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結】可千軍萬馬、烏合暴眾的威脅偏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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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唐安從實驗室出來,身邊跟著同為留學生的學弟。 現(xiàn)在剛剛入夏,目前美國的夏天還算好過。這是他出國留學的第四個年頭。 學弟嘰嘰喳喳說要去吃新開的中國菜館,唐安聽著也有點心動,剛解鎖手機想查查路,就接到一個電話。 唐安接起來,對面是好聽的男聲中文,說什么華人交友會。他這個月接到的第三個推銷電話。 唐安也用中文回話:"我不需要?,F(xiàn)在住宿很穩(wěn)定,不找舍友...不用拼團...." 他身邊的小學弟聽他回答得認真,忍不住問:"這些人光逮著中國留學生騙,學長你怎么還不掛???這種人理他干嘛...." 唐安聞言側側頭,仍沒掛電話。對面的促銷說話聲音大了點。 "...我們交友會有XX大學的優(yōu)秀校友哦,即使您有對象也可以去..." "我目前沒對象,也還沒打算找,項目作業(yè)挺難的,暫時沒空交友。" "...那您訂好回家的機票了嗎?我們這邊建議暑假期間將租房短期出租,可以幫您聯(lián)系..." "...機票我們是推薦..." 唐安站住,打斷他的話:"傅越河。" 對面愣了一下,似乎很不理解:"什么?" 唐安聲音很輕,通過電流有些溫柔:"傅越河,我十一號回國。" "就待三天,去見見老師。沒什么事,不用擔心。" 電話掛了。 【 5 】 傅越河靠在窗邊抽煙。 唐安走了之后他染上了很多惡習,抽煙喝酒熬夜不吃早餐,好像一種報復,要把唐安深惡痛絕的東西沾一遍。 他找了一切機會不斷開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他擠出時間飛去美國只為了遠遠看一眼;繞多層圈子資助他在的研究所;甚至買了個掛名公司,裝成推銷給他打電話,好正大光明地聽聽他的聲音。 即便這些小計謀被一一識破,傅越河心里也只有:唐安真聰明不愧是我..... 這之前傅越河從不知道自己這么深情,他一直以為和唐安在一起不過是順理成章。 他的恐慌來源于內(nèi)心深處的清醒:唐安走得是對的,他沒有保護他的能力,也錯過了時機。但凡唐安是個聰明人,就會抓住大好前程與他再無交集。 可唐安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他的辦公室里,HR笑著說,這是您之前招的秘書,簡歷很好看...... 后來傅越河才知道,唐安是在國外參加了線上面試,趕在三天前回了國。所以傅越河沒收到一點消息。 站在面前的唐安像以前一樣明媚好看,彎彎的眼睛笑得好溫柔,脖子上打著寶藍色的領帶。 傅越河對那條領帶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條領帶,爺爺送的。他高中時給了唐安。 那時候他完全拿唐安當所有品,他有事沒法在唐安身邊時,就親自把領帶打死扣系在唐安手腕上。 但無論有多少不安和不解,看到領帶的那一刻,傅越河確信 : 他還愛我。 【 121 】 傅越河追到唐安的第三年,也是十八歲分開后的第十年。 他準備和唐安求婚。 這事想是想很久了,傅越河偶爾發(fā)呆,想到求婚的事情,想一會兒就高興地樂出聲來。 最離譜的是有次開小會,中間休息,會議室二十多個人看著老板一臉嚴肅地想事,本以為是對方案不滿意,卻突然見他詭異地笑起來,微笑弧度足足維持了二十分鐘。 真是個摸不透的男人,他們謹慎地想。 【 122 】 傅越河真的認真策劃了這次求婚。 他提前很久跟一家海濱酒店定了合作,又順理成章的選擇這家酒店作為團建地點。 他還把團建項目交給掛職的股東——有錢但老實的王程,沒讓唐安經(jīng)手。全公司也只有王程知道求婚的事情。 唐安果然沒起疑,高高興興收拾了兩人的行李上了飛機。 傅越河的計劃是在第三天晚上的合宴上求婚。 為此他提前跟酒店訂了煙花和鋼琴曲,要求合宴穿正裝,酒店的攝影師裝作拍合照來錄下過程。 他準備像上世紀歐美片一樣,浪漫又做作地出場,為小王子獻上玫瑰和戒指。 他要給唐安不遺憾的求婚儀式,要他帥氣體面地、帶著傲氣接受求婚。 那天晚上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酒店很給力,沒露出一絲馬腳。 唐安也玩得很開心,沒絲毫察覺的跡象。 可是傅越河千算萬算,沒算到王程是個一杯倒的傻逼。 這貨今晚揣著秘密,緊張又興奮,一不留神喝了不少,滿臉通紅。 