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向上爬。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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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躍蹲坐在教室里,慢慢地把滾落在地上的圓珠筆撿了起來。 尹躍面無表情,只是胃翻滾得厲害。 背景卻響起了嘻嘻哈哈的笑聲,一雙穿著漂亮皮鞋的腳踩住了尹躍的手,鞋子的主人笑著談?wù)撝裉鞂W校發(fā)生的趣事。 但腳上的力度卻開始越發(fā)大了,幾乎開始反復碾壓起尹躍的手關(guān)節(jié)。 尹躍用力地抽回手,倒吸一口涼氣時,已經(jīng)晚了。 本來蒼白的手背變得有些腫,發(fā)出淡淡的淤血的顏色。 尹躍并沒有像他想象得那樣怒視那個仍舊在談笑著的加害者。 他而只是將手縮到了袖子里,默不作聲地學習。 尹躍很恨他自己,為什么是個劣質(zhì)beta,尹躍更恨他們,為什么翻開了自己的日記。 一個月前,當尹躍日記中的欲望與野心在教室被人當眾朗讀時,他的校園生活就毀了。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個劣質(zhì)的beta,想要做一條狗。 靠著跪舔,不知天高地厚地,丑陋地想要擠進上流精英社會。 那個屬于極優(yōu)alpha和Omega的社會。 我以為你把我當朋友。那個穿著漂亮皮鞋的人說。 韓瑱是個經(jīng)常笑的人,笑起來時臉頰邊有個淺淺的酒窩,可惜尹躍再也見不到這樣的笑了?,F(xiàn)在他看向尹躍時,仍舊在笑著,但或是輕蔑,或是冷笑。 好像真的在看一條狗了。 學校的時間是漫長的,如坐針氈這個詞尹躍現(xiàn)在才明白。 像是屁股下面被一千根針扎著。 如果不是因為害怕被退學,尹躍一定飛快地抬起腳往外沖了。 至于沖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總算下了課,韓瑱便和其他人打鬧著出了門。 這些極優(yōu)的精英們,走在寬敞的落滿銀杏葉的大道上,身子筆挺,高挑,穿著挺括的羊毛背心和一塵不染的帶刺繡襯衫。 舉止氣派又自若,好像生來這片天地就是為他們而造的。連一旁上百年的粗藤老樹,也認同這點。 尹躍往常看到這樣的畫面,心里是很嫉妒的,此刻卻更多的是恐懼。 尹躍不明白為什么日記的事情發(fā)生之后,尹躍還能待在學校里。 以這幫人的手腕,動動手指便能讓他這樣蒼蠅一樣的存在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里。 尹躍日日夜夜從噩夢中醒來,擔心懸在頭上的劍隨時會落下,但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尹躍沒有被開除,退學,被迫轉(zhuǎn)學,什么都沒有。 他只能渾渾噩噩,歸結(jié)于他們還沒有玩夠,在學校有個用來泄氣的沙包,對這幫精英來說,也是件有趣的事。 他看到韓瑱,便低著頭繞著道走。 幸好韓瑱今天似乎心情不錯,甚至沒有看尹躍一眼,也沒有再折磨他。 尹躍的手痛還是很痛,腫得越來越高了。 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計算著跌打酒要花多少錢之后,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旁邊的人塞過來了什么東西。尹躍神經(jīng)一緊張,縮了縮。 他幾乎叫出聲來,擔心又是什么拙劣的惡作劇,有人往他的手心里塞了蟑螂或者是什么蟲子。 但仔細一看,卻只是一瓶藥膏。雪白的膏體在透明瓶子里看上去好像在發(fā)光。 你用這個吧。消炎化腫的。對方說。 尹躍看了對方一眼,擠出了一個笑容,尹躍知道他現(xiàn)在的笑容討好又狗腿。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尹躍說。 對方是一個極優(yōu)Omega,皮膚像棉花一樣輕而透,睫毛垂了下來遮住了烏黑的虹膜。尹躍記得他。 雖然是個男性,卻是年級段有名的?;ò篆?。白瓏善良得連蒼蠅都不忍心打死,而尹躍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蒼蠅吧。 尹躍反復道謝以后,對方便似乎滿意地離開了。 尹躍便垂下眼,將那昂貴的,刻著外文的藥膏扔到垃圾桶里。 