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嫌疑人就是嫌疑人
屋里的味道確實有點一言難盡,昨晚A070走的時候,便把鐵門上可開關(guān)的小窗留了一條縫,昨天萬行衍走的時候沒再對他做過多的限制,手雖然還銬著,可卻沒有鎖在地上,脖子上的鏈子也沒再拴鐵球上,腰部肌rou太過疲憊的時候他也能做兩三個卷腹。 半夜實在是太累了,凌語把上半身彎起來就不太想再吊下去,于是就多用了點力氣,一個卷腹,腦袋都到了腳腕的位置,銬著的手從腿后面抓住了腳上方的鏈子。 然后……然后他就不小心抓著鏈子爬上去,變成了踩著鏈子蹲在半空的姿勢。 他剛跟蕩秋千似的晃了一會,鐵門便被推開了。他嚇了一跳,是真沒想到萬行衍今晚還會盯著屋里的監(jiān)控。 他看著門口一言難盡的A070,慢慢把自己又吊下去,然后,脖子上的鏈子便又被栓到了那個20KG的鐵球上。 清晨的陽光從那條縫隙里漏進來,外面也漸漸開始有人聲音,世界便醒過來了。 早上了? 凌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縫隙那處陽光里跳舞的塵埃,沒心情舒情,滿腦子都是今天出去能吃點什么。 以前不管吃的怎么樣,好歹沒餓過肚子,來萬家的路上,接他的那個侍奴還說過主宅的伙食很好的,可怎么他就總是餓肚子,天天打營養(yǎng)針,當(dāng)他機器人嗎? 凌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突然想起來昨天萬行衍說的是今天放他出去,可卻沒說是早上還是晚上,這一早一晚,可是差太多了。 “昨天葉御大人吩咐處理一下花壇里的雜草,你們兩個抽空處理一下吧。” “是?!?/br> “對,再把水池里的葉子什么的也清一下。” “是。” “對了,庫里礦泉水不多了,待會你幫我去拉點過來。” “???不是剛拉沒兩天?” “昨天侍衛(wèi)處領(lǐng)走了好幾箱,還有各種口味的能量棒也拿走了不少?!?/br> “你手怎么了?” “擦地板劃的,沒事?!?/br> “你可真行,擦個地板還能把手劃破了?!?/br> “哈哈哈……” 凌語有一耳朵沒一耳朵的聽著外面偶爾路過的侍奴的聊天,萬家主宅在普通民眾眼里恐怕就是一個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吧?可生活在主宅里的人,卻也不過就是重復(fù)的過著每一天的日子,吃喝拉撒,除草擦地,偶爾八卦一下,偶爾感慨一下人生。可能風(fēng)險大一些,可這風(fēng)險也并不比挖礦大多少。 隱隱約約聽著外面的對話,凌語突然就有一種自己在漸漸融入萬家的感覺,當(dāng)每天睜眼想的都是今天早餐吃什么,當(dāng)尿尿的時候腦子里全是別人的八卦,當(dāng)犯困的時候,腦子里全是另外一個人在干什么的時候,那就是生活了。 “我跟你說,昨天晚上我工程部要幾個特殊型號的電池,結(jié)果你猜半路碰到什么人了?” “什么人???” “殉葬樓的人?!?/br> “瞧你,殉葬樓和我們有一毛錢關(guān)系嗎?你怕個什么勁啊?!?/br> “你不知道,殺人多的人,身上都帶陰氣,連鬼都躲著走。” “你快閉嘴吧,別讓人聽了去連累我?!?/br> “哦,行行,不說了。” 凌語正來回擰著兩條大腿,把身體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活動肌rou,卻突然聽到有人提及殉葬樓,無聊又疲憊的大腦才轉(zhuǎn)了轉(zhuǎn)。 私奴殉葬,這個制度本身可能是為了忠誠,但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利益共同體。