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其他男人誤當成老公cao了,深情纏綿換著姿勢多次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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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姜停下sao浪的動作,冷汗涔涔地看著眼前的黑暗:“老公,你……你醒啦?” 一時間,他的本能是害怕,害怕裴沅生氣,一生氣他肯定狠狠地爆cao他一頓,不會戴套,非得把他的xiaoxuecao爛cao壞不可。 男人沉默,僵持了幾秒,白姜緊張得神經(jīng)緊繃都要斷掉的時候,男人忽然伸手摟住他的肩背,然后他感覺到他的臉緩緩靠近,呼吸落在他臉頰。 他就好像能看清黑暗中他的嘴唇在哪里,準確地把自己的唇印上去,唇瓣溫柔地觸碰,摩挲,羽毛撓癢般試探幾次,他癢得受不了地伸出舌頭,舔了舔男人干燥的唇瓣。 然后他們就吻在一起了,說不清是誰先主動的,舌頭相互深入對方的口腔,濕熱的津液翻攪,交纏得難分難解。 白姜雙臂用力摟住男人的脖子,越吻越是熱切,男人的脖子上似乎纏了什么圍巾,癢酥酥地摩擦在他手臂上,他挺翹的雙乳壓在男人硬實的胸肌上摩擦,他好香,好甜美,想吃了他……好久沒這樣吻過了……不,是從來沒有……是因為他還在喝醉的狀態(tài)中么?今天的裴沅怎么吃起來這么美好,雖然說不上熱情,但他的吻里有種沉穩(wěn)、繾綣的溫柔,尤其是舌尖掃過他口腔敏感處、挑逗他、含住他唇珠的那些小動作,讓他覺得這個吻是有心的,讓他覺得此時吻他的男人不僅是享受著他的身體,還愛著他。 吻著吻著,他的節(jié)奏愈發(fā)舒緩,給了他充分的喘息空間,同時,他的下半身開始向上頂撞。 這么cao了兩下,他好像覺得不好發(fā)力,于是他掐著他的腰,翻了個身,把他壓在身下,跪趴在他分開的雙腿間,挺胯大開大合地cao干進去。 “呃啊……好爽……” 今天怎么這么溫柔,很快就干到了他的sao點,然后對著那個地方三淺一深地進攻,時緩時急,時輕時重,這種不可預測讓白姜銷魂,比平時有技巧多了,他舒服得要融化在對方的身下,分開的雙腿虛虛扣住男人的腰胯,時不時挺送rou臀去迎合他的cao干。 他濕滑的逼rou含著rou器夾了夾,吮吸得男人頭皮發(fā)麻,男人仿佛被他夾得欲望更甚,忽地加快了cao干的頻率,還將他抱起來,讓他以正坐的姿勢張開腿,被壓在墻頭,接受他疾風驟雨般的進攻。 啪嘰啪嘰,男人的腰胯不斷撞擊在他股間肥嫩的逼唇上,那里被干出咕嘰咕嘰的yin靡水聲,白姜張開腿享受男人的狠干,摟住他的脖子呻吟,手指用力地抓在他結實的后背上:“啊……哈啊……輕點……疼……” guitou頂?shù)搅藢m口,白姜嘶了一口氣。 男人停下來,喘勻了一口氣,然后他聽見他的聲音:“對不起……” 這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耳熟,可似乎有點不像裴沅…… 白姜沒有理智去多想,xue內(nèi)的jiba又緩緩抽動起來,給他帶來快樂的源泉,他發(fā)出嗚嗚咽咽的哼叫聲,挺身貼在他火熱的上半身上:“吻我,我要草莓……” 男人聽話地埋頭吻他的頸項,一邊干他一邊用力吮吸,黑暗中他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個紅印。 這個夜晚,他們的纏綿愈發(fā)默契,漸入佳境,他抱著他站起來cao,壓在桌子前后入,坐在床上抱著cao,換了許多姿勢,他發(fā)出的聲音不多,但是熱情的動作彰顯出他享受極了,享受卻又克制,一覺察他不舒服就會緩和下來,到最后白姜都在他懷里哭著求他:“不要停……繼續(xù)用力……我很爽……啊……” 他射了兩次,或者是三次,白姜記不清了,每次還都提前拔出來了,最后一次之后他氣喘吁吁,就在他溫暖的懷抱中睡了過去。 