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空間中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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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空間中的女巫 藍冰剛剛將嬰兒車在陳梓家中安裝好,天津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葉嘉媛懷孕,藍冰吁了一口氣,簡直是一個接著一個,不知為什么,這一段時間好像自己身邊的女人都在接連不斷地準備生孩子,別的倒是還罷了,然而禮金啊,連續(xù)要花錢。 因此藍冰愈發(fā)不舍得在外面買米,日常主食多是面制品,或者是土豆泥。 雖然是八月,不過春節(jié)寄送回天津的食物應該準備了,藍冰從這時候起,著重捕捉大魚,休息日自然不必說,工作日晚上回來,有的時候她也會提著應急燈,來到河邊射魚,應急燈調到弱光,燈光與河面平行,有許多小魚這個時候就會來了,不過藍冰等待的是大型一點的魚,比如說肥大的草魚、鳊魚,看到水面上浮動一大片鱗片,似乎是一個整體,藍冰便舉起十字弩,搭上魚箭,瞄準目標射了出去。 藍冰很喜歡大魚,因為魚鰾也相應的大,她是很喜歡吃魚鰾的,每一次捕撈到大魚,首先注重的不是魚rou,而是魚籽魚鰾,到了這個季節(jié),魚籽是已經沒有了,但是魚鰾長存,所以第一餐一定要好好料理魚鰾。 現(xiàn)在中醫(yī)養(yǎng)生愈發(fā)興起,很是鼓吹花膠,將花膠的價格炒了起來,藍冰想,自己倒是不必吃那種曬干的魚鰾,只是吃紅燒的新鮮魚鰾,也已經很有滋味了。 其實在葉嘉媛懷孕之后,藍冰倒是也想過,自己曬花膠來送給她,畢竟那樣的大河之中,有許多大魚,魚鰾也是很可觀的了,如果曬干,便也可以說是花膠,雖然并不名貴,但畢竟是一份很好的禮物,不過之后一想,還是算了,畢竟花膠是屬于“海八珍”,用淡水魚的魚鰾來充當,總好像心里有些不安的樣子,如果給人看出是河魚的魚鰾,可能以為自己很不真誠。 秋天的魚為了過冬,這個時候已經是相當的肥美,熏魚的效率便也很高,藍冰差不多每天都要點起樹葉堆,當年的簡陋煙房,如今已經相當專業(yè),擴大了面積,框架和網狀熏臺都相當精細了,而熏rou的燃料也不再是隨意找尋,藍冰專門用柏樹的葉子,柏樹葉熏出來的rou類,味道很是特別,而且燒煮出來的顏色也好看,紅紅亮亮的。 到了十月,藍冰已經熏出了二十幾斤各種不同的魚,二十斤熏魚倒是不重,然而原本要用到六十斤鮮魚,鮮魚取出內臟,熏干水分之后,一斤只能剩下三兩半,就是干魚出品率在百分之三十五,這還是帶骨的熏魚,如果只要凈rou,便只有百分之三十二。 如果可以,藍冰是很想寄鮮魚回去,只是畢竟長途不便,即使加了冰袋,也是容易變質,便只好寄熏魚,雖然這樣的食物不是很健康,不過好在也不會寄很多。 四個月后,二零三二年二月六號,陳梓生了一個女兒,本來預產期是在一月底,超過了預產期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分娩,因此順產比較吃力,不過終究是沒有剖腹,同事們紛紛祝賀。 四天之后的二月十號就是除夕,藍冰坐在石屋的客廳里,望著熊熊的爐火,想著此時的陳梓,還在醫(yī)院里啊,雖然沒有剖腹產,可是做了側切,現(xiàn)在傷口還沒有拆線,至少要到明天才能夠出院了,不過新年的第一天回到家中,倒是也不錯。 房間里十分安靜,雖然是可以播放音樂,不過藍冰以為,大年夜這樣的寂靜,倒是有一種特別的風味,陳梓曾經說,“結婚是為了避免寂寞,想到一個人住在一間房子里,就很可怕”,藍冰本來想說“可以同居”,不過一想,還是算了,陳梓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因此她渴望與另一個人緊緊綁定。 其實自己也沒有什么安全感,雖然是在惠州有了房子,也有工作,看似生存根基比較有保障,可是總是難以將這里當做是故鄉(xiāng),有的時候就會感覺,心中有些不穩(wěn),天津是沒有什么令自己眷戀,當初自己也是迫不及待地離開天津,可是去年的那一次回去,從車站出來,卻撲面一種親切感,畢竟是從小長大的地方,總歸是不一樣吧。 