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前男友的關懷/冷淡潔癖室友/你睡的,是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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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名成員——就是你沒錯吧?”青年朝裴夏伸出了手,聲音清脆,富有磁性,“我是祁興言,以后請多指教。” 仔細一瞧,臉上還帶著大方得體的淡淡微笑。 裴夏愣了一秒,隨后才同樣佯裝無事地回握過去——兩只修長干燥的手掌輕輕相碰,溫熱的觸感一閃而過,摩擦出了一點若有似無的火花。 ……什么啊,居然裝作不認識他。 對方的神情之平靜自然遠超過了裴夏的想象,讓他找不到一絲破綻。也叫裴夏不得不懷疑,祁興言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會來。 不過倒也可以理解。闊別多年,突然和高中時期的前男友再次相見,甚至還要同團出道,誰會愿意重溫舊夢,承認自己從前竟然和男人談過戀愛? 不行,他不能輸。 裴夏暗地為自己打氣片刻,也道:“……你好,我叫裴夏。很高興……認識你?!?/br> “不錯,往后也是要一起工作的人了,好好相處吧?!敝煦懫穱L不出什么二人之間的暗流涌動,滿意地點了點頭。 太子爺就是太子爺,雖然平常無法無天了點,到底還是識大體的,不會讓人難堪。 他揪到了人,自然不會放過祁興言,拉著追問其他人都去哪兒了。 祁興言道:“我不知道?!?/br> “不知道?”朱銘滿是狐疑,顯然不信,“他們走的時候,你就沒攔一下?” “成團名單還沒正式對外宣布,早就說了不要亂跑,這下倒好,自個兒跑大街上展覽去了!……你們是生怕那群天天在門口蹲點的粉絲還在網上爆料得不夠多?” 祁興言笑了一下,似乎覺得朱銘這樣很有意思:“我又不是隊長,管得住誰?大家一塊兒訓練了那么久,多少有了感情,現在有人要走,送送也很正常。別擔心,吃頓飯而已。” “你當然不擔心!”朱銘哼了一聲??粗钆d言永遠春風得意、置身事外的模樣,他實在有火沒地兒發(fā),只恨自己剛才被對方優(yōu)越的樣貌迷了眼,竟然覺得這人好歹懂點事。 哪里是懂事,分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祁興言從來都是個聰明人,朱銘不信他看不明白。 決定了最終成團名單的當夜,其他幾名成員紛紛拋下最后一名未集合的隊友不管,反而和一位沒出道的練習生出門聚餐…… 簡直把“不歡迎”三個字明晃晃地寫在了明面上。 然而最后,這位經紀人也只是嘆了口氣,說:“算了,時候不早了。裴夏剛從機場過來,本來還想著讓你們都先見見,認識認識……既然這樣,你倆先一起回宿舍吧——今晚別再瞎跑!” …… 通往宿舍的路上,一路沉默。朱銘坐在副駕駛座上,又打了幾通電話,時而低頭看看手機,神情不算愉悅。 裴夏在這詭異的氣氛中如坐針氈,未來的隊友才只見過一個,就已經隱約感到自己接下來不會好過。 他整個人化作一座晶瑩無色的透明冰雕,無所適從地看向車窗之外,努力無視和他一樣坐在后排的祁興言。 全程無話,沒有人主動發(fā)起話題。 朱銘忙著在干別的事,沒空關注祁興言和裴夏的隊友情誼發(fā)展得如何,半途叫司機把車停在路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車內的氣溫好像更低了。裴夏想。 該說點什么嗎?如果一直這樣僵持著,會不會顯得他很小氣?畢竟以后就是隊友了,不可能總是這樣假裝陌生。 但他們也確實很久沒見了。哪怕是普通的高中同學時隔數年久別重逢,恐怕也一時很難熱絡起來。 汽車駛過長長一段被濃密樹蔭遮擋著的無人街道,車內陷入一片長達三分鐘的黑暗,原本籠罩在車外的光線也暗淡下來。 冷不丁地,祁興言的聲音從側邊淡淡響起。 “你瘦了?!币粋€陳述句,又像是難以分辨的嘆息。 “……什么?”裴夏耳尖一抖。 是他的錯覺嗎? 對方的聲音實在太輕了,輕到裴夏但凡再走一點神,都很有可能注意不到。 祁興言卻沒再回答他。 他們所乘坐的車輛越行越慢,在裴夏問出聲后沒多久,就停靠在了路邊的一處公寓大門前。 他的前男友打開了車門,一條腿踩在地面,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那般,回以半邊側臉:“到了,就是這里。” 說完,徹底走了出去。 也許真的是他聽錯了。裴夏在原地抿了抿唇,沖司機說了聲“謝謝”,也飛快地下了車。 …… “這里是廚房,冰箱里的東西目前都還是席越買的,可以隨便吃,不過也沒多少。臥室已經分配好了,兩人一間,你和白衍秋一起住一樓這里——” “那家伙有點潔癖,你看清楚了他選的床,別搞錯了。喏,大門的密碼寫在紙上,小門的鑰匙是這個。澡隨時可以洗,熱水一直都有……” 祁興言一條條地叮囑,甚至善解人意地替裴夏刷開了臥室的門,再將智能鑰匙擺在屋內的桌面。 “那么,你先收拾行李?!?/br> 裴夏一愣:“好。” 然后眼睜睜看著對方在自己面前體貼地關上房門。 即使在沒有第三人在場的時刻,他們照舊還是要靠假裝不熟來維持關系的平常同事。 如果這就是祁興言的態(tài)度與想法……那么他會認真配合的。 裴夏輕輕呼出口氣,決定先不去想那么多——趕快適應環(huán)境才是最重要的。 在外地工作了一天,將先前公司給他安排的通告跑完,他才又掐著時間回到市內,此時此刻身心俱疲,只想趕緊躺下休息。然而在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之后,又不由得遲疑地摸起了下巴。 房內的兩張大床看上去沒有絲毫差別。同樣光滑平整,上方的被子和枕頭擺放得整整齊齊,好像這個房間從來沒有別人光臨。 ……所以,到底哪張床是留給他的? 裴夏研究了半天,沒得出個最終結果。兩張床邊的床頭柜里都空空如也,還沒來得及擺任何東西。 想想也是,今晚剛正式宣布了成員名單,那五人也不過比他早了幾個小時才搬來宿舍,公寓中至今還看不出太多有人居住過的活氣兒。 裴夏花了半個小時簡單歸置行李,困倦地抱著換洗衣物進了浴室。快速地沖完澡、吹干頭發(fā)后又等了一會兒,左右等不來另外幾名隊友的消息,實在抵抗不過nongnong席卷來的困意,在其中一張床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甚至沒意識到有人走進了臥室。 房間內的空氣躁動起來,不同種類的噪音頻繁響起,充斥著屋內的每一寸空間。 四處走動的腳步聲,水流涌動的嘩嘩聲,布料摩挲的沙沙聲…… 高挑的陰影在裴夏的身前落下,遮蓋住了一部分來自頭頂的燈光。睡夢中的美人輕微顫動著纖濃卷曲的睫毛,卻始終睡得香沉。 對方久久地矗立在裴夏床前,不知是在觀察些什么。 ——直到一滴冰涼的液體忽然“啪嗒”一聲,砸在裴夏雪白的脖頸之上。 濕潤的涼意順著他敏感的肌膚向下流淌,一路劃過形狀秀氣的喉結丘峰,那異樣的感觸才終于把裴夏從混沌中驚醒。 裴夏身軀一顫,遲鈍地睜開眼睛,險些被那正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陌生人嚇一大跳。 對方的身上裹著浴袍,一看就是剛從浴室中出來,一頭烏發(fā)猶還濕噠噠地向下垂墜,于發(fā)梢凝聚著馬上就要滴落下去的光潔水珠。 裴夏摸了摸脖子,意識到那詭異的液體究竟來自何處,也很快明白過來,這人恐怕就是他那據說有潔癖的室友。 無論如何,和室友搞好關系總是沒錯的。 他眨了眨眼,努力趕去腦海中的困倦,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好,我叫裴夏,是……” 自我介紹還沒說完,就被那人無情地打斷。 白衍秋的嗓音很涼,像被山泉浸過:“你睡的,是我的床?!?/br> “……啊?”裴夏傻了。 裴夏剛醒,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愣了兩秒,才掩飾性地用手背遮了遮嘴:“抱、抱歉?!?/br> 他低頭,發(fā)現這床被自己壓得亂糟糟的。本來想一邊看著手機,一邊等室友回來,打聲招呼、正式認識一下再睡,沒想到疲憊的身體率先違背了大腦,轉眼間沒了意識。 因為是暈乎乎睡過去的,裴夏甚至沒來得及為自己蓋上被子。 他的兩條白潤長腿毫不吝嗇地從睡褲中暴露出來,松弛地伸展微曲,淺粉色的光滑足尖也從床邊探出了頭—— 那的確是雙常年練舞的人該有的腿,就連肌rou都拉伸得纖細瘦韌。 此刻的裴夏沒有發(fā)力,兩腿只是輕松地搭著,一對骨骼線條明晰的腳踝瞧著能被男人輕松地攥在掌中,腿肚上邊的肌rou線條更被弱化減淡了不少,越發(fā)襯得他的小腿修長筆直,瑩潤漂亮,看不出贅rou存在的痕跡。 短款的褲管引人遐思地微微翻卷,暗示著那下方更為寬廣的無邊春色。裴夏瞧見自己這幅不設防的模樣,也不由略感羞赧地拽了拽褲角,將腿又縮回來了一些。 本想把床讓出來,轉念一想,又覺得像對方這種有潔癖的人,恐怕是很難忍受自己的東西被人用過的。 裴夏訕訕地指了指另一張床,又道了聲歉。 “真的不好意思。祁興言跟我說過你愛干凈,但我實在看不出來兩張床里哪個是用過的,加上天晚了,我又有些困,不知不覺就……如果你介意,就睡那里吧——那張床我沒碰過?!?/br> 聽到這話,白衍秋終于仰起了一點頭,身子也微微后仰——先前由身高和角度營造出來的壓迫感頓時減輕許多。裴夏專注于解釋,沒發(fā)現對方在聽到某個名字時倏然動了動眼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裴夏以為對方同意了,悄悄松了口氣。不想放下去的心才落到一半,就聽白衍秋又無比干脆地道:“不行?!?/br> “……”裴夏張了張嘴,沒搞明白這潔癖室友的想法,“那你的意思是……?” “我先選的床,為什么要和你換?”白衍秋目光下落,面無表情,卻又傲然地說,“我只睡這里,所以麻煩你,現在立刻讓開??