他隱約間還聽見男人疼惜的聲音在耳邊,如海潮襲來:“對不起……白姜,對不起……” 不對,裴沅跟他吵嘴的時候才會叫他的名字,求和的時候,喜歡叫他老婆。 他似乎很久沒有聽人這樣溫柔又情緒深重地叫他名字了。 …… 次日清晨。 第一縷陽光從東方海平面下升起,穿過窗簾透入臥室。 大床上玉體橫陳的男人眼皮跳了跳,翻了個身,然后緩緩睜開眼。 幽深的狹長鳳眸掃了一眼四周,看清他身邊衣不蔽體躺著的白姜,男人坐起身,頭腦逐漸清醒,瞳孔顫了顫,伸手觸碰白姜近在咫尺的臉蛋。 是真的,不是夢。 他白皙的脖子、鎖骨周圍,還散落著被吻出的紅痕,他記得那草莓的味道。 男人好看的劍眉蹙了蹙,很快恢復冷靜,輕手輕腳從床上起身,眼角余光掃到了臥室另一端沙發(fā)上像大狗一樣橫躺著的另一只大型雄性動物,雖然室內(nèi)光線陰暗,但男人還是看清了那是誰。 茂盛蓬松的黑發(fā)亂翹,祈瞬的睡顏依然稚嫩如天使。 室內(nèi)新開通的暖氣溫暖如春,男人四顧沒找到合適的衣物,于是光著身體就走過去,停在祈瞬面前俯身,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抬臉。 祈瞬敏感地睜眼,張口就要出聲,被男人猛地捂住嘴。 他拖著祈瞬強壯的軀體進了浴室,小聲反鎖門,浴室空間很大,走到落地窗那頭,男人看著窗外深藍色晨曦中陌生的別墅花園綠化景致,臉上好像結了一層霜。 祈瞬在他身后揉著被擰疼的手臂,活絡筋骨,道:“M,my sunshine.” 男人對著玻璃窗道:“我昨晚做了個不好的夢,原來是你干的?!睙嵯⒆兂砂嘴F凝結在冰冷的玻璃上。 祈瞬露出無辜小男孩的笑容:“你現(xiàn)在也還在夢里……不好的夢?你確定是不好的夢?真虛偽,昨晚你射了三次,換了十幾個姿勢,我都看著呢,以為我夜視能力不如你嗎?誒拓~你現(xiàn)在頭發(fā)好亂,我給你編辮子好不好?” “你為什么要來打擾他的生活?”男人回頭冷冷地瞥向祈瞬,他現(xiàn)在真想抓著他那頭亂糟糟的黑毛,把他的腦袋往旁邊的墻上撞,看看里面是不是水太多。 祈瞬笑瞇瞇地,看著男人的眼神還有種對后輩的寵愛:“誰讓你來笙城都不來看我,我生氣了,但是我以德報怨,送你份禮物,讓你爽爽,怎么樣,我是不是你最好的哥哥?” “我說的不是‘我’跟‘你’,是‘他’,他已經(jīng)跟我們沒有關系了,瞬哥,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殘忍,為了自己一時興起的喜好,就隨意破壞別人的生活?!?/br> “‘破壞’?哈,破壞?”祈瞬微微仰頭,要笑不笑,“賀蘭拓,你知不知道他過的什么生活?” 賀蘭拓知道:“他事業(yè)有成,跟他喜歡的人結婚了,住在這樣的別墅里……這是一個正常人會享受的生活?!?/br> “不,他的婚姻一點也不幸福,你是不知道他跟他老公之間是什么狀態(tài)……” 賀蘭拓冷冷地打斷他:“瞬哥,那不關你的事?!?/br> 祈瞬像一頭狼一樣歪頭:“拓拓你現(xiàn)在怎么這樣了,關心他還沒有我多?!?/br> “我不關心他,就是對他最大的關心?!?/br> “唉,你別怕,今時不同往日,從大學到入伍,你已經(jīng)是那么聽話的人了,只是偶爾在外面偷個情,沒人會把白姜怎樣,再說,還有我?guī)湍愣抵!?/br> “偷個情?你考慮過他的感受么?你給他和我用了一樣的藥?他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哦,原來我倆里面是你在考慮他的感受啊,你知道昨晚他見到你怎么說嗎?