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竟然對他說:我們來日方長
“殿下,這是京都寄給四殿下的信件?!贬k雙手捧著信件齊眉。 營中所有來往的信件都需要經(jīng)過檢查,而寄給姬幼的信件自然是姬璽玉親自檢查。 姬璽玉接過信件,打開來仔細(xì)看,這是姬淵與寄來的姬璽玉看一句話便怒火蹭地更上一層樓。 信件沒什么可疑的地方,全是叨叨絮絮的家常還有細(xì)心的囑咐,竟然連前日吃了一塊很好吃的梨花糕這種事情,都要寫進(jìn)去! 厚厚一疊信紙,生怕報告不完每天的雞皮蒜毛小事似的! “有什么可寫的!寫了這么多!他憑什么一口一個哥哥地叫姬幼!”姬璽玉臉上表情無異,內(nèi)心卻在狂嘯。 【撒嬌男人最好命?!?/br> “……你閉嘴!” 【我沒有嘴巴?!?/br> 姬璽玉沒有再管系統(tǒng),他岑玨說:“這信件孤自行送過去給皇兄即可。” 岑玨點點頭,行禮辭退。 姬璽玉拿著信件回主營帳,一掀簾子進(jìn)去,便看見午憩的姬幼在床榻休息。 閉上眼沉睡的美人如畫,然而似乎淺眠,察覺有人進(jìn)來后,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殿下?”美人懶起無力,瘦削的身子支撐起來,三千青絲纏繞腰間,惺忪著雙眼看進(jìn)來的男人。 “這是淵與寄給你的信?!奔Лt玉的臉色平靜,和平常無異。 轉(zhuǎn)交了信件之后,姬璽玉就走了出去,然而才放下主營帳的簾子,只見那矯健的身影瞬間一閃,悄悄掀起一角往里偷看。 【宿主,系統(tǒng)根據(jù)數(shù)據(jù)計算,評定:你偷看的結(jié)果可能是不快樂的,建議你不要偷看?!?/br> “孤不會不快樂!孤不過是擔(dān)心出現(xiàn)什么軍情信息!主帥有義務(wù)對營中發(fā)生的一切負(fù)責(zé)。” 【系統(tǒng)也不想管你,可是按照以往對你的行為的記錄,得出結(jié)論:你如果吃醋了,可能會折磨姬幼,系統(tǒng)需要保證姬幼的安全?!?/br> “孤不會折磨姬幼!……不對,孤不會吃醋!” 營帳中,姬幼顯然眉宇間都含著雀躍,他打開信件的手有幾分急促,只見信封中厚厚一疊的信件被取出來時,美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他從第一張開始細(xì)細(xì)看信,時不時輕輕笑出聲,仿佛對著這封信有著用不完的耐心,明明一頁紙也寫不了多少字,他卻要看許久,才翻到下一張紙。 營帳外,姬璽玉盯得眼睛發(fā)紅,腦子里不斷閃過曾經(jīng)他和姬幼一起長大的畫面,然而最后這些有些久遠(yuǎn)的記憶,被姬淵與圍著姬幼轉(zhuǎn)的畫面替代。 兩年的時間有多長呢?對于少年來說,是很長很長的。 以至于驀然回首,才發(fā)現(xiàn)他曾經(jīng)親手打破,卻又戀戀不舍的過去,竟然已經(jīng)泯滅歲月里,而新人的出現(xiàn),終于代替了他的位置。 ? 北國戰(zhàn)線并沒有拉得很長,速戰(zhàn)速決,很快全面勝利,不日將班師回朝。 太子殿下的威名傳遍四海,少年的英名從此讓他在一眾皇子中更是遙遙領(lǐng)先。 然而好消息還沒有熱乎,京中卻忽然傳來了噩耗。 帝王駕崩了。 消息是快馬加鞭呈送到剛剛啟程回朝的姬璽玉手上的,恣意飛揚的天之驕子,如同瞬間被沉寂籠罩。 姬幼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些恍然。 如果說對這個父皇,一點恨意也無,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無論他的母妃是自縊或是被賜死,皇帝都是間接或直接的兇手,就如同他對姬璽玉所說,他們本是立場不同,故而水火不容,他也沒辦法完全放下芥蒂,對母妃的身死完全釋懷。 此刻隨著當(dāng)年糾葛的皇帝、皇后淳妃三個人中最后一個人,也離開了塵世,過往的恩恩怨怨,仿佛瞬間偃旗息鼓了。 恨到最后,恨無可恨。 回程的軍隊掛起白帆,姬璽玉先行快馬趕路回去,本欲讓姬幼隨后面的軍隊同行,但姬幼還是堅持陪著他趕回去。 終于回到京城的時候,姬幼的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很不好了,然而喪事當(dāng)頭,他也只是強忍,他無法對殺母仇人表達(dá)死亡的哀悼,故而也無法勸慰悲痛欲絕的姬璽玉,所能做的唯有陪伴于身邊。 太子殿下并不輕松,國不可一日無君,喪父的哀慟,圍繞狼虎的皇位,國君缺位這段時間鋪天蓋地地積壓著的事務(wù),登基準(zhǔn)備事宜,無一不在逼著這位少年太子一夜成熟。 此時的東宮內(nèi),姬璽玉埋頭于案桌之上。 盈盈的燭火徹夜布滿殿內(nèi),他已經(jīng)連續(xù)很多天不得休息了,腦子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抬頭看了一眼,只見一旁的榻上,姬幼趴在茶幾上睡著,微微蹙著眉,燈火將他的臉染得一片暖黃。 