開始了把玩,很快凌月璇的雙手就感受到了火熱與堅硬。 不知不覺中,程曦的手壓在了凌月璇的學(xué)生褲上,隔著布料細細撫摸著柔軟的臀部。 做這種事時兩人之間的默契無需言語,早就一舉一動中就明白對方的想法,身體也做好了與對方交合的準(zhǔn)備。 待到程曦的yinjing完全勃起后,凌月璇褪下他的褲子,讓暴起的青筋在空氣中顯露。 多次交合后,凌月璇已經(jīng)克制了自己的暴力行為,雖然很多時候都沒抑制自己的力道,但顯然比半年前要溫柔了許多。 程曦此時也為她脫下衣物,赤身裸體的兩個人在天臺上氣氛焦灼濃郁。 在天和云的視線下,在高潔的醫(yī)院上,兩人褪去遮掩,顯露真我,就在這水泥地上,面對即將到來的快感。 兩片云并排地在天空飄浮,初升的日輪從中的縫隙將兩片云朵擠開,其綻放出的光和熱讓縫隙看起來不斷開擴。在水霧遮掩的天氣中,陽光忽烈忽黯地跳動,就連相夾的云層也被其氣勢退縮。終于,烈日突破了薄弱的云層,在這片天地中顯露了自身的雄偉與熱烈。 兩人不約而同地發(fā)出喘息,在這廣袤的天地間,他們無需掩藏。 凌月璇背靠鐵網(wǎng),微微扭了扭腰,示意程曦可以繼續(xù)后,程曦便扛著她的雙腿開始了聳動。 遠方的山林里,翠鳥從樹的頂巔一躍而下,它并沒有展開翅膀。在墜落的途中它似乎也能感覺到暢快淋漓,那是源于本能的愉悅。它保持著這個速度挺進湖中,濺起了無數(shù)水花。 愛液滴在地面,鐵網(wǎng)不住的晃動,水聲與rou體的碰撞聲與清晨的喧囂混雜在一起,但最為明顯的還是凌月璇的婉轉(zhuǎn)嬌喘。 水霧漣漪的眼眸對上程曦的雙瞳,他的眼神現(xiàn)在也有些迷離,顯然也和她一樣身體漸入佳境。 因為毫不壓抑的快感,凌月璇的身軀不見平時的強硬,渾身都癱在鐵網(wǎng)邊上,渾身都釀上了充滿媚態(tài)的酡紅。 心有靈犀般,兩人的腦袋漸漸靠近,在這灼烈的氣氛里又增添了對方火熱的吐息。 渾身yuhuo焚燒,能夠清醒的只有對方微涼的唾液,但暫時的冷靜隨后又會化作點點新柴,讓交合的情欲更加濃郁。 泥濘的小道里,路徑抽插痙攣,擠壓著往返進出的火熱,同時又分泌汁液讓欲望更加激昂。 guitou頂撞著最深處,每一回都使得凌月璇的身體發(fā)出顫抖,而宮頸也在同時親吻著程曦的guitou。 激烈的頂撞使得宮頸不斷開擴,讓yinjing頂?shù)酶由钊搿?/br> 隨后,伴隨著曲線玲瓏的身體突然繃緊,凌月璇發(fā)出了銷魂蝕骨的嗚咽,程曦也在她高潮的同時,一起升起了頂端。 yinjing的guitou頂在宮頸,白灼在真正意義上的最深處爆發(fā),最終又被凌月璇的身體素質(zhì)鎖入了體內(nèi)。 yinjing仍然堅硬,而凌月璇身體的情欲也未消去,但兩人都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xù)下去。 休息片刻后,兩人都整理好衣物,無言相視。 正如凌月璇所說,這的確是最后一次了,警察、黑幫,他們都不是什么好處理的勢力,凌月璇現(xiàn)在必須回去,做一位領(lǐng)袖該做的事情。 “……再見?!?/br> 凌月璇率先開口道,而程曦也沉默許久后,微微點了點頭。 “再見……” 目視著凌月璇離開的背影,程曦獨自站在天臺,黯然神傷。 如果只是單純的黑幫介入,那程曦知道自己只需要懇求一下凌月璇就會讓自己一同前往,但一旦警察參入集中,無論如何凌月璇也不會讓自己加入,因為萬一暴露了身份,那等待程曦可不只是身敗名裂那么簡單了。 程曦站在兩人剛才交合的地方,摸著鐵網(wǎng)上被扭曲的拳頭大小的缺口,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隨后漸漸地嘆了口氣。 他轉(zhuǎn)身離去,回到了剛才的地方,神情復(fù)雜。 凌月璇不允許他和她一起行動,程曦也不會強邀,不過這不代表他會無動于衷。 此時凌月璇的下屬都已經(jīng)離開,留在這里的也沒看到蹤跡。 “程曦……先生,這是大小姐給你的?!?