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丈夫自惱,美救英雄
書迷正在閱讀:家奴、被玩弄的美人們(雙/NP)、被綁架的人把我上了、攝政王被射記【雙性、骨科、年下】、被迫扮演替身的可憐閻羅、蛟尾、快穿之玩弄青澀美人、姐夫,不要了、雙/性教育學(xué)院、帝國造愛學(xué)院
碧煜心中酸楚,鄭重其事地向師父告別,然后就離開了。 對寒鴉求而不得的,他不是第一個,恐怕也不是最后一個。寒鴉拒絕過那樣多的人,這方面的心腸的確硬如一塊鐵。 但碧煜父子兄弟幾個,在寒鴉心中是特別的。玄翊在人間的子嗣救過他的命,且若非當(dāng)年玄翊一句話,寒鴉恐怕真的自暴自棄,死了算了。因此他很能體會碧煜的心境,期盼自己能說出一些讓徒兒打起精神的話,算是對他們父子的報答。 正因這種愛的復(fù)雜,碧煜才內(nèi)心酸楚。 “……你這兒永遠清凈得讓人羨慕啊?!?/br> 碧煜走后,遠遠傳來玄峣的聲音。 寒鴉一瞧他那面孔,就曉得他為妻兒的事煩透了心神,在父親那里不能完全消解,反而跑到自己這兒來了。 這二人的友誼,與人間的拜把子兄弟類似。雖然都是死要面子的男子,但過去寒鴉最狼狽、最痛苦的時候,剛巧被那不通人情、初入凡間的玄峣撞見了,于是寒鴉莫名劈頭蓋臉地罵了他一頓,給玄峣氣了好半天。 男子間的友情,正要這么心無芥蒂地數(shù)落過彼此才好。 后來寒鴉棄世,失蹤數(shù)年,再出現(xiàn)時,已是瀑布旁的一名仙人。玄峣聽到這個消息,頭一個跑過來。 “哈,成天想死,到底是沒有死成!”他笑道。 這海龍王女婿自己生活幸福,到處炫耀,比兒時更裝模做樣了,寒鴉才不想理會他呢。二人卻漸漸把酒言歡起來。 玄峣繼承了父親的容貌,命也好得過分,兄弟幾個里數(shù)他最為幸運:明明是為利益聯(lián)姻的妻子,卻彼此相愛;不僅擁有愛情,還擁有令人歆羨的友情?,F(xiàn)在他遇到煩惱,還有這么多地方可供他逃避。一般成了家的男子,可沒有他的好運氣。 或許冥冥之中總有公平,從他那奇怪的兒子誕生開始,玄峣似乎就要將過去白得的幸運,全都還回去了。他現(xiàn)在還預(yù)見不到那些,只覺得心煩透頂,因此來找寒鴉喝酒。 “……方才還看到阿煜在你這兒,怎么這么一會兒就不見了呢?”玄峣四處張望。 “他去人間快活了?!焙f回答。 “嗯,也好,早該這樣了。我也想去快活快活。” 兩口酒下肚,玄峣打開了話匣子。 “……還記得幾年前,我和她去人間玩耍,那時候多高興啊。不論我還是丈人,都覺得孩子之流根本無所謂。她擁有漫長的壽命,東海永遠是她的,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呢?偏不,偏要生孩子。自己受了那樣大的苦,還很高興,成天抱著孩子不放……” 寒鴉輕笑。 “你這情形,和人間許多丈夫很像。妻子生了孩子,早晚圍著孩子打轉(zhuǎn),丈夫不僅遭受冷落,心里的委屈也沒處發(fā)泄,甚至害怕起回家了。因為一回家,見到的就是那種自己不能理解的情景。” 玄峣一愣,忍不住想要抓住寒鴉的手,掏心掏肺起來。 “……果然還是你懂!在人間吃過苦的人,就是不一樣。” “……離我遠點。”寒鴉甩開他的手,嫌惡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告訴過你多少次,男男有別,你這動手動腳、勾肩搭背的毛病,什么時候能好呢?” “我們兄弟之間都是這樣的,我才要問,你這潔癖什么時候能好?” “好不了啦。”寒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為妻兒的事心煩,我也有我的煩心事。那是永遠去不掉的傷痕?!?/br> “可你不反感阿煜,和他很是親熱?!?