他說——” 祈瞬的語氣激烈起來,說到一半,賀蘭拓忽然抬手做了一個靜止的手勢。 盡管倆人正在爭執(zhí),但祈瞬依然很配合地瞬間息了聲。 門外響起窸窣的鑰匙開門聲,賀蘭拓一下子轉身推開落地窗,就想跳下去。 祈瞬一把拉住他:“你瘋了!你要在清晨的花園里裸奔嗎?這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br> 祈瞬話音未落,浴室門就一下子打開了。 系著睡衣的白姜出現(xiàn)在門口,啪地摁開電燈,先是看見祈瞬,然后看向他手上抓著的窗邊裸男。 冰雕玉砌般高大挺拔修長的男人身體,美得像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生物,還這么戲劇性地扒著浴室窗邊好像要向下跳,簡直像是文藝復興時期油畫的現(xiàn)場版。 白姜瞪目結舌,擠了擠眼睛,確認自己并不是在發(fā)昏做夢。 “祈瞬,他……是誰?” 祈瞬轉頭看白姜,瞬間切換到狗狗的表情:“哥哥,他是昨晚那個樂隊吉他手啊,你忘了——” “那不是吉他,是貝斯?!辟R蘭拓冷冷打斷他。 白姜聽到賀蘭拓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同時注意到這美男子的長發(fā)松散地系著,披掛在肩頭,想起昨晚跟老公zuoai的時候摟著他脖子,就覺得老公脖子上戴著奇怪的圍巾又不像圍巾的東西…… 他差點尖叫出聲。 “他……他為什么會在我家?”他顫抖著聲音問祈瞬,努力不去看那個男人。 “哥哥你昨晚叫我聯(lián)系音樂會負責人約他來的啊,你忘啦?你跟我說你老公不乖,總是在外面惹桃花,你想cao個乖點的男人……唔,我倒是很愿意你cao我,可你說你喜歡那個吉他手那款的,然后就叫來家里了呀?!逼硭埠茼槙车叵虬捉忉屃耸虑樵?。 賀蘭拓聽祈瞬一個一個哥哥叫得,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抽。向小自己三歲的學弟叫哥哥,也就祈瞬有這個厚臉皮,以他的外貌,去裝中學生一點問題也沒有。 “……裴先生呢?” “裴先生昨晚好像出去了,我沒看見他。” “……” 白姜掉頭走回臥室,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壓驚。 他昨晚竟然跟祈瞬喝高了,然后叫了陌生男人上門? WTF…… 祈瞬帶著賀蘭拓從浴室走出來,從門口置物架上把他的衣物遞給他,賀蘭拓冷著臉一件件穿上。 祈瞬又走到白姜身邊安撫:“哥哥,你怎么了?別擔心,成年人之間的一夜情而已,大家都看得開?!?/br> 白姜心里一抽——不,他看不開啊,他壓根兒沒打算這個。 賀蘭拓穿好了衣服,徑直就去開門,白姜聽到動靜,驀地回頭:“等等!你別走!” 賀蘭拓的手扶在門把上,回過頭。 白姜不敢看他,別過視線,他怕他貿(mào)然出去撞見裴沅。 凝固的氣氛中,祈瞬打破沉默笑道:“哥哥,你忘了你答應人家今天要做東道主,帶他逛逛笙城,你可不能睡完了就食言啊?!?/br> 什么?他喝醉了還答應了這種事? “那是我喝多了吧,我怎么會……”他腦子里亂糟糟,都不知道怎么措辭了。 祈瞬側身對賀蘭拓比了個手勢,使了個眼色。 賀蘭拓停滯幾秒,終于一步步走回來,向白姜淡淡地道:“我今晚的航班走,今天白天,你想……” 白姜忍不住轉頭來看他,第一次近距離看清他的臉,他屏息凝神,連呼吸也忘了。 “你想跟我逛逛么?”他緩緩地把話說完。 頓了頓,白姜沒有說話,他幽深如海底的眼睛盯著他,又道:“我叫Caesar?!?/br> 這男人的確長得有些像裴沅,俊美得不可方物,干凈,出塵,天然的高貴,很多他內(nèi)心用來形容裴沅的詞匯都可以用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而比起裴沅,這個男人沒有那么像東方的神仙,反而更讓他想起西方的吸血鬼伯爵一類的生物,或許是因為他的山根眉骨鼻梁更為立體,有混血感。 