其中的變數(shù)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只靠著殉葬這一把屠刀就建立信任。 凌語來前看過萬行衍幾個私奴的資料,按說,私奴就是質(zhì)子,歷代家主挑選私奴的時候,都只會收那些正妻的子嗣,可萬行衍的私奴,卻只有卓卓和丁尹是正妻所出,其他私奴都是妾室的孩子,就連之前管理內(nèi)宅的那位柳大人也是妾室所出。 之前凌語看到這些資料就覺得萬行衍是不是沒腦子,這妾室的子嗣收了一個,其他家族就都會效仿,“成本”太低,那些家族背叛的時候估計都不用怎么考慮。 可現(xiàn)在他算是明白了,萬行衍根本就不需要靠私奴來維系忠誠,他收私奴,可能是為了安撫那些家族,也可能是為了麻痹那些家族,還可能有更多原因,但就是沒有索要人質(zhì)的意思。 也正因為如此,肯送正妻孩子來的家族,才更加具有誠意吧,難怪萬行衍會寵著丁尹和卓卓。 空氣的溫度慢慢又開始升高了,凌語咽吐沫的時候不小心嗆到了氣管,正咳嗽著,屋門咔噠被打開,背光而入的身影高大而挺拔,腳步沉穩(wěn),就算看不到臉也知道是誰。凌語壓下喉頭的癢意,低聲道:“主人?!?/br> 萬行衍進來,便有侍奴搬了椅子進來。有個侍衛(wèi)剛跟進來,便腳步一頓,停在了門邊,這屋里什么味啊。 萬行衍坐下,雙腿交疊:“吊了二天多,倒還算精神?!?/br> 凌語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道:“主人,您饒了我吧?!?/br> 萬行衍回頭對A070道:“給他喝口水?!?/br> A070從門外候著的侍奴手里拿過事先備好的水杯和吸管,蹲到凌語面前。 倒吊著很難吞咽,凌語不敢喝太大口,只潤了潤嗓子眼,便搖了搖頭。 A070退開,萬行衍便對葉御道:“審吧?!?/br> 葉御躬身道“是”,對A070道:“執(zhí)鞭?!?/br> “是?!盇070走到凌語身后,再次將他的手向后拉直栓到地上,然后,拿了一條懲戒用的鞭子:“凌語大人,主子仁慈,給你辯解的機會,但你每一句解釋,都要責(zé)一鞭?!?/br> 凌語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主人。” 葉御見A070準備好了,便問道:“凌語大人,你去值夜,是否知道私奴未經(jīng)允許不可進主臥的規(guī)矩?” 凌語:“知道?!?/br> A070抬起手中的鞭子,咻的一聲甩出,抽在凌語赤裸的背部,一鞭,就腫起了一道幾乎要破皮的瘀痕。凌語被打得晃了晃,猶豫了一下,沒有報數(shù)。 葉御又問:“既然知道規(guī)矩,為何還要闖入?” 凌語:“事發(fā)突然,他傷的又太重,我沒顧得上考慮太多?!?/br> 啪!后背再次被抽了一鞭,疊在剛剛那鞭的下面。 葉御又道:“既然情況緊急,你為什么沒用通訊直接報給你的掌刑,卻選擇跑出去通知門外守著的侍奴去叫大夫?” 凌語怔了一下,他原本以為萬行衍今天的問話是為了要告訴別人,他很重視這事,主臥里確實存有重大“機密”,也是為了讓人明白不管什么原因,進屋你就有嫌疑,所以千萬別進屋??墒菫榱诉@兩個目的,不至于問這么刁鉆的問題吧? 他想了想,說道:“我的掌刑是A070,我知道他當(dāng)時是在伺候主人,我報告給他,他必然會先報告主人,等主人問清事由,再讓人去找大夫,便太慢了?!?/br> 啪! 葉御等A070打完鞭子,才繼續(xù):“你沒想過,如果由主子下令叫大夫,大夫可能來的更快?” 凌語的目光一直落在面前那堵墻上,聞言似乎想扭頭看看萬行衍,卻又不太敢。他抿了抿唇,說道:“主人那么忙,在那么混亂緊急的情況下,我可能下意識就避開了會麻煩到主人的選項吧?!?/br> A070剛要揚鞭,卻聽萬行衍道:“是不想麻煩我,還是怕我?” 