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了很久以前的時光，那時的回憶十分遙遠，不知為何會忽然出現(xiàn)在夢里。

    珀西記得，少年時期的他生活在維涅瑟倫下城區(qū)，位于城區(qū)邊緣的西萊山由于沒有任何開發(fā)利用的價值才得以留存原始的景色，每年春日會有漫山遍野粉紅的圣蘭托花。一旦難得有晴空萬里的時候，珀西都會站上山崖，順便眺望位于中心城區(qū)的遙遠高塔。

    那是全世界最高的建筑，里面承載著高速運轉(zhuǎn)的智慧核心極其附屬裝置，塞特拉。它安排著世界的秩序，融合了人類智慧的最高結(jié)晶，被視為神圣的法則。

    在這種法則的支配下，致命的病毒不斷肆虐，珀西只感覺生存變得艱難、越來越窒息。不少人類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向做人體實驗的帝國研究院販賣自己的身體。黑暗地區(qū)的違禁交易泛濫，不言而喻地合法化，少年少女被私下賣給貴族當取樂的玩物，卻被贊譽為實現(xiàn)了“自我價值”……

    他曾想，如果人類生來就有存活的權(quán)利，而不是為了生計出賣生命呢？為什么人類就一定要聽從中央塔的判決，被病毒奪走生命？

    他始終無法接受哭喊著的孩子被裝進袋中，毫無反抗的能力、像牲口一樣被買走。他一開始試圖習慣不去招惹麻煩，裝作視而不見；終于有一天，看到一個被孩子活生生地拖走，他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習慣這種事。

    再也忍無可忍，珀西猛地出手，狠揍了丑惡的黑市商人。

    “你知道是誰在我們上面嗎，大人物你得罪不起，小子！”地頭蛇勢力露出了真面目，一群人將他團團圍住，想要報復青年。

    對方人數(shù)眾多還帶著槍支，珀西帶著孩子慌忙逃跑。那些人緊追不舍，小孩忽然跌倒在地。此時，廢舊的建筑轟然倒塌，磚塊和瓦礫堆堵住去路，小孩不知被埋在了哪里。

    “這下看你往哪兒跑！”

    珀西轉(zhuǎn)過身來，紫色瞳孔中映著手持兇器的地頭蛇們，一步步逼近了沒有退路的他，情況陷入絕境。

    人一擁而上，珀西緊張地閉上雙眼，耳邊傳來幾聲槍響，卻并沒有伴隨著疼痛。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在珀西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人已經(jīng)都變成了尸體。

    “買賣人類、私自送入圣域的勾當，源頭就在這里嗎?！?/br>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珀西抬眸，逆著光佇立著幾個高大的身影，臉龐因視覺落差模糊不清，只能看見為首的男人爍目的半長金發(fā)在邊緣泛起光圈，隨風漂浮。

    智慧體……？僵硬的大腦正慢慢轉(zhuǎn)動，珀西不可置信地望著那人，更無法移開視線。

    “其實只要您吩咐屬下來就好了，您沒必要親自來這么骯臟的地方，畢竟這里……”金發(fā)女性收起了裁決之槍，看向身旁的男人。

    男人不置可否地冷哼。

    “塞特拉的命令是絕對的，嚴令禁止未授權(quán)的人類進入圣域，可這樣的違法的行為屢禁不止。你認為原因是什么？”

    “這……屬下不知?！迸员粏栕×耍Щ蟮赝腥?。

    “那些在圣域里生活的貴族人類，作為維護塞特拉的貢獻者而被授權(quán)，他們無法觸及智慧體，便私下買賣人類當做性奴豢養(yǎng)，真是可恥的低級趣味。”鈷藍色的瞳孔中流露出冷漠的鄙夷神色：

    “不容置疑，這對塞特拉和圣域的控制帶來了不安定因素，然而他們的權(quán)利無法輕易撼動，他們可以命令下級的智慧體，甚至有權(quán)左右塞特拉的公正裁決，肆意利用法律?！?/br>
    “無論如何，塞特拉的法則必須要被維護，這就是我親自來的原因。”