他看著他的表情冷冷淡淡,但仔細看,這冷淡里沒有裴沅那種驕傲,反而有種溫和,而這份溫和的動機又很神秘,好像離他很遙遠。 昨晚,就是這個男人跟他在床上纏綿?不行……他想象不出這個男人上床的樣子,快,別想了。 “你……是明星吧?”白姜終于發(fā)出聲音。 “不是,樂隊只是偶爾玩玩。”賀蘭拓移目再次打量四周,目光停留在墻上裴沅的藝術照上,面色沒有波動,白姜完全看不出這個男人在想什么。 “我結婚了?!彼瞪档卣f,“昨晚是喝多了,是個意外?!?/br> “我知道?!?/br> “所以……我想你應該盡快離開我家,我們就當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br> 賀蘭拓淡淡地接話:“可你老公昨晚去找舊愛復合了,你不是說你想出去散散心?” “啊……?” 白姜像摸燙手山芋一樣摸出手機劃開,看到昨晚裴沅發(fā)的消息,此后再無下文。 祈瞬嘩地拉開窗簾,湊到窗前叫道:“哇,瞧這金燦燦的晨光,今天天氣真好……” 一陣風吹進來又停息,沉默中,賀蘭拓忽地抬手,順了順白姜頭頂被吹亂的頭發(fā)。 白姜微微仰頭,跟他四目相對,好像靈魂都被這只吸血鬼勾走了。 他唇角牽動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所以,我們?nèi)ス涔涿???/br> “好?!彼⒖袒卮?。 回答完了之后,他才覺得不對啊,不對,他怎么會答應?為什么會答應?這人是不是有讓別人一定會答應他提議的超能力? “你先去洗澡,我們在樓下等你?!辟R蘭拓自然而然地交代,絲毫沒有作為陌生人在一夜情對象家里早上醒來的局促感,隨即就轉身擰開門走了出去。 “哥哥你快洗澡喔,我去給你做早餐?!?/br> 祈瞬一蹦一跳跟著要出去,白姜連忙叫住他:“等等!” “嗯?”祈瞬回頭。 “不行,這人我應付不來,你去請他走吧……” 祈瞬略帶狡黠地眨眼,靠在門邊:“你要他走你剛才怎么不當面說,答應了別人轉頭就反悔……” “我當著他的面就……頭腦發(fā)昏,不知道怎么拒絕?!卑捉蠈嵦拱?。 “哈哈,哥哥,你果然喜歡這款,瞧,光是看著人家的臉就已經(jīng)暈頭轉向了。” “才不是,我就是覺得他……他到底是什么來頭你知道嗎?” 祈瞬頷首:“倒是知道一點,昨晚的音樂會是我要試鏡的那個劇組里某個大佬投資的嘛,他也是那個大佬的朋友,我在飯局上見過他,他跟副導演也很聊得來,可能會參與投資吧。” “原來是你資方爸爸的人,這么年輕,富家少爺吧。” “昂?!?/br> 這時候,白姜驀地有些懷疑祈瞬的目的,昨晚,會不會是祈瞬故意灌醉他……用他來取悅投資方的大腿? 這樣的想法只存在了一秒鐘就熄滅,不,他還模糊地記得昨晚祈瞬的解釋,就和他預想的差不多,他只是少不經(jīng)事的時候被富豪區(qū)的少爺小姐們帶去玩過幾圈,并沒有坑蒙拐騙,而這個叫Caesar的男人,長成這樣,也完全不是祈瞬把自己送上他的床就能討好的樣子。 白姜很快洗了個澡,昨晚被干爽的逼xue還有些紅腫,鏡子里,他的頸項鎖骨上還留著被吮吻的紅痕……看得他臉頰發(fā)燙。 天,這怎么見人。 聯(lián)系裴沅,裴沅給他發(fā)了一張他跟劉小姐頭挨著頭的合照。 白姜:你想怎樣? 裴沅:老婆,我們各玩各的,也不錯。 白姜知道裴沅想氣他,而現(xiàn)在他跟劉小姐在一起,不知道真的進展到哪一步了,唉,他好累,跟裴沅這樣斗來斗去好累。 白姜無力地回了一句:你別鬧了,你回來,我讓祈瞬出去,我們好好說。 裴沅沒有回應。 他冷靜了幾分鐘,換上一套高領的衣服下樓,祈瞬跟那個貝斯手正在餐桌前聊天,看到他下來立刻快樂地招呼他:“快來吃Caesar現(xiàn)烤的雞排帕尼尼?!?