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老攻翻盤后竟將我囚禁打罵
盛夏的風熬過了六月,迎來了深秋。 而這個夏天最令人驚訝的,莫過于私立高中一直默默無聞的覃灼明,以平平無奇的在校成績,竟在高考的考場上一騎絕塵,考出了足以令所有人大開眼界的分數(shù)。 為此,不僅那個虛偽的父親喜不自勝地為自家兒子的轉(zhuǎn)變感動欣慰稱贊,而且還加速了他對他兒子的栽培力程; 幾乎就在他寶貝兒子高考完的暑假,就開始手把手地教其相關(guān)事宜。再加上那著手處理期間的表現(xiàn)不錯,就更別提有多激動,大贊其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 面對著這個男人一前一后如此的雙標對待,餐桌對面扮演著他好兒子的祁咎,可是說不出的暢快。 這個老東西一定想不到吧… 他現(xiàn)在費盡心思、嘔心瀝血栽培的寶貝接班人,一直都是他最厭惡的那個怪物! 而他的寶貝兒子呢? 還可憐巴巴地宅在醫(yī)院的vip病房里,不但受盡了他這個好父親的冷嘲熱諷還被強制性關(guān)了起來無人問津。 若是這個老東西知道一切真相的話,一定會被活活氣死吧? 祁咎邊想,邊愉快地舉起酒杯和他對碰。 望著眼前這個老東西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祁咎才深刻意識到,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夠無私地愛著自己的小孩。 他們愛著的,永遠只是他們最喜歡的那個。 而面對著不喜歡的,無論對方為了變得優(yōu)秀付出多大的努力,他們都能裝作視而不見地故意忽視。 如今祁咎換了一個身份所經(jīng)受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證明。 有時候他也會回憶,回憶自己為了擺脫曾經(jīng)困境所做的一切努力犧牲… 原來,他一直以為的他的父母不注重成績,只是不注重他自己的成績。 等他換一個身份在高三考出和以前相同的分數(shù)時,他的父母也會開心激動到抱著他哭。 原來,他弟弟的人生竟然能如此順遂,被計劃著大學畢業(yè)后就能直接進入公司接管一切事務(wù); 原來,他自己才一直都是那個傻白甜的小丑,自以為是地認為憑借自身努力就一定能夠出人頭地。 原來…他曾經(jīng)幻想過的終點,堪堪只是別人只要朝父親伸手,就能達到的起點。 多可笑??! 這些道理,祁咎只是以覃灼明的身份活了這么一段時間,他就全部都領(lǐng)悟了出來。 等到假情假意地送走了喝醉的父親后,祁咎直接奔赴的,無疑是“關(guān)押”著覃灼明的醫(yī)院。 拜祁咎所賜,當年手術(shù)的虛假失敗令那個老東西最后一點良心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按他們父親的意思,和祁咎互換身份的覃灼明這輩子都可能會被當作怪物一樣地、像祁咎小時候那樣永遠囚禁起來。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了! 大概那個該死的老東西到死也不會知道,那囚禁著的才是他最心肝寶貝的乖兒子… 真是極為的大呼過癮。 祁咎在進入病房的時候,他那全身纏滿繃帶的弟弟好像正巧和他收買的醫(yī)生說著什么。 醫(yī)生見他來了就識相地離開了病房,祁咎也沒有產(chǎn)生任何懷疑。 病床上的某個木乃伊聽到了動靜,連忙歡呼雀躍,“哥,是你來了嗎?” 祁咎坐在床邊,笑著握緊他的手。 覃灼明將臉上的繃帶扯拉出一條縫隙,足以看清祁咎的臉。 接著,他像一灘軟水似的貼著他哥的身體,開始嬌嗔賣乖。 “哥,我還得等多久才能和你明目張膽地永遠在一起?。窟@兩年來我每分每秒都好想你。” 祁咎安慰著他,“再給哥一些時間,哥處理完一些事情后就會接你出去,最多兩年。哥每天都會像之前一樣地來看你,你在這里想做什么都不會再有人阻攔?!?/br> 覃灼明信以為真,對祁咎的一切謊言都裝得深信不疑。 終于,兩年之后,在經(jīng)過那老東西長達多年的經(jīng)驗授予和手把手教導(dǎo),祁咎幾乎大學一畢業(yè)就能獨當一面。 再加上深得他父親的信任,就算頂著他父親的頭銜,他也能在公司混得如魚得水、游刃有余。 他在商業(yè)這方面很有天賦,也深得他父親的真?zhèn)鳎?/br> 因此,這也為他之后能夠鳩占鵲巢取而代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而等到年老的退居幕后者發(fā)現(xiàn)一切不對勁時,也已經(jīng)是為時已晚,木已成舟。 這一夜,注定是祁咎這么多年來最痛快的一記—— 整整齊齊的西裝革履披在了他人面獸心的軀體上,被擦得發(fā)光發(fā)亮的皮鞋在燈火下逆反著矚目的色彩; 他在進家門前舉起鏡子好好地整理了一番發(fā)型,扯了扯頸邊的領(lǐng)帶,形象注重得仿佛是要參加什么重要的應(yīng)酬般一絲不茍。 拿出鑰匙,祁咎打開鎖進門。 原本繁亂的屋子在此刻充斥著怒罵與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癱坐在地上的雍容婦女哭得梨花帶雨,一見到祁咎回來了,連忙不顧形象地連走帶爬苦訴,“兒啊,你究竟瞞著你爸做了些什么???你爸氣得差點心臟病都犯了,你快去書房給他解釋解釋??!” 祁咎連看都沒看一眼地上扯著他褲腳哭得毫無形象的女人。 只是他在邁開腿時,燈光灑下的瞬間將他眼眸的紅色染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個女人在無意中瞥到以后,連整張臉都直接僵硬了下來,傻楞里很久,眼里才逐漸露出不敢置信,邊搖著頭還在邊張大嘴巴地有話說不出。 祁咎沒理會腳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母親,直達書房。 