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滾…好痛——！”裴亦清從夢中驚醒，18歲那極暗之夜再次在夢中重演。

    額頭早已滲出陣陣冷汗，裴川睜眼將裴亦清往懷里帶了帶，睡眼朦朧道：“又夢到了？”

    裴亦清縮在裴川的懷里，“嗯?！?/br>
    裴川聽此噤聲，只是將他摟抱更緊。

    裴亦清倒是睡意全無，“哥，明天有什么安排嗎？”

    “全天空著，怎么了?”

    “我在城北看了一家店面，想買下來?！?/br>
    “你看店面干什么？”

    裴亦清脫離裴川的手臂：“我想開一家音樂工作室?！?/br>
    “自己創(chuàng)業(yè)啊，可以?！?/br>
    裴亦清激動起身：“真的可以嗎？”

    室內空調溫度開的很低，被窩掀起，冷空氣迅速竄入。

    裴川：“躺下。”

    ——

    陰暗小巷，燈光昏暗。城市臭水溝污水從鏤空井蓋滲出。

    一人靠在殘壁斷垣上抽著煙，火星在黑夜中跳躍。

    “聞人念，”馬憶穿著馬丁靴踏過來，腳步聲在靜謐的環(huán)境中格外明顯。

    聞人念吸了一口煙，將其丟在地上踩滅。“殺裴川？組織真是強人所難。”

    馬憶：“有什么難度？”

    “裴川背后可是裴家，老牌家族企業(yè)，資本雄厚，黑白通吃。”聞人念插著褲袋，搖搖晃晃地走過來，“馬憶，你在想什么？裴川死了那可是會驚動金融界，地界兩個領域?！?/br>
    “要不是他媽老子欠了一屁股債，才不會入這行。”

    馬憶問：“組織開價多少？”

    聞人念擺擺手，“這個數。”

    “倒是你，現(xiàn)在過來找我干什么，找cao嗎?！?/br>
    馬憶冷哼：“也不是不可以?！?/br>
    ——

    宙海音樂學院畢業(yè)典禮早早就結束了，當時裴川問剛畢業(yè)的裴亦清想干什么。

    那時裴亦清的理想還是鋼琴家，現(xiàn)在已經又變成了創(chuàng)業(yè)。

    “你這三分熱度什么時候能改改，創(chuàng)業(yè)可不能帶著這態(tài)度?！迸岽ǜ嵋嗲遄咴诤竺?。

    是三室的店面，店面整體向陽，屋內十分敞亮，面積很大，足以布置很多設施。

    “我可以找專人幫你打理?！?/br>
    裴亦清聽此停住腳步：“謝謝，不過我自己可以?！彼D了頓，“你昨天在天空酒會，是去談‘生意’的吧?！彼匾鈱ⅰ吧狻币ё旨又?。

    裴川身形一頓，他欺身上前從背后環(huán)住裴亦清的腰身，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

    “真聰明?！?/br>
    “我不是讓林曉轉告給你了，”裴亦清試圖掰開裴川的手臂，“你盡快收手吧，不要再繼續(xù)了?！?/br>
    裴川語氣慵懶：“昨晚交易并沒有繼續(xù)，他們老板誤飲了摻有東西的酒，時間改在了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順便在旁邊勸勸我。”

    裴亦清垂眸思索片刻道：“好，我跟你去。”

    裴川心情大好，爽快地刷了卡，買下了這個位于136號街道的店面。裴亦清跟著裴川上車，驅車駛去集團。

    裴亦清平時不太關注自家產業(yè)，大四實習選擇在了裴氏。

    白日，裴川故意在集團與裴亦清保持距離，如上級和下屬一樣的關系。夜晚，裴川與裴亦清在床榻之間翻云覆水，如同最親密的情侶一般。

    北川之星，坐落在市中心位置。到達集團已是中午12點多，“就在集團吃飯吧?！迸嵋嗲逡宦缝o默無語，此時開口道。

    自家總裁親臨集團食堂，裴亦清跟在裴川身后，看著來往的各部門經理殷勤地和裴川打著招呼。裴川也十分平易近人地回禮，不禁在內心感嘆自家哥哥的演技。

    飯罷，裴亦清先行乘著電梯到總裁辦公室。

    這是曾經屬于裴父的辦公室，曾經以一己之力創(chuàng)立裴氏商業(yè)帝國，成為X市經濟發(fā)展最重要的一環(huán)。

    辦公室布置和10年前的記憶一般無二，可見裴川也是戀舊之人。

    裴亦清從書架抽出一本經濟法，裴川本科并不是學經濟的，而是學生物醫(yī)藥。

    家庭變故，使他不得不cao起家族產業(yè)。裴家世代是天生的商人，在位7年，做事一絲不漏，謹言慎行。

    今年裴川29歲，本該是通過婚姻廳依照本人意愿分配Omega。但不知怎么，裴川繞過了資源分配。

    他不可能讓裴亦清去洗標記，好像決定了這段不倫關系繼續(xù)。

    “裴總，”門外有人三重二輕地敲門。

    裴亦清只好道：“進來?！?/br>
    “裴總……裴亦清？”