/br> 白姜坐過去沉默地吃早餐,聽祈瞬跟Caesar聊樂隊演出的事情,祈瞬果然是在為準備角色做功課,真乖。 帕尼尼味道不錯,但白姜不相信是那位Caesar先生烤的,多半是祈瞬在做好事,看Caesar的架勢,他更寧愿相信他會用袖子里抽出一根魔杖什么的,念幾句咒語指揮廚房里的食品材料和廚具自己排著隊烹飪。 他不敢再看那位魔法師,怕又被他吸了魂。 “你們今天想去哪里逛?”他恢復平常的口吻問。 祈瞬向賀蘭拓使眼色,賀蘭拓細嚼慢咽完畢,才淡淡道:“都行,我有幾年沒怎么來過笙城了。” “哥哥你平時都在哪里玩呀?”祈瞬接話,雙眸灼亮地問白姜。 “我……老公喜歡帶著我去中心公園逛逛,去老劇院看個電影,看音樂劇,音樂會,嗯,不是昨晚那種,是古典的交響樂什么的,然后,看藝術展之類的吧?!?/br> “你老公品味不錯。”賀蘭拓抿了一口紅茶,視線掃過周圍室內(nèi)陳設。 白姜笑了笑,壓抑下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他喜歡藝術的玩意兒,我都不太懂?!?/br> “我們?nèi)ブ行墓珗@坐馬車吧!”祈瞬提議。 “那不是只有外地人才會嘗試的項目么?”白姜脫口而出,平時裴沅都是這么說的,不是他出去玩不會拿主意,而是他品味不行就會被裴沅打擊駁回,熱門景點觀光項目裴沅幾乎從來不去,他覺得那些地方太庸俗掉價了,盡管他是個大學才來笙城的外地人,可他的品味似乎比笙城的本地老藝術家還要本地,對那些街頭巷口的老茶館里曾經(jīng)坐過哪一位導演編劇記得如數(shù)家珍。 話落,他才意識到祈瞬跟Caesar都應該是那種正常的外地人,旅游觀光客的熱門項目應該正適合他們。 他改口:“嗯,你們想去就去吧,附近的港口還有個網(wǎng)紅的街道,很多電影拍過的地方,可以去那里拍照打卡。” 祈瞬跟賀蘭拓交換了一個眼神,賀蘭拓向白姜道:“去過高地公園么?” “沒有?!卑捉恢滥鞘且粭l廢棄的市內(nèi)高架鐵路改建的公園,感覺就是廣大市民們飯后閑逛跑步的地方。 好啊,不熱門,不浪漫,夠日常,他也沒那么容易尷尬。 這個點去那邊容易堵車,白姜提議坐地鐵去,但祈瞬立刻說Caesar先生有地鐵恐懼癥。 白姜表示理解,喔,富家少爺,這輩子沒坐過地鐵。 外面地上大片濕潤,看來昨夜下了小雨,賀蘭拓瞥了一眼祈瞬,兀自拉開駕駛席坐了進去,白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祈瞬推進了副駕:“哥哥去給他指路?!?/br> 賀蘭拓掏出消毒紙巾來擦干凈駕駛席和方向盤,白姜又想起剛才他用餐的樣子,看來這人也有潔癖,跟裴沅又有了相似點,從前裴沅出去的時候他的助理總會忙前忙后幫他打理好衛(wèi)生,但裴沅的潔癖很看人,如果是在他喜歡場合,對他喜歡的人,他就可以一點也不挑,對他不喜歡的人,他根本眼神都懶得給,裴沅劃分喜歡的人也很簡單,就是他認為有錢且有品位的人。 如果用裴沅的心態(tài)來分析這個Caesar,他就很奇怪了,他對他這么潔癖的樣子,看起來是心理距離跟他很疏遠的關系,又為什么要讓他帶他游覽笙城呢。 雖然有導航就足夠,但白姜還算知道哪些路段經(jīng)常堵車,從哪里抄近路好,一路上很認真地給賀蘭拓看路,賀蘭拓不怎么說話,反應淡淡的。 他穿著高領黑色毛衣,從側面看更顯眉骨高聳,氣質(zhì)禁欲,白姜越看越?jīng)]法想象這個男人昨晚跟他上床了。 “你老公帶你去過那家餐廳么?”他有時會忽然開口問他,打破他的出神。 答案有時是有,有時是沒有,沒有的時候,賀蘭拓說那家餐廳還不錯,適合情侶約會,周末晚上還有鋼琴演奏,他老公應該會喜歡。 白姜有點懵,他的一夜情對象在給他和老公的約會出主意?但他鼓起勇氣觀察他的眼神,又逐漸覺得并非如此簡單,這個Caesar的眼里有很多他看不明白的東西,他似乎在對他進行某種試探。 