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般的靜謐之中，珀西緩緩從睡夢中轉醒，鼻尖一整夜都縈繞著獨屬于索洛的溫冷氣息，這讓他睡得十分滿足且安穩(wěn)。

    珀西睜開雙眼，很快就從迷蒙的狀態(tài)恢復神智，他依舊身在陰暗的拷問室，只是不在拷問機械里綁著，而是在角落簡陋的小床上與戀人共眠。

    四面都是陳列著刑具的光滑金屬墻，根本無法透射進陽光，如果不是從墻壁上全息時鐘上的倒計時推算，珀西根本無法確定此刻已是清晨。

    他慢慢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索洛溫暖的胸膛，還有俊美的睡顏。

    “……”

    美麗的男性仍然睡得很熟，卻毫無防備。柔軟半長的金發(fā)無規(guī)律地垂落在鼻尖，上挑的眼尾被纖長的睫毛輕輕覆蓋，那雙薄唇挑著的溫柔弧度若隱若現，曾在昨夜就無數次熱烈而溫柔地吻過他。

    珀西悄悄觀察著索洛，聽著對方有規(guī)律的鼻息，竟無端覺得有些懷戀與不舍。

    “……早?！?/br>
    珀西悄聲對著熟睡的人說道，唇瓣不自覺就浮現出微笑，他抬起手撫摸著索洛的臉頰，指尖卷起對方的金發(fā)肆意玩弄，對方似乎是困極了，任性地抱著他睡得那樣安心，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兩人昨夜做得太過激烈，精神和rou體都疲憊不堪，在自己主動剖白心意之后，索洛似乎開心得快陷入瘋狂，連睡覺的時候都一直緊緊抱著他，即使推開了又會自己黏上來，珀西被他勒得差點喘不過來氣。

    然而此刻越是幸福，珀西就越感到如履薄冰，他甚至能夠聽到一步步迫近、緊逼著他的腳步聲，即將殘酷地將這難得的靜謐時光踐碎成泡影。

    【如果這樣的時光，能夠永遠持續(xù)下去就好了?！?/br>
    腦海中回響起起索洛黯然而勉強的笑，珀西瞳孔微瞇，他下定決心，無論之后發(fā)生什么，絕對會竭盡全力守護與他一起的未來。

    這樣想著，珀西輕笑一聲，伸出手捏了捏索洛的臉蛋，唇邊揚起一個飽滿的小弧。

    “別裝睡，我知道你醒了?！?/br>
    “……被發(fā)現了啊?！彼髀鍩o奈地眨了眨鈷藍色的眼瞳，“可惜，我還想知道珀西接下來會對我做些什么呢?！?/br>
    “類似做這樣的事。”珀西主動環(huán)住索洛的脖子遞上一吻，挑起眉笑道：　“親到你裝不下去為止?！?/br>
    兩人纏綿地交換過早安吻，互相對視著，漸漸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下來。

    今天，塞特拉將正式審判珀西，地點選擇的并非是法庭，而是與他們相同、謁見塞特拉的神廟。

    索洛對此有些不解，但由于不被允許同行，他的心里更多的是不安。

    “走吧，別讓對方等太久。”珀西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毅然地將雙手伸向索洛，示意對方給自己戴上鐐銬：“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必須去見塞特拉……迦利還在等著我?！?/br>
    囚車已經在牢獄門外停駐，發(fā)起連續(xù)的催促聲。索洛眼神低垂，鈷藍色的雙眸里透出隱隱的擔憂。他小心翼翼地捧住珀西的手腕，親手替他扣好手銬。

    “對不起，但是你必須要戴上它，否則囚犯就會被即刻擊斃。”

    “嗯，我知道?！辩晡骱敛辉谝獾匦α诵?，“怎么看起來跟告別一樣？”