/br> “因為他只是個孩子?!?/br> 寒鴉簡單解釋,略過了碧煜對自己的那些天真的渴望,不再多言。 他一露出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玄峣就想起當(dāng)年他在大雪里固執(zhí)地挨凍、身子染血,那種讓人心痛的模樣。他們正是這樣相識的?,F(xiàn)在人間的暴君已死,寒鴉大仇得報。傷痛的一部分能夠釋懷,另一部分卻很難抹平。和他相比,玄峣家庭的煩惱,的確只是小事。 “我雖害怕回去,今晚也非回去不可啦?!毙i嘆道,又喝了一些酒,“……那小混蛋放著奶娘那么多奶水不喝,成天纏著母親。他母親身子很瘦,哪有奶水給他?他機靈著呢,一點都不像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天真,我們一族生下來的時候,意識就很清楚了。——總之,他肯定是想獨占母親的身體?!?/br> “……就算他像你說的一樣心機,你英明一世,總不會敗在一個孩子手上吧?” “不好說啊,恐怕這孩子就是專門來克我的……我對jiejie那樣嬌弱的人歷來沒有辦法,我們純陽之身的男子,專輸這種倚仗自己柔弱的家伙……” 寒鴉難得見他可憐,不由得啞然失笑。 “那你不如去找長公主。這事上,長公主一定站在你這邊。她可是天底下最美麗、最嬌弱的人,要治一個大行此道的孩童,她有十八般手段,綽綽有余?!?/br> ……可不是嘛!玄峣猛然醒悟。 “真是我的好兄弟,”他險些又要捉起寒鴉的胳膊,被寒鴉提前躲開,“……論嬌弱之術(shù),jiejie當(dāng)然是行家中的行家,我這就去找jiejie?!?/br> “……帶著這一身酒味?” “誒,這可不行?!阌袥]有衣服,借我一身換上?!?/br> “我的衣服一看就是我的,怎么能給高貴的天海公子穿呢?” 天海公子是玄峣入贅前的封號。最后玄峣還是強行取了一身寒鴉的衣袍。他曉得自己穿過的衣服,寒鴉定然不會再要,于是許諾還他一身新的。 后來長公主見了弟弟,啼笑皆非:這玄金之蛇,黑色穿得慣了,忽然換成白的,真不習(xí)慣,也不合襯他的長相談吐;可自己的丈夫亦是白衣較多,沒有能再給他更換的。這副樣子回去,怎能不叫聰敏的圣女瞧出破綻? “破綻就破綻了,難道我會怕嗎?” 玄峣氣鼓鼓的,想起霸占妻子的兒子,頭更痛了。 碧煜到人間走了一圈,并沒見到想象中那樣多的美人美景,心里很是失落。 人間熱鬧歸熱鬧,可說句實話,大凡地上有的好東西,什么是他在天上找不到的呢?東海他也去過,只剩下魔族。聽聞魔族地貌兇險。他這一身三腳貓的本事,行走人間尚且綽綽有余,到那北方雪山或地底,就難以保護自己了。 碧煜猶豫再三,不覺得到了魔族就能找到自己想睡的人,所以沒有北上。 他之脆弱的情欲無處抒發(fā),若要這樣了結(jié)此生,未免太無趣、太丟人了。這會兒灰溜溜地回天庭,也不怎么有面子。來都來了,不如去皇城見見兩位異父的兄長吧。 玄翊在與天帝相愛之前,曾在人間有兩位身份高貴的情人,各為他誕下一個孩兒。這兩個兒子,現(xiàn)在都生活在皇城,封為郡王。雖然人間虛無的名號,對半龍仙身,是根本無所謂的。 厲害還是父親厲害,做爹爹,做父親,哪個都沒落下。自己這一生都無法像父親那樣強大了吧?別說自己,就算是健康的哥哥jiejie,也比不上父親一半。 碧煜這樣氣呼呼地想著,偷偷去往皇宮。 半路上,他隱約聽到一些急促的腳步聲,有些嚇到,還以為有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身份,要追殺自己。他趕忙躲到一棵大樹后,施術(shù)隱藏氣息。幸好他的少年身體,特別靈活,沒叫那些人高馬大的家伙發(fā)現(xiàn)。 他屏息凝神,聽到人說: “——女親王留下的那個雜種,竟敢玷污王太女!