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啪 罪門(無啪,純劇情,全文起源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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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晦暗的漫漫長夜,綿綿不絕地鋪散在眼前,楊曉一步步在黑夜中茫然前行,不知道要去哪,似乎也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腦子里全都是裴然微笑著叫他曉曉的樣子,足足過了一整夜,居然還是消散不掉。 裴然,裴然…… 原來那個人叫裴然。 楊曉仰起頭,看著頭頂沒有一點光亮的漆黑夜空,忽然覺得好笑。十六年啊……十六年的人生,愛慕的,憎恨的,掙扎的,苦惱的,竟然都只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大笑話。 那個他折磨了十年的男孩子,居然是他的親生哥哥,那個他叫了十年婊子的男人,居然是生育他的“母親”…… 楊曉,你這十多年的人生,真的是可笑至極啊…… 他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夜,之后又是一個白天,一個黑夜,一個白天,一個黑夜…… 他看出楊家人開始派人來找他,他一邊躲避那些人的追查,一邊尋找楊池的消息,整個神經緊緊繃著,一分一秒都不敢松懈。所有名下的銀行卡都不能用,自己賺的錢也動不了,他只能沿路做些打工,賺點微薄的薪水保證自己不餓肚子,只是從來沒有過得如此辛苦,幾天幾夜不眠不休,還要提高警惕注意周圍的人,只過了一星期就疲憊不堪。他不由就想起裴然和楊池來,那兩個人從心理到rou體被折磨了那么多年,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和他們相比,自己這點煎熬根本都算不得什么啊…… 小池,哥,你到底在哪兒?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 “楊曉?!?/br> 楊曉驀地一驚,猛然從兜里掏出匕首,彈開刀刃,戒備地緊緊盯住面前的人。 眼前是個陌生的男人,那人看他兇神惡煞的模樣倒是愣了下,繼而一笑,說道,“小池說你身手很好,看來是真的?!?/br> “……什么?”楊曉渾身一震,險些要吼出來,“你說小池?楊池?!” 男人也沒廢話,直接亮了警官證出來,說道,“我叫程起,特警隊大隊長,我跟蹤你一星期了,基本可以確定你和楊家徹底決裂了。楊家那邊我同事也打探過,也在到處找你,可找你的目的……好像是準備給你送到那個魂色俱樂部去?” 楊曉狠狠一顫,握著匕首的手指狂亂地發(fā)抖。 “我那天跟著你去了醫(yī)院,然后等你再出來,好像整個人都不對了,”程起收回警官證,嚴肅道,“你是見了那個奴隸之后變成這樣,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情嗎?”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有共同的敵人,我們就是朋友了,”程起一笑,朝他伸手,“小池現(xiàn)在被我們特警隊重點保護,很安全,你如果出來是為了找他,跟我們走吧?!?/br> …… 警察局,問詢室里,楊曉面無表情地坐著,程起和副手小劉坐在對面,彼此沉默。 “楊曉,你要配合我們。” “我要先見楊池。” “……我們要保護他的人身安全,目前除了警隊里的人,誰也不可以見他,”程起解釋了很多遍,此刻有些無奈,“和你直說了吧,你基本沒有接觸過楊家的生意,毒品方面能提供的有效情報并不多,我們請你來這兒,更多是想讓你提供關于一個人的個人情報?!?/br> 楊曉微微皺眉,仍是不說話。 “我們準備去救他,就是那個代號07的yin奴,楊澤天養(yǎng)的性奴隸,你應該知道?!?/br> 楊曉猛地一震,登時就開口了,“你們要救他?” “沒錯,楊池說他被楊澤天囚禁了將近二十年,細節(jié)知道的并不多,畢竟他自己也是被你們虐待了十年,外人都見不到幾個,你的證詞應該會更詳細一些,”程起簡單說完了,最后道,“你那天離開醫(yī)院之后,那個人就拔了針管,扎進頸動脈里自殺了。” 