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愛應(yīng)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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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身體會生病,同樣的,人的心理也會生病。 段川凌很快找來了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和段竟遙做了一次交談。 心理醫(yī)生看到了段竟遙手腕上的包扎,溫和的問他:“你試圖自殺過嗎?” “是的?!倍尉惯b坐在診所的沙發(fā)里有些不自在,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一個陌生人單獨(dú)在一個空間里了,這讓他不舒服極了。 心理醫(yī)生注意到他的不安,于是問:“沙發(fā)讓你難受嗎?” “不是沙發(fā)?!倍尉惯b很快回答。 “你面對我會有不舒服的感覺嗎?” “也不是?!?/br> “你是自愿來的嗎?” 段竟遙沉默了會兒說:“我好像心理生病了,我需要一個心理醫(yī)生?!?/br> “你感覺自己得了什么???” “抑郁癥吧,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感覺整個人都很不對勁?!?/br> 心理醫(yī)生的態(tài)度非常溫和,眼神誠懇,令人覺得親切,不自覺地想和他訴說,他問:“能先告訴我怎么可以讓消除你的不安嗎?” 段竟遙想了好一會兒,眼里帶上幾分回憶,“我十三歲那年被綁架過,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獨(dú)自待在房間里,也不敢和陌生人同處一室,雖然現(xiàn)在好了很多,但還是有點(diǎn)……不過這些不重要,我覺得應(yīng)該可以克制?!?/br> “好的,那你是怎么自殺的呢?可以告訴我過程么?” 過程很簡單,突如其來的厭世,突然想起洗漱的時候看到的刀片,于是就做出了一次嘗試。 段竟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怕疼,所以不敢割。傷口很淺,破了皮就割不下去了,然后我爸爸就回來了。” 心理醫(yī)生問他:“在你自殺的那一刻,你想了些什么?” “什么也沒有想吧,就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死。”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段竟遙的表情變得苦惱起來,“因?yàn)槲易隽瞬缓玫氖虑?,很不好的事情,我不知道如何去贖罪,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的,我覺得要結(jié)束這一切?!?/br> “是什么事情呢?” “抱歉,我無法告訴你?!?/br> “那你可以告訴我,這些不好的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不是,但我也不是無辜的,我明知道不能去做,卻還是去做了。”段竟遙嘆了口氣,苦笑道:“我想換一個環(huán)境,不然我要發(fā)瘋?!?/br> “換一個環(huán)境?你是指離開C城去別的城市嗎?” “是的?!?/br> “那你試過嗎?有什么效果?” “我試過,但是失敗了,我離開不了。”段竟遙的聲音陡然低了下去,“所以我想換一種方式嘗試一下……” 心理醫(yī)生讀懂了他的意思,“所以自殺是你的選擇?” “我沒有想過要自殺,我只是煩,不知道怎么辦?!倍尉惯b對心理醫(yī)生說:“你幫助不了我的,你不知道我的感受?!?/br> “你可以試著說出來?!?/br> “不,我不會告訴你的?!?/br> …… 談話結(jié)束了。 心理醫(yī)生謹(jǐn)慎的做出了保守的估計,段竟遙確實(shí)有抑郁傾向,而且他還付諸行動過,危險等級是比較高的,需要得到重視。 咨訪過程中的談話是嚴(yán)格保密的,但是當(dāng)事人想自殺是例外。 