而他聽他講起那些氛圍好的餐廳,心里沒有生出一絲想跟裴沅去吃的欲望。 裴沅會怎么反應,他基本能想象出來,一點欲望也沒有了。 上了高地公園,祈瞬像一只歡脫的小狗前前后后跑來跑去,賀蘭拓戴著口罩和墨鏡,跟白姜邊走邊聊,周圍的景象有白姜意想不到的新鮮,花里胡哨的分子料理店面前人流如織,街頭藝人面前圍了很多網(wǎng)紅主播,掃地機器人冒著白霧轉來轉去,白姜感嘆裴沅也應該有空來這些新鮮地方逛逛。 “你想要他來就要求他,不要怕得罪他?!辟R蘭拓很自然地說,“裴先生是個單純的人,你如果不強勢點就會被他壓著?!?/br> 白姜更驚訝了:“你好像……認識我先生?” “朋友跟他合作過,略有耳聞,剛才瞬……祈瞬也跟我講了一些?!?/br> 白姜有些懊惱:“那讓你看笑話了?!?/br> 賀蘭拓說起裴沅的方式卻比他想象中更加熟稔:“他在劇組不能被說,誰懟他他都會懟回去,導演說他不認真,他表面不服,其實私底下會練習,偷偷地用功,還不想讓人知道……你看,他是這樣的人,你如果要跟他好好過,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不要怕失去他?!?/br> 白姜心里一跳,轉頭看他:“為什么?” “因為,”賀蘭拓頓了頓,“他比你想象中更在乎你,你如果不信,可以試試……他這樣的男人像一條野狗,需要調(diào)教,前提是你享受調(diào)教的這個過程,如果你不舒服的話,為什么還要繼續(xù)下去呢?” 他們不過是初次見面,Caesar先生怎么能對他說這種話?一會兒好像很客觀,一會兒好像在幫裴沅說話,一會兒又說裴沅像條野狗,還調(diào)教?這樣說太僭越了吧。 白姜沉默了一會兒,賀蘭拓把一個滑旱冰撞到他膝蓋的小女孩扶了起來,彎腰笑著安慰鼓勵他。 白姜想了想,決定不去管僭越的問題,用心回答:“確實不舒服,我就是怕……失去他?!?/br> 賀蘭拓深深地望著他,沉默一段時間,他的眸底有一些壓抑的痛苦和自責,微微搖頭:“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失去你會是他的損失……你不可以對感情軟弱?!?/br> 頓了頓,白姜沒回應,他又道:“這個對象不行,就換一個,你不可以讓自己過得不開心,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束縛你?!?/br> 不可以。他說“不可以”。語氣倒是淡淡的,可是這用詞很強烈。 白姜有些怔忡,他覺得對方可能是外國長大的人,不太會把握跟陌生人用漢語言聊天的措辭,須臾,他失笑:“Caesar先生是不是那種不喜歡了就換一個對象,在情場上從不失利的人。” 賀蘭拓看著他,搖了搖頭。 白姜更好奇了:“可以問你談過幾個對象么?!?/br> 以昨晚他在床上激烈又嫻熟克制的表現(xiàn),應該不少吧。他不無遺憾地想。 賀蘭拓沉默了,正當白姜笑了笑想轉移話題,旁邊的小餐館里竄出來一個圓潤的胖哥,看起來是個廚師,穿著污跡斑斑的圍裙打量賀蘭拓,咧嘴笑:“拓哥?是你吧?!?/br> 賀蘭拓看向他:“是,艾利?!?/br> 艾利高興地搓著紅彤彤的胖手,想跟賀蘭拓握手,伸出手之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把手縮了回去:“你還記得我名兒啊?!?/br> 賀蘭拓不帶什么情緒地頷首:“當然?!?/br> “進來唱首歌?”艾利對賀蘭拓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白姜以為賀蘭拓會拒絕,艾利和他的餐館看起來都是臟兮兮的,要是裴沅,根本不會跟這種人打交道,但賀蘭拓向他紳士地征求意見:“你介意么?” “啊……我不介意?!卑捉袅艘幻氩欧磻^來。 