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高軒一大早接了個電話，之后難得露出一絲震驚的神情，都沒和高寧打招呼，就急匆匆推開大門離開了家。高寧跟到院門口，看他開車走了才疑惑地返回來，正巧遇到高陽走下樓，便笑著和他打招呼，“早呀，陽陽！你身體好些了嗎？”

    高陽點點頭，朝四周看了看，“爸不在家？”

    “他剛才突然出去了，也沒說做什么，很著急的樣子呢?！?/br>
    高陽也沒多問，只是看他難得穿上了衣服，便問道，“哥哥要出門嗎？”

    “嗯呢，好幾天沒出去了，出門轉(zhuǎn)轉(zhuǎn)，順便買點菜哈?！?/br>
    高陽便說，“我陪你吧?！?/br>
    “好呀！”

    于是兄弟倆就肩并肩一同出門，高寧一路嘰嘰喳喳地和他分享全職煮夫的心得，說做紅燒rou鹽要放多少，醬油要放多少，這個不能多放，那個還不能少放，說得手舞足蹈的，高陽在一旁看著，心里溫溫熱熱，忍不住就抓住了哥哥的手，在掌心里輕輕捏了一下。

    “哎呀，”高寧有點臉紅，朝四周看了看，“好多人吶?！?/br>
    “哥哥怕了？”

    “唔……還好?！?/br>
    “那就這樣，我拉著你走好不好？”

    “呵呵，好吧～”

    高寧一直都是這樣，從小就萬事順著他，疼愛他，什么都讓著他，所以就算高陽懂事以來就知道父親的偏心，也從來沒有怨恨過這個哥哥，反而被他照顧久了，漸漸愛上了他，到如今，早已是無法自拔了。

    兩人逛完了超市，買了好幾包東西滿載而歸，回家的路上正說說笑笑著，突然有幾個人走過來，沖著他們怪笑起來。

    “哎喲，我道是誰呢，這不是高二七班那個小變態(tài)嘛！說是休學了，原來是在這兒賣sao哪？”

    高陽和高寧一愣，抬頭看過去，就看到有四個人陰陽怪氣地走過來，停在了他們面前，“小sao貨，這是你姘頭？嘖嘖，不是為了伺候這家伙學也不上了吧？”

    另一人卻道，“誒？我認識這家伙！這不是高一那個……”說著話音一頓，神色有些猶豫了，湊到為首那黃毛少年提醒道，“老大，這是高一那個校霸！惹不起??！”

    “校霸？”黃毛呸了一聲，“有老子在，哪有第二個校霸？！”說著就橫眉瞪著高陽，冷笑道，“就你？毛兒都沒長齊，還校霸呢？”

    高陽不動聲色地把哥哥擋在身后，看著這幾個癟三的目光冷冰冰的，沒說話。那黃毛見他不吱聲，還道是他慫了，語氣更是肆無忌憚，“小sao貨你躲什么呀？你原來喜歡這款的？那要不要試試我??？我可比這小雜種強多啦！”

    高陽慢慢握緊了拳頭，神情徹底陰沉下來。

    “聽他們說你是個雙性人??？下面是不是有兩個sao逼……”

    黃毛話沒說完，眼前突然一黑，就感到下巴被狠狠打了一拳頭，竟是整個人被一拳打飛了出去！

    其他三人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慌忙把那黃毛扶起來，便氣憤地叫嚷著朝高陽沖了過去。

    然而……校霸什么的，難道是白叫的？

    講真的，高寧也是第一次看到高陽打架，他只是在學校聽說過弟弟的大名頭，什么打遍天下無敵手，還是?；@球隊的隊長，橫掃全市高中穩(wěn)占第一，還有好多小姑娘追著跑的……