    來人叫牧單羽，是裴川的私人醫(yī)生。

    牧單羽還記得第一次見裴亦清，他雙眼緊閉，身體滿是淤青，腺體滲著血，昏迷在床。

    牧單羽屬于遲鈍的beta，感受不到Alpha和Omega信息素對峙間的暗流涌動。但看裴川個人態(tài)度拿腳指頭想想就知道他干了什么。

    裴亦清坐在賓客沙發(fā)上，“有事嗎？裴川一會兒就上來?！?/br>
    與3年前的他相比，面前此人——裴總的弟弟裴亦清越發(fā)成熟，隨著時間的推移，舉手投足間竟和裴川本人越來越相像。

    牧單羽從公文包抽出一沓文件，“這份結果裴川會在之后交給你，既然你在這，就沒必要經過他手了?！?/br>
    裴亦清起身接過紙質文件，標題大字：“X市北川醫(yī)學檢驗中心”，吸引了他的注意。

    “申請人：裴川

    申請時間：x年6月30日

    …

    樣本:裴亦清與裴川毛發(fā)各一份

    ……”

    牧單羽：“我先走了。”

    “別走，”裴亦清將文件放在茶臺上，“等裴川上來?！?/br>
    “這……”

    裴亦清：“待在這等著，”他再次重復了一遍。

    牧單羽不再說話，只好尷尬地站在一旁。

    裴川進門后，便看到裴亦清扶額坐在沙發(fā)上，牧單羽在一旁尷尬地站著的詭異情形?！芭嵋嗲澹b定書拿到了吧?！?/br>
    裴亦清情緒激動，起身：“你就是一個混蛋，裴川！”

    裴川招招手，示意牧單羽離開。

    牧單羽只好悻悻地離開。

    親自鑒定書最后一頁：“確認裴亦清與裴川沒有血緣關系。”

    “你們……你們騙了我近20年？”裴亦清眼角發(fā)紅，他只覺喉頭發(fā)酸，一陣反胃之感油然而生，他身體發(fā)著抖捂著嘴癱在沙發(fā)上，“為什么……為什么，18歲那年你做的那么順理成章原來是因為……我和裴家沒有血緣關系。”

    裴川面上沒有什么波瀾，他繞過茶臺想要靠近裴亦清。

    “別過來，別碰我……”

    裴川不由分說得將他納入懷中，看著輕顫的后背脊梁，他微微嘆氣：“對不起。”

    Alpha少有的開始釋放安撫信息素，試圖讓懷中之人平靜下來。

    被徹底標記的Omega會對標記他的Alpha生出極其強大的依戀之情。

    漸漸地，裴川感受到裴亦清整個人恢復平靜，呼吸微微勻稱，才知他已經睡著了。

    總裁辦公室內部便有臥室，裴川便將裴亦清抱起輕輕放在床上，掖好被子，關門離開。

    裴川戴上金絲眼鏡，遙望X市周圍環(huán)繞著的若隱若現(xiàn)的遠山。遠山線條起伏不定，如同裴川此時的心情一般。

    他還記得裴亦清初來裴家時，還是襁褓中的嬰兒。裴母在經過別墅區(qū)垃圾中轉站時，聽到若隱若現(xiàn)的嬰兒哭聲，在一個骯臟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他。

    裴父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無論男女，Alpha還是Omega，只要在未來可以幫襯裴川管理公司。但因為裴母身體原因，無法再生育另一個孩子。

    裴亦清的出現(xiàn)，改變了裴家的狀況，裴川也不顧裴父的期望毅然去學了醫(yī)。

    從小裴亦清便展現(xiàn)了出眾的音樂天賦，裴父也驚異地發(fā)現(xiàn)，兄弟間雖無血緣關系，但眉眼卻十分相像。

    ——

    “裴總，”長川天庭主侍恭敬鞠躬道，“羽少爺，在頂樓2501等著您?！?/br>
    透明電梯行駛在樓層之間。夜晚屬于上層階級的奢靡生活才剛剛開始。

    “Omega，”裴亦清覺察到周圍環(huán)境中混亂著各種各樣的Omega信息素?！昂脕y?！?/br>
    裴川點頭：“接下來可能確實會有些亂，你別怕?！?/br>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裴亦清低頭垂眸，“羽少，是羽虹天嗎？”

    裴川眸光一凜：“你認識他？”

    “點頭之交而已。”

    “實話實說，別讓我去查?！?/br>
    裴亦清只好全盤托出：“羽虹天是宙海音樂學院小提琴系的。我和聞人念的摩擦由此而來，羽虹天選擇鋼伴時選擇了我。那次演出是國家級的，演出評級越高，意味著之后學院資源傾斜就越多。”

    “之后，我收到了羽虹天的表白信。他比我大兩屆，之后可能出國深造，我以無法忍受異地戀拒絕了。”

    “——竟然還能在這遇見他?！?/br>
    裴川：“宙海音樂學院藏龍臥虎，對壘勢力這幾年確實消停了，但不意味著我不在的情況下你就是安全的?！?/br>
    電梯開合，主侍站在兩邊向裴川鞠躬。

    “裴總好，請跟我來，”Alpha主侍招手引導。

    房間昏暗異常，jingye的腥味混合著Omega信息素甜膩的氣息。

    此情此景，堪比修羅場。

    羽虹天視線瞄向裴川隨即注意到他身邊的裴亦清，不禁一怔。

    他靠在沙發(fā)上，一個男Omega正在為他賣力koujiao，并且還有其他Omega簇擁在身旁。

    裴亦清呆愣了兩秒，裴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呦，羽少，興致不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