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讓世界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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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琮回公司以后,手忙腳亂地干了一個月,才把因自己不在產(chǎn)生的各種爛攤子收拾干凈。 每天一到家,兩個孩子就纏著要抱抱,讓他自我感覺特別良好。 但他始終對分娩后做的那個夢耿耿于懷。又聯(lián)想到玄銘講的故事,他猜事情一定和玄峰說的“天界”有關(guān)。 凡是這等故弄玄虛的事,去南天山附近找蛛絲馬跡準(zhǔn)沒錯。 可惜孩子太小了,他不能獨自離去。 十一假期一過,趁著短暫的淡季,他把哥哥請到家里來。二人都與那神秘的天界相關(guān),交流過這方面的事,沒什么忌諱。葉琮鐵了心的想從哥哥口中問出更多話。 “哥寫的那部戲,講的是不是我和哥過去真實的情況?” 葉琮關(guān)起門來,開門見山地問。 “我說是,你會信嗎?” “哥說的,我什么都信。” “……那么上次講的結(jié)局還有后續(xù)。”玄銘嘆道,“就是兄弟兩個最后還是被抓住,施以天罰,貶到人間,歷百年人劫來了?!?/br> 葉琮怔了一會兒。 “……可我不像哥,都不記得了?!?/br> “那記憶對你,應(yīng)該特別痛苦,你想要忘記?!毙懨念^發(fā),“不過你有很好的父親,彌補(bǔ)了一些傷痛?!?/br> “嗯……” 葉琮不由自主地靠在玄銘的身上,心里真的很癢,想知道事情全部的真相??上砩蠣拷O著許多責(zé)任,不能立刻就走。 如今他曉得了葉雨旸當(dāng)年的滋味。父親沒能忍耐特別久,是沒有玄峰的日子,他十分孤獨的緣故。 玄銘道: “我可以把未修改完的戲本先給你看,這樣你或許能想起一些事,就不用急著去南天山做什么?!赡愦_定要看么?” “都是過去的事,我有什么經(jīng)受不住的呢?要是我那么脆弱,干脆賣了公司回家躺著得了。” “……好?!毙扅c點頭,“相信你。” 葉琮接過戲本。 他讀到兄弟兩人纏綿悱惻又充滿遺憾的故事,看到其中像是自己的人,難免羞怯臉紅。在哥哥被迫出嫁之前,大體格調(diào)都是快樂的,他卻已經(jīng)知道自己天真又愚蠢。 戲本后段,他赤身裸體,被三條蟒蛇纏在一起,產(chǎn)下許多蛋,直至哥哥闖進(jìn)來,將屋里除了弟弟之外所有的生物全都?xì)⒘恕?/br> 那是天庭有史以來最血腥的一個事件,按理來說,至少哥哥,犯下如此大罪,被捉拿以后,不可能還留有三魂七魄。 “……好似有一位神暗中保護(hù)了我們,但這個部分,連我也記不清。或許日后能夠找到答案吧?!?/br> 葉琮放下戲本,過去抱住哥哥。 “……我沒覺得看到那些情景很討厭,只是替哥哥傷心。這樣一來,我們在人間生活,可能反而是好事?!?/br> 玄銘點點頭。 “也算逃走了……用另一種方式。” “可按這里面說的,我可以變成龍誒!”葉琮重點跑偏,盯著自己的雙手左看右看,“……現(xiàn)在就不行了,哼!我要哥哥變成龍來cao我,一定超爽。” 玄銘一愣,揚(yáng)起唇角。 “……假如有朝一日取回原身,我cao到你求饒就是?!?/br> “嘻嘻,好期待。” 從那天起,葉琮就像活著有了新盼頭似的,天天做夢想著哥哥變成帥氣的大龍來cao他。