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白玉京仙盟會(三)意圖上擂/格殺任務(wù)
今日已經(jīng)是仙盟大會的最后一日了,這幾日傅樰遺窩在閣樓里,有時候看看在擂臺上風(fēng)光無限的傅知安,有時候躺在窗沿邊思考他與妖祖魔尊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只是那些事情剪不斷、理還亂,縱然他拿捏著理智,卻也發(fā)現(xiàn)那兩個橫沖直撞的家伙在他心頭留下了痕跡,雖說強硬拔除也可,但不免傷筋動骨一番。 果然,欲望中生歡喜,這話不假,傅樰遺自己也空虛了好些日子,他擋著那兩人的求歡,一方面是不愿再這樣亂七八糟地糾纏,另一方面則是想嘗試斷欲后的日子,不單單他們二人忍得難受,就是傅樰遺自己也上來了些毛躁勁兒。 有yuhuo難抒,如何能舒服? 這事情想不清,反而越想越亂,靠在窗沿邊的少年攏了攏發(fā)絲,還不待自己動手,就有坐在身側(cè)的魔尊用腕子上黑金的緞帶為少年束發(fā)整理。 釋放了自己雙手的傅樰遺干脆拉過一軟墊墊在腰后,曲腿晃悠,手里還被妖祖遞了一盤小食。他低聲道謝,扭頭將視線落在了擂臺之上。 擂臺之上是換了一身金紅長袍的傅知安,比之前幾日的仙氣飄飄,而今倒是顯得熱烈似燃燒的烈火,發(fā)絲飛揚,行劍流暢,打斗間臉上還印著淺笑,明明是如花般的燦爛,卻也使得一手好功夫,引得臺下不少青年才俊為之叫好。 傅知安在功法上的進步比他想象的要快。 或許是妖丹融合地好,尤其又經(jīng)歷了前幾日擂臺上的實戰(zhàn),有了經(jīng)驗的修者會一點點在打斗中尋找出一個有利于自己的出劍、運功方法,就算沒怎么經(jīng)歷過專門的訓(xùn)練,也能從中學(xué)到良多,而傅知安就是在仙盟大會下的受益人群。 當然,即使在打斗中有所進步,傅知安的劍法以及靈氣的運轉(zhuǎn)落在此間閣樓上一干人的眼中還是破綻百出。 不過對于現(xiàn)在的傅知安來說,他掙來的榮耀已經(jīng)足夠,短短幾日他的名字時常站在那青云榜與美人榜上,不少來此看熱鬧的人都將這位傅家的三少爺記在了眼里,甚至還為其起了名號——秋色小仙君。 “秋色”——是因傅知安手里那把來自傅家寶庫的劍名秋色,蓄入靈力時通體成火橘,這才得來了“秋色”二字。 總歸這一次,傅知安是徹底地出名了。 傅樰遺偏頭—— 閣樓里,明朝、錦瑟、蒼遠道以及叢胥澤圍著一桌子打上界的玉牌戲,以靈石為賭注,幾人打得火熱,尤其明朝與錦瑟桌子上的靈石都快堆不下了,而蒼遠道和叢胥澤便顯得格外可憐,此時偌大的桌面上剩下三兩塊。 “我這手氣太差!”叢胥澤嚷嚷。 錦瑟輕笑,身后狐貍尾巴晃動,“那是你技術(shù)不行?!?/br> “確實不太行?!泵鞒胶汀?/br> “再玩褲子都要輸沒了!”蒼遠道皺眉,本想招呼妖祖、魔尊或是傅樰遺來參戰(zhàn),卻發(fā)現(xiàn)依舊是黑袍的少年忽然站了起來,束在腦后的馬尾微揚,被風(fēng)吹動卻有種凌冽的光。 她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阿樰是要下去了嗎?” 少年一頓,他抿唇勾出一個輕微的弧度—— “是的?!?/br> “要準備下去了?!?/br> 蒼遠道相信有些人就是會一見鐘情的,即使她所謂的鐘情并非什么男女之愛,但對于這個堅韌甚至有特別的少年,她確信自己會被吸引。 “那可要好好打?。 ?/br> 說著,她自芥子空間里拿出一柄藤蔓交織的長劍,甩手扔了過去,恰好被少年以擋在胸口的右手接住。 “這是……”傅樰遺低頭看著手里這把古樸甚至看不出年歲的藤劍。 是少見的木質(zhì)材料,可放在手里的手感卻堪比上好煉劍所用的精鐵,觸感光滑,滲透涼意,眼見似木手摸如玉。 