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紅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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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棋生很快發(fā)現(xiàn)錢多的不對勁來。 比如做的題錯誤頻出,十之八九都是早已掌握的基礎。 比如吃飯時心不在焉,這很不符合一個吃貨的人設。 再比如看似認真聽講,卻總時不時偷瞄他的側(cè)臉,還一副自以為沒被發(fā)現(xiàn)的樣子。 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兩個晚上,錢多不主動說,聞棋生也不會刻意去問,遲早要知道的。 錢多筆頭頂著唇盯著題,手機滴滴聲打斷了他認真的發(fā)呆。 [熱心市民俞同學:怎么樣?(/發(fā)呆)] 聞棋生抬眼看去,就見小胖子捧著手機一臉為難的樣子,圓鼓鼓的臉頰上兩團紅。 低頭繼續(xù)看書,他沒再關注。 不一會兒,旁邊顫巍巍遞過來一張紙。 【我,可以洗澡嗎?】 錢多手上不嚴重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唯有后腰那處大概是太深,還不適宜長時間碰水。 如果說要洗,也不能是淋浴。 他看了一眼時間,給正在外面浪的肖牧河發(fā)了個信息。 寢室門被敲響時已經(jīng)超過十點,肖牧河一臉生無可戀:“太丟人了,我一路被圍觀好不好!” 說完做賊似的遞來一個塑料盆。 超大的盆。 大紅色。 里頭印了個花里胡哨的牡丹圖。 聞棋生:“……” “你別告訴我不要哈…”肖牧河往前遞了遞,“超市里就這顏色最大!也最土!為了運回來我臉都沒了?。 ?/br> 聞棋生最終還是接過了這個用色和圖案都十分大膽又傳統(tǒng)的盆,并阻止了妄圖進寢室訴說這一路社死經(jīng)歷的人。 被關在門外的肖牧河:“……” 這個被嫌棄顏色的盆最終還是使用上了,灌了一大半熱氣騰騰的水,撇去外觀要素不說,它稱得上是一個稱職的湊合版浴缸。 錢多進入狹小的洗手間,擺好換洗衣服后有些呆滯。 藍色的瓷磚,大紅色的盆。 隨后就意識到什么似的轉(zhuǎn)頭看拿著浴巾進來的人。 他想到俞久給他出的主意。 [YU:(/思考)不如你叫他一起洗澡] [YU:看看他什么反應 不就明白了?] [YU:反正你受傷了] [YU:都是男生怕什么] 這個主意乍聽起來是很有道理的,可仔細一想,又很尷尬。 確實尷尬。 聞棋生把浴巾放在一邊的小矮凳上,隨后就要轉(zhuǎn)身出去,然而就是此時,他的手臂被抓住了——被不知該說是腦袋宕機還是隨機應變的小胖子抓住了。 狹小的空間,沒有人說話,空氣都像是凝滯了一樣。 聞棋生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灰色線衫,坐在小板凳上,腿上放了浴巾,他撩起袖子,露出結(jié)實又不夸張的小臂肌rou。 他低著頭,看顏色明亮的盆。 錢多也低著頭,磨磨蹭蹭的脫衣服。 從雙方的坦誠相見變成他單方面的,這是他沒料到的,沒料到會以這樣一種形式——盆浴,像是主人給寵物洗澡,又像是小時候家長給小孩洗澡。 很尷尬,也很羞恥。 他有些后悔,不該一時沖動把聞棋生留下來“幫忙”。 聞棋生雙手擺在浴巾上,食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柔軟的毛巾面。 他知道,他是不該留下來的。 這種很私密的時刻,很容易有過界想法的時刻。 沒有語言的挽留,只是被抓了一下手臂,就很輕易地做了這個決定。 只是一道小傷口,沒有行動不便吧?貼了防水貼,只要不是長時間淋浴,一個人也可以吧?明明很清楚,卻還是留下來了。 他想心無旁騖,可是看到廉價的、紅色的塑料盆里微微晃動的水面,和裊裊的霧氣,就很難靜下心,把這當做一個純粹的同學朋友間的幫助。 他在心里默背赤壁賦,這是他練書法時最常寫的。 ‘……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br> 到這句時,中心盛放的牡丹被踩住。 紅,白。 水面晃蕩著上漲又自盆沿溢出,濺在聞棋生踩著的棉拖上,被薄薄的棉料吸收,洇出一塊水漬。 仿佛被洇濕的心。 羽化而登仙? 聞棋生想,他是登不了仙的。 紅色的盆襯得人的皮膚更白,像廉價紅布里裹的羊脂白玉、或滿地殘紅上不知誰落下的滾圓白珍珠——圓潤的,細致的,以水面分割,水下的皮膚映出隨波而晃的水光和紅。 很快的,他發(fā)現(xiàn)那不是單純的紅色盆帶來的環(huán)境光,而是熱水將之染紅。 聞棋生抿著唇轉(zhuǎn)移視線,試圖不再讓思想不受約束地胡亂發(fā)散。 他將注意力放到浸濕的毛巾上,隨后很自然地、仿佛沒有一絲遲疑或被引誘一樣的、正直的給人擦洗。 吸飽水的毛巾落在錢多肩膀上的時候,聞棋生看到了對方的顫抖,浸潤熱水的皮膚像是煮熟的牛奶,或是圓滾滾的奶黃包、糯白的甜口湯圓,顫抖的、冒著蒸騰的霧氣。 難以想象這是男生的皮膚。 ……原來思想是不受束縛的,聞棋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 此刻錢多也沒好到哪里去,他把自己縮成一團任人揉搓,等聞棋生幫忙擦完后背將毛巾遞給他的時候,他才想起來按照俞久的話看人反應。 可最開始看到的是聞棋生面無表情的臉和緊繃的唇線。 被嫌棄了嗎?錢多這樣想著,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聞棋生已經(jīng)將浴巾放回板凳轉(zhuǎn)身離開了。 “果然是被嫌棄了吧……”抖了抖被搓得通紅的后背,他自言自語。 等小胖子磨磨蹭蹭出洗手間的時候,聞棋生在衣柜前。 兩人視線撞上,聞棋生將手腕上搭的換洗衣服攏了攏,又伸手拿了掛在一邊的毛巾,才往洗手間走去。 里面還有殘存的潮濕霧氣,他看到那個大紅色塑料盆已經(jīng)被洗干凈放在一旁架子上。大概是架子很窄,盆被側(cè)著靠在墻壁上,大大方方地展露著中心盛放的牡丹花。 錢多坐到床上,才想起還沒回復俞久。 [熱心市民俞同學:怎么樣?(/發(fā)呆)] 他盯著這條發(fā)了很久的消息,又看了一眼現(xiàn)在已近11點的時間,猶豫一會兒,才慢吞吞的打字。 [錢多:試了。] 意料之外的,俞久回復的很快。 [熱心市民俞同學:嗯嗯] [熱心市民俞同學:有反應咩?] 錢多想起給他洗澡時聞棋生面無表情的臉,還有剛才拿衣服時冷靜平淡的樣子。 [錢多:沒有。] [錢多: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