凌語沉默片刻,順著萬行衍的意思說道:“怕,凌語怕您怪罪?!?/br> 萬行衍冷哼一聲,對A070道:“這鞭再重些?!?/br> A070:“是?!?/br> 咻,啪! 凌語身子被打得震了震,憋了一口氣才把后背上炸裂的疼痛忍過去,也感到了有液體順著皮膚流下,肯定是破了。 他看向萬行衍,嗓音沙啞:“主人,凌語知道錯了,以后都不敢違反規(guī)定了,您饒了凌語吧。” 他差不多明白了,這事八成是有人在針對他,所以萬行衍才要葉御問的刁鉆,問的不留一點余地,把所有別人可能會用來攻擊他的問題都讓他解釋一遍,解釋不清的,萬行衍也可以強行幫他找個理由出來。 萬行衍看了凌語一眼,對葉御道:“繼續(xù)。” 葉御躬了躬身,繼續(xù)道:“凌語大人,你說你是害怕主子,我想問問,你是不是怕主子知道這邊出了事,派人過來?” 凌語怔了一下,反問:“妨礙我什么?” 啪! 葉御沉聲道:“你把外面的侍奴支走,是準備做什么?” 凌語似乎很有些疑惑:“葉御大人,我沒有支走外面的侍奴,我還巴不得他叫人進來幫我。” A070揮鞭的同時,葉御也搖頭道:“連大夫都不敢進主臥,你覺得會有人進屋幫你?” 凌語苦笑:“我沒想到,那種情況下竟然都沒人敢進入主臥?!?/br> 啪!第七鞭,A070知道葉御的問題并不太多,所以也沒太收著力道,這責(zé)罰的鞭子,該怎么打就怎么打。 葉御繼續(xù)問道:“那我問你,在大夫過去之前,你一個人在屋里都干了什么?” “包扎,緊急救治?!绷枵Z假裝疑惑道:“葉御大人,你在懷疑什么?我就算想爬主人的床,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吧?” A070默了默,才一鞭子抽下去,恰好和萬行衍嗤笑的話合在一起:“那你想在什么時候爬我的床?” 凌語被抽的一時說不出話,又聽萬行衍道:“我缺人伺候嗎?凌語大人,你覺得隨便爬爬床,就能得到我的歡心?” 凌語:“凌語不敢?!?/br> A070:啪! 萬行衍看了凌語一會,笑道:“伺候我的人太多了,不如把你拴起來,給我當(dāng)條看門的狗如何?” 凌語默了默:“您若想,凌語也別無選擇吧?” 啪!第十鞭,A070看了下凌語的后背,再打,就要交叉了。 萬行衍譏諷一笑,對葉御道:“還有問題嗎?” “有?!比~御見萬行衍揮手示意他繼續(xù),便道:“凌語大人,你當(dāng)時,除了幫那侍奴止血,還碰過哪里,做過其他什么嗎?” 凌語搖頭,似乎突然意識到什么,有些惶恐道:“葉御大人,你這么問我,是主人房間里有什么不對嗎?” 咻,啪!第十一鞭反方向打下來,橫著壓過之前的十道傷痕,那一道鞭所過之處,皮膚紛紛滲出血跡,很疼,但他得把后半句話說完:“主人,凌語進屋前,那侍奴也是一個人在屋里。若有什么問題,葉御大人也該懷疑一下那個侍奴才對?!?/br> A070沒想到凌語后面還有話,皺了皺眉,又打了一鞭,卻是對葉御道:“七零打急了,過后自去領(lǐng)罰?!?/br> 葉御看了A070一眼,點了點頭,對凌語道:“凌語大人,那侍衛(wèi)從你進入房間之后,除了你,后面再接觸的人,便都在監(jiān)管中,不可能私下串通?!?/br> 凌語默了默,這還真是有點百口莫辯,他只能顧左右而言他:“葉御大人,主人,是丟了什么東西嗎?” 啪!A070的鞭子落下后,萬行衍冷哼一聲:“若丟了東西,哪里容得了你兩日反省?!?/br> ……這兩天是反???完了,他啥也沒反省,萬行衍不會問吧?他咬牙忍著疼,看了萬行衍一眼,顧不得背后的疼,連忙把話題回歸正軌:“主人,凌語除了救人,什么都沒做,您可以讓人查驗現(xiàn)場的腳印和手印,凌語沒亂走,也沒亂動。” 他說完便繃緊肌rou,等著身后的鞭子,第十四鞭,這鞭子不知道是什么皮做的,打在身上,是干干裂裂的疼,就像是冬天凍僵了的手挨戒尺,傷重不重不好說,可每一下都像是要刮掉一層皮似的疼。 