他跟著賀蘭拓進了餐館,簡陋的十來張桌子面前有一個小舞臺,他眼睜睜看著賀蘭拓跟那些很穿著談吐都接地氣的樂手聊了幾句,好像很他們很熟悉的樣子。 然后他上臺擦干凈吉他,簡單地撥了幾個音,就開始唱,幾乎像清唱,似乎是怕不衛(wèi)生,嘴離話筒很遠,但他的聲音很有穿透力。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云 躲著人群 鋪成大海的鱗 海浪打濕白裙 試圖推你回去 你喜歡海風咸咸的氣息 踩著濕濕的沙礫 你說人們的骨灰應該撒進海里 你問我死后會去哪里 有沒有人愛你 世界能否不再拋棄你 ……” 這首歌太憂郁了,整個餐館都安靜下來,賀蘭拓唱完之后幾秒,他們才開始鼓掌,然后臺下有人開始向賀蘭拓提問。 一個披著波浪型長發(fā)看起來很文藝的女生:“你覺得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意義呀?” 白姜:?怎么突然提這么形而上的哲學問題。 賀蘭拓沒有講道理,而是開始講故事,語調(diào)溫和像個熟人跟你談心:“我中學的時候,有一個同學,他愛的男生辜負了他,他想從樓頂跳下去一死了之,老師們跟他談想想愛他的父母,想想他的夢想,談那個渣男不值得,都沒有用,后來我說……” 白姜旁觀這賀蘭拓跟臺下的人一問一答地聊了起來,他發(fā)現(xiàn)這個餐館的客人怎么好像都有點精神上的困擾,而賀蘭拓還挺會跟他們聊天,幾句話聊得他們又是笑又是沉默,最后鼓掌的時候有些人眼角還噙著淚水。 到賀蘭拓從臺上下來時,白姜才后知后覺,跟在他后面問:“怎么你跟他們聊天有笙城口音。” “我小時候在笙城長大?!?/br> “原來你是笙城人?”難怪他一路上開車開得那么順暢,他之前還把他當作游客。 “談不上?!辟R蘭拓完全沒有作為笙城本地人的優(yōu)越感,似乎不想多聊這個話題。 “剛才那些人……” “大部分是抑郁癥患者?!辟R蘭拓淡淡道,“艾利的餐館喜歡招待有病的人?!?/br> “你還跟他們挺熟的樣子?!卑捉獙@個Caesar有點好奇了。 但賀蘭拓不接話,剛才說到裴沅,他有不少話,但現(xiàn)在卻一點也不多說關于他自己的事。 白姜看到遠處買五彩棉花糖的祈瞬:“你要投資他試鏡的那個樂隊的電影?” “可能吧?!?/br> “為什么投資那樣的電影?”他覺得自己這有點像采訪他的意思,加了一句,“不覺得那個故事有點太……孩子氣了么?”祈瞬給他看過人物小傳和劇本大綱。 他等著賀蘭拓跟他說商業(yè)電影嘛能賺錢就OK這樣的話,沒想到賀蘭拓道:“劇本還需要再改改,孩子氣也挺好的,誰不想做小孩呢……最重要的是三觀要正。” “三觀要正?” 白姜跟賀蘭拓正經(jīng)地聊起了電影的話題,賀蘭拓看電影角度跟裴沅不一樣,他沒有那么看重藝術,只說藝術是給人“美的教育”,他更關注的似乎是社會和人,并且不時用平靜的語氣說出駭人的觀點:“為什么會有人得抑郁癥,因為這個世界的很多地方都太糟糕了,沒有辦法抹消那些糟糕的地方,所以只能抹消他們自己……其實不好的人,應該全部毀滅掉,這樣人世間才能干凈。” 白姜覺得他的說法挺危險:“但我們也沒法改變別人。” “誰說不能?!辟R蘭拓短暫地露出一點笑容。 他那種一閃而逝的笑容像一頭狼,完全沒有剛才在小餐館里跟那么多陌生人其樂融融的那份溫和,白姜一時沉默。 他輕聲說完:“所以我沒有抑郁癥?!?/br> “……”看來他還是個挺強勢的人,白姜暗想,表面溫和果然是假象,這類男人認真起來不知道多硬。 然后他就聽到賀蘭拓問他:“你想吃冰淇淋么?” “啊……不,不用?!彼芙^得有點慌亂,似乎生怕他們之間生出點奇怪的約會氛圍。 后來一起看街頭演出的時候,白姜悄聲跟祈瞬說:“你知道他干什么行業(yè)的么?” “嗯?怎么了?”祈瞬舔著粉紅色棉花糖。 “剛才對一群陌生人還挺溫柔親切的,轉眼就一臉平靜地說出嚇人的話了,這人有點恐怖。” “哈哈。”