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楊別鶴帶妻女出逃山野小城 猥瑣縣令欲褻瀆俊美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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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島楊氏本是江南以富庶和風雅而遠近聞名的名門望族,近年來因為門中族人善于科舉,在朝中匯聚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令左丞相心生畏懼,便借著皇上嚴查官商互通的風頭誣告了楊氏暗中經(jīng)手鹽鐵生意,皇上盛怒之下雖要求徹查此事,然而溫潤清廉的楊氏族人哪里玩得過在官場中浸yin多年的老油條們,待皇上的一道旨意下來,驚覺大事不妙卻為時已晚。 不過幾日功夫,楊氏一族在朝中為官的直系被悉數(shù)革職流放,便是不曾入京的旁支們也受盡牽連,遠在千島湖的楊氏祖宅被變賣充公,昔日鼎盛煊赫的偌大一個家族,頃刻間竟是落了一個樹倒猢猻散的下場。 楊別鶴便是旁系中并不起眼的一支,昔年族中長輩組織弟子上京趕考時,他因為傾心青梅竹馬的柳氏,以二人想早早定親成家為由推脫,誕下女兒后更是當作掌上明珠萬般寵愛,雖然只在族中謀了個教習先生的閑職,日子倒也算過得平淡安穩(wěn)。 楊家出事那年他已二十八歲,帶著妻子和七歲的女兒離開這曾被稱為江湖中三大風雅之地的長歌門時,楊別鶴苦笑著哀嘆,沒想到是昔日的陰差陽錯才讓自己如今得以保全。他含淚向思齊書市的方向拜了拜,便帶著妻女坐上馬車倉皇離去。 三人為了躲避左丞相黨同伐異的清掃而一路北上,顛簸半載,終于尋了處僻靜的山野小鎮(zhèn)安置下來,只是這處因著常年交通閉塞,人人排外心極強,加之楊別鶴清俊儒雅的面容和頎長挺拔的身姿令人一見便知不是俗人,縱使三人使了些銀錢購置了宅邸,在這小城里過去了半月,每每上街時還是要接受旁人帶著幾分敵意的警惕審視。 楊家被抄時楊別鶴能帶出的錢財本就不多,經(jīng)過這半年的坐吃山空如今也漸漸見了底。他不擅農(nóng)活,自然無法學這鄉(xiāng)野粗人種田謀生,然而去這城中唯一的一處書院也屢屢碰壁,緣由竟是管事先生不問學識,單是外來人身份不明這一條就讓楊別鶴無言以對。 如今不比曾經(jīng)能受族中蔭庇,楊別鶴瞧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他雖然看不慣官場上疏通門路的那套作風,但想想家中還有自己視為珍寶的妻女,楊別鶴還是咬咬牙決意帶上僅剩的些許錢財去衙門縣令那里走上一趟。 “衙門重地,閑人免入!”擋在門口的護衛(wèi)裝模作樣地打量了楊別鶴一番,語氣粗野得很,“這位爺面生的很,不知如何稱呼?” “在下……別鶴,半月前攜妻女遷居此地,今日特地向縣令大人拜會問安?!蔽羧杖巳司粗氐臈钍先缃窬箿S落到被山野小城的護院吆五喝六,巨大的落差讓楊別鶴很是不適應,卻只能忍著不快躬身行禮。 “原來是千島楊氏啊,久聞盛名,”護衛(wèi)口中說著敬語,面上皮笑rou不笑的表情卻叫人無端生畏,“我們縣令許志大人也早想拜會楊先生,只可惜白天瑣事纏身實在騰不出空,若楊先生今夜無事,不妨去縣令大人的宅邸一聚?!?/br> 楊別鶴沒有自報姓氏便是怕楊氏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沒想到連這區(qū)區(qū)護衛(wèi)都對自己的來歷知曉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叫他暗暗心驚,恐怕是這縣令早在自己剛到此處便已經(jīng)打聽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楊別鶴壓下心中的不安,面上不顯沉穩(wěn)道:“那楊某便晚些再來拜會,只是不知縣令大人想見楊某是何緣由……” 護衛(wèi)詭異一笑道:“楊先生盡可放寬心,不過是縣令大人為楊先生備下了一桌酒席罷了,興許大人高興了還能解楊先生當下的燃眉之急呢。只不過楊先生今夜恐怕須得穿得莊重些,不要失了千島楊氏的體面才好?!?/br> 楊別鶴雖不明白這護衛(wèi)的詭笑是什么意思,還是做全了禮數(shù)作揖道謝后才離去。 回到家中,楊別鶴與妻子商議一番,楊氏如今已經(jīng)落魄,自己又并非女子,若是論魚rou鄉(xiāng)里那縣令也從自己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估算著縣令如此拿喬,或許只是想給自己這個外鄉(xiāng)人一個下馬威而已。官場上的事自己雖然不曾親自經(jīng)歷,但左不過是客隨主便,若是真能陪陪酒哄縣令一個高興,沒準書院的差事也能有個著落。 這樣想著,楊別鶴也安下心來,為表敬意,還特意沐浴焚香了一番,換上他最珍貴的一套云錦禮服,又與妻子囑托兩句,若是夜深就不必等自己早些睡下,才踏著夜色匆忙向縣令的許府趕去。 要說這縣令許志,早些年不過是個山道上作亂的土匪,后來因撞大運挖出一箱野銀才金盆洗手捐了個小官,又娶了個娘家厲害的媳婦管教著,這些年才算是沒作威作福,憋屈著心底的蠻橫勁兢兢業(yè)業(yè)干了十幾年,反而在這窮山惡水的小城有了幾分聲望。好在幾個月前那惡婆娘終于病死,許志才總算是揚眉吐氣。 許志看著妻子的棺材下葬時心里就惡狠狠地想著,以前被管著壓著連個通房的丫鬟都不許納,這些年被壓抑著的本性得找個人好好發(fā)泄個痛快才舒心。 然而城里盡是些熟人也不便下手,若是丟了自己做了十幾年的官豈非得不償失,正所謂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就在這關(guān)頭城里恰巧來了個拖家?guī)Э谟挚∮帜贻p的男人,仔細瞧著竟是比他妻子還要好看,許志不由得心猿意馬,差人去打聽了他的來歷,便安排自己知根知底的心腹等在官府門口守株待兔。 只是沒想到這男人竟也沉得住氣,過了半個月眼見著走投無路才想到來過自己這個門路。許志坐在擺了一席好菜的桌邊,美滋滋地瞇著一雙平短丑陋的眼睛嘿嘿笑著,粗肥的手上把玩著一個小藥包,據(jù)說若是喂下去便是再貞烈的性子也能頃刻間化作饑渴蕩婦。然而想到白日偷偷躲在衙門的柱后所見楊別鶴那副溫潤有禮的模樣,許志心中卻突然改了主意。 都說那昔日的長歌門人最是看重風骨氣節(jié),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如謫仙般高潔清孤的男人到底能為了妻女做到什么地步。許志陰險地琢磨著,剛把藥包壓在碗底就聽到下人通傳,說是有貴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