妖祖長老笑吟吟道:“我本體上凝結(jié)而成的劍,怎么算也有千年的歷史,最適合打臉了。” “這倒是,”錦瑟附和,“打一次,便能留印幾十日,鮮亮如初,難以褪去。” 這邊有人贈劍,那邊妖祖魔尊酸了一下,心里惱恨自己怎么動作這般緩慢。 樓梟眉頭微動,他拉過了少年的手腕套上去一烏黑的手串,其上的珠子黑到發(fā)亮,質(zhì)地純凈,一看便不是俗物。但魔尊只是尋常道:“有人送你劍,那我遲了一步,就送這手串吧?!?/br> 他捏了捏少年清瘦的腕骨,“——好好戴著?!?/br> 坐在桌前的明朝瞳孔微縮,他本源為魔,對于魔尊大人的魔息認得清楚。 本以為不需要那一半的魔息療傷后,魔尊便會將其重新吸收以鞏固境界,誰知竟被貼心地凝練成了手串,包裹著魔息不會外溢半分,卻猶如魔尊相伴,任何危險都可相替于樓梟之身。 眼見樓梟獻好,燭九沉上前擠在了少年身前,一邊將藏在懷里的骨戒往少年手上套,一邊嘟嘟囔囔道:“真是的,現(xiàn)在送什么送?害的我計劃都被破壞了。” “嘖,你可以不送?!卞\瑟笑道。 “那怎么行?”燭九沉瞧著那只纖白的手上套著象牙色的骨戒心滿意足,“不愧是我磨了好久的東西,比那烏漆墨黑的破手串好多了!” 樓梟:…… 明朝:…… “你們這是……”傅樰遺失笑,“我只是下去打個架而已,你們這弄得好似我下一刻就要上那有去無回的戰(zhàn)場……唔!” 未說之話被妖祖掐著下巴吻了下去,而樓梟難得贊同此刻燭九沉的行跡,“莫要亂說,便是無回我們也能把你拽回來?!?/br> “對啊,若是見你不對,我立馬下去打爆那傅家的小賊?!睜T九沉點頭,“不過我信你?!?/br> “rou麻?!?/br> 蒼遠道笑著,與桌子上的幾人送上了祝愿—— “祝大勝?!?/br> 叢胥澤見此眸光微暗,卻也僅僅是片刻,又恢復(fù)如常,“阿樰,我等你得勝回來,到時候我有一些話想要同你說?!?/br> “行了,我曉得啦?!鄙倌贻p笑,宛若明月之姿,那一刻人們好像能從他的身后瞧見縹緲的仙云,“——謝謝。” 不過是一場心結(jié)之戰(zhàn)罷了,被他們關(guān)心地仿佛那天都要塌下來了,雖是有些奇怪,但這樣的感覺卻令他很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 畢竟,誰會不喜歡被愛著呢? 閣樓間紗簾微動,黑衣的少年提著青褐色的長劍翻身而下,身后衣決飄飄,只留下一道殘影。 此刻擂臺上正是拱手謙虛的傅知安,他仰頭便被一黑影籠罩了發(fā)頂,不由退后幾步,卻對上了一張叫他目眥盡裂的臉。 ——“傅樰遺!” “是我。” “好久不見?!?/br> 【滴,宿主傅樰遺即將執(zhí)行世界擾亂者的格殺任務(wù)?!?/br> 【滴,任務(wù)正式啟動?!?/br> 與此同時—— 另一間閣樓中面色嚴肅甚至帶著冷意的男人失手摔了手里的酒杯,“是阿樰……” “太好了!恩人的兒子沒事……” 宋挽星看到了那氣質(zhì)斐然的少年,頃刻間有什么模糊的記憶在大腦中閃過——嘈雜的花樓、來回的人群、宛若仙人的少年,亦或是夜深人靜的溫馨相處、送飯送藥,被欺騙的撕心裂肺、痛苦過后的振作,兇惡龐大的犬類,猩紅可恐的獸莖……最后的最后,是一個目送他離開的遙遠影子。 那是誰? “阿樰,真的是他?!备调爰拥卣玖似饋恚夼_中的日思夜想的人,本想說什么,卻又忽而想到了那日客棧里少年說的話。 他說他不需要。 傅麟捂著腦袋靠在墻邊,意識忽然變得模糊。 而坐在他身側(cè)的傅麒以及越風(fēng)海也同時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們像是在經(jīng)歷一場噩夢。 ——一場他們作為始作俑者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