雖然沒有將內心的想法講過給陳梓聽,不過有時候聽陳梓講述,兩個人的情緒有一些地方是相通的,只不過解決的方法不同,陳梓結婚了,而且對于這個孩子,她其實不怎樣抗拒,甚至很快轉換心情,有了一種欣喜,“感覺在這世上又多了一個親人”,然而自己則是盡量與她人保持距離,并不想結婚,也不想生育,陳梓曾經努力與丈夫的親人接近,而自己則是連雙親與弟弟都維持著不即不離的關系,在這世上想起來能夠感到溫暖的,不過那么寥寥三兩個人。 陳梓是一個特別害怕寂寞的人,藍冰能夠理解她的這種心情,雖然從初中的時候,就不想結婚,想要一個人過一生,然而那是想到未來,也有一種恐慌,有一次自己夢到了一個小島,夜晚的島嶼,一片黑沉沉,仿佛浸在一片幽暗的湖水里,島上本來是有許多花木,白天看起來一片緋紅,很是浪漫,即使獨自走在那里,也不會覺得寂寞,很是熱鬧,可是到了夜里,那些花也變成了一片黑影,在夜風中微微顫動,黑黢黢一片,模模糊糊的,仿佛巨大的壓力,向人直逼過來。 藍冰在夢中,恍惚看到自己一個人走在島上,前方還有一座寶塔的影子,漸漸地走近了,只見那塔影落在水面,湖水深藍,映著這磚塔,更有一種清冷孤絕的氣息,雖然看不到人物的表情,然而從旁觀的角度,真的是有些凄惶了,藍冰在夢境里代入了那行走著的自身,只覺得凄涼欲絕,一時間心痛到發(fā)空,所以有的時候設想到將來,便也會有所猶豫。 只是經過慎重的權衡,終究是選擇了這樣一條路,到目前為止,藍冰覺得還好,或許自己畢竟是成長了,不再是中學時代的女生,雖然情懷豐富,處于對外界的感知最為敏銳的年紀,然而終究有些脆弱,現(xiàn)在自己成熟許多了,比那個時候也更有一種力量感,所以能夠抵御如同霉菌一樣的寂寞,如今已經有了經驗,就是房屋里第一不能黑暗,第二不能寒冷,要保持溫暖明亮,這樣有助于提振心情,況且她也很能夠給自己尋找樂趣,看書種花之類,還時常播放音樂,悶了就和魚雁容喬詩濤聊聊天,與外界之間保留一個情感出口,心態(tài)還算比較平衡。 要說完全沒有感觸,那倒也是不能,只是調節(jié)得好,至今都還能適應,很能夠自得其樂,白天只要天氣晴朗,便沒有什么,如果是雨天,光線昏暗,便保持房間里的燈光照明,夜里情懷會多一些,便盡量將注意力集中在書或者片子上,藍冰此時感到,冬天的夜晚其實另有一種親切感,來源就是壁爐里的火焰,火苗舔舐著木柴,發(fā)出輕微的燃燒聲,除了光亮,還給房間中增添了一種聲音,算不上打破寂靜,不過卻讓這寧靜更加安謐了,此情此境格外溫馨安詳。 到了九點多一點的時候,一樓客廳的爐火熄滅,她來到二樓,點燃壁爐,此時她不想再看書,想要一點刺激,便從平板電腦里調出一部片子來看,叫做“四十大象”,這是一部英劇,講的是倫敦近代的黑道故事,藍冰很喜歡看黑道片,幾部比較出名的國外黑幫片,比如“黑道家族”、“浴血黑幫”,她都已經看過了,電影版她也看過,講真當初藍冰也曾經沉迷,看過書也看過片子,空間的書房里還收藏了這本書,至于作者的其她幾本書,她也都在APP上面讀過,不過覺得最吸引自己的還是開始的第一本,所以實體書就收藏了那一本。 不過看了這么多地下社會的書和片子,再對比這一部最近大熱的劇,藍冰忽然發(fā)現(xiàn),從前的那些故事多是男人的傳奇,這一部“四十大象”則是女黑幫,全員女性的黑社會組織,說是倫敦歷史上一個真實的黑幫往事改編而來,藍冰已經看過了三季,就覺得還是挺新奇的,尤其是里面一些臺詞,非常新穎,比如第一任女王Mary Carr對一個貧窮的女人說:“除了結婚和賣身,你還可以做一些其她事情”。 還有友幫對她們的評價:“摒棄了偷盜的習性,有著更為遠大的目標”,這是在第二任女王Diamond Annie的領導之下,四十大象愈發(fā)彪悍,通過高明的外交擴展勢力,從暗偷發(fā)展到了明搶,Annie是一個高大兇悍的女人,手上常年戴著一套鉆石指虎,當然是從珠寶店偷來的,每當發(fā)生了糾紛,她就用指虎暴揍對手,因此贏得了“鉆石安妮”的名號。 藍冰還看了一下后續(xù)的劇情簡介,上世紀四十年代初期,曾經在“浴血黑幫”中擔任主角的peaky blinders在與意大利薩比尼家族的爭斗中失敗,勢力萎靡不振,從此便是四十大象與薩比尼家族共同掌管倫敦地下世界。 