    看到索洛緊緊握住他不愿放開，他只好從對方那里抽出手，堅定地轉身向外走去。

    身影迎著透射進來的日光逐漸泛白，索洛目送著珀西慢慢融進光里，心里如被灼傷般刺得生疼。他想努力抓住那個背影，卻像隔著無法觸及的邊界。

    “等一等，珀西！”

    就在珀西即將走上囚車的剎那，索洛開口叫住了他，迅速追了過去。

    他從懷里取出一個東西，在珀西面前攤開手掌，掌心里靜靜躺著一枚完整的粉紅五瓣花。

    “收下這個吧?！?/br>
    赤發(fā)青年震驚地愣住了，那朵熟悉的粉色小花映在眼底，心里緩緩流淌過一股熟悉的溫暖。

    珀西認出那是家鄉(xiāng)特有的圣蘭托花，也是他最喜歡的花，維涅瑟倫本該隨著雷暴和烈火化為了焦土，誰知索洛竟然為他有心收藏了一朵。

    盛放的花被保存得十分完好，它還停留在最美的時刻，生機勃勃。

    “不能繼續(xù)在你身邊保護你了，抱歉?！彼髀蹇嘈χf道：“請務必記得保護好自己，我與你共同期待著……最終能回到我們的家。”

    紫水晶般的瞳孔流轉起溫暖的光，珀西斂起亂顫的雙眸，內心五味雜陳。

    他沒有接過那朵花，而是向后退了一步，笑著向索洛承諾道：

    “我會的，索洛……一定要等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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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責押送珀西的是幾名黑曜守衛(wèi)，珀西從囚車的窗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外界。流動的視野里時不時會出現焦黑的地面，從天而降的雷暴依舊在以可觀的速度蔓延，僅僅過了一天，就已經侵占了三分之二的圣域。

    面前的這些黑衣守衛(wèi)都戴著鐵面罩，珀西無法看出他們的精神狀態(tài)，但想必當無法遏制的天災降臨在自己身邊，無處可逃的絕望總會漸漸侵蝕智慧體們的內心。

    囚車在一座宏偉古老的建筑物面前停了下來。

    神廟佇立在一段石階上，十二根并列的白色梁柱支撐著堅硬的大理石頂，這里與索洛的記憶并沒有太大變化。

    在守衛(wèi)的帶領下，神廟的門隨著珀西的步入而緩緩張開。

    他觀察著巨大的廳堂四周，高聳的穹頂之下是密不透風的金屬墻面，深處的熒幕散發(fā)著冰冷的幽藍光澤——那正是塞特拉的具象化體征。

    “歡迎，人類珀西。”

    機械的電子音無感情地向孤身一人的囚徒問候，珀西警戒地停下腳步站定在原地，看向中央的巨大屏幕。

    “既然讓我來這里見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說，塞特拉?！?/br>
    散發(fā)藍光的巨大全息屏幕逐個亮起，像穿梭在宇宙中的行星般將珀西包圍在中央，環(huán)繞在耳邊的金屬音質發(fā)出鏗鏘的脆響。

    “‘我們’很欣賞你，珀西。你是唯一一個僅憑人類的力量，就能夠擾亂塞特拉系統(tǒng)未來計劃和更改藍圖的人類，不得不說，你卓越的表現已經超乎了我們的構想?！?/br>
    珀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聽著電子音繼續(xù)說了下去。

    “你以全部的人類當做誘餌換取進入圣域的機會，順勢將雷暴引入圣域，卻自愿淪為囚犯。你也是為了見到我們才這樣做的，不是嗎？”

    晃眼的藍光令珀西有些不悅地皺起眉，他迅速地掃視著屏幕上的字眼，巨大的壓迫力讓他仿佛置身于暗藏波濤的洋流之中，隨時都有可能被吞沒。

    既然塞特拉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全部打算，明明扼殺他的機會有很多，為何放任他做到了這一步？