以往莊嚴的房間在祁咎進來時,第一次顯得比客廳還要凄涼。 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坐在位置上低頭沉思,恰好將那潦倒不堪統(tǒng)統(tǒng)暴露無遺。 祁咎大搖大擺地進去,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時,還不忘小人得志般地將腿擺直到桌子上,一臉高高在上的無所顧忌,哪有之前半點的小心忍讓? 彼此沉默了很久。 還是這個老人首先爆發(fā),拿起桌子上的一摞資料,站起,便是朝著祁咎狠狠一甩。 “啪”的一聲—— 無數(shù)張紙飛過祁咎的眼前,打在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感覺。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對吧!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氣得連臉都漲紅的人兒差點站都站不穩(wěn),身形左搖右擺的,還要死死盯著祁咎仿佛要瞪出血來。 只是這一切的惱怒還沒維持太久,在祁咎故意沒做處理的紅眸下,倒是老人先敗下陣來。 他的眼里閃過疑惑、震驚、最后歸于難以置信的頓悟。 他在下一刻癱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上下嘴皮哆哆嗦嗦的,哪怕心里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卻還是支支吾吾道,“明兒,你的眼睛…怎么像你哥一樣地變成紅色的了?” 祁咎笑笑不說話,仍然悠閑自樂地繼續(xù)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好戲。 “明兒,你說話啊…你,你是不是病了???” 祁咎被這句話徹底笑出聲來,像個瘋子一樣地愈演愈烈,甚至連身體都不受控制地跟著顫動。 “我親愛的父親啊,”祁咎盡量讓自己的吐字清晰下來,“你的好兒子覃灼明,還在醫(yī)院的vip病房里,優(yōu)哉游哉地每天躺在床上不是看書就是作畫呢!”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徹底將老人的臉色徹底垮下。 祁咎在欣賞夠了這個老人所有豐富多彩的表情后,他也覺得再待下去便失去了意思。 有些事情,根本不必解釋得太過透徹非要一清二楚。 這種朦朦朧朧的無限猜想有時候才是最折磨人的,也是最是令人思緒渙散最終在想象力的發(fā)酵里走向崩潰。 只是在出門之前,祁咎還是愿意再補一刀,算是給這搖搖欲墜的家庭最后的禮物。 他對他父親說,“忘了告訴你了,當初我?guī)銉鹤尤マk理身份證時,連指紋,錄的都是我的?!?/br> 一切點到為止,再也不必多言。 祁咎踩著他這一生最驕傲的步伐,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這個家。 走出了這個他忍辱負重這么多年的房子。 從今往后,他終于可以擺脫這里帶給他的一切陰影,終于可以報復(fù)那些傷害了他的人,也終于可以在那群看不起他的人面前抬起下巴地大步向前… 他贏了。 實實在在又徹徹底底地贏了。 贏得精彩絕倫又令人拍案叫絕。 那手里原本的爛牌終是被他打成了一個王炸,將這個虛偽冷漠的家庭給炸得粉身碎骨。 這種太過于不切實際的偉大勝利讓祁咎一時之間都無法消化。 他必須找一個人來分享他的喜悅,所以,他前往醫(yī)院將覃灼明給接了出來。 欣喜若狂的弟弟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沉浸在可以和哥哥永遠在一起的興奮中無法自拔。 直到他回到家里,空大的別墅不見父母的影子,連昔日的保姆都被換成陌生面孔時,覃灼明才深覺不對勁地提問,“哥,爸爸mama呢?” 祁咎連最基本的好臉色都裝不下去了,一把就扯開覃灼明拉著自己的手,為他打開電視。 而電視上正在熱播的,除了他父親鋃鐺入獄的消息還能有什么? 覃灼明就這么傻傻地站在電視機前看著,看著屏幕上那張熟悉的蒼老面孔,因為公司的一些他不懂的違法事情被警察帶走的畫面。 他一邊全身顫抖著一邊還不敢相信地搖頭,“這不可能,哥,這…” 祁咎殘忍地打斷,“這就是真的!” 覃灼明愣愣地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祁咎,他突然間覺得無比的陌生,甚至令他有著隱隱的抗拒和害怕。 “那…mama呢?”覃灼明紅著眼眶問。 祁咎沒有立即回答。 他只是像從前無數(shù)個覃灼明打架的畫面般看著熱鬧,看著這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上流露出瀕臨崩潰的表情,他的內(nèi)心洋溢著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劇烈快意,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絕望中扭曲地滋生著報復(fù)的興奮因子,不斷地在他心間炸裂出一朵朵浸著鮮血的火樹銀花。 下一秒,他揚起笑容地回應(yīng)道,“瘋了,在精神病醫(yī)院關(guān)著呢!要不要我?guī)闳タ纯???/br> 覃灼明被這句話震得后退一步,險些身體不穩(wěn)得直接摔倒在地。 在這一刻,記憶中天光明媚的客廳落在覃灼明的眼里,第一次顯得如此黯淡,仿佛澆滅了所有的光亮因子,在黑夜里靠著稀弱的余暉勉強掙扎。 覃灼明不想再繼續(xù)待著了。 他想要逃出這里。 他大步跨向別墅的大門,一手握住那門上代表著自由的開關(guān),用力一擰—— 門已經(jīng)被反鎖了! 覃灼明不信邪,又試了幾次。 可接下來無論如何都掰不開的門把手,算是將他的心里最后一絲余暉都給無情地… 徹底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