楊曉頓時臉色慘白,顫聲喃喃,“死……死了嗎?” “因為身體太虛弱,沒扎穿,被救回來了,”程起觀察著他的神情,繼續(xù)道,“小池只說了他當年是警察,臥底在楊澤天身邊,身份暴露之后就一直被囚禁虐待,其余的都不太清楚,所以想問問你這邊有沒有其他情報,最好是楊澤天平時會把他關在什么地方,都是怎么虐待他的,以及他的確切身份?,F(xiàn)在他在醫(yī)院里渾身都插著儀器,我們根本不能動他,暫時沒法救,不過等他身體好些了,你這邊提供的犯罪證據也足夠明確的話,我們會去救他出來?!?/br> 楊曉剛才還冷漠的神情忽然就亂了,程起等了他一會兒,最后道,“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我這邊會記錄?!?/br> 楊曉慢慢冷靜下來,腦子里的回憶像是潮涌一樣撲來,好一會兒才終于喃喃開口。 “我對那個人的所有記憶,都是從‘婊子’,這兩個字開始的?!?/br> “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有關他的所有事情,都是從我父親和兩個哥哥嘴里的辱罵,斷斷續(xù)續(xù)拼湊出來的?!?/br> “在我父親楊澤天還沒掌權的時候,那個人出現(xiàn)在了他身邊,以來投靠他的名義,成了他手下的打手之一,那個人打架很厲害,幫我父親打下來了好幾個地盤,漸漸地我父親喜歡上他了,聽說那時候還對他很好,熱烈地追求了他一段時間,可他雖然一次又一次拒絕,卻沒有離開我父親,所以父親他……某天應該是忍無可忍了,強暴了他?!?/br> “有了一次之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他把那個人囚禁起來,強暴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那個人終于逃了出去,父親開始瘋狂地到處找他,可沒想到再一次見到他……卻是在監(jiān)獄里?!?/br> “那時候他才知道,那個人是警察,潛伏在他身邊一年,就是為了博取他的信任,竊取楊家的毒品交易記錄。結果沒想到身份沒暴露,卻被那么侮辱……所以就放棄了原來的計劃,用還沒有完全收集好的證據起訴了楊家,結果就是……我父親的幾個好兄弟,還有我爺爺?shù)膸讉€得力助手,為他們頂了罪,服刑死了。我父親和爺爺被無罪釋放,楊家的白道生意就沒怎么受影響,但損失還是很大,所以整個楊家都恨透了他?!?/br> “然后父親耍了些手段,某天趁那個人落單,再次活抓了他。再然后……就是報復了。” “他是男人,不是天生的雙性人,他那個身體,是被父親活活糟蹋成那樣的。之后他每天每夜都被父親虐待玩弄,幾乎有一年多沒有見光,直到有天他的幾個同事終于發(fā)現(xiàn)了線索,強行救走了他??墒歉赣H帶人很快就追了過去,他們跟楊家的人周旋了好幾天,最后還是失敗了,被父親用計炸死在了一個山谷里,那個人就又被父親搶了回去。后來父親演了一出戲,警局那邊就都以為他死了,死無對證,他就又挨過了起訴期,再次無罪釋放……” “后來那個人就懷孕了,也把孩子生下來了,那個孩子就是楊池。” “那個時候父親還很高興,小的時候我記得,他還是很疼楊池的,他以為那是他和那個人的第一個孩子,可事實上……其實楊池是那個人出逃的那幾天,和別人有的……那時候父親不知道,整個楊家也不知道,雖然楊家人都恨那個男人,可對這個孩子還算能接受,只是不怎么喜歡,所以……所以……” 楊曉想到那在醫(yī)院里聽到的對話,眼眶漸漸紅了,“所以在那個人第二次懷孕的時候,父親難得的……去了一次他真正的妻子那里?!?/br> “他的妻子叫云笙,是楊家為了聯(lián)姻讓他娶的,是個雙性人,他不怎么喜歡。但是云笙很愛他,雖然父親幾乎不怎么碰他,那個人卻還是對他很好,幫他把持家務,照顧他起居,從來不會過問他和那個性奴的事情。聽我大哥說,自從父親把那個臥底警察改造成雙性人之后,就幾乎沒去過云笙那里,只有后來那么一小段時間,頻繁過去,在確認了云笙懷孕之后,就又不碰他了。我想那段時間……父親根本就是早有預謀吧?!?/br> “所以差不多是同一時候,他們兩個都生了孩子,父親就把……把云笙生的那個孩子掐死了,然后把那個奴隸生的孩子調包過去,就是……就是我?!?