終于回到了家中,下午的家,天還沒有全黑,房間內(nèi)卻陰沉沉的,所有窗戶都被厚厚的遮光窗簾遮住了。 只有凌亂的被子在黑暗中鼓起了一個小小的輪廓。 被子下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尹躍的前來,他不安地動了一下。 這實在是太暗了。不應該這么黯淡。 尹躍走到窗戶邊上,將窗簾猛地拉開,讓陽光透進來,被子下的人卻開始尖叫。不要不要……他說。 叫聲很刺耳,但尹躍的心卻一陣陣刺痛了起來。 尹躍走上前去,隔著被子用力而輕柔地抱住了對方,硬是將對方的臉從被子下弄出來。 這是一張遍布淚水的臉。這是一張好看的臉。 mama總說弟弟要比尹躍長得好,他們兄弟兩雖然有著相似的輪廓,但弟弟的眉眼就更舒展,更端正,更討人喜歡。 尹躍曾經(jīng)有些羨慕弟弟這樣的優(yōu)勢,同樣是劣質(zhì)beta,他卻比尹躍受歡迎許多。 許多人見到他,都會恍恍惚惚誤以為他是Omega。 但作為年長而成熟的哥哥,被弟弟崇拜和依賴的哥哥,尹躍更多的是驕傲。 弟弟是世界上的珍寶,他值得一切最好的。 但當?shù)艿芤驗檫@樣的容貌被那幫畜生輪jian的時候,一切都不一樣了。 不許哭。尹躍柔聲說道。起床。我給你做飯。 弟弟只是繼續(xù)陰沉沉地看著前方,沒有說什么話。 尹躍繼續(xù)輕聲地,溫柔地說,起床。把被子疊好。到客廳來,我做你最喜歡吃的牛rou年糕湯。 弟弟甚至沒有看向尹躍。 弟弟開始尖叫,還是那樣刺耳的尖叫。別管我。讓我餓死算了,讓我餓死算了!你為什么要讓我活著,我死了算了…… 尹躍的心臟一跳一跳,太陽xue也一跳一跳。 啪的一聲。 在空中爆出的一聲,讓弟弟的聲音忽然停止了。他愣了愣。 弟弟終于看向了尹躍。他哭道。你瘋了!你打我……你打我…… 對,我打的就是你。尹躍沉下臉來,啪啪啪又上去扇了幾個耳光。弟弟的臉高高得腫了起來,他灰色的眼睛里跳動著難以置信的光彩。 但就是這樣的光彩,也遠遠要比之前的死氣來得好。 說死?你就這么想死?你再敢說這句話。沒出息的家伙。那幫傷害你的人都好好的活著,而你,居然懦弱到要去自尋短見! ……我……弟弟張了張蒼白的嘴唇,眼淚繼續(xù)滾落下來。 八個月了,整整八個月了,二百四十多天,我一直都陪著你走過來。 我期待著我以前的弟弟能夠回來,能夠重新振作起來。 但你卻只會像個懦夫一樣選擇逃避! 你就想在這個不到十平米的黑屋子里浪費你的整個人生嗎?就這樣,到死都不出門,不見外界? 還是在陰暗中就這樣茍且一輩子? 尹躍冷冷地說道。 他扇弟弟時下手的力道一點也不輕。 因為白天的踩傷,每往下扇一下都痛得令人倒嘶涼氣,但這種苦痛讓他更加清醒。 更加地意識到不能再讓弟弟的人生這樣淪落下去。 你要讓那幫人畜生得到報應。尹躍說。 你在異想天開嗎?弟弟抬起頭,眼里沒有什么光彩。他們是alpha。輪jian我的人是alpha!alpha! 弟弟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有好好說話了,聲音沙啞得好像砂紙一樣。 他不停地重復alpha,尹躍知道他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他是劣質(zhì)beta。 在這個資源高度集中,貧富差距如圖釘一樣的國家,beta猶如工蟻一般的存在。 隨時可以被利用,被拋棄,唯一的價值也就是做重復性的勞動。 大部分人聽到beta被輪jian,可能只會感嘆說一聲倒霉。更多的人則是擠眉弄眼,問你是不是得到了許多好處。 報復。確實是異想天開。 對輪jian弟弟的幾個alpha來說,那只是醉酒后的艷遇,生命中毫不重要的小片段。 他們甚至不需要坐牢。 只是賠了一筆無足輕重的費用,好像羞辱一般地摔在尹躍的臉上。 尹躍看著弟弟。他說,不是只有alpha和omega才能變成精英,才能走到社會頂端。哥哥會證明給你看,beta也行…… 尹躍的聲音越來越大。哥哥在學校里很受歡迎,哥哥雖然在精英學校里,但有很多朋友。 哥哥下個月就要參加宴會,哥哥一定會擠入上流社會,成為哥哥夢想成為的人…… 然后我會把那幫傷害過你的alpha全部都殺光。 說著很受歡迎的謊言,尹躍的臉上卻因為激動變得越來越guntang。 是的。他要成功。他要向上爬。不惜一切代價。 然后向這個世界證明alpha是勝者這種狗屁觀念是錯誤的。 弟弟看向尹躍,白皙的臉仍舊高高腫起,灰色的眼睛卻似乎多了一絲不一樣的光芒。 尹躍緊緊地抱住弟弟,用手輕輕地摸在弟弟的臉蛋上。 被踩傷的手發(fā)紫,被扇過的臉發(fā)紅,陰暗臥室里僅有的幾束光,卻將一切都籠罩在了金色的太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