他跟唐安坐同一桌,侃著大山越說越高興,忽然端著酒杯站起來,高聲喊安靜。 王程舉著酒杯沖唐安擠擠眼睛,聲音嘹亮得像用了喇叭: "唐安!知不知道我們傅總,今晚就要求婚啦?。?/br> "人家傅總可用心了,馬上就有煙花看?。?/br> 他擠到唐安身邊,拉起其他人起哄。 "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br> 不明所以的同事瘋了一樣鼓掌,還以為這是計劃好的烘托氣氛。 傅越河看著迷茫的唐安,想死的心都有了。 【 123 】 但事情總要解決。 唐安投來無助的眼神,抿抿嘴好像就要說話。 傅越河起身拉住他。 二十九歲的傅越河不要這么狼狽的求婚,他已經(jīng)犯過一次錯,再不會允許第二次。 高一那年,他們就是稀里糊涂在一起的。 傅越河那天過生日,在家里辦了聚會。 十一點多,送同學去車站的時候,有不長腦子的開他們的玩笑,說唐安可真像傅越河的童養(yǎng)媳,賢惠得很。差點挨了傅越河一頓揍。 回家之后,傅越河和唐安一起收拾殘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外面很冷,唐安去給他熱了可可,說睡前喝點熱的比較好。 鬼使神差,他半開玩笑地問唐安: "唐安,要真叫你當我童養(yǎng)媳,你樂意嗎?" 他沒個正形地靠在櫥柜邊上,高大挺拔也遮不住懶散。 可其實是要掩飾過速的心跳,拿出最不易察覺的偽裝,擺出隨意的不屑樣子,問一句埋在心里多久的真心話。 唐安正蹲在地上撿彩帶,聞聲動作停了一下,抬頭看他。 傅越河對上那雙漂亮的干凈眼睛,水潤潤的,忽的有點不敢再問,偏過頭去撩起頭發(fā),想給自己你找補: "不是...嘿....要不我給你做童養(yǎng)..." "好。" 唐安認真地看著他。 傅越河愣了,半晌抓抓頭發(fā)。 "我說可以,就給你當童養(yǎng)媳" 唐安站起來,把拾起的彩帶倒進垃圾桶。"只要你還要,我就做。" "啊.......???" "要親嗎?" "...要。" 傅越河的第一次表白,就這么不清不楚的,像他對待自己的感情一樣,得過且過。 【 124 】 傅越河沒絲毫猶豫,拉起唐安出了酒店。 他帶著他越跑越快,往海灘上跑,頭發(fā)被海風吹起來。 唐安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傅越河,肆意妄為又理直氣壯,跟高中時的他一般無二。 他看著他停下,轉過身,像少年時一樣撩起頭發(fā),唐安知道那是掩蓋害羞的小手段。 "...求你嫁給我" 夜色里的男人耳朵通紅,緊張得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天空綻開漂亮的彩色煙花,絢爛耀眼,照亮一片沙地。 "好。" 唐安像十二年前一樣回答他。兩次都是認真的,決心托付一生的承諾。 【 125 】 他們在夜晚的沙灘上接吻,溫柔又倦怠的吻,浪聲都變慢。 唐安從傅越河的嘴角親到他耳畔,靠在他身上,懶散地說話。 "我爸教過我最有用的人生哲理,就是關于愛情。" 傅越河愣住了,他沒聽過唐安說起關于父母的事情。他向來樂觀地當做是唐安太小,不記得那些事。 "我爸是個文藝青年,他別的不行,懦弱又不理智,可浪漫,說起情話有一套,平時說什么都跟寫詩似的,長得也像詩人,瘦瘦高高留著齊肩長發(fā)。 我媽那種小眼界的漂亮女人,最吃他那一套。 我爸離開的前一天,還帶我去廣場放了風箏。 那天原本一切都好,可我的燕子風箏突然和不知道哪里飛來的斷線風箏纏到一起了,漸漸不受控制,方向也被帶偏了。 我真的很著急,我想,我的燕子原本飛的那么好,憑什么因為沒人要的風箏找不到路了。 我爸就過來安慰我,可他也收不回來風箏,風箏太大了,那天風也不小。 于是他一手扯斷了風箏線,在我哭出來之前,抱起我說了一堆詩人的偽邏輯。 他說:"纏在一起的紙鳶,風也扯不開,大抵是有緣,就不計較彼此拉扯,叫他們一同飛到天邊去吧" " 唐安的樣子在晚風里平靜又溫柔。 "誰知道那對風箏掛到哪根樹枝,又落在哪片泥土里齊齊化成塵埃??筛翟胶?,這是我要的愛情。" "我要你相信我的愛,陪我走下去,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我獻上從未有過信仰的信徒的忠誠。" 【 126 】 或許世界上的事情總有很多巧合。 傅越河可能再也想不起來自己那天在同一個廣場放過風箏,還因為風箏斷了線大哭一場,與六歲的唐安擦肩而過。 可該相遇的人,一定會在恰當時機相遇。 哪怕距離再遠,也割不斷纏繞的風箏線。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 博爾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