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房間內(nèi)電話響的時候，趙廷錫正看著王洋慘不忍睹的身體發(fā)呆，他被尖銳的鈴聲嚇了一跳，怕吵到王洋，在下一聲鈴響之前飛快地接起電話，“喂？哪位？”

    “您好，這里是酒店前臺，請問您是退房還是續(xù)房？”

    “幾點退房？”

    “您的會員房是下午兩點?！?/br>
    趙廷錫看看表，現(xiàn)在剛剛好十二點，王洋還在沉沉地睡，他也想讓他好好休息，但是這個酒店續(xù)房一天動輒上萬，他的腰包...

    “我們兩點就退房?！壁w廷錫掛掉電話，離退房還有兩個小時，他得好好把王洋收拾干凈。

    他試著把王洋抱起來。平時在家里時候他也經(jīng)常抱王洋，但那時王洋都配合地摟著他，抱著也相對輕松一些。但是現(xiàn)在，昏迷的人整個人都在往下墜，非常重，他實在抱不動。趙廷錫無能為力，只好跑到衛(wèi)生巾打濕毛巾，拿回來給他擦身體。

    王洋全身最慘的地方莫過于膝蓋、奶頭還有股間。趙廷錫輕輕地把他全身擦過一遍，他不敢多看，一看到那紅腫的rutou和青紫的膝蓋，他就忍不住自責起來。

    但那點自責在他看到王洋的臀部和菊花的時候就都不算什么了。他的臀縫里面一片白色的沫，已經(jīng)分不清是jingye還是潤滑劑或是其他的什么，最外層甚至干了，粘在皮膚上。

    濕著的地方一抹就掉了，但是干涸的地方需要用點力氣擦，他手上稍稍用力，就聽見王洋閉著眼睛無意識地哼叫。

    污漬被擦掉，紅腫的掐痕、指印顯現(xiàn)出來，布滿整個臀部和大腿根。被過度抽插的xue口還在一開一合地收縮，稍微有一點紅腫，他一碰，王洋就抖，里面好像還有jingye沒流出來，他去按王洋的小腹，果然又有液體出來，射的很深。

    “真他媽不是人！”趙廷錫咬牙切齒地罵。

    他不敢用力也不敢太快地擦，差不多花了一個多小時，才給王洋擦好，把他的小短褲給他穿上。

    幸虧他的褲子是在廁所里自己脫的，內(nèi)褲外褲還都完好無損。被高執(zhí)野蠻扯下的上衣就不一樣了，扣子全都爛了，趙廷錫又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罩上。

    一陣折騰下來，王洋竟然還沒醒，趙廷錫猜可能是前面用了零號膠囊太費精力了，才會弄得他這樣疲憊。他就側躺在王洋身邊看著他熟睡的臉，一會覺得可愛，一會覺得可憐，一會又覺得對不起他。

    事到如今，只能以后加倍對他好來補償他。

    離退房還有十分鐘，趙廷錫輕輕搖晃著王洋的肩把他叫醒，他看著王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似乎還有些朦朧，但隨后一動就疼得表情扭曲，他睜著眼睛反應了一會，像是才想起什么一樣不可置信地看趙廷錫。

    趙廷錫不敢和他對視，攙著他下床，跪在他腳下幫他穿鞋，背好包領他出門。

    “等一下！”剛剛站起身，王洋腿腳不利索地沖進廁所，趴在洗手池上摳自己的喉嚨，像是難以忍耐的樣子，用顫抖的手拍打胸口，不管不顧地吐起來。

    趙廷錫拎著包等他，甚至連上前幫他拍拍背都不敢，只是站在門口用余光瞟他，看他惡心得甚至要連胃都吐出來的樣子。

    趙廷錫也覺得惡心，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就像是自己最愛的一本書，自己都舍不得一次看完，就被鄰居家討厭的小孩匆匆翻過，看了結局，在書上留下了沾滿口水的手指印，再反過來給他劇透結局那樣。那本書他舍不得扔，但會覺得惡心。

    余光看見王洋帶著滿臉的淚漱口，洗臉，擦干，掠過他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

    趙廷錫叫了車在酒店門口等，酒店離家只有一兩公里，走路十幾分鐘的腳程，但王洋現(xiàn)在多走幾步都困難。

    短短的路程中，兩個人都坐在后座，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趙廷錫偷偷瞟王洋的臉色，對方面無表情，仰頭在閉目養(yǎng)神。似乎是覺得車內(nèi)氣氛不對，司機將廣播調(diào)到了嘻嘻哈哈的綜藝節(jié)目，是王洋平時喜歡看的那個，正好講到搞笑的部分，司機沒忍住噗呲笑出聲，發(fā)現(xiàn)沒人回應又悻悻禁了聲。

    索性下午兩點左右路上車不多，車內(nèi)尷尬的氛圍不用持續(xù)太久，拐過兩個彎就到家了。

    趙廷錫扶著王洋下車，到家跪下給他換鞋，幫他脫衣服放好熱水，摟著他進洗手間，擠好沐浴露幫他擦身體。幸好都沒有被拒絕。

    熱水從王洋頭頂上嘩嘩流下來，他低頭看自己的身體，掐痕咬痕都還在，他不知道洗這個澡有什么意義，明明什么都洗不掉，不只是身體上的疼痛，還有精神上的背叛和屈辱，都還在。

    他像是剛剛認清了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一樣，他的腦子突然間清醒了，他明白了，自己在這場感情中扮演的是最蠢的角色，明明什么都沒有得到，甚至在一味的失去，卻天真地以為自己被愛著。

    他濕淋淋的，抱著趙廷錫失聲痛哭。

    “對不起！對不起！”因為王洋的擁抱，穿著衣服的趙廷錫也濕透了，濕氣滲進他的眼睛里，他的道歉也變得哽咽起來。

    “對不起！”他說，“我以后一定一輩子對你好！”

    王洋搖搖頭：“不用，讓我抱抱你?！?/br>
    也許是我的懷抱可以給他安全感吧，趙廷錫這樣想。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王洋表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依賴，他從來沒有將趙廷錫抱得這樣緊過，他赤裸的胸膛傳來的體溫，透過趙廷錫濕透的衣服傳到他的心里，他也緊緊回抱著王洋。

    兩個落湯雞在小公寓狹窄的衛(wèi)生間里擁抱了很久很久。

    “我餓了，我應該是只能喝粥了，”王洋從趙廷錫胸前抬起頭，“我想喝大學城商場一樓最里面那家的養(yǎng)胃粥，你可以去幫我買嗎？”

    “好?！壁w廷錫立刻去，他從衛(wèi)生間跑出來，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一身干的衣服，抓起手機跑到玄關換鞋。

    在他開門的一瞬間，王洋紅著眼睛踉蹌著跑出來，連個衣服都沒穿，還赤裸著撲到他懷里，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短頭發(fā)在他頸間蹭。

    怎么怕成這個樣子？趙廷錫輕輕哄他：“別怕，我馬上回來?！?/br>
    王洋放開他，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囑咐他：“別急，不要很快，注意安全?！?/br>
    目送趙廷錫出門，王洋癱軟地倚在門上，他捂住臉，淚水決堤。他恨自己的專情和軟弱，竟然連一次光明正大的告別都做不到。

    因為他知道，他無法面對趙廷錫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