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掙錢養(yǎng)弟弟
處理完陳麗婉的后事,秦牧就帶季邢回了他在學(xué)校外面租的公寓。 看著鏡子里這張明顯年輕很多的臉,秦牧到底是有些不適應(yīng),他現(xiàn)在才二十一歲,正在讀大二,秦長東于三年前病逝,留給他一棟房子跟十萬塊遺產(chǎn)。房子在郊區(qū),賣不了幾個錢,扣除學(xué)費跟生活費等費用,十萬剩下不到三萬了,為了不坐吃山空,秦牧?xí)陂e暇時會出去兼職。 公寓面積不大,大概十來個平方,家具很少,除了一張單人床,一套破舊的露出里面海綿的棕色沙發(fā),還有一個簡易衣柜外,剩下的就是熱水壺電磁爐之類的小電器,把房間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洗完手出來,秦牧把沙發(fā)上堆著的衣服撥到一邊,騰出個坐的地兒,隨后不好意思地跟季邢道:“有點亂。” 他不擅長收拾家務(wù),再加上上學(xué)跟兼職占據(jù)了他的大部分時間,房子對他來說只要能住人就行。 說完這句,秦牧也沒指望季邢回答,可能是被那血腥的一幕嚇到了,季邢一路上都沒說話,安安靜靜的,一雙眼像極了陳麗婉,又長又媚,明明是一雙勾人的鳳眼,由于眼白泛著淡淡的藍(lán)色,不經(jīng)意間又透著孩童的天真。 這一雙眼,隨便安在哪個人身上就足夠驚艷了,更別說季邢的五官分布極好,皮膚細(xì)而白,嘴唇透著天然的紅粉色,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漂亮的令人心驚。 就是有點眼熟。 秦牧仔細(xì)地端詳了兩秒,恍然大悟,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統(tǒng)不用心,rou文里的主角受的長相都用的同一個模板,就是細(xì)節(jié)上略有不同,而且主角受的性格跟氣質(zhì)也不相同,所以即使他們有幾分相似,還是很容易區(qū)分的。 季邢沒有白近秋的霸道美艷、沒有裴沐秋的清雅俊秀,也沒有裴焰的桀驁乖張,像是水,靜謐無聲,卻不知道為什么讓人忍不住一瞧再瞧。 “要我?guī)兔???/br> 清澈的聲音自耳畔響起,秦牧回過神,見季邢開口說話了,他松了一口氣,道:“不用,一會兒我來收拾就行,你先去洗澡吧?!?/br> 季邢輕輕點頭,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用玻璃隔斷的淋浴間很小,只能容納一人,好在水流夠急,熱水淋在身上暖呼呼的,白皙的皮膚很快就被熱氣熏紅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沐浴露香氣,季邢閉上眼,任由水流從頭澆下,青澀白凈的身體被水打濕,在昏暗燈光的照射下散發(fā)出一種朦朧的光暈。季邢在浴室洗了很久,那讓人反胃的血腥氣終于消失了,等到穿著干凈的睡衣出來,露在外面皮膚白里透粉,看上去嫩的能掐出水來。 季邢在一眼能望到頭的房間里掃了一圈,很快就看到秦牧蹲在個電熱鍋前,在搗鼓著什么,空氣中發(fā)出煮東西時咕嚕咕嚕的聲音。 秦牧是真的很不擅長做飯,一個人就隨便將就一下了,但季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秦牧只能硬著頭皮搗鼓出一頓晚飯了?;疱伒琢鲜琴I的,再加點豆腐、青菜、土豆還有rou跟速凍丸子就夠兩個人吃了,味道馬馬虎虎。 擔(dān)心季邢吃不慣,秦牧道:“等過段時間發(fā)工資了,我們再吃好的。” 主要是處理陳麗婉的后事花了大幾千,還想換個寬敞點房子,再買個冰箱,手里是真沒多少錢了。 季邢聽了,咽下米飯,輕輕點了點頭。 晚上兩人擠在了一張床上,一米五的床勉強能睡下兩人,這幾天的奔波屬實是把秦牧累到了,沒幾秒就睡著了。季邢微微側(cè)過頭,在黑暗中靜靜注視著秦牧,許久,闔上眼,在身邊人平緩的呼吸聲中沉沉睡去。 翌日。 簡單吃過早餐,秦牧先送季邢去學(xué)校,季邢剛升初中,學(xué)校離公寓很遠(yuǎn),幾乎橫跨整座城市,好在是住校的,不用另外安排住處。兩人上了公交車,秦牧坐在靠走廊的座位,季邢則靠著窗,可能是長相都太出眾了,有不少乘客朝他們這里看來。 到了校門口,秦牧把書包遞給季邢,又給他塞了幾百塊錢,實在是不擅長跟孩子打交道,秦牧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他把手機給了季邢,自己用以前的舊手機,打算等長期兼職的工資結(jié)了,再給季邢換個新手機。 季邢低低應(yīng)了聲。 到了教室,原本鬧哄哄的教室突然變得安靜,不少人對他投來異樣的眼神,季邢神色平靜,把書包放進書桌里,取出課本,隨后起身交了作業(yè),沒多久鈴聲響起,早讀課開始了。 一天下來,他受到了不少注目禮,那些目光中不乏嘲笑、同情跟憐憫,他似無所覺,回到宿舍后,取出秦牧給他的手機翻了一翻。 因為很快就會換回來,秦牧通訊錄里的號碼都沒刪,手機上裝了好幾個兼職軟件,備忘錄里之前的記錄也在,無非是幾號幾號要做什么,看上面時間表排得很滿,連周末都沒有空閑。 季邢又打開瀏覽器,翻了翻后臺的瀏覽記錄,秦牧沒有刪記錄的習(xí)慣,看著上面諸如“怎么跟同母異父的弟弟相處”、“弟弟不叫他哥是為什么”之類的問題,季邢頓了頓,嘴角勾起一道極淺的笑弧,把暗中觀察他的室友們看得都呆了。 他們怎么也想不通,才死了爸媽的季邢怎么笑得出來,不應(yīng)該哭的很傷心嗎? 這一邊,秦牧依舊忙于學(xué)業(yè)跟兼職,要是晚上有課,等上完課他還會去擺地攤,季邢的黑化值已經(jīng)滿了,秦牧總擔(dān)心季邢會像書里那樣為了掙錢出賣身體,只有掙更多的錢,給季邢更好的物質(zhì)生活,才能阻止他走上那條路吧。 轉(zhuǎn)眼到了周五,秦牧去學(xué)校接了季邢,先帶他去餐館吃了晚飯,隨后又把他領(lǐng)去了手機店。 本來秦牧是想直接買的,擔(dān)心他買的季邢不喜歡,就讓季邢自己挑,因為囊中羞澀,秦牧又開始擔(dān)心季邢選的手機太貴,這個年紀(jì)的孩子很多都有攀比心,好在季邢看了一圈,選了部銀黑色的手機,打完折沒超過預(yù)算。 走出手機店,冷風(fēng)迎面吹來,秦牧打了個寒顫,這時一道低低的聲音隨風(fēng)灌入耳里:“謝謝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