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獨屬于他一人的
喪尸先生名叫季錦。 季布一諾,繁花似錦。 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聽到過別人這么叫他了。自打變成喪尸以來,人類世界的所有記憶生活都在漸漸離他遠(yuǎn)去。 不過他不在意。 季錦比其他喪尸進(jìn)化得快,清瘦修長的青年男人,在一眾喪尸拖著身體四處游蕩時,就已經(jīng)會思考怎么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他躲避人類屠殺,不招惹比他更強大的喪尸,暗中學(xué)習(xí)人類變強的方法。 季錦變成喪尸之后就沒了同理心,也學(xué)著他們挖開同類的腦子,將晶核握在手中吸收。 變強似乎就這么簡單,他毫不手軟地屠戮著同類,有時也會殺死對他兵戈相向的人類。 在弄死一個和他旗鼓相當(dāng)?shù)膯适螅l(fā)無風(fēng)自動,電閃雷鳴,天地為之色變。一雙青白眼瞳注入血液一般變成完完全全的血色,他得到掌控所有喪尸的能力。 然而強大之后便是無盡的孤獨和無趣,世間寂寥,季錦只能靠著戲耍人類作樂。 想到自己馬上就有小寵了,再不用經(jīng)歷那漫無邊際的孤寂后,季錦自然迫不及待地率領(lǐng)自己的“下屬”去攻打人類,目的就是要得到那一只屬于自己的漂亮嬌氣小螞蟻。 季錦隱于眾多喪尸之后,他沒有親自出手的必要。 “喪尸,好多喪尸!?。 ?/br> “我們?yōu)槭裁磿@么倒霉——!啊——!!” “嗚嗚嗚——” 有人尖叫有人哭泣有人沉默,絕望死亡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還未開始戰(zhàn)斗,大部分普通人就已經(jīng)腿軟繳械投降,這種情況讓郁君徹他們不由得蹙緊了眉頭。 “怎么辦?現(xiàn)在……”其實異能者這邊狀態(tài)也不好,只是心態(tài)方面終究比普通人優(yōu)秀些。 “現(xiàn)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我們應(yīng)該拿起武器一同對抗喪尸。否則,誰也活不下去!”郁君徹眼風(fēng)如刀,聲音鏗鏘有力極具滲透性,一身正氣凜然不容侵犯。 眾人漸漸安靜下來,若是異能者也全軍覆滅,他們這些普通人確實斷絕了活路,倒不如跟上去拼一把,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郁君徹和容澤騫兩人站在前線首當(dāng)其沖,吸引住大部分的火力,他們站在前面就是要穩(wěn)定軍心,柏欒也持劍氣勢如虹地沖鋒陷陣。 溫尤因此被留在后方,手上拿了一把槍,他有些慌亂。 本就雪白的小臉此刻更是沒有一絲血色,他擰眉咬唇,攥了攥拳,隨后眼神堅定地往戰(zhàn)線靠攏。 【你干什么?】 V587突然出聲,嚇了溫尤一跳。 他翻了個白眼:【你看不出來我要去幫忙嗎?!】 V587沉默幾秒:【你小心點?!?/br> 干干巴巴的一句直男式關(guān)心,若不是溫尤特別懂男人,恐怕都分不清這是借此嘲諷還是真心實意的關(guān)心。 現(xiàn)在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溫尤握緊了手槍,警惕且悄無聲息地靠過去。 他摸過槍,卻只是在射擊俱樂部里頭練過手,身為一個男人怎么可能沒有這樣熱血澎湃的愛好。況且大部分優(yōu)質(zhì)男人都會接觸射擊,他要去舔他們,又怎么能不熟練這項技術(shù)。 俱樂部里也不是沒有移動著的靶子,他能完美射中紅心。 可這是他第一次將槍對準(zhǔn)活的能動的生物上,并且這些喪尸還是由人類轉(zhuǎn)換而來。 若是……若是他早幾天來這個世界、他能快一點適應(yīng)…… 溫尤閉了閉眼睛,濃密漆黑的睫毛擋住下邊剔透清澈的眼珠。 黑黢黢的槍口微顫,對準(zhǔn)了一只嘶吼的男性喪尸的腦袋。 怕射不準(zhǔn),溫尤又往前走了兩步。 雙手握緊手槍,右手食指用力到發(fā)白。 “砰——” “溫尤,你去死吧!” 一顆子彈飛旋射出的瞬間,喪尸嗬嗬兩聲倒在血泊中,血液腥臭暗沉,與活人大不相同。 與此同時,一道破銅鑼嗓音劃破天際,帶著怨毒的恨意。溫尤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向喪尸潮,回頭時還能看到那個公鴨嗓眼里的暢快,以及扭曲得意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那笑容就僵在臉上,成了凝固又滑稽的默劇。 他被一只喪尸咬在推溫尤的完好無損的那只手臂上,咬他的喪尸青白臟亂丑陋,紫黑可怖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大口大口啃咬起來,頓時鮮血流淌、rou沫橫飛。 “啊啊啊啊——?。?!” 又有更多的喪尸被新鮮血rou吸引,加入啃食大軍中來。沒過一會兒,公鴨嗓就被活活咬死瓜分干凈。 親眼見證了公鴨嗓的下場后,溫尤恨不得自戳雙目,腦子里一片混沌,反胃得緊。 