心里瞬間被暖意充盈,這些日子以來,縱然為儲君,亦難免身如浮萍,唯有身旁始終陪伴著他的白色身影,是他的心安之處,是他一回頭就可以看見的人。 姬璽玉起身,去了一件暖襖蓋在姬幼身上,又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確定不是涼的才放心。 輕輕撩起姬幼耳邊的碎發(fā),姬璽玉忍不住在姬幼白玉無瑕的臉上,輕柔烙下一吻。 然而美人淺眠,他迷迷糊糊地轉(zhuǎn)醒,抓到了偷腥的儲君。 “殿下忙完了嗎?”美人的聲音還帶著未醒的惺忪,仿佛含著蜜糖的撒嬌。 “還有些折子要看, 哥哥困了就先去床上睡好不好?”姬璽玉問道。 姬幼愣了愣,其實這段日子姬璽玉基本沒什么時間理他,每回說話也不過是叮囑他記得吃藥休息,但是兩人的關(guān)系卻慢慢沒有了針鋒相對的互相刺痛,或許是喪父讓一切恩怨隔于水中。 這鏡月水花的一切,姬幼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結(jié)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姬璽玉又會忽然將他推開。 然而這一刻,他看著姬璽玉眼底的烏青,仍是克制不住心頭一酸。 他抬手輕撫姬璽玉的臉,說道:“殿下也該注意身體才是……” 雪白的手腕被人握住,男人傾身在美人的唇上烙下一吻,又霸道地加深了這個吻。 姬幼很是溫順,任由著姬璽玉肆意妄為。 一吻畢,姬幼微喘著靠在姬璽玉懷里。 “皇兄……會一直在孤身邊嗎?”姬璽玉平靜的神色下,緊繃著心情。 “……”無聲應(yīng)答。 姬璽玉垂眸,沒再說什么,只是將姬幼抱回房中休息。 他記得有一年,他和姬幼一同偷偷跑出宮去,花朝節(jié)的花燈遍布大街小巷,那時他們同在許愿樹下,紅紅的絹緞掛滿樹梢,風(fēng)吹過,不知揚起的是絹緞還是身邊人的發(fā)梢。 他們一同許愿,縱使彼此不知道對方許的愿望,可是他們都知道這個愿望一定是關(guān)于彼此。 原來破鏡真的是難以重圓的。 登基仿佛是一個倒計時的記號,姬幼陪伴姬璽玉的時光徹底宣告結(jié)束,他陪著他陪著長大的弟弟,走過人生至暗的低谷,便也問心無愧。 此后是君與臣,再無兄與弟。 ? 姬璽玉從太子變成君主后,又是更多的忙碌,以至于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身旁總陪伴他的白色身影,早已離開。他身邊的軟塌上,總空無一人。 這日姬璽玉揮退了宮人,一路看著晚夏的艷陽,心里想著岑郁傳來的戰(zhàn)報,不日大獲全勝的岑郁便要回京述職了。 不知不覺走到琉杏閣,微愣過后,終究是抬步走了進(jìn)去。 然而才穿過影壁屏,便看到琉杏閣的四季桂樹下,石桌旁,姬幼笑著撫摸姬淵與的臉,而那個身著一身嫩黃色騎裝的高馬尾少年,憔悴著臉,坐在地上,枕在姬幼腿上撒嬌。 “哥哥前些日子一直陪著陛下,我也孤孤單單的,哥哥也不陪陪我……”少年帶著委屈,使勁蹭著姬幼的手心,如同撒嬌的小狗,可憐兮兮的模樣。 只聽姬幼輕輕笑了,溫柔的聲音似四月梨花初落:“以后常常陪你便是了,我們來日方長……” “好!我打聽了,陛下給我的封地是南邊的嶺南,到時候我們一同去那里生活,哥哥的身子畏寒,恰好南地氣候溫?zé)幔m合哥哥溫養(yǎng),還有南境的荔枝最甜,我們……”少年雀躍地嘰嘰喳喳。 “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人也能將朕的人帶走了?!钡弁醯穆曇舫寥缒红\。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姬璽玉簡直要被姬幼氣死! “看來是太久不讓皇兄伺候承歡,以至于皇兄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姬璽玉殘忍地說。 姬幼臉色瞬間蒼白,他下意識轉(zhuǎn)頭去看姬淵與的表情,只見姬淵與只露出幾分懵懂的模樣。 兩人趕忙起來行禮,禮畢,姬幼開口想說點什么,他實在不愿意自己這副不堪的模樣,讓姬淵與看到。 禁忌luanlun、以色侍人…… “淵與,先回去吧,朕找你四皇兄有事。”姬璽玉開口。 姬淵與垂眸,轉(zhuǎn)瞬又掛上了笑意盈盈地表情,說道:“陛下的話,淵與自然是該遵守的,只是不知道陛下找四哥有何事呢?如果陛下有煩憂,淵與也很希望為陛下分憂。” “淵與有這份心,朕心領(lǐng)了,不過倒也不急在一時?!奔Лt玉冷著臉說。 姬淵與開口還想說什么,卻被姬幼打斷:“小七,你先回去吧,今日晚膳我去找你一塊吃?!?/br> 姬淵與微不可察地流轉(zhuǎn)視線,看見姬璽玉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最終行禮辭退。 院子里僅剩姬璽玉與姬幼二人。 “陛下……”姬幼話還未說完,只見男人伸手猛地撕拉一聲,將他的衣物粗暴撕開! 雪白的軀體盈盈裸露于烈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