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里面盛著的是一句日久傾心/他們不可告人卻又光明正大
瑯軻身姿如松,一手持劍,在轉(zhuǎn)瞬間就了結(jié)那個男人的命。 被冷劍貫穿腰腹的男人雙目圓睜,似有不可置信之感,不接受自己就這么輕易地死了,手臂奮力抬起,想掐住自己面前那道纖細(xì)脆弱的脖頸。 瑯軻眼都不眨地將怔愣的瑯廷拽進自己懷里,握住劍柄的手臂繼續(xù)用力,看著這人在自己面前緩緩倒下去,才沙啞著嗓音開口:“孤想殺你很久了?!?/br> 瑯廷似乎在這時才終于感覺到被大雨沖刷的寒冷,他用力抱緊瑯軻,面色在深夜中慘白如鬼。 不多時,更多的腳步聲紛至沓來,伴隨著跳動的火光,將兩人漸漸包圍在其中。 “陛下!”有大臣急呼。 不等四周安靜下來,眾臣中又有人高聲喝道: “先帝嫡長子正在這篡位賊子的手中,事實已定,鐵證如山!” 喊聲中隱約夾雜著一絲怒意。 廢物! 站在群首的瑯偌冷眼看著自己面前的畫面,他要的是再不能開口的瑯廷,和手持重劍、怒而殺兄的瑯南冗! 可他現(xiàn)在看見的是什么? 瑯廷安然無恙,他卻折了手下一名大將! 群臣間竊竊私語,全因面前這幅畫面的說服力不夠,而盡數(shù)待兵。 “陛下!”有年邁老臣拖著一把腐朽的骨頭,顫顫巍巍地喊道:“您身邊那位可是先帝嫡子,瑯廷殿下?” 瑯廷唇瓣微動,似有話要說。 瑯軻及時打斷他,開口道:“是?!?/br> 人群間有驚呼聲閃過。 “不是說瑯廷殿下在親自治理水患時,出意外去世了嗎?” “是啊,不是說瑯廷殿下身高九尺,有治國安邦之相嗎?” 可那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個亂國的禍水。 “……” 瑯廷淡淡地瞥了瑯軻一眼,想邁步走上前,又被這人不容反抗的伸手擋住了。 瑯廷忍了又忍,最后不耐道:“你攔我做什么?瑯偌在拿我針對你,我出面解釋不就好了?!?/br> “沒有用。”瑯軻只說道。 他囚禁嫡子是事實,不管事出何因,瑯軻身為皇帝就否認(rèn)不了。 瑯廷似乎也明白過來,欲言又止道:“那就……” “有辦法。”瑯軻說得胸有成竹。 “什么?”瑯廷話音未落,就見瑯軻從身后倒地的男人身體里又猛地抽出了那把沾血的劍,緩緩朝眾人走近。 就在瑯廷以為瑯軻要以暴力鎮(zhèn)壓時,倏地,這人劍尖一轉(zhuǎn),直指瑯偌。 兩人猝不及防的在雨夜中交起手來,冷兵相撞間,竟隱有火花。 半炷香后,仍然穩(wěn)穩(wěn)站著的瑯軻收劍回鞘,腳步沉穩(wěn)地朝瑯廷的方向走來。 瑯偌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中。 群臣看著一步步走近的瑯軻,下意識后退,一個個都面露驚惶之色。 只見瑯軻開口道:“孤的確囚禁父皇長子四年有余,但所望所求并非皇位,只被‘情’字所困,滿腔愛意求不得,終走極端?!?/br> “對此,孤愿自請交出傳國玉璽。” 人群中暗聲涌動。 “先皇嫡子在此,憑德憑位,大殿下都有資格接任大統(tǒng)?!爆樰V示意站在他身后的瑯廷走出來。 誰知,瑯廷輕飄飄看了他一眼,竟怕生似的又朝瑯軻身后躲了躲,將自己嚴(yán)絲合縫地藏在了他這位弟弟的后面。 “……” “這……” 群臣中有人嘆息,有人竊竊私語。 “我聽說,這位大殿下在先帝在世時被寵壞了,脾氣甚差,人也嬌氣,恐怕……” “是啊,他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明璣貴君嗎,后宮傳他傳得可狠了,據(jù)說確實囂張跋扈?!?/br> “大殿下恐怕難當(dāng)此任啊。” 很快,眾臣間就達成了一個初步共識。 這可不行啊。 眾人推了個略有資歷的老臣出來。 “啟稟陛下,此事實關(guān)江山社稷,不如親自問問瑯廷殿下如何?” “他情愿與否,你們待如何?”瑯軻問道。 “若大殿下不愿,眾臣還請陛下能繼續(xù)為世間百姓憂愁思慮?!崩铣悸掏痰溃骸叭舸蟮钕略敢狻蝗缇妥尡姵紩呵矣^視一下如何?” 瑯軻這一波cao作簡直是看得瑯廷一愣一愣的。 這就解決了? 是啊,可不是解決了嗎? 瑯偌一死,與瑯軻爭奪皇位的人已經(jīng)沒有了,現(xiàn)在能繼承皇位的瑯氏人也就是他和瑯軻而已。 群臣不過是隨主而動的一顆顆棋子,最后怎么擺,不還是贏者說了算? 瑯廷望向瑯軻的目光里,第一次帶上了堪稱露骨的崇拜情緒。 可惜瑯軻今日身心俱疲,并沒有注意到。 等起駕回宮時,瑯廷才輕輕附在瑯軻耳邊說了一句:“陛下今夜真是好風(fēng)采?!?/br> 瑯軻日常被他哥哥諷刺慣了,一時間還以為瑯廷是在罵自己,哄人的話都想好了,一偏頭,卻猝不及防撞進了瑯廷那雙璀璨的狐眸。 里面盛著的是一句日久傾心。 兩人在潑天的雨夜里,看著彼此眼中清明的未來相視一笑,傾身接了個吻。 不可告人卻又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