    那時候聽著覺得怪好笑的，倒是沒想到……

    親眼看見，實在是太可怕了！

    高陽下死命地把那四個人打得頭破血流，像是最近也一直窩著火，手下一點都沒留情，尤其把那個滿嘴噴糞的黃毛打得牙齒都要掉光了，血淋淋地流了一腦袋血水。

    要不是高寧嚇得趕緊去拉，他覺得弟弟是真的要殺了他們了……

    “陽陽！陽陽……好啦！別打了！”

    高寧好不容易才把人拉開，慌得不得了，“再打就死人啦！”

    高陽停了手，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黃毛，然后一腳踩在他的下巴上，咯嘣一聲，登時把人家的下巴給踩脫臼了。

    “畜生你給老子聽清楚了。”

    又是狠狠一腳，嚇得黃毛眼淚直流，啊啊啊地驚恐地大叫。

    “再讓我聽到學校里有人這么說他，我他媽就打死你?！?/br>
    “嗚啊啊啊！唔?。　?/br>
    “現(xiàn)在知道冤了？晚了，”高陽又猛踢了他的腦袋一腳，最后道，“你給我記著，不管是誰說他，只要讓我聽到，我他媽就打你，懂了？”

    “嗯嗯嗯嗯嗯！??！”

    見那黃毛點頭如搗蒜，其他人也慌忙應和，他才收回腳，拉著高寧頭也沒回地走了。

    一直到走到了家，高寧才稍微冷靜下來，小心翼翼道，“陽陽……你、你還好吧？”

    “哥?！?/br>
    高寧趕緊應，“哎！”

    “我們這種人……是不是生來就遭人白眼的？”

    高寧愣了下，目光黯淡下來，微微苦笑道，“沒辦法呀……和大家都不一樣，別人難免會好奇些的……”

    “這種事，你也要給別人找理由嗎？”高陽輕聲說著，忍不住把哥哥抱進懷里，無奈地親了親他的臉頰，“你這么心軟，往后又被欺負，可怎么辦啊……”

    高寧抿嘴笑了下，也抱住弟弟的腰，理所當然地答，“我不有你嘛！你再把他們打跑就好啦?！?/br>
    “……”

    本以為這句話會讓弟弟開心，可男孩兒反倒有些僵硬，看著他的目光微微偏過去，像是在閃躲什么。

    “陽陽？”

    高陽把頭抵在他肩頭，在他耳邊喃喃說，“沒事，你還有爸爸……”

    “??？”

    “就算沒有我……你還有爸爸，他那么疼愛你，怎么舍得讓你被人欺負?！?/br>
    高寧覺得不對勁，想側(cè)頭看看弟弟的臉，可男孩兒就那么壓著他的脖子，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來，沖他笑了笑，“哥，我想吃紅燒rou了?！?/br>
    “??？哦哦！”高寧雖覺得奇怪，倒也沒多想什么，只捏了捏弟弟的臉蛋兒，笑道，“你也就想到吃的會找哥哥我，從小就是個小饞貓?！?/br>
    “哪有，我做什么都想著哥哥呢?！?/br>
    “嘿嘿……知道啦！你去玩一會兒吧，哥哥做好了叫你吃哦。”

    “嗯，好?！?/br>
    于是高寧就高高興興地做他的紅燒rou去了，而高陽就那么倚著門扉看了他很久，直到把人看得不好意思了才沖他笑一笑，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然而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推開了樓道盡頭，那扇調(diào)教室的門。

    “嗯……呃……痛……”

    低低的呻吟聲不斷細碎地傳過來，一如這幾個月的每一天。

    高陽走到那人身邊，對方立刻就清醒了，驚慌地朝他看過來。

    可一看清是他，男人眼中的慌懼便消散了，神色也緩和下來，還勉強扯了下嘴角，“陽陽……你怎么來了？”

    高陽沒說話，只這么靜靜看著他。

    “他……又讓你來折磨我嗎？”

    高陽搖搖頭，沒回答他，卻忽然伸出手，開始摘除他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

    按摩棒，尿道塞，吸乳器，擴乳器，乳環(huán)，yinjing環(huán)，甚至還有zigong環(huán)……

    “嗯……呃啊……”