回顧前面的劇情,四十大象本來是Elephant and Castle Gang象堡幫的下轄組織,那是一個男性幫派,四十大象最起初是為象堡幫進行盜竊,雙方分成,當時還是在十八世紀,后來四十大象脫離了象堡幫,成立了自己的組織,再之后象堡幫衰亡,之后曾經盛名一時的peaky blinders也頹敗了,不再是倫敦黑暗世界的主角,四十大象的生命力真的是頑強,而且“永葆青春”,只是后面外界情況發(fā)生了變化,就好像自然環(huán)境不再利于恐龍,因此四十大象便逐漸消失。 當初看過幾集之后,藍冰的感想就是:這么刺激的題材,之前為什么這么久沒有人拍成片子?黑道片里總是看男人,真的有些看膩了啊┓(?′??)┏ 她還特意看了一下導演的名字,是一個女人,據介紹是一個青年導演,憑借這一部片子迅速走紅。 藍冰一連看了兩集,將近十一點的時候,這才放下平板,雖然很有點舍不得,不過實在是有些疲倦了,藍冰伸了一個懶腰,這時爐火也逐漸微弱,終于熄滅,她檢查了一下爐灰,見果然是沒有火星了,便將一只紅薯埋在了木灰之中,雖然已經沒有了火星,然而木灰的溫度仍然相當高,這樣的高溫可以持續(xù)幾個小時,足夠將紅薯烤熟,雖然更換了蓄電池,不過藍冰本能地利用可利用的機會來節(jié)電,更何況這樣的木灰烤紅薯還別有風味呢。 第二天早上,藍冰從洗手間里出來,回到臥室坐在梳妝臺前,擦了一點護膚霜在臉上,然后就從客廳壁爐之中取出了早飯——烤紅薯,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是帶著熱度的,雖然不是guntang,但卻也是溫熱的,藍冰將表面有些發(fā)焦的皮剝掉,吃著深橘紅色甘甜柔軟的內瓤,旁邊的水杯里裝了半杯溫水。 二樓客廳里有一個小小的餐桌,藍冰一般不在這里吃飯,只是偶爾用到,比如這樣的一個清晨;臥室中除了衣柜和床頭柜,還有一個小巧的梳妝臺,也是原木的色澤,很簡潔,板材厚實,轉角圓潤,上面鑲了一只橢圓形的鏡子,就擺放在靠近窗臺的位置,上面除了放置一些護膚化妝品,也可以用來充當臨時的書桌,而正式書桌則擺放在小套間書房的窗前。 梳妝臺對于藍冰來講,有一種特別的意義,雖然樣式很是簡樸,上面擺放的東西也不多,可是坐在那里,就自然而然有了一種繾綣,就是這一個梳妝臺,凸顯了這里的女人氣息,讓藍冰感覺與自己的某種自我更為接近。 她倒是并非認為女人等于護膚化妝,只是對于藍冰而言,總是有一種別樣的意味,當她在坐在這里時,格外浪漫悠遠了起來,而這間臥室,就是因為添置了梳妝臺,才感覺有了生活的氣息,相比之下衣柜雖然是必備的,卻欠缺了這樣的效果。 吃過早飯之后,藍冰并沒有立刻給壁爐生火,而是拿起工具,出門走向竹林,幾年的時間,當初栽下的那幾十棵竹子,已經蔓延為一片林地,雖然并不是十分廣闊,然而每年可以提供足夠食用的竹筍,尤其是在冬季里。 藍冰拿著小鋤頭,翻開雪下已經凍得有些僵硬的土層,如今她找竹筍也有了經驗,一定要找主鞭,網上介紹的方法她不是很會用,什么最下一枝椏的方向,又或者什么竹埠頭之類,什么是“竹埠頭”,她一直都沒有搞清楚,不過她好歹已經能夠比較準確地分辨出母竹,就是最下方的枝杈為雙枝杈,又低又粗,葉片細長,尖端略帶金黃,整棵竹子濃綠,找到了母竹,她就轉著圈兒地挖,來尋找主鞭,然后循著主鞭來找筍,多數都能夠找到。 這幾年來,藍冰的感觸是,即使有了竹林,也未必就能夠順利吃到竹筍,挖筍也是比較費勞力的,而且需要經驗技巧,否則就是將這附近的土層都翻一遍,只起到了松土的作用,卻少有找到筍。 上午三個小時的時間,藍冰挖出了七棵肥大的冬筍,這一個假期的鮮菜都準備了出來,午飯是油燜冬筍,到了晚間,藍冰將蘑菇、冬筍、干蔥和熏魚的rou粒一起,加了高湯,倒入上一餐余下的米飯,做了蘑菇熏魚燴飯。 晚上六點二十幾分,藍冰坐在一樓客廳的餐桌邊,對著壁爐里的旺盛的火焰,將滿滿一勺燴飯送進了嘴里,火焰在爐膛后面的石壁上描繪出不住變化的影子,仿佛是跳舞的精怪,腦中竟然還回響著古怪的音樂聲,恍然間這座石屋,就成為精怪故事中的深山小屋,帶了一種離奇的色彩,而自己則忽然之中化身成為女巫。 藍冰噗嗤一笑,哪里有自己這樣平凡的女巫呢?只會挖竹筍,采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