/br> “他對那個人做盡了喪心病狂的事情,卻也同樣為他做了更喪心病狂的事情……那真的是愛情么?我沒法理解,太可怕,也太病態(tài)了……” “而我,就以云笙兒子的身份,被全家寵大,可我從小就喜歡楊池,我最不得寵的三哥,他雖然只比我大兩歲,可我總覺得他比任何人都讓我感到親近。他脾氣很好,還很寵我,給我留好多吃的,陪我玩,縱容我,疼愛我……我那時候真的……真的是好喜歡,好喜歡他,我以前真的是那么喜歡他……可我們無憂無慮的童年,卻在我六歲、楊池八歲的時候,戛然而止了?!?/br> “那個奴隸終于找到了機會,聯(lián)系到了警方,再次逃走了??赡苁且驗橛辛藘蓚€孩子,后幾年父親對他還挺不錯的,也卸了心防,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竟然把最關鍵的一些賬本和交易記錄全都拿到手了,那一次……整個楊家死了一半人,我的爺爺奶奶,還有好多忠于楊家的人,都死了。云笙的父母,也就是整個云家,因為和楊家的關系最親密,也受了牽連,云笙傷心過度精神恍惚,帶著我大哥和二哥出門散心的時候,出了一場大車禍,我大哥救回來了,二哥被他全身護著,毫發(fā)無傷,而他自己卻傷得極重,成了植物人,到現(xiàn)在都沒醒過來。” “那一次楊家差一點就垮了,最后所有人想盡了辦法,才把我父親一個人保了出來,我父親出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叛徒抓回去,用一場火災瞞過了其他人的眼睛,之后就……再也不把他當人看,只管往最惡心,最讓人崩潰的方式折磨他。而只折磨他一個人不夠,他后來發(fā)現(xiàn)楊池不是自己親生的,就當著他的面強jian了楊池,之后……又讓大哥和二哥強jian他,再之后……又是我……就這樣,他用楊池折磨了他十年,又以他們彼此來威脅對方,用十年時間東山再起,用十年時間讓他們生不如死,一直這樣子……到了今天?!?/br> 楊曉斷斷續(xù)續(xù)說完了,狠狠吸了口氣,啞聲道,“我那天去醫(yī)院,就是撞到了他們的對話,才知道他竟然才是生我的人,他其實早就不想活了,楊池逃離了這個家,他就想死,我父親拿我來威脅他,我才終于知道……后來父親走了,我不忍心再讓那個人活得那么痛苦,就跟他說我走了,去找楊池,讓他……讓他安心地走,所以之后的事情,你們也就都知道了?!?/br> 楊曉說完,屋子里一片沉默,直到小劉惶恐地說了一句,“程隊,我……我覺得哪里不對。” 程起沒有回話,目光卻是怔忪的,渾身似乎僵硬著,一動不動。 小劉看他這模樣,心中更加確定了,一咬牙,問了楊曉一句,“你父親楊澤天,以前是不是不叫這個名字?” 楊曉一愣,搖了搖頭,“這我不知道,我有記憶開始他就叫楊澤天的……哦對,好像小時候他是不叫這個名字……我記不清了,怎么了?問這個做什么?” 小劉驚慌道,“十年前……有個大毒梟的勢力被連根拔除,就是姓楊的……唯獨他的兒子被無罪釋放,那個臥底的警察……就被發(fā)現(xiàn)燒死在了家里,可誰都找不到那個兒子了,也沒有證據證明是他下的手,所以……就成了一樁懸案?!?/br> “那個人……”程起終于開口,卻是話音顫抖地說,“那個人叫什么名字?那個奴隸叫什么?小池他不知道,你……你知不知道?” 楊曉有點奇怪,但還是如實回答,“我也是剛剛知道,他親口和我說的,他叫裴然?!?/br> 話音落地,程起一剎那像是被打中了一槍,直愣愣看著他。楊曉看得莫名其妙,旁邊的小劉也是面色慘白,控制不住似的喃喃說著,“裴哥沒死……裴哥原來沒死……那個人居然是裴哥?怎么可能……裴哥怎么會變成那樣……” 楊曉忽然想通了什么,難以置信道,“你們……你們認識裴然?對了……裴然就是特警隊的……” 程起忽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幾乎要把他的胳膊擰斷的力氣,顫聲說,“你說……楊池是、是他和另一個人……的孩子?” 楊曉皺著眉忍耐,勉強點點頭,“是和一個來救他的警察生的,不過那人死了,被我父親炸死在一個山谷里了?!?/br> 程起抓著他的手猛地一松,隨后忽然眼眶發(fā)紅,猛地轉過身子劇烈咳嗽起來,小劉在旁邊慌忙給他拍背,心疼極了似的,急聲說,“程隊……你、你別這樣……不一定是他的……裴哥那么帥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變成那樣……不可能的!” 