/br> 此時慕云開門走了過來,恭敬地將幾張表單交給他。 “病歷?” 程曦接過,看著上面屬于自己的病歷疑惑問道。 “為您來醫(yī)院做掩護,防止警察調(diào)查的?!?/br> “……謝謝?!?/br> 察覺到他稱呼的變化,程曦微微皺眉,而后在他的目光中將其收了起來。 “對了慕云,你的任務(wù)是后勤支援的是嗎?”向前走幾步,拉近他與慕云的距離,程曦看似隨意地問道,“可以告訴我凌月璇現(xiàn)在去哪了嗎?” 慕云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帶著無奈的語氣回答道:“程曦先生,我們無權(quán)告訴你,抱歉?!?/br> 雖然任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程曦是和凌月璇有過rou體與精神關(guān)系的,因此他也不敢對程曦失禮。 “凌月璇吩咐的嗎?” “這倒沒有,只是您與我們沒有了執(zhí)行的任務(wù)關(guān)系……不過她倒是說過現(xiàn)在不許你離開醫(yī)院?!?/br> “那就好?!背剃匚⑿Φ溃罄^續(xù)朝他靠近,“當(dāng)時協(xié)議的最后內(nèi)容是:將報酬交給我后,兩方再無瓜葛。但我提出的報酬……是一個約定,當(dāng)凌月璇完成自己的目標(biāo)后才會開始的約定,所以現(xiàn)在我的報酬還沒到手,我們現(xiàn)在還是一伙的。” “這……”慕云明顯感到了糾結(jié),顯得不知如何是好,而后過了一會,才深深嘆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 “去那個房間吧,多一個助手多一份力量?!?/br> 沒等他答應(yīng)并且將內(nèi)容說出,程曦便指了指剛才慕云出來的房間說道。面對程曦得寸進尺的話語,慕云愕然了一會,隨后臉上浮現(xiàn)出濃郁的糾結(jié),最終只得點了點頭,將程曦邀請進去。 里面就是個普通的病房,只是擺放著許多精密的通訊儀器,上面還放著一左一右的兩個通訊耳機。 “勞擾?!?/br> “不會……問一下,你對駭客技術(shù)了解多少?” 聽到慕云的提問,cao弄器械的程曦頓了頓手,笑道:“高中三年級?!?/br> “……” 慕云再次嘆了口氣,雙手放在鍵盤上開始駭了幾個監(jiān)控。 “先熱悉一下cao作吧,白天還比較輕松,畢竟敵明我暗,到了晚上就會反過來了,那時你只需要通訊即可?!?/br> “謝謝?!?/br> ……“不是,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咳咳……嗯,可能吧,您打給我有什么事?喔,嗯,好的?!?/br> 程曦掛掉電話,朝慕云歉意地笑了笑后,坐回了位置上。 “警察的人?” 慕云問道,神情有些疲憊,顯然是做了非常消耗精力的工作。 “嗯,在這個時間打給我們,估計只是走一下形式,他們應(yīng)該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br> “確實……哈欠——” 慕云揉了揉眼睛,望著窗外的景色。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暗,在簡單地拜了一下秦老師和秦柚之后,程曦又回到了這里。 “警察都走了,首領(lǐng)那邊呢,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一無所獲……” 說完這句話,慕云又打了個哈欠,但雙眼在打哈欠的同時依舊緊盯著屏幕,整個人的神情都因此顯得非常兇煞。 “工廠里檢查過了,沒有任何通訊工具,拷問過的工廠人員也說了,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休息一天,第二天存放毒品的倉庫就會一干二凈,多出來的只有毒品的原材料而已?!?