葉御聽凌語這話是對萬行衍說的,他便沒插嘴,萬行衍卻道:“蕭錦?” 蕭錦早便有些著急,自從上次那件事后,他對凌語便懷著一份感激,若不是這次的事情直接犯在主人頭上,又可能牽扯到主人的機密,他肯定就求情了。 聽到主子點名,他便躬身道:“主子,現(xiàn)場勘查,未在其他地方發(fā)現(xiàn)凌語大人的指紋和腳印?!?/br> 萬行衍看向葉御:“你繼續(xù)。” 葉御道:“主子,指紋和腳印,都是可以清除的,只要足夠小心,就不會留下什么證據(jù)?!?/br> 萬行衍“嗯”了一聲,昨天指紋結(jié)果出來之后,他就想,得虧之前沒偷偷帶凌語進過主臥,不然這事,還真不好辦了。 萬行衍和葉御說話的功夫,凌語感到后背的鞭傷開始明顯的疼起來,他閉了閉眼,知道自己若開口就要挨鞭子,可他不能不問:“主人,那侍奴,是不是死了?” 啪! 凌語身子晃了晃,他沒覺得A070打的特別重,可怎么這么疼? 萬行衍端起旁邊侍奴捧著的茶杯喝了一口,沉聲問道:“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凌語嘆了口氣:“他若沒死,要么是為凌語證明清白,要么就是誣陷凌語到底。無論是哪一個,都不用您這么耗費精力的審我?!?/br> 啪!A070打完后,看著凌語后背的鞭傷,他突然發(fā)現(xiàn),葉御的問題不多,可主子和凌語的話挺多,這都第十五鞭了,幸虧他是從下往上打的,不讓這會血跡流下,他都看不清哪里更好落鞭了。 萬行衍看了凌語一眼,這小子還算聰明,話說到這,矛盾已經(jīng)不在凌語是否擅入主臥了,只要不能給這小子定罪就行了。他剛看A070的表情,估摸著后背的傷勢已經(jīng)有些嚴重了,便想著盡快就結(jié)束著問話。他把茶杯放下,對凌語道:“侍奴進主臥打掃,若沒有A070跟著,胸前都會帶著實時攝像頭。” 凌語一愣,萬行衍已經(jīng)繼續(xù)道:“可惜,他摔下來的時候,那個攝像頭也損毀了?!?/br> 凌語:“……” “送水果的侍奴,換得哪門子電燈泡?怎么那么巧,就趁你在的時候換?怎么那么巧,摔下來的時候,就把監(jiān)控摔壞了?”萬行衍沉聲道:“怎么看,都是那侍奴把自己割傷,給你制造進主臥的機會吧?” 凌語看了萬行衍一眼,說道:“主人,也有可能是有人要陷害凌語,想引凌語進主臥。” 啪!第十六鞭。 萬行衍點了點頭:“也并不是沒這個可能,不過……”他又質(zhì)問道:“誰會陷害你?有人嫉妒你?你很得寵嗎?還是你得罪什么人了?值得費這么大力氣,都把手伸到我身邊的人身上了?” 凌語身上都是疼出來的冷汗,汗水蟄了傷口,疼的他直想抽氣:“主人,凌語不知道?!?/br> 好短的一句話,A070看了萬行衍一眼,沒得到指示,只得再次揮鞭。交叉的鞭子他不敢打太密,怕會增加傷口裂開的程度,這會已經(jīng)有地方讓他繼續(xù)落鞭了,不得已便只能壓著之前的鞭傷落下。落下的瞬間,他便看到凌語劇烈的抖了一下。 萬行衍皺了皺眉,看向葉御:“你怎么說?” 葉御躬身道:“主子,屬下覺得,凌語大人雖然沒法自證清白,可也沒有證據(jù)證明他做了什么。您主臥的東西也沒有動過的痕跡,嫌疑人在未經(jīng)審判證明有罪確定前,可以按無罪推定原則處理?!?/br> 萬行衍:“……你給我背律典來了?” 葉御躬身:“奴才話多了?!?/br> 萬行衍瞇眼看了凌語一會,對蕭錦道:“和那個侍奴有往來的所有人都審過了嗎?” 蕭錦躬身道:“審過了,屬下無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員。” 萬行衍又問葉御和A070:“大晚上的,誰給那侍奴批的進屋的權(quán)限?” “侍奴主管?!