他們見過那個07號yin奴不少次,可每次那人身上,臉上,都被一層層的血液和jingye蓋滿,那個人的下體臟污不堪,松垮地敞著兩個被cao爛了的roudong,一雙奶子更是松垂得讓人反胃,他們從來就沒有仔細看過他的臉,也根本看不清他的臉,那糜爛的身體只看了一眼就讓人受不了,更遑論去仔細辨認那張精血斑斑的面孔。 就是那樣一個被玩爛了的性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當年那個英俊逼人,俊美得如同天空中翱翔的蒼鷹一樣的男人? 怎么可能呢! 楊曉看面前兩人突然神情驚亂,忍不住道,“你們到底怎么了?程起你……你是他以前的朋友嗎?還是親人?” 程起仍是不說話,只是胸腔劇烈起伏著,一雙眼通紅,整個人看起來非?;靵y,小劉本也是呆坐著,可看他這模樣,只得先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艱澀道,“你別問他了,他……他記不得了?!?/br> “……什么?” 小劉見程起沒打斷,才咬著牙憤然道,“楊霖這個畜生……居然改了身份換了臉,還敢回到中國來!” “楊霖?你是指我父親?” “對!就是你那個喪心病狂的禽獸爹!”小劉吼了一聲,眼睛卻紅了,“他居然整整囚虐他二十年,二十年啊……怎么舍得……怎么忍心那么對他……裴哥那么漂亮的人……那么優(yōu)秀的人……” 程起狂亂的目光忽然定住了,顫抖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很久后才啞聲說了句,“他這十年……每天都過著那種日子嗎?” “……”楊曉沉默,僵著脖子點頭。 程起一雙眼幾乎要流出血來,張了張嘴,說了一句,“楊池,他是我的兒子?!?/br> 楊曉猛地一驚,傻了。 “我也不叫程起,我真正的名字,是薛麟?!?/br> “薛麟?”楊曉隱約覺得耳熟,半晌后忽然想起來,震驚道,“你……我好像在哪看過你的履歷……你不是被炸死了嗎?!” “死了,可又活了?!背唐鸬哪抗饫涞孟袷钦粗谋蛔肿值?,“楊霖,你終于又落到我手里,終于……”他咬緊了牙,忽然站起身來,朝大門走去,“小劉,你繼續(xù)問,我回一趟家,馬上回來?!?/br> 等男人走了,屋子里靜得有些詭異,楊曉皺著眉頭,忍不住問道,“他就是當初帶人來救裴然的警官?他和裴然……到底什么關系?” 小劉見程起,也就是薛麟,自己坦蕩說了出來,也就沒有隱瞞,“裴哥和薛哥他們在警校時候就在一起了,他們是戀人?!?/br> “……” “他們兩個都很厲害,所有成績都是拔尖的,最開始互相不服對方,干什么都要比試一下,時間久了反而惺惺相惜,愛上彼此了。畢業(yè)后也是一起攜手破案,抓捕犯人,立了很多功,最后裴哥被提拔為特警隊大隊長,薛哥那時候還吃醋,鬧了好幾天情緒……” “所以之后他就來臥底楊家,被我父親囚禁了一年……” 小劉神情一滯,目光很是復雜,“那時候我們不知道……他在楊霖身邊一切進展順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失聯(lián)了一整年,薛哥都要急瘋了,到處找,可怎么都找不到,直到裴哥自己出現(xiàn)……他什么都沒和我們說,就說是身份暴露了,要立刻起訴楊家。我們那時候就真以為他只是被抓起來刑訊逼問了一年,從來沒想過居然是……是被那個楊霖囚禁起來強暴……” 小劉話音微頓,想到當年那些事情,為那兩人心痛得厲害,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薛麟和裴然,曾是他們特警隊里出了名的絕佳搭檔,他們不僅十分有默契,還特別地相愛,彼此支撐對方,鼓勵對方,寵著對方,兩個大男人把一群人虐成狗,明明也不膩歪,偏偏就是讓人看一眼就羨慕嫉妒得嗷嗷叫??删褪沁@樣兩個深愛彼此的人,之后的境遇,卻是慘痛得令人絕望。 因為那時候裴然倉皇逃出來,手中的證據還不夠充足,他們只制裁了幾個楊家的走狗,沒有撼動到他們的根基。那時候正琢磨著怎么繼續(xù)往下查才好,裴然卻又失蹤了,他們足足查了一年多,總算有了些線索,薛麟就帶著人立刻去營救,可沒想到……所有人全都死了,只有薛麟順著山谷的河流飄下來,被人救了,可全身重度燒傷,臉也被毀得徹底,好不容易救活,卻是怎么都醒不過來,就那么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九年。 