段川凌還是通過非常有限的談話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雖然這些信息拼湊的真相讓他心中鮮血淋漓。 “你是說,我兒子待在我身邊,導(dǎo)致了他抑郁并且自殺嗎?” 心理醫(yī)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實(shí)際上段竟遙的心理狀態(tài)固然和段川凌逃離不了干系,可是歸咎根本卻出自他自身,其實(shí)他很清楚自己情感的拉扯到底來源于什么。 一方面是對亡母的愧疚和對道德倫理的羞恥。 另一方面是對自己動搖的恐懼、唾棄和害怕。 是的,段竟遙在面對段川凌步步緊逼時,克制不了的動搖的,所以他更加無法接受。 他做不到,可他又被逼得別無選擇。 離開段川凌的準(zhǔn)備是他給自己找的唯一選擇,這種混亂的感情糾葛,這個時候的他根本是無力去解決的。 他還不具備這種能力,他需要一個新的環(huán)境調(diào)整自己身,也重新審視自己和段川凌。 可……段川凌并不同意。 后來段竟遙又見了心理醫(yī)生兩次,雖然沒說到底為什么抑郁,但是心理醫(yī)生還是看出來端倪,委婉的告訴段川凌,他們的家庭或許是造成段竟遙抑郁的原因。 只對了一半,本因完全是段川凌本人。 而他本人被這個答案震訝到了,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堵在心口的愧疚宣xiele一部分,段竟遙好受了一點(diǎn),他的抑郁是輕度的,自殺也是剎那即的念頭,還沒有嚴(yán)重到原本預(yù)期的程度。 段川凌吹了一晚上冷風(fēng),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真相。 他必須放手讓段竟遙離開了,不然小孩會毀在他手里。 這天早上好像注定有些與眾不同。 等段竟遙醒來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看到一個披著光的身影很是鄭重的矮了下去。 嗯?矮了下去? 再定睛一看,原來男人是半跪下去了。 段竟遙頓時清醒了,這人不是段川凌么?在搞什么呢! “爸爸?”段竟遙伸出被子就被一雙手抓住了,切實(shí)說是捧住了。 就和歐洲的中世紀(jì)貴族參拜一般,碰到唇邊,輕輕一吻。 “遙遙,以前是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你想換一個地方,也可以,我讓你去,只要你高興就行?!?/br> 段川凌柔聲說著,習(xí)慣性帶上了點(diǎn)誘哄的口吻,“我不再限制你自由,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 段竟遙狐疑的打斷他,“你肯讓我出國?” 段川凌臉色驟然一變。 段竟遙了然了,“起來吧,被人看到多不好。” 段川凌認(rèn)真的道:“你去哪兒都行,我和你一起?!?/br> 段竟遙很認(rèn)真的睨了他一眼,抽回手,“哦,我們談崩了?!?/br> 段川凌坐在地上良久,腕表的分鐘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末了,段川凌沉重地道:“遙遙,你贏了,爸爸放你走。” 事到如今,怎么能不放手呢? 段竟權(quán)來到別墅,雖然有些訝然段竟遙真的抑郁了,卻有些準(zhǔn)備,表現(xiàn)得比老管家和徐凱文淡定多了。 段竟遙的狀態(tài)比他上次看時好了一點(diǎn),暗中也xiele口氣,他也希望這個弟弟可以好好的。 “竟遙,大哥給你聯(lián)系好了美國的心理醫(yī)生,你放心吧?!倍尉箼?quán)當(dāng)著段川凌的面說出來,滿意的看到段川凌的臉色一變再變。 老管家連連嘆氣,“小少爺好好的怎么會得抑郁癥呢?” 徐凱文冷笑:“還能怪誰?” 段川凌忍下一口氣,冷聲問:“……你們都沒事了嗎?” “還好,事情處理完了?!倍尉箼?quán)削了蘋果給段竟遙,唯恐天下不亂,“竟遙,你打算出國待上多久?四五年嗎?” 段川凌捏了捏拳頭,“四五年?用得著這么久?” 徐凱文說:“也不長,小少爺要是再讀個研究生,可能就要個七八年才回來了?!?/br> 段川凌肝都疼。 “不行……”開口的卻是段竟遙,他咬了口蘋果,說:“太短了,也就待十幾年吧。熟悉熟悉環(huán)境,如果有可能的話……” 段竟權(quán)接過了后半句話:“如果有可能就干脆在國外定居好了,不用再回來了。” 