    “不愧是統(tǒng)治地球數世紀的量子智能核心，一語中的。”珀西眸色逐漸深沉，鎮(zhèn)靜地說道：“那么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么而來?！?/br>
    “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阻止你的野心，塞特拉?！辩晡饔稳杏杏嗟匦Φ溃?/br>
    “吸收了巨大能量的你失去生命之匙便會失控，而由于能量流的脈沖方向恒定，你根本無法做到能量逆轉。不論你愿意與否，你都必須停止運轉才能挽回一切。”

    珀西暗下眼神：“放了所有人類，結束智慧體與人類的戰(zhàn)爭，這應該是你唯一的選擇?！?/br>
    “你所說的與我們的演算十分吻合?！比乩穆暰€聽不出任何感情，即使被說出末日將臨，也如程序化般按部就班，絲毫沒有慌亂。

    “那么珀西，你認為如何才能結束戰(zhàn)爭？是將敵對的情感緩和、亦或是用更強烈的暴力手段？”

    “戰(zhàn)爭的目的是侵略和掠奪，而情感是無用的。仇恨和忠誠只是用于戰(zhàn)爭導向，其本質是代價的平衡。”珀西挑了挑眉，唇角勾起：

    “換句話說，只要死去足夠多的人，戰(zhàn)爭自然而然就會停止?！?/br>
    “這也是我將雷暴引入圣域的目的，”珀西望著環(huán)繞他的幽藍屏幕，胸有成竹地笑了出來，“現在圣域的防御被破壞，智慧體遭到雷暴襲擊逐漸死亡，而作為塞特拉卻一無所獲、得不償失。所以在不久的將來，戰(zhàn)爭將不得不停止?！?/br>
    短暫的停頓過后，智慧核心持續(xù)發(fā)出了一段無意義的金屬音節(jié)，在珀西聽來，更像是一段毫無感情的笑聲。

    面對著不知在計算什么的智慧核心，珀西眸色更暗了幾分，緊緊握住雙拳。

    “完全正確。”塞特拉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與我們的想法一致，請允許我們再次歡迎你，珀西?！?/br>
    話音未落，珀西前方的地面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冗長的樓梯，通往漆黑的地下。

    幽藍的光從他的腳下向前伸展，引導著他向黑暗的地下行進，電子音再次提示道：“請跟上指引，我們已為你打開通往核心中樞的權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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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過光流環(huán)繞的樓梯和走廊，如保險間般厚重的鐵質大門自動解除鎖定，在珀西到來的同時緩緩張開。

    珀西毫不猶豫地跟著指引向內走去，即使前方是陷阱，此時的他也別無選擇。

    通過幾扇控制門后，他的眼前出現了令人驚異的廣大空間，這讓珀西感受到迷失在另外世界的錯覺——

    仿佛置身于浩瀚無邊的深海宇宙，就算是仰望也如同陷入海底，連視線都根本無法觸及上方遙遠模糊的水面。除了陣列真空燈發(fā)出的恒定光源外，浮動在空氣中的幽藍光澤如水波般似有似無。

    昏暗的照明光線不足以呈現這個空間的全部姿態(tài)，由于機械不需要光，在沒有光亮起的地方還有超乎想象的深遠空間，形容為一座空曠的地下城也不為過。

    只是珀西所在的中央大廳就已經如一座圖書館般龐大，它具有類似于人類黃金時期的巴洛克式圓形穹頂，一排排圍繞墻壁展開的圓形架上密集地擺放著數量眾多極其相似的陳列物。

    空間的中心星云環(huán)繞，流動的幽光碎屑由四周空間供給能量，珀西認出，那似乎就是塞特拉的本體。

    “這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智慧核心的控制中樞。啟動照明模式?！?/br>
    隨著塞特拉金屬質地的機械音色，燈光依序亮起，偌大空曠的空間里回蕩著機關運轉的聲音。