/br> 耳機里傳來凌月璇的聲音,程曦和慕云都皺起了眉頭。 “也就是說有人會將倉庫里的毒品清空的意思嗎?是一個人做的還是一群人做的?還是用了工具?” 慕云撓撓頭疑惑的自言自語道,而程曦卻若有所思。 “凌月璇,倉庫里的毒品是不是用塑料袋包的很嚴(yán)實?我不是說大袋子那種,而是小袋小袋地包裝著的?!?/br> “你怎么知道?!” 程曦思索片刻,一邊整理話語一邊說道:“時間緊急,我直接上猜想吧——秦老師有沒有可能是用下水道的水把毒品運走的?我也去過下水道里,那里的水流雖然很臟,但要是把裝毒品的袋子沖走的話,還是綽綽有余的。而且說不定,那邊的人也是用這種方法把原材料和蛋糕運過來的?!?/br> 程曦話音剛落,就聽到凄厲的慘叫聲,過了一會才聽到凌月璇的聲音:“估計沒錯,聽他們的話來看,每一次秦柚的蛋糕都并不規(guī)整,還有很多撞過才造成的扭曲,而且裝毒品的不只是塑料袋,還有非常嚴(yán)密的箱子,以及充過氣的氣球,這估計是為了給它們造成浮力。 “慕云,告訴我水流的方向,我親自前去追蹤!” “凌月璇,這樣太危險了吧?!”程曦聽后心里一驚,急忙提醒道。 “沒事的,我會處理好?!?/br> 凌月璇聲音平靜地回答,隨后聲音瞬間變得凌厲,“把箱子都丟到下水溝去,然后全部在這里待命!” “大小姐,查到了,水流的盡頭在大海。” 很快,慕云便敲了敲耳機,皺著眉頭開口了。 聽到這句話,程曦心中先是一驚,隨后也感到無比的棘手。 “大海嗎……也是,畢竟這里是一個臨海城市?!?/br> 但對此凌月璇卻并沒有多少意外,只是單純地覺得有些麻煩。 “大致的位置發(fā)給我,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br> “……好吧,大小姐小心?!?/br> 慕云沒有猶豫,敲擊了幾下鍵盤后將地圖發(fā)給了她。 在凌月璇趕過去的途中,程曦與慕云打開了那個位置的地圖。 “你覺得那人會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黑客靠的可不是猜測?!?/br> 慕云隨手在鍵盤上敲擊幾下后,屏幕上展現(xiàn)出了海邊地區(qū)的監(jiān)控屏幕。 “旁邊有一個倉庫,很適合藏物?!?/br> “但還是太麻煩了?!背剃?fù)u搖頭,點了點屏幕上海邊的位置,“要是有什么東西漂上來肯定會被這個攝像頭發(fā)現(xiàn),想要隱秘的話,估計會直接從海里拿取,然后游到看不見的地方后才將其拿起?!?/br> “確實耶……” “能把周圍的建筑放出來嗎?我想知道有什么可疑的地方?!?/br> 不知不覺中,程曦開始默默地指揮著慕云,而慕云卻對這樣的情形理所當(dāng)然地被大腦接收,連注意都沒有過。 “我已經(jīng)到了?!?/br> 從遠處就已經(jīng)開門下車,現(xiàn)在才慢慢隨著人流走進,凌月璇不動聲色地來到了旁邊,隨著人們一樣觀賞著大型游輪發(fā)出的色彩與音樂。 取出手機光明正大地放在耳邊,凌月璇輕易地融入了人群。 “慕云,查一下那個游輪。” “了解。大小姐,你覺得是它?” 凌月璇的眼眸在繽紛的色彩中微微閃爍,顯露出了神秘的色彩。 “那個男人會用一切隱瞞自己,以他的思維推測,待在光鮮亮麗的游輪上比污臭的臭水溝里安全的多?!?/br> “嗯……大小姐找到了,這是海鸚鵡號游輪,是屬于中大體型的那種,里面載著的不是富翁就是貴族,每年如此,是典型的有錢人才能進去的東西?!?/br> “路線呢?”凌月璇緊問道。 “從海關(guān)出發(fā),逛一圈后回到海關(guān),沒什么奇怪的,不過還有一點,回到海關(guān)的路線會經(jīng)過一段人看不著、攝像機拍不到的路線,如果真是它的話,那在這個地方進行交易是最好的時機?!?/br> “我知道了,告訴我那個路段在哪?” “我發(fā)給您……” 在喧囂熱鬧的游輪內(nèi)部,兩個西裝男人面對面坐在豪華的沙發(fā)上,一個臉大眼小,一個則相貌平平。 “那批貨已經(jīng)清點完畢了,藥材我很快發(fā)給你?!?/br> 點燃一根雪茄,小眼睛的男人向相貌平平的男人問道:“說起來你要那些干什么,雨林里的那群原始人都用那些藥材拿去當(dāng)鎮(zhèn)痛劑用的?!?/br> 那個男人神色平靜,緩緩開口道:“那場實驗,我要重啟。” “什么?!” 小眼睛男人驚喊出聲,隨后很快冷靜下來,望了望周圍,壓低了聲線問道:“成功率有多少?” “取決于你的投資。再糾正一下,我打算換個角度,將研究的方向從毒品換成身體強化。有我女兒為先例,這次的實驗?zāi)呐率鞘∫矔謳拙邔嶒灐!?/br> “……”那個小眼睛男人顯然動心了,他斟酌片刻,試探的問道,“你要什么?錢還是人?” “我都要?!?/br> 面對那個男人獅子開大口的條件,小眼睛男人抽了一口雪茄,瞇著眼睛注視著他,過了許久,突然綻放出笑容。 而那個男人也和他一起笑了起來,本是正常的臉皮突然擠出了無數(shù)皺褶,看上去無比驚悚。 突然,船身的震動讓兩人從不懷好意的笑容中解放出來,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們的神情突然變得驚愕。 “發(fā)生了什么?!” 小眼睛男人用力拍了拍桌子,門口的侍衛(wèi)馬上推門進來。 “老板……是警察,我們剛進入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的時候就從海底淺上來了,看來是等候多時!” “警察……嚇我一跳,趕緊收拾趕緊立馬離開!” 聽到準(zhǔn)確的消息后,他才松了口氣,安心的坐了回去。 “好了凌老板,咱們繼續(xù)之前的話題……” 砰——話語剛落,他的腦袋就出現(xiàn)了一個孔洞,鮮j8學(xué)噴了那個男人一臉。 被喚作凌老板的男人先是一怔,隨后像是有所反應(yīng)般望向了門外。 一個窈窕少女站在門邊,一只手握著之前守衛(wèi)的脖子,另一只手拿著的手槍正冒出煙氣。 “凌月璇……” 砰砰——轟——游輪中層突然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而在與警察激戰(zhàn)這的打手們?nèi)缤チ酥餍墓前阆乱庾R回頭觀望,就在這一瞬間他們的生命就被訓(xùn)練有素的警察們給奪走了。 “喂喂喂?!大小姐你怎么了?聽到了回一句話……怎么辦,程……” 慕云對著對講機大喊道,可耳機里只有火焰燃燒的噼里啪啦聲,只能求助般將視線轉(zhuǎn)向了身邊,然而本該坐在那里的身影早已失去了蹤跡。 “甲板清掃完畢,進行下一區(qū)域!” 一位警長打了個手勢,向著伸出進發(fā)。 “根據(jù)我們抓到的工廠管理者所述,那個首領(lǐng)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哪個地方和別人談生意,主要搜索房間,還有剛才發(fā)生爆炸的地方!” “是!” ……過了一會,警長來到發(fā)生爆炸的房間超里面看去,臉色瞬間變得震撼,不等火勢消散,他就沖進去從里面拖出了兩具尸體。 “這人個是……” 一旁的警察看到那個大臉男子,愕然地張開了嘴。 “國外赫赫有名的販毒頭子,那另一個應(yīng)該……” 他伸手摸了摸那個相貌普通男人的脖頸,從那里剝開了一張臉皮。 “果然,他又整了一次容,要不是眉眼處難以改變我都認(rèn)不出他了?!彪S后,警長又皺起了眉頭,“但是,殺了他的又到底是誰,誰在我們之前就解決了他們……” “咳咳……咳——” 海邊,凌月璇渾身濕漉漉地爬出,虛弱的坐在岸邊,身上的傷痕無數(shù)。 “咳……為什么敵人總是喜歡在死之前使用自爆啊……咳,不管了,趕緊離開這里。” 踉踉蹌蹌地在偏僻的路邊走著,她的神情卻無比暢快……就連警察的到來都沒有露出想要反擊的神情。 “……被發(fā)現(xiàn)了嗎,咳,呵呵,抱歉啊……失約了……” “不許動,你被逮捕了!” 