丛凇?/br> 他的話音停頓片刻,倏而意味不明地在裴夏身上巡視一圈。 “——你剛洗完澡沒多久,還不算臟,又是新隊友的份上,我就不要求你把床單被套都洗一遍了。下不為例?!?/br> “下不為例”四個字說得又淡又輕,愣是講出了“不用多謝”的意思。 反復感覺到了那人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掃過的目光所帶來的酥麻溫度,裴夏登時如驚弓之鳥,在短短兩秒內飛快地收回雙腿,跳下了床,勉強從唇縫中擠出一句:“那……你請?!?/br> 他飛一般地逃到另一張床上,將自己埋在了被子里,驚疑不定地想:完了,出師不利。 若說還有什么比馬上要和前男友成為隊友更慘的事,大抵就是撞了個不好伺候的室友。 一開始,裴夏的確是懷有歉意的。畢竟他來得更晚,這一點上不怎么占理。 裴夏初來乍到,除了個如今已不熟絡的前男友誰也不認識,在這樣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下,不免動了想要和室友打好關系的念頭,卻沒想到分配給他的剛好是白衍秋—— 裴夏窩在床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如果真的有潔癖,就算壓著他立刻爬起來去洗床單他也認了。可裴夏瞧著對方分明也沒多忍受不了別人的“染指”,被自己躺過的床單和被罩還能照用。 ……這家伙該不是存心要找他茬吧?可是他又哪里做過得罪對方的事? 裴夏越想越煩,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轉了幾圈。 回想起來,好幾名練習生和祁興言說過,RARE剩下的幾名成員不在,是因為一名叫做“江宣”的人。今晚遇到的人之所以都那樣態(tài)度古怪、話里有話,恐怕也都是以為那個江宣是被他給擠下去的。 可這真的和他有關系嗎? 當初接到通知、被詢問去留意向時,裴夏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小心翼翼地向高層詢問:“……恕我冒昧,這種事為什么會輪到我?” 裴夏不傻。如今的曜世氣勢洶洶,資源與實力都相當雄厚,“RARE”的練習生招募企劃曝光出來沒多久,就在全國各地掀起了報名的熱潮,想必也篩選出不少優(yōu)秀的苗子。這樣恐怕連自家的練習生人數都數不過來的大公司,怎么會將挑選的目光放在外界? 然而商業(yè)上的置換往來,也不是他這種小角色能問到明細的。只記得公司當時給他的回答是因為某種原因,RARE原本擬定好的成團人選計劃突然多出了一個空位,而且,還是曜世那邊主動接洽、找上門來的。 “當然,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在那之后,本質上來講,你還是我們公司的人,但接下來幾年的活動合約都將由曜世那邊全權負責,說白了就是雙方協(xié)議,賣身打工……” “雖然找上了你,但我們還沒有完全敲定人選,只是根據曜世那邊提出的條件匹配程度,優(yōu)先詢問你的意愿。那么請問,你意下如何?” “這個……我當然愿意?!?/br> 就算前路是陷阱,那也是他自己主動跳下來的?,F在再去反思,還有意義嗎? 裴夏定定地望著天花板,倏地甩了甩頭,決心不去想這些傷腦筋的事。 慢慢會好的。 吹風機所發(fā)出的嗡嗡聲響穩(wěn)定而又催眠,讓裴夏薄薄的上眼皮重新變得沉重遲鈍。 白衍秋奪回了自己的“陣地”,方才慢悠悠地打理起自己的頭發(fā),關上浴室,忙碌個不?!?/br> 等對方再出來時,又是將近半小時后了。裴夏趁這功夫上社交平臺上轉了一圈,看見了些數量不多的粉絲留言,紛紛問他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一直不營業(yè)。 這幾年忙于學業(yè),接的劇本和活動都不多,沒有作品,自然就沒什么好經營的。粉絲沒剩多少,讓他疲憊的時候看一看、打打氣,倒也足夠了。 纖細的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最后還是收了回去。雖然很想回復,但他剛簽了新合約,不能隨便發(fā)表消息,要維持神秘感。 不過到時候知道消息,她們應該會高興的吧? 想到這里,裴夏終于笑了笑,按下鎖屏,將手機塞回枕頭下方,一晚上堆聚起來的陰霾頓時消散得一干二凈。 臥室中的燈光開得昏暗,只留了一盞方便起夜時照明用的小巧壁燈。沒過多久,白衍秋也放輕腳步,悄然上床休息。 滿室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輕輕鼻息。 裴夏佯作夢中翻身,使得后背朝向對方。也沒瞧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白衍秋細細地磨平了先前由他壓出的狼藉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