眱扇嘶ハ嗫戳丝?,葉御躬身道:“負責(zé)清洗浴缸和放水的侍奴突然拉肚子,他正好就替了那個缺?!?/br> 萬行衍笑了: “是不是我這家主的位子坐的太穩(wěn)當(dāng)了,你們一個個都覺得沒什么需要警惕的了?” 這話一說,呼啦啦的跪倒一片,凌語倒吊著看向萬行衍,默默嘆了口氣。萬行衍這個家主做的好累,他真想帶著萬行衍去鄉(xiāng)下住一段時間,每日最發(fā)愁的事,就是今天的老母雞是不是又沒下蛋。 凌語正有些出神,萬行衍卻突然轉(zhuǎn)過目光和他對視一眼,他愣了愣,便聽萬行衍道:“七零,你是凌語的掌刑侍奴,對這事,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不多罰你,20鞭。” A070:“是,七零領(lǐng)罰。” 萬行衍“嗯”了一聲,說道:“七零,葉御和蕭錦,一個負責(zé)主宅,一個負責(zé)侍衛(wèi),一個負責(zé)近身,就這么交叉還能出問題,各自去領(lǐng)30鞭,自己的事,都給我弄弄清楚?!?/br> 三人:“是?!?/br> “另外,”萬行衍道:“丁尹這個內(nèi)宅管的也太偷懶了,該交代的事情都沒交代清楚,臥室翻新的費用,就讓丁尹出了吧?!?/br> 葉御:“是?!?/br> 萬行衍站起來,走到凌語身前,彎腰把凌語項圈上的鏈子從鐵球上解下來,慢慢纏繞在手上,將凌語的身體往前拉,加大了凌語手臂被牽扯的力度,不可避免牽扯到后背的傷勢。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凌語,緩緩道:“嫌疑人就是嫌疑人,整什么無罪推定?!?/br> 葉御垂頭,萬行衍冷笑一聲,放松了手里的力道,凌語身體晃動,低低的悶哼了一聲,聽到萬行衍淡淡道:“嫌疑人總要有個嫌疑人的樣子?!彼哪抗饴湓诘厣夏莻€20KG的鐵球上,說道:“把這鐵球拴腳上吧,省得不老實的到處亂爬。” 凌語:“……” A070:“是?!?/br> 葉御一愣,想起自己因為凌語爬樹挨了50鞭,不由警惕了一些,這小子不能哪天一高興還去爬墻吧? 蕭錦卻想起來之前在侍衛(wèi)處的審訊處,主子用鞭子逼著凌語學(xué)狗爬的情景,不由覺得主子這么說有點欺負人。 所有人都以為這事到這也就告一段落了,可萬行衍卻話鋒一轉(zhuǎn),又問道:“蕭錦,侍衛(wèi)守則里我記得有一條是說:護衛(wèi)時,侍衛(wèi)應(yīng)時刻緊隨家主,不得擅自離崗之類的吧?” 蕭錦不知道萬行衍這話的意思,謹慎道:“是,主子?!?/br> 萬行衍道:“那你再去領(lǐng)30鞭吧?!?/br> 蕭錦一愣,抬頭看到萬行衍沒什么溫度的目光,連忙先認了罰,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錯了,不敢亂認錯,有點著急的看向葉御,葉御一時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萬行衍譏諷的一笑,也不知道在問誰:“這屋里,是不是味道挺大的啊?” 這話一出,其余人還沒來得及想好做出什么表情,怎么回答,之前因為覺得味道難聞而站在門口的那個侍衛(wèi)已經(jīng)臉色煞白,撲通跪下,一連氣磕了三個響頭:“屬下錯了,主子饒命!” 蕭錦看到那侍衛(wèi)所站的位置,這才明白萬行衍的意思,不由大汗:“主子,是屬下御下不嚴,還請主子重罰。” 萬行衍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我在這坐了半天,是不是也沾染上什么味了?”