警察離她只有幾米左右,中間相隔了幾塊較高的臺階。 但兩方都心知肚明,那個少女身受重傷,再也無力反擊。 “把手舉起來,慢慢轉(zhuǎn)過身去,不要刷什么花招??禳c!” 雖然知道自己落入網(wǎng)中,但凌月璇也不會乖乖聽著警察的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注視著他們。 滴——說時遲那時快,一輛轎車從臺階上一躍而下,正好穿插在了兩方的中央。 在凌月璇那個位置的車門搖曳,顯然沒有關(guān)好,從車門里伸出一只手將她拽入車中,隨后又在同時踩下油門長驅(qū)而去。 那群警察愣了一瞬后,馬上反應(yīng)過來呼叫起其他警察開始追捕。 “是你啊……” 熱悉的氣息傳來,凌月璇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轎車前排的兩個椅子上,而在腿部壓著的則是程曦的大腿。 “嗯?!背剃伛{駛著車輛在路上橫沖直撞,表情在過激的刺激中緊繃了起來,“……我該說些什么:我來救你了?” “呵呵,不用……謝謝?!?/br> 兩人相視一笑,隨后凌月璇坐在副駕駛位上系好了安全帶。 “現(xiàn)在先逃離警察的追捕吧,往偏僻的地方開。” “關(guān)于這個……”程曦臉上的笑容淡去,望了一眼車上的油表,“轎車快沒油了,全速運行也只能堅持十分鐘左右?!?/br> 雖然情況無比緊急,但程曦卻依然保持著冷靜,仿佛早準(zhǔn)備了后手一般。 “你的父親……你成功了嗎?”安靜了一會,程曦率先提起話題道。 “嗯?!?/br> 沒有多說話,但凌月璇的神情都愉悅了許多。 叮鈴鈴玲玲——手機鈴聲響起,兩人的注意力被此吸引。 “你不接嗎?” 間程曦遲遲沒有動作,凌月璇便開口問道。 “接了也沒用?!蹦闷鹗謾C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程曦甩手將手機丟出了窗外。 “再過不久就是高考,我卻因為這種事情打上了個幫兇的名號……” “警察是吧。” 看著程曦的神情,凌月璇逐漸明白了一切。 “嗯,剛才雖然是用候補的車鑰匙開車的,但前去的路段被警察封鎖了,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公然違反了規(guī)則,現(xiàn)在正在被通緝?!?/br> 程曦笑了笑,但笑容卻異??酀?/br> “……那你接下來該怎么做?” “逃是沒辦法的,我父母在外地,我只能留下來……” “自首?以你的角度思考,坐牢應(yīng)該會給你的一生都染上陰影吧。 “是啊……凌月璇,我做個很對不起你的事情可以嗎?” ……“看來我們就在這里分別了?!?/br> 轎車在山路平穩(wěn)地開著,外面是飛快倒退的景色,兩人相視一笑,凌月璇就從車上一躍而下。 程曦一直看著她的身影落入黑暗,隨后才收回了視線,神情稍許落寞。 這時,從他這邊的窗戶伸進來了一個倒著的面孔,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她就將措不及防的程曦吻住,如同蜻蜓點水一般。 “出獄之后,等著我?!?/br> 說完這句話,凌月璇就徹底消失不見,只留下愣著神的程曦。 他突然笑了一聲,消沉的意志也恢復(fù)了活力。 過了一會,程曦在偏僻的山崖邊被抓捕,但是他救下那名少女卻不知所蹤。 在警察的審問下,程曦并沒有隱瞞,反而非常誠坦地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被黑道里的少女誘惑,在她的驅(qū)使下一次次完成著自己一無所知的事情。” 后來在警察的調(diào)查下發(fā)現(xiàn)這確實和他說的沒多少區(qū)別。雖然可以確定他是無辜的,但無論如何作為幫兇,他都要坐一年以上至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但因為在審問途中配合工作,因此被判為三年的有期徒刑。 