    男人說話的語氣，甚至可以制裁貴族的錯誤行為，聽起來像擁有著極高公權(quán)力。珀西愣住了，他們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他一時間竟然無法想象男人是何身份。

    “……謝謝你，救了我?！辩晡髂驹G地對男人道謝。

    低沉的聲音傳進金發(fā)男人的耳朵，他轉(zhuǎn)向青年，微微側(cè)目。

    “不必，我只是完成任務，并不是為了救你?！?/br>
    居高臨下又不近人情的反應令珀西一瞬間有些憤怒，他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站起身直面不遠處的男人，一副不知者無畏的架勢。

    “那我問你，塞特拉的法則，就一定是對的嗎？”

    “……感染的人類？”鈷藍色的眼瞳緩緩轉(zhuǎn)動，重新審視起面前的人。

    珀西毫不退縮地直視著男人：“是的，我感染的病歸根結(jié)底，都是拜你們口中的塞特拉所賜！如果不是它，人類為何會被剝奪生存的權(quán)利，不得不靠著販賣自己活下去？”

    男人對他的反應未置一詞，只是漠然地瞇起雙眼，直到他說完。

    “你是來向我抱怨的？”

    “不，”珀西雙眸一凜，頗有自信地勾起唇角，“正相反，我只是覺得你明明有這樣的權(quán)利和地位，卻不懂得思考最基本的道理，還做著與殘暴無異的事。”

    “所以……？”男人像是在聽著無稽之談，回應的語調(diào)也不曾有感情的變化。

    珀西并不在意男人的反應，他篤定對方不會對自己出手，笑著說道：“塞特拉的法則并不是正確的，人類應該擁有平等和自由，這一點，我總會證明給你看?！?/br>
    本以為，身處高位男人會對自己不屑地嘲諷一番，反問他“就憑你？”、或者被這話激怒而向他舉槍威脅。珀西自從感染病毒便看淡了生死，本來他也活不了多久，倒不如看看智慧體氣急敗壞的模樣豈不有趣。

    然而，事情并未向著他預料的方向發(fā)生，那時的珀西只感到一陣微涼的風掠過自己的臉頰，便聽到男人開口。

    “距離這里西北方向23°半徑10.9米處廢棄物下，掩埋著一個垂危的小孩，如果你現(xiàn)在去救他的話，還來得及。”

    “你是怎么……糟了！”珀西忽然想起那個被壓在瓦礫堆中的孩子，匆匆向著那里趕去。

    轉(zhuǎn)眼間，男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與奔跑的珀西擦肩而過，劃過地面上的兩條平行線，竟然有了第一次交集。

    令他后來久久難以忘懷的，是男人臨走前映在他眼底一抹柔和的淺笑，不帶任何惡意的純粹神色，仿佛是在對他說——

    我等著你。

    那句話悄然在珀西的心里留下了難以言狀的痕跡，完全沒想到男人會這樣反應，珀西只記得自己救出哇哇大哭的迦利之后，再次遠眺想去追尋，男人的身影卻早已消失在視線中。

    想當初，珀西決定在絕境中向智慧核心發(fā)起反抗，在支持著他矢志不渝的信念之中，珀西力求想要證明，他所認為的世界并不是一場錯誤。

    他也想證明給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看。

    然而事后，當珀西回憶起那個男人，卻怎么也想不起男人的臉，他唯一記住便是朦朧的約定和溫柔的神情。

    【我等著你】

    眼前的風景穿梭般飛速流轉(zhuǎn)起來，回憶的片段不斷交織，那個似曾相識的笑容和掠過耳邊的風不斷洗刷著他的思緒，停駐在最后的記憶中。

    溫暖的手臂、溫暖的胸膛、溫暖的吻。

    “我想要你。”

    “把你交給我?！?/br>
    “再給我一點時間。”

    “不會再那樣對你了。”

    “相信我，珀西?！?/br>
    —“好溫暖?！?/br>
    —“是嗎……那么之后我再拿些熱的過來。”