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那個侍衛(wèi)簡直是抖如篩糠,他來的時候,滿心都是對凌語的不屑一顧,就如當(dāng)初凌語求他扇耳光,他刻意為難,到最后卻也沒打時一樣,他從心里看不起這些私奴,卻沒想到今日會犯到主子頭上。 萬行衍看向蕭錦道:“你的人,原本該你自己罰的,可是我很不爽,難免要插手你的事了。” 蕭錦深吸一口氣:“但憑主子降罰?!?/br> 萬行衍淡淡道:“我眼皮子底下,容不得如此不知進退之人,直接殺了吧?!?/br> 那侍衛(wèi)臉色慘白,卻沒再求饒。他跟著萬行衍有半年了,對這位主子的狠辣早就刻在心里了,就剛剛那幾句話,活刮了他都有可能。能落個好死,他已經(jīng)知足了。 蕭錦:“是?!?/br> 那侍衛(wèi)被壓出去,萬行衍突然看了凌語一眼,凌語的目光恰好也看向萬行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錯了意,因為他竟在萬行衍的眼里看到了一絲擔(dān)心。 他愣了愣,擔(dān)心什么? 凌語目中還帶著疑惑,萬行衍已經(jīng)移開目光:“這事便先這樣,凌語禁足三天,主臥的翻新盯好了,該有的不能少,不該有的一樣也不許多出來?!?/br> 葉御:“是?!?/br> A070:“是?!?/br> 萬行衍走了,A070小心的把凌語放了下來:“我先給你處理傷口,還是回房間再處理?” 凌語試著活動了一下后背:“回房間吧,剛弄完,走回去就要一身汗?!?/br> A070遞給凌語一瓶水,便蹲下來用單腳鐐把鐵球鎖在凌語右腳上。去拿衣服的侍奴回來了,凌語只穿了袖子,沒系扣,然后便試著邁了一步。 他以前負重跑,背過40KG,可那是分散的,而且都有好好固定在身上,這20KG的鐵球全都墜在一只腳腕上,相當(dāng)于腳上拖了兩袋大米前行。 走的慢了,腳腕負擔(dān)很大,若用的力大了,那鐵球很難控制,不是扯到腳腕,就是撞到腳跟。他后背的鞭傷雖然只是皮rou傷,可卻也疼的厲害,實在跟著鐵球較勁不動。他從石屋出來,只走了十幾步,便不得不停了下來喘口氣。 A070看到凌語后背的衣服染了血,猶豫道:“要不要把衣服脫了?” 凌語搖頭,目光看向萬行衍二樓的書房:“這樣瀟灑,好看?!?/br> A070:“……” 凌語現(xiàn)在就有點發(fā)愁這個鐵球,鏈子要是再長點讓他能抱著也行啊。凌語站在院子中間,前后左右50米內(nèi)無人。他的事估計也傳開了,沒人敢靠近說句風(fēng)涼話。他看了看頭頂火辣辣的太陽,實在不想走了,嘆了口氣,突然道:“七零,我以前看網(wǎng)上說,那里要老鎖著,是真的會變小的?!?/br> A070:“……” 凌語低聲道:“你還真的注意,每天放它出來做做體cao?!?/br> A070:“……” 凌語見A070不說話,撇撇嘴:“聊聊天吧,我真有點走不動了?!?/br> A070嘆了口氣道:“凌語大人,這種問題,你還是去和主子聊吧。” 凌語:“快別了,聊到最后,一定是我倒霉?!?/br> 唉,有點想和方汶聊天了。那小子特別有意思,他說什么信什么,還會問他好多問題,哪像A070這種悶葫蘆。 凌語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磨蹭到樓門口,突然就站住了。 A070走上前推開大門:“怎么了?” 凌語用衣袖抹了把臉上的汗:“七零,你要不要跟卓卓大人打聲招呼,讓他別出來?” A070:“我現(xiàn)在也是一身的……” 門里,卓卓手里拿了一瓶消毒液,看到A070,顫著音道:“你,你一身的什么?” 他本來是想讓凌語上樓之前先洗洗手。他知道自己這樣有點討厭,也不好讓侍奴替他去得罪人,便強撐著自己等在這里,誰想到會聽到這么一句。 A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