    此處的全貌慢慢呈現在珀西眼前，他瞇起雙眼凝視，終于看清了四周架上的東西。

    “……?。。　?/br>
    如同被強烈的電流貫穿脊髓，珀西感到四肢的血液仿佛都被凝固，從未有過的震驚和恐懼感令他無法言語——

    擺在那上面的，是一顆顆裸露的人腦。

    那些數以千計、被擺放在陳列架上，放置在培養(yǎng)缸中的東西，是人類的大腦！

    它們像圖書館里陳列的書籍一樣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冰冷無比，根本感受不到活人的氣息。

    可它們、是活著的，還在一刻不停地向外輸出著數據。

    “哈啊、你……”珀西劇烈地喘息著，狂跳不止的心臟令他無法冷靜下來：“塞特拉，你殺了這么多的人……并把他們變成了這樣？”

    “不，這是你的誤解，塞特拉系統(tǒng)從未殺死過權限之外的人類，這里是核心中樞，”塞特拉平靜地解釋道，并沒有認同珀西的說辭：

    “所以你眼前看到的，是‘我們’?！?/br>
    “……？！”珀西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他聯(lián)想到索洛曾告訴他的真相，一種猜測漸漸在他的腦中形成。

    然而只是這樣想，他就已經覺得如置身于冰窟，令他毛骨悚然。

    “這里的人類大腦是構成科學理事會的人員們，這些構建塞特拉貢獻卓越的科學家與研究者，以舍棄身體的形式獲得永生，共同組成了塞特拉系統(tǒng)。他們的大腦經過開發(fā)成為超體，并與量子計算機融合，已經舍棄了情感，完全變?yōu)槔硇缘拇嬖?。?/br>
    “科學理事會，原來……你們的本體真的是人類，”珀西緊盯著那團流動的星云，他下意識握住顫抖的雙拳，掌心已經浸透冷汗：

    “你帶我來這里，讓我看到這些，塞特拉，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們認同你具有知曉這里的資格，而且一旦到了這里，你就不可能再離開?！比乩D了頓，志在必得地繼續(xù)說道：

    “一直以來，我們都在共同為創(chuàng)造一個更為理想的完美世界而努力，科技的發(fā)展能夠獲得控制與主宰的力量，想要控制機械、控制人類，進而控制時間等一切看似沒有可能的東西，就能夠無限度地利用能量?！?/br>
    “為了完成這個目標，系統(tǒng)需要革新與升級，僅是理性與科學的突破已經無法滿足需要，我們所需要的感性是科學無法解釋和做到的，是一種能夠吸引、控制的強大意志。而這種意志力，它的必要條件不是強迫cao控，而是無法抗拒的吸引力?！?/br>
    珀西失神地抬起頭，如審判般的字眼毫不留情地灌入了他的腦海。

    “為了找到這枚升級的材料，我們做了無數實驗?！?/br>
    “不死鳥、雷暴都是我們主動引發(fā)的災難，因為只有無法戰(zhàn)勝的天災才會重生出這種強大而堅定的意志，我們才有可能獲得塞特拉系統(tǒng)升級的必要材料?！?/br>
    “而你，珀西，”塞特拉毫無起伏的語氣里帶著無法拒絕的肯定，它就如同那團星云一般站在人類無法企及的高度，俯視著渺小如星辰的珀西——

    “你是我們最成功的實驗品，經過諸多的實驗判定，你的大腦是系統(tǒng)升級最適配的材料，這就是我們將你引導來此的原因。”

    “我……是……你們的……實驗品……？”

    巨大的沖擊令珀西急促地呼吸起來，看著珀西似乎還未能夠完全理解，塞特拉繼續(xù)解釋到。

    “是的，可以說所有的戰(zhàn)俘都是我們的實驗對象，當人類被加諸于慘烈而殘酷的刑罰，不僅沒有被毀滅，反而催生出更為堅定的意志。這才是滿足我們需要的材料?！?/br>
    一想到在精神空間中受過的種種yin虐和酷刑，自己的一切都被徹頭徹尾地利用，那些生不如死的畫面一一化作密鋪的尖刺將他層層纏繞。