這事玄銘自己會看著辦,用不著葉琮花力氣,他就使勁兒給哥哥撒錢,讓哥哥能將想法全都實現(xiàn)在舞臺上。 技不驚人死不休。一場的演出中,玄銘力排眾議,破天荒地啟用全班年輕演員,將故事場地挪到現(xiàn)代背景、角色全部改為現(xiàn)代人不說,布景和配樂也采用了西方當(dāng)代設(shè)計的形式。 幾名老演員痛斥他,聯(lián)名上書玄家主,要將他從家族中除名,不再承認(rèn)他的任何演出歸屬于玄歌劇。 玄瑛自己還懶得出面呢,玄詠道就寫了一篇簡短的贊揚(yáng)評論,請年輕人幫他發(fā)表到網(wǎng)上。 其實這么做只是錦上添花,順便堵老學(xué)究們的嘴。因為的片段,被葉琮找人精心剪輯之后,上傳到社交媒體,引爆數(shù)千萬播放量和上億討論。接下來的巡演場場爆滿不說,立刻就有國內(nèi)外視頻平臺聯(lián)系玄銘,希望能夠與劇團(tuán)合作。 玄銘很是驚訝,不過回應(yīng)十分平淡:自己有合約在身,一切商務(wù)合作,請和堂弟的公司洽商。 葉琮當(dāng)年和玄銘簽的,雖然只是個人包養(yǎng)合約,但他倆的關(guān)系不同尋常,這皮球踢得心中有數(shù)。 葉琮立馬找法務(wù)擬了個做慈善似的經(jīng)紀(jì)約,背地里和堂兄走完過場,如此能夠勞柳棠大駕出面,和對方來回扯皮。 他滿意極了,自己的事業(yè)因此小小地擴(kuò)大了呢,關(guān)鍵是幫助哥哥一舉脫困。這滿腦袋鬼主意的家伙,回到家中,吹起了口哨,一進(jìn)門就撲到顧鈞的懷里。 “我真厲害呀?!彼钢约海_始自吹自擂,“我,讓世界變好了。” “是是是?!鳖欌x無奈地瞧著他,“……越來越難挖了。” “不去你那里?!比~琮果斷道,“我不上市,不要那一大堆被人催著盯著掙出來的錢,我自己就是投資人,做東西不看別的暴發(fā)戶的臉色,要真正的價值?!@么一小塊蛋糕,顧老板不會閑著沒事盯著我打吧?” 的確,他們兩個的路線,從一開始就有區(qū)別。 “就算不考慮我們兩個的關(guān)系,在商言商,要是我把眼光局限在和你這樣的公司爭斗上,還算我格局小了呢?!?/br> “就是!” “但你是鐵了心不和我結(jié)婚?!?/br> “我有另外的苦衷?!比~琮撒嬌似地靠在他的懷里,“……我不是人類,以后你會嫌棄我的?!?/br> 他突如其來的坦白,讓顧鈞大吃一驚。 早說晚說,遲早得說。仗著自己命硬,覺得老天應(yīng)該不會給自己安排個不上道的情人,葉琮心一橫,就決定同顧鈞坦白。 ……當(dāng)然,一口氣全說也不成。先說一點兒吧。 顧鈞聽完,滿頭大汗,世界線都斷了一半似的。 他這樣站在世俗山峰上的人,從商場的角度,看葉琮已屬異類,如今終于明白差別究竟在哪兒: 顧鈞處在一個純粹的、無神無信仰的功利世界,自然不甚明了葉琮的決策都圍繞著什么展開。現(xiàn)在他抓住了問題的關(guān)鍵——他們本來就不屬于同一個世界。思維,價值,愛的方式,全都不同。 “……傻啦?”葉琮盯著他,問。 “……那你十年以后怎么辦呢?公司里的人要是發(fā)現(xiàn)你不會變老,你的麻煩就大了。說不定會有很多糟糕的——” “——知道知道。我也沒打算做什么百年企業(yè),遲早還是要關(guān)門或者脫手的。你瞧,我是這種人,還怎么陪你殺伐呢?我們不算那種非常各取所需的家庭關(guān)系,但我曉得你愛我?!?/br> “可你有一天會離開我的,對吧?在孩子們大了以后。” 葉琮沉默了一會兒。 “……我一定要回一趟自己的故鄉(xiāng),后面的事,我現(xiàn)在確定不了,不能給你承諾,不想你有太多的期待?!