    “你該休息了。”

    最后的記憶里，鈷藍色的眼眸帶著柔和的淺笑，珀西一直感覺到那種似曾相識的溫柔，與那時的痕跡如出一轍。

    金發(fā)男人俯身，溫暖的柔軟觸感落在了他的額頭，珀西當時害怕地僵住身體，只聽見對方在他額前輕柔的私語。

    【我等著你，無論過多久，我都會期待著你向我敞開心扉的那天】

    珀西終于想起來了，那種曾在他的心里流淌過的約定，變成了一直難以追尋的痕跡，原來從來都不曾有過名字和形態(tài)，令他遲遲不能將回憶和眼前聯(lián)系在一起。

    “索洛……”

    然后他就再次感受到了，痛。

    熟悉到膽寒的拷問機械泛著幽冷的光澤，正在伸出一條機械臂，擴張著他的后xue，在向內(nèi)源源不斷地塞入圓潤的東西。

    “不要……不要啊、求你……”

    凝結(jié)的淚水從紅腫的眼角流出，珀西不受控制地絕望求饒著。

    一顆一顆不知是什么的圓球進入了被蜜液濡濕的xue口，發(fā)出黏滑yin靡的水聲。

    “停下、求求……你……”

    好痛，無比真實的、慘絕人寰的痛。

    劇痛將他從思緒中抽離，剛剛腦中的回憶只是因為他痛到極致，才不得不陷入了失神狀態(tài)，此時的他再次被不容喘息的痛楚拉回現(xiàn)實。

    “索洛……救……我……”珀西無助地向那個身影伸手，企圖能夠得到寬恕。

    金發(fā)的智慧體站在他的面前，與最初那般冷酷地下令，鈷藍色的眸子再無多余的感情流露。

    “FG－79，再加?！?/br>
    男人的命令如那段漆黑的噩夢，珀西驚恐地看著那個機械臂持著彈性透明的巨卵，抵在他的超過承受能力的xue口來回磨蹭。

    “不……”

    由于腸道內(nèi)被塞入了過量的巨型卵，甚至直接深入到了結(jié)腸里，珀西的肚子早已怪異的鼓脹起來，凹凸不平地將纖薄的腹部撐出詭異的起伏。

    然而，他被媚藥改造的身體卻下意識地回應著侵犯，不知羞恥地開始收縮起xiaoxue，企圖將腸rou包裹的一顆一顆東西吞向更深處。

    “什么……呃啊啊啊??！”

    后xue內(nèi)的敏感點被狠狠擠壓，珀西向后痛苦地挺身，從大張的口腔之中冒出一截舌尖，牽出一條條晶瑩的銀絲。被掰開到最大的雙膝不受控制地抖動著，腳趾死死扣住束縛的平臺。

    飽受折磨的黏滑媚rou蠕動起來，花心涌出的蜜液濡濕了含在腸道中的圓卵，溫和地潤滑著光潔透明的表面。珀西感覺自己快要壞掉了，隨著腰肢的扭動，貪婪的后xue再次吞吃了幾枚進去。

    不會再那樣對我，原來是欺騙而已啊。

    珀西從淚水模糊的雙眼中看向一旁的金發(fā)智慧體，之前男人給予他的溫柔和溫暖猶如幻覺，就好似自己憑空虛構(gòu)出的一場夢。

    那雙鈷藍色的眼眸里沒有絲毫感情，望著他，像是在看一具沒有生命的物體，無論他怎么求饒都沒有用，甚至比原來還要冷酷無情，什么都無法改變男人的決定。

    “停下、咕嗚，會……死的……”

    “說出人類的隱藏地。”

    圓卵毫不留情擠壓著腸道和肚子，紫水晶般的雙眸此時無神地大睜著，珀西已然沒有了呼吸的欲望。

    短暫的沉默之后，男人并未等到他想要的結(jié)果，“索洛”面無表情地命令起拷問機械：

    “下一項——孵化合成獸、產(chǎn)卵，執(zh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