    “你……把這些殘忍的行為，稱作實驗？無數人類受盡凌辱和折磨死去，就為了你們這毫無人道的實驗的犧牲品？”

    在這一瞬間，珀西憤怒得無法自控，兇狠猩紅的雙眸仿佛要將塞特拉貫穿出洞。

    “沒錯，我們之所以將你成為最成功的實驗品，”塞特拉近乎冷漠地認同著他的說法：“是因為所有人類中只有你承受過一切刑罰還能保持人格。你不但沒有被索洛摧毀，即使在精神破碎后也同樣保持著復仇之心，不曾被毀滅，甚至你的這種精神力能夠促使索洛愛上你，不惜付出生命?！?/br>
    “這是多么優(yōu)秀且難得的才能?！比乩翢o感情的稱贊落在珀西心中，字字句句都像是諷刺。

    “類似于生物學中自然演化出的‘勤王效應’，無法違逆、無法打破、無理由臣服，這就是我們所需要的，最優(yōu)秀的升級材料。”

    “身為反抗軍首領的你，不僅擁有無與倫比的強大精神力，而且你的行為會如同不可抵抗的重力一般，自然而然吸引和引導你身邊的每一個人與你同在，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之中受到影響，進而甘愿臣服于你?！?/br>
    “所有的人類是如此，連索洛、以及經歷過雷暴后企圖反抗我們的智慧體都是如此，我們默許了你摧毀‘安卡’，并不是意料之外，我們只是在做最后的驗證——

    驗證你的意志是否能夠強大到影響智慧體，來確認你是否具有加入我們的資格?！?/br>
    珀西的雙眸逐漸變得空洞，原來無論是天災還是他的一切竭力反抗，都不過是塞特拉所規(guī)劃的劇本中的一種可能性。

    “你做到了。你的存在能夠自然而然地控制人心，如果將你的大腦作為超體開發(fā)完全，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升級之后的我們能夠控制時間乃至一切，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br>
    珀西緊咬牙關，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那里，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我……不能茍同……塞特拉，你是殺死我們人類的元兇，是你搶奪走了我們的生存資源……”

    他無法認同塞特拉所說的每一個字，但他卻又無法找出言辭反駁每一個字。

    塞特拉再次發(fā)出了無意義的笑聲，像是獲得了理所應當、意料之中的勝利。

    “只要你成為我們的一份子，我們可以有條件地滿足你。我們會答應你釋放所有人類，不再奴役和殺死他們，還給他們自由?！?/br>
    “……！”珀西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他很快就意識到，塞特拉這樣說的原因。

    “不過本來就會是如此，因為實驗已經結束了，戰(zhàn)爭本就會隨之停止。你加入我們后，也會具有與我們相同的權限，你可以選擇優(yōu)待人類，畢竟分給他們的那一點資源于我們的目標而言、是微不足道的?！?/br>
    心臟在胸腔中不受控制地狂跳著，珀西痛苦地閉上雙眸，他知道這不是個平等的交易，但卻是對人類最有利的交易。

    不用殺生和死亡，人類就能得到救贖，和平的世界也能夠到來。

    從出生起，他就沉溺在一片無光的黑暗之中痛苦跋涉，為了生存、為了反抗，為了守護心心念念的家……但當這一切都被毀掉之后，自己到底為何還要堅持直到現在？

    他從始至終就是為了拯救陷入深淵的人類，才會無論遇到什么都不會停止腳步。

    而現在，只要加入塞特拉系統(tǒng)，他的目的就實現了。

    如夢魘般的電子音回響在偌大的空間里，星團如蛇群般迅速旋轉、將渺小的赤發(fā)青年包圍在中央，步步緊逼。

    “珀西，來吧，走向我們，成為我們的一部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