伊私饽愕膫€性,你是那種霸道的家伙,如果這樣的關(guān)系讓你沒有安全感,我們隨時可以結(jié)束——” “——不,不行?!鳖欌x打斷他,后面的話卻不知怎樣說才好,憋得滿頭是汗。 葉琮心疼他,將他摟在懷里。 “……好啦,看把你急的,之前不是覺得隨隨便便把我養(yǎng)在家里,我都跑不掉嗎?” “誰那樣說了?” “你就是那個派頭。哼,自大狂?,F(xiàn)在是相信你才把這個事跟你講,你反倒慌了,干嘛呀?我要去哪兒,一直是我自己決定的。我決定了和你在一起,不是么?可不是靠你拿下面搶來、拿錢砸來的?!?/br> “你看上我哪兒了?”顧鈞問。 “有點像我爹?!比~琮嘀咕,“不是特別像,不過,反正,哎,我也喜歡能征服功利世界的人,彼此彼此?!袝r候真怕你受我影響。這話不是第一次說了?!?/br> 顧鈞搖搖頭。 “外面那些金錢的法則,把人格碾得粉碎,做老板也好不到哪兒去,你明明是知道的。我也想要注視美麗的東西,讓我覺得安慰,不至于徹底掉進(jìn)冰冷的深淵。注視……你。” 顧鈞脆弱地說完,吻上葉琮的雙唇。 葉琮閉上眼睛,溫柔地拍著他的背。 從那天起,顧鈞的工作日變得更忙。但與過去不同的是,每隔一段時間,他一定要拿出整塊的假期,在家陪葉琮和兒女。 一年后,公司終于掛牌上市,直逼百億俱樂部大關(guān)。顧鈞肩頭的擔(dān)子陡然一輕,可以享受一個較長的假日了。 雖然葉琮沒有走上他的路演舞臺,兩個人卻在海外,度過只屬于自己的悠閑時光,并且有了第三個孩子。 轉(zhuǎn)年開春,葉琮平安產(chǎn)下了和顧鈞的小兒子,過程并無太多痛苦。 而這個時刻,玄銘對傳統(tǒng)劇目的改編工作,大部分都已經(jīng)完成,演出的邀約遍及國內(nèi)外。隨之一炮而紅的,還有他的小徒弟——葉臻。 玄銘帶著葉臻來醫(yī)院看望葉琮。 葉琮產(chǎn)后,還有些虛弱,葉臻眼淚汪汪地瞧著他: “……你又給壞男人生孩子了……” “我樂意……喜歡孩子不行么……”葉琮撇著嘴,“……我跟堂兄有話要講,你去看寶寶吧?!?/br> “……好嘛,現(xiàn)在還學(xué)會趕我跑。喜新厭舊!自己生了幾個孩子就不管我,說起來,我也是你的女兒呢!” “你自己要叫哥的。做我的meimei,可要有在家里當(dāng)家作主的覺悟?!?/br> “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br> 她氣呼呼的,一個人跑遠(yuǎn)。 玄銘望著她遠(yuǎn)去,轉(zhuǎn)頭看向弟弟。 “……怎么,下定決心了?” “嗯?!比~琮點點頭,“等我身子好了,咱們就去南天山吧?!?/br> “顧鈞怎么說?” “算上臻兒,四個孩子和一個公司,他也知道,難道我真把孩子拋下么?”葉琮嘆道,“他主要是擔(dān)心遇到危險,還說要跟來。一個上市公司老總,跟來實在太荒唐,被我拒絕了?!?/br> “嗯,你不要太急。等身體恢復(fù)好了再說。” “沒有急啦。哥的工作還沒結(jié)束,我曉得的?!?/br> “差不多了。幾個年輕人還算能干,我到了可以退出舞臺的時刻。只是臻兒挺受歡迎,一時恐怕不許她下臺。我把她交給伯父了。” “挺好。”葉琮沉默了一會兒,“我在人世已經(jīng)十分滿足,自己沒有什么欲望了,就算有,也得等找到答案再說?!?/br> 玄銘當(dāng)然明白他的心思,他也在等待這個時刻。兄弟二人都已為此等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