祈瞬笑開了,拍了拍白姜的肩膀,“別怕,他學物理的,又參過軍,有時候說點嚇人的中二言論也挺正常。” “學物理的?還是軍人?”白姜瞥了一眼賀蘭拓,“不是吧,我覺得他在哪個環(huán)境都能融進去,跟誰都能聊,不像理科男啊,更像……他不會是做間諜的吧。” 祈瞬夸張地張了張嘴:“這也不是沒可能喔。” 到吃午飯的時候,大家聊了一些本地生活旅游的輕松話題,賀蘭拓的言論變得又少又正常了,通常祈瞬cue到他他才說一句,像個活體的私人城市休閑娛樂攻略,一開口就是干貨,告訴了白姜不少笙城值得一去的地方,大部分并不像一個體面的上流社會人士會去的場所,有的比較奇怪,什么廢棄的島嶼,廢棄的游樂園,古堡,甚至下水道。 飯后賀蘭拓就稱有事離開了,祈瞬看他一走,趕緊撞白姜的胳膊肘:“誒誒,怎么樣,你覺得他怎么樣?” 白姜聳聳肩:“他應該挺不喜歡我,覺得我挺無聊吧,我在笙城住了這么久,除了瞎逛那些文藝地點,什么玩的也不會,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么?” 祈瞬用有些驚奇的眼神盯著他:“你怎么會這樣認為?你怎么對自己這么沒有信心……不是,我是問你對他感覺怎么樣?” “他……我不是說過了么,從長相到性格都讓人很容易緊張啊,性格捉摸不定的感覺,離我很遙遠,似乎是永遠觸碰不到的人,誒不對啊,你問這種問題怎么好像一個相親中介。” 祈瞬嘆了一口氣,丟下叉子沖出餐館去追賀蘭拓,在人行道上從后面狠狠推他一把:“你搞什么???” “……” “我讓你好好跟他聊聊,結果你讓他覺得你冷淡?遙遠?不喜歡他?弟弟啊,你可是三分鐘之內(nèi)能讓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愛上你的魔法師啊!” “我讓他喜歡我做什么?”賀蘭拓冷冷挑眉,“跟我搞婚外情?瞬哥,你明知道我也是要結婚的人了,你這樣會傷害他,他可以處理好他的生活,你離他遠點?!?/br> “不他不可以,他不可以處理好他的生活!” 祈瞬在路邊抓著賀蘭拓的手臂咆哮起來,引得行人紛紛側目,未免被人聽到,祈瞬換了一種生僻的語言接著說,“他早已經(jīng)不是當初遇到你之前那個自信滿滿無堅不摧的白姜了!是你把他摧毀了!他的自尊都掉到你的腳下了,你不在了,他就為了一個跟你長得像的人、你的影子著了迷,我已經(jīng)在他身邊觀察幾天了,他腦子還算清醒道理他都明白,但他就是中了毒不能自控沒辦法從裴沅那個坑里出來!” 祈瞬咆哮完畢,怒氣沖沖瞪著賀蘭拓,倆人對視沉默須臾,賀蘭拓面無表情道:“那你想讓我怎樣?難道讓他再喜歡我一次嗎?” 賀蘭拓輕輕搖頭:“不,他的沉淪是暫時的,他會走出來,我知道他……而我,我如果再跟他多待一會兒,明天他的尸體可能就會從海港的另一頭浮起來?!?/br> “才不會?!逼硭侧椭员?,“有我呢,你不要他是吧,好得很,那我把他搶過來,正好讓他愛上我,你可別后悔!” * 下午,白姜工作了會兒,晚上回家接著考慮婚姻的問題,把過去種種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再看到裴沅發(fā)讓他吃醋的信息過來,他真的累了。 他不知道這跟他見到那位Caesar先生有沒有關系,之前祈瞬說這個世界上又不止裴沅一個人好看,他沒有當回事,因為在他眼里裴沅就是最好看的,舉手投足間的氣質(zhì)誰也比不過,現(xiàn)在他知道了,不是的,的確有人比裴沅還好看,還有錢,見識更寬廣,并且別人似乎沒把裴沅最為看重的逼格當回事,沒有那種隱含著階級優(yōu)越感的驕傲。 到深夜,裴沅還沒回家,白姜終于回了個信息:“這樣各玩各的有什么意思,我們離婚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