    高陽的手指從他的yindao里慢慢退出來的時候，蘇辰體內(nèi)本能地噴出一股sao水來，噴了高陽一手。他難堪地扭了扭臀，小聲說，“抱歉，我忍不住……”

    高陽嗯了一聲，也沒說別的，等把那些東西都丟到地上了，就又開始解他四肢的綁縛。

    蘇辰終于覺得他很不對勁，慌忙說，“你做什么？”

    高陽慢慢把他整個人放下來，然后接住他跌落的身體，順手理了理他凌亂的發(fā)絲，終于說了第一句話，“我?guī)阕??！?/br>
    蘇辰懵住了，半天回不過神來。

    直到少年真的把他打橫抱起來，他才心慌意亂地說道，“逃不掉的，他會找到我們的……而且……而且我沒有身份了，他給我辦了死亡證明，我出去會拖累你的……”

    高陽卻摸了摸他的肚皮，忽然說了一句，“你懷孕了，是吧？”

    蘇辰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爸cao你的時候侮辱你……我聽到了?！?/br>
    “……”

    “是我的孩子嗎？”

    蘇辰抓緊了他的衣袖，眉眼垂下來，窘迫道，“我……不知道……”

    “那就是……有可能是我的。”

    高陽忽然把人抬高了，湊到唇邊親吻了一下，“別怕，我?guī)阕?，沒有身份沒關系，我保護你?！?/br>
    “不行……真的不行！我會拖累你的，而且如果被他找到，他會折磨死你的，一定會折磨死你……”

    “相信我，我會保護好我們兩個人的，”高陽終于推開調(diào)教室的門，把人抱到自己房間翻出兩件衣服來，笑著哄他，“把衣服穿上，跟我走吧?！?/br>
    “……”

    “我不是沒有任何準備就這么做的，蘇哥哥，相信我好嗎？”

    蘇辰用力抓緊了那兩件衣服，眼睛慢慢泛起紅來，全身都開始發(fā)抖。

    高陽又抱住了他，輕輕摸了摸他的肚皮，柔聲說，“你都不怕死了，還怕和我一起活嗎？”

    蘇辰終于忍不住，眼角流下淚來，然后抬起手臂，用盡全力緊緊抱住了少年溫暖的腰身。

    高寧終于把一鍋色香味俱全的紅燒rou做好，便高高興興地跑上樓，推開了高陽的房門，“陽陽！飯做好……咦？”

    屋子里沒有人，高寧撓撓頭，又跑去推自己的房門，“陽陽？”

    仍是沒有人。

    他挨個兒屋子找遍了，都沒有，突然想起什么，便忐忑地走過去，小心翼翼推開了調(diào)教室的門。

    仍是沒有。

    然而他猛地驚住，瞪大了眼睛，頓時慌了。

    調(diào)教室里的人……不見了！

    “陽陽！陽陽！”

    他慌不擇路地又跑又喊，可宅子里空蕩蕩的，連個影子都沒有，他突然就有了個可怕的想法，想到剛才少年抱著自己時說到的那句“就算沒有我”，想到更早些時候，那孩子虛弱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問出那句“哥哥你愛我嗎？”……

    他再次跌跌撞撞地跑回高陽的房間，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窗簾拉到最大，像是要把整個房間都照得發(fā)白發(fā)亮，找出那個可能藏起來的，從小就黏著自己舍不得離開自己半分鐘的可愛弟弟……

    可忽然，他的瞳孔緊緊縮了一下。

    床頭柜上，擺著一排東西，在過分明亮的燈光下，映得眼睛生疼。

    那是從弟弟第一次被父親破開身子那天起，就從沒有摘下來過的，十個冰冷堅硬的yinjing環(huán)。

    高寧呆呆走過去，看到那一排圓環(huán)下面，壓著的一張紙。

    熟悉的筆跡，有些發(fā)皺的紙張，只工工整整地寫著四個字。

    ——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