上面為了保護他,不讓他被人報復,給他換了身份,對外宣稱他死了,那時候就連他們小隊的人都不知道,都以為他死了,裴然也死了,所有證據都被銷毀,楊家從此就逍遙法外了??蓻]想到八年后,就在薛麟昏迷不醒的時候,裴然居然突然出現(xiàn)在了警局里,雖然身形有些奇怪,但他們那時候沒工夫多想,太高興了,趕緊整理好他提供的所有證據,立刻去抓捕楊家的人。 因為那次證據非常充分,他們終于搞垮了楊家,唯獨楊霖因為把責任全都甩給了別人,他們再沒有理由抓他,只能作罷。就在這些事情全都忙完之后,上面領導叫裴然過去,準備告訴他薛麟還活著的事情,可裴然卻沒有等到,當天晚上家里突然起了大火,他們趕到的時候,那男人已經被活活燒死了。 一死一昏迷不醒,他們武警特警隊最驕傲的兩個雄鷹,最后竟落到這樣的下場。 可沒有任何線索能調查這起火災,他們就算懷疑楊霖,卻連他在哪兒都不知道了。所以一年后,薛麟醒了過來,小劉他們掙扎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明,可萬萬沒想到,那人醒來后……卻是忘了一切,說是當年的爆炸太嚴重,炸壞了腦子,可能再也恢復不了了。 可他雖然忘了,卻不妨礙他去找尋自己的記憶,他對那個人沒了刻骨銘心的愛慕和眷念,卻始終記在心里,記得自己曾經叫薛麟,記得自己曾經用命愛過一個叫裴然的人,記得那個人為了信仰為了光明而付出了生命,一生活得壯烈而無悔。他把那個人記在心間,之后等身體恢復,便開始拼命訓練,通過層層考核之后,再次以程起的名字加入特警隊,發(fā)誓要繼續(xù)替那個男人清除這世間的罪惡,用自己的生命延續(xù)那個人未完成的正義。 可他沒有想到,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個被他們鐫刻在心里,時常說起都會沉默痛惜的人,居然……整整十年,還淪陷在地獄深處,活著,經受著這世間最慘無人道的報復。 他們見過他不少次,那再不是他們記憶中那個瀟灑倜儻,冷峻鋒利的大隊長,而是一個真真正正臟污不堪的婊子。記憶中的那個人被毀得徹徹底底,幾乎找不到一點點當初的印記。 裴然……裴哥,你到底這些年,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 “楊澤天就是楊霖……果然畜生就是畜生,換了張皮,換了個身份,還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小劉冷聲說著,努力壓抑心中的恨意,面無表情道,“你沒有參與楊家的販毒生意,按理說是不會波及你,你只要往后配合我們調查,我們可以保證毒品這方面不牽連你,至于如果楊池想告發(fā)你們這些年的虐待,那就誰也救不了你了?!?/br> 楊曉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你們抓了楊家人之后,要……槍斃他們么?” 小劉忍耐不住,低吼道,“那么一群狗娘養(yǎng)的畜生!難道不該斃了?!” “……” “這一次,我們一定要端了他們楊家!要是再讓他逃了,干脆就……老子干脆一槍崩了他!管他什么狗屁的證據!” 楊曉默然地垂著頭,腦子里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面——血腥,黑暗,yin穢,丑陋……天使墮落成玩物,魔鬼昂著頭肆意歡笑的灰暗記憶。 他叫了十六年父親的人,為了自己扭曲的心理,要把他抓去折磨,只為了繼續(xù)威脅和虐待那個男人。 他叫了十六年婊子的人,卻笑著對他說,忘了一切,繼續(xù)做你的小少爺,不用在意我。 他的兩個兄長冷酷而殘暴,唯一那個溫柔美好的少年,卻被他們肆意踐踏得如同最下賤的娼妓。 ‘曉曉,你走吧。我可以為小池忍,當然也可以為你忍?!?/br> ‘曉曉,為什么連你也這么對我……曉曉,我好想你啊……’ ‘曉曉,謝謝你?!?/br> ‘曉曉,加油呀!’ …… 楊曉慢慢抬起頭,遙遙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終于疲憊地開口。 “在我們家酒窖的東邊墻下,有一個不起眼的木板,那是地下囚室的入口,里頭有所有你們想要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