徐凱文接茬,“這個主意我看著挺好,段叔,你覺得呢?” 段叔唯有嘆氣。 “呵!”段川凌用眼神將長子凌遲,你做夢呢! 說到底,段竟遙是走定了。 哪怕段川凌一萬個不愿意,也留不住人了。 他如果真的愛段竟遙,就必須要逼著自己放手。 機(jī)場門口。 段川凌著煙,目送段竟遙進(jìn)去,突然掐滅了,大步走了上去。 “段總,你答應(yīng)了小少爺?shù)??!毙靹P文眼皮一跳,趕緊拉住了段川凌。 段川凌抬手掀掉他的手,“走開,別礙事?!?/br> 徐凱文的速度跟不上段川凌。 眨眼間的功夫,段川凌就沖了上去,從身后一把抱住了段竟遙,緊緊的摟在了懷里,面色痛苦的低聲叫了聲:“遙遙?!?/br> 段川凌的動作太快了,連在段竟遙旁邊的段竟權(quán)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最后面的保鏢倒是看見了,但是沒人敢阻止。 “父親,你這是干什么?”段竟權(quán)眸色一冷。 段川凌冷冷的睨他一眼,把懷中的男孩轉(zhuǎn)個身,“寶寶,爸爸舍不得你,太舍不得了,心都疼了,你知道嗎?” 段竟遙的反應(yīng)很平淡,就像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爸爸,你要反悔了嗎?” 段川凌后悔,當(dāng)然后悔,他無時無刻不在后悔答應(yīng)放段竟遙離開。 “在我身邊,就真的這么讓你忍受不了?”段川凌的心揪疼的離開,他撫摸男孩白皙的臉頰,愛憐又輕緩,飽含不舍的挽留。 “爸爸,你答應(yīng)我的。”段竟遙輕聲說:“你不能騙我。” 段川凌深吸口氣,疼得心肺都被拉扯成一團(tuán),“好,不騙你?!?/br> 段川凌還是沒有松開手,他只是將段竟遙抱了起來,直接走進(jìn)了機(jī)場。 “爸爸送你?!?/br> 段竟權(quán)意外,還以為他是搶人呢。 段川凌是想搶人,但是忍住了。 這一送,就是一個多月。 段川凌篩選了十幾家學(xué)院,怎么看都覺得不合眼,最后交給段竟遙選,被隨手一指就確定了。 接下來是住所,段川凌是絕不肯讓段竟遙住到段竟權(quán)的家里去,別的都是次要,萬一段竟遙被段竟權(quán)帶得更疏遠(yuǎn)他了,估計他會真瘋而不顧其他。 小型的復(fù)合式別墅,小區(qū)的安保也很好,段川凌一眼看中了。 買好了房子,添置了家具,從門頭玄關(guān)處的攝像頭到一雙筷子都是段川凌親自選的。 衣柜里除了段竟遙的衣服,還有一半是段川凌自己的。 歸期一拖再拖,不能再拖的時候,段川凌只能忍痛離開。 他萬分不舍的收拾東西,最想裝進(jìn)行李箱里的是面色漠然,半分也沒有挽留他意思的段竟遙。 整整一天的時間段川凌都在考慮要不要反悔把段竟遙拐回去,但是他手腕上的一小塊尚未消失的疤痕打消了他的想法。 再來一次的話,段川凌覺得自己真會死。 “遙遙,爸爸可以來看你嗎?”段川凌努力給自己爭取權(quán)益。 段竟遙淡淡地道:“走的時候記得把你的衣服都帶上?!?/br> 段川凌定定的望著段竟遙,語氣很受傷,“……遙遙,你沒有一點(diǎn)舍不得離開我?” 段竟遙也定定的看著他,然后慢慢道:“你快晚點(diǎn)了。” “你送我嗎?” 提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段川凌不死心的回頭。 段竟遙端著咖啡喝了一口,“不送?!?/br> 段川凌頓時覺得心頭又被扎了一刀,深吸一口氣咬牙邁步離開了,他走的速度很快,因?yàn)樗露嗤R幻刖蜁奶鬯?,或者把小白眼狼裝進(jìn)口袋里帶回家。 讓他哪里也不能去! 可是不行,那樣是不行的。 段川凌只有逼著自己大步離開他捧在手心里寵了十多年的孩子。 一株玫瑰花在心底生了根,那根扎進(jìn)了rou里,要生生的將它拔出來,是很疼很疼的。 段川凌疼得麻木了,反倒感覺不到疼,只是覺得心里空了一大塊,屬于段竟遙的位置被人挖去了,幾乎掏空了他的整個心臟。 寶寶,爸爸好舍不得你啊。 段川凌一直盯著后車窗,希望能看到一個心心念念的身影。 可惜并沒有。 段竟遙失手跌了咖啡,也不在意,慢慢走到落地窗邊,目送著載著段川凌的車遠(yuǎn)去。 他的目光很堅定,但是視野卻慢慢模糊了。 你走,我不送你。 爸爸…… 再見。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