他以為自己也會落得這個痛苦絕望的下場,奇怪的是,這些喪尸并沒有要活吃咬碎他的打算,反而把他往一個方向逼過去。 溫尤能屈能伸,在喪尸們讓出的小路中連走帶跑奔過去,被許多雙貪婪垂涎的兇殘目光盯著,他沒在路上腿軟趴下已經(jīng)算是心理素質(zhì)良好了。 路的盡頭是身材勻稱挺秀的俊美青年,紅到濃稠似血般的眼瞳恣意淡漠,卻在見他時亮如晨星,好似人間精怪。 溫尤一下呆住了,還是系統(tǒng)的聲音將他喚回了神。 【叮——】 【氣運之子季錦上線!您舔的四號對象上線!】 不是吧?! 他要舔一個喪尸?! 這怎么舔?讓對方啃一口自己嗎?! 溫尤傻愣愣看著季錦時,對方也在肆無忌憚地打量他。 季錦瞧著那雙透亮澄澈的鹿眼,關(guān)于林間干凈無暇小鹿的記憶涌上來,那是最純真無邪的精靈,不受骯臟人類所污。 而水光瀲滟間,又勾起人心中最黑暗卑劣的施虐欲。 喪尸先生現(xiàn)在不叫溫尤小螞蟻了,他是他的小鹿。 他一個人、不,一個喪尸的。 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溫尤顫了一下,不敢反抗。 “尤尤……尤尤……”青年剛開始發(fā)聲時還有些生澀拗口,后來就熟練得多,反復(fù)將這兩個字放于口中咀嚼。 溫尤小聲“嗯”了一下回應(yīng)。 季錦立馬笑了,眼瞳明明是最邪惡的血色,可這一刻卻意外的干凈清澈,像雨水浸潤洗滌過一般。 他實現(xiàn)了自己的目的,就沒有再繼續(xù)跟人類戰(zhàn)斗的必要,發(fā)出指令讓眾喪尸退下即可。 成堆成堆的猙獰喪尸如潮水般退去,再遲鈍的人也反應(yīng)過來了。 他們勝利了! 眾人大喜過望,但看見犧牲的同伴尸體時,眼神又黯然起來。 “看到溫尤了嗎?!”三個隊伍中的最強者抓著后方的人就問。 這些人瑟瑟發(fā)抖,欲言又止。 從他們的細(xì)微悲傷惶恐的表情中,三人推測出很不好的答案。 這些人怕得罪他們,咬緊牙關(guān)惴惴不安,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容澤騫眼皮一跳,指了一個看起來比較機靈點的小子,“你來回答?!?/br> “溫尤去哪了?” 被三個人目光炯炯地盯著,壓力自然是有的。 這小子額頭冒出一滴冷汗,顫顫巍巍地說著:“他被一個男人推進(jìn)了喪尸潮,現(xiàn)在生死不明。” 他言簡意賅,三言兩語揀出最重要的回答,半點不敢撒謊。 但就是這樣精煉的回答,卻讓三人臉色驟變,滿臉的難以置信。 “地點在哪?!”郁君徹首先緩過來,抓著人就問。 這個機靈的小伙子趕緊帶人去了現(xiàn)場案發(fā)地,公鴨嗓的殘骸還在原地,慘不忍睹。 神奇的是并沒有找到溫尤的尸體或是痕跡,連衣服碎片都沒有。 容澤騫還記得溫尤今天穿的軍綠色衣服,襯得小臉更如羊脂白玉,在水泥街道上非常好辨認(rèn)。 沒有結(jié)果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讓人不由得升起了希望。 種族都不同了,怎么討好? 況且他還是喪尸先生的食物。 要溫尤來選,他應(yīng)該也不會對自己的食物產(chǎn)生興趣。 先別說這個,他現(xiàn)在還得費盡心思不讓季錦吃了他。 頭等任務(wù)居然變成了保命。 事實卻和溫尤想的不一樣,他被帶進(jìn)了季錦的地盤,這是喪尸先生的大本營。 幽綠高大的森林中空窗出來一大塊,中間生長著一棵顯然是變異植物的大樹,但干枯泛黃枝條與樹葉卻暴露了其死亡的事實。 下方挖出了一個入口,簡陋小門推開,里邊是布置的溫馨柔軟的小家。與和平時代最普通的家居房間沒什么兩樣,非要說不一樣的話就是更具備自然特色。 只是背后卻有一道明凈敞亮的窗戶。 沒有想象中的喪尸護(hù)衛(wèi)、眾星拱月般的伺候,只有季錦一個人待著。 這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地盤。 現(xiàn)在卻要跟他的小鹿一同分享。 溫尤被啃了,不是他想象中的啃,卻也痛苦難耐。 季錦將他壓在充墊嚴(yán)實棉花的小沙發(fā)上,兩人的重量讓它霎時凹陷下去許多。 喪尸先生沒親過人,唇貼著唇,實打?qū)嵉挠昧ν聣?。他沒這么親密的去觸摸過另外一個人,胸腔卻像炸開了煙花。 唇rou特別軟,碾磨幾下卻不夠。 季錦回想著自己看到的一幕,伸出舌尖試探般地往軟唇上一舔,剎那間如過電般腦中空白,像打開了新世界。 他吮吸舔抿,又嘬又咬,親得水聲作響。 黏稠的曖昧的,衍生得越發(fā)繾綣纏綿,水光和透亮的幾根涎水沾在尖尖下巴上。 溫尤察覺到那舌從唇縫中鉆進(jìn)來,唇瓣被壓得又重了一分,沒注意到季錦瞳色深了幾分。 靈活的潤舌在口腔四處掠奪,完完全全舔舐,沒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溫尤被親得頭發(fā)發(fā)麻。偏生那舌還往喉處伸,深吻弄得那張漂亮小臉緊皺,眼睫簌簌直顫,眸子里氤氳出水汽。 汗珠洇濕了發(fā)根,雪白小臉暈染粉意。 喪尸先生瘋狂得像個初嘗小男生甜蜜的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