他一定要為他的母親報仇,這人絕不能留!” “——那小子太狡猾了!他往哪兒跑了呢?” 碧煜一愣。 雖然這里離皇宮很近,但人間迂腐,一味以男子為尊,既沒有什么女親王,更不可能有王太女。 他只聽說過魔火族曾有一位女親王,已經(jīng)病死,與這些人的說法相合。這幫人氣息強大,隱隱透出烈火的氣味,想來都是魔族人,正在追殺女親王的遺孤。 還未想明白,就見一名踉踉蹌蹌,渾身是傷的年輕男子,從樹林的陰翳中掙脫出來,逃向碧煜這邊。 他自然沒有看到碧煜。一陣火熱灼息掠過碧煜眼前,男子氣力不支,忽然摔倒,跌在樹叢里,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他那模樣,像只受傷的幼豹,可憐得讓人不忍不管。 碧煜小心翼翼地上前,露出一點氣息,以免這男子嚇到。 男子果然嚇了一跳,掙扎著要起身再逃。碧煜趕緊說: “噓……我只是路過這里,和他們不是一伙的。你先安靜,我有辦法將你藏起來?!?/br> 男子喘息著,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似乎一陣心安,再也不能支持,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碧煜施了所有他知道的能夠隱蔽的術(shù)法,果然聽追殺男子的人改了方向,漸漸遠去。 一番行俠仗義,他有些自滿,走過去查看男子的情況。 ……嚯,好英俊,好清秀的魔族人。就算是重傷昏迷的當(dāng)下,他的神情也有一種額外的超然和堅毅,根本不像一般的魔族,長相里反而有一種天族人的氣質(zhì)呢。而且周身微弱的火焰氣息里,夾雜著一絲溫暖的清氣,讓碧煜覺得莫名地舒服。 他下定決心要救治這個人。于是將男子扶起來,靠著堅實的樹干,取下身上帶的傷藥和清泉,一點一點喂給他。 不一會兒,男子醒轉(zhuǎn)過來。 碧煜告訴他:“……他們已經(jīng)走了?!?/br> “……謝謝?!蹦凶由硢〉卣f,愣愣地望著救自己的恩人。 這少年面色蒼白,穿著厚厚的衣裳,顯然身體非常虛弱,但是容貌美得驚人,像一塊易碎的碧玉,是男子出生至今都沒有見過的美人。 少年氣息清冷,與熱情奔放的魔族人不同,也不像溫柔樸素的人族,那么…… “……咳。”碧煜被瞧得一陣不好意思。干咳一聲,將落下來的青絲梳到耳后。他當(dāng)然曉得自己美,只是難免有些尷尬。 “……失……失禮了。”男子收回目光,慚愧地說。 碧煜見他害羞,心里得意的同時,也有一些奇怪:這樣臉皮很薄的人,怎么可能玷污什么王太女呢? “……我得走了……”男子腳步虛浮地站起來,“閣下能否告知名號……改日若我還有命在,定將去天界登門報答……” 話音未落,他就又站不穩(wěn),險些再摔一次,很狼狽地扶住了樹。 “……你這樣子,沒辦法再逃亡了。”碧煜說,“我剛剛來的路上,路過了一間廢棄的商鋪,不如去休息一下。魔族人想不到你和天族人在一起,無法破解我的術(shù)法。” 男子喘息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看向少年。 “……我們萍水相逢,也非同類,為何要這樣幫我呢?” “我活不長啦?!北天洗鸬溃艾F(xiàn)在要隨心所欲地度過余生,看誰高興就幫誰,喜歡誰就和誰做朋友,就算幫到天下大亂,我也不管。今天看你高興,所以非幫你不可。跟我來吧?!?/br> 幫我的確是會天下大亂的,男子暗想。但少年孩子氣的話里有種莫名的魔力,男子全然克制不住要跟隨他的沖動。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來到少年說的那間商鋪,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