至于被程曦供出來的,被稱作凌月璇的少女,之后也不知所蹤,只留下她在學(xué)校里生活過的痕跡。 至于程曦的父母,聽到這個消息后如同五雷轟頂,但也并沒有過多斥罵程曦如何如何,更多的是在怨恨著自己家的命不好,生了個聰慧的兒子卻被人當(dāng)成了槍使。 而程曦,一邊聽著自己父母對凌月璇的辱罵,一邊隔著玻璃安慰著父母,同時對自己即將到來的遭遇表示積極樂觀。 雖然警察局里有少數(shù)人都察覺到此時或許并沒有這么簡單,但因為沒有證據(jù),也不可能對程曦進行拷問,只能將自己的猜測藏入心海。 直至程曦關(guān)入牢房,這件事情也在調(diào)查了一段時間后不了了之。 因為在近期,有一件更重大的事情將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轉(zhuǎn)移到了那去。 ——在暗地里販賣毒品的神秘組織突然停止了毒品在國內(nèi)的交易,這樣一來被發(fā)現(xiàn)的吸毒人員多了好幾倍,甚至有些地方都收容不下了。 在牢獄中的程曦對此也顯得很驚訝,隨后又安心地笑笑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總之,外界一片詭譎,就這么到了第三年……叮咚——“誰?。俊?/br> 眼角留著魚尾紋的婦人打開門,看見門外站的的是一個高高瘦瘦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你好,請問這里是程曦家嗎?” 他看見婦人,馬上堆起笑容問道。 “……是的,有什么事嗎?” 聽到這個名字,婦人先是表現(xiàn)的有些不安,隨后輕聲問道。 “我們有些事情想采訪一下他,請問可不可以……” “不了,他現(xiàn)在沒時間?!?/br> 一看到那個男人拿出的記者名牌,少婦馬上變了一個臉色,果斷地把門給關(guān)上了。 “等、等一下啊……” 那個男人阻止不及,只能訕訕地將手縮回。 離開樓房,他像是自言自語般開口道:“大小姐,我向里面瞄了一眼,沒看見程曦先生的身影,他的家人接他回來后吃了頓晚飯后,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有時間自己出去逛逛了,需要我看看周圍的攝像頭嗎?” 胸前掛著的名牌上,在名字的地方赫然寫著兩個字:慕云。 “不用……我想,在與家人寒暄完之后,他會去的地方只有一個了?!?/br> 在他耳朵里戴著的耳機傳出了清脆的嗓音,依舊如此動聽,但這聲音比三年前穩(wěn)重了太多。 “我自己去找他?!?/br> 在醫(yī)院的墓園前,凌月璇對著耳機說了一聲后,朝墓園伸出走去。 漸漸深入,鳥語花香也逐漸濃郁。在視線中,一個背影緩緩放大,她的眼神也漸漸溫和。 “……老師、秦柚,再見?!?/br> 直到凌月璇走到程曦身后,他的低語也正好結(jié)束,正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 察覺到有人接近,程曦頓住了身體,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三年不見,兩人都變得太多了,但有些事情是永遠不變的,比如氣息、比如擁抱、再比如……那份力道。 “唔……好痛,還是沒有變呢,凌月璇?!?/br> 腰部出現(xiàn)了熱悉的疼痛,程曦沒有將其推開,反而還溫柔地?fù)砣霊阎校惺軙r隔三年的擁抱。 “你成功了呢,凌月璇。” “嗯……” “老師,秦柚,朵朵,這下他們總算可以安眠了?!?/br> “嗯……” “別抱我那么緊啊,我知道啦……我回來了,凌月璇?!?/br> “……歡迎回來,程曦?!?/br> 清冷的墓園中,在只有彼此的世界中,兩人緊緊擁抱,感受著只屬于對方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