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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前世故事)

    說明:

    1. 前世林一笑不是雙性。

    2. 獨立于正文,不影響主線故事,可單獨觀看。

    共四節(jié):

    【壹.兩小無猜】

    【貳.久別重逢】

    【叁.鸞鳳和鳴】

    【肆.浮生若夢】——放在彩蛋的一顆糖,不敲不影響

    前世名字:

    梁衍——梁硯:

    林一笑——林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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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兩小無猜】

    “梁硯!反了你了,還不回來吃飯!”容貌姣好的婦人站在屋舍外面的茅草堆前,拎著自己兒子的耳朵提了起來。

    “哎哎哎——!娘,輕點輕點,疼疼疼……”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捂著自己的耳朵站了起來。他雖然年紀還小,卻已經(jīng)比自己母親還高。

    只見這位名叫梁硯的少年濃眉星目,本來英俊的面容此時扭曲著:“別擰別擰,娘親松手,逍逍還在呢?!?/br>
    知道兒子不愿意在林逍面前丟臉,梁硯母親哼了一聲放手,轉頭換了一副溫柔的語氣:“逍逍,來我們家吃飯嗎?今天大娘蒸了提紅薯,可甜了?!?/br>
    梁硯看到自家母親這么偏心,不僅不惱,還傻子一樣嘿嘿笑了兩聲。

    林逍被他逗樂了,看著眼前美麗的婦人回道:“謝謝大娘,不用了,娘親在家煮飯了?!彼终袅撼庮^發(fā)里的一根雜草:“梁哥哥,明天見?!?/br>
    梁硯臉上一紅,幸虧皮膚黝黑看不太出來:“嗯?!?/br>
    兩人各自回家,夕陽下小橋流水,橙黃色的暖光籠罩著這個小村落,映得一片祥和。

    但短暫安寧的背后,大家都知道天下并不太平。楚吳齊三國最近交戰(zhàn)不斷,邊界人民早就苦不堪言。梁硯和林逍所在的地方還沒被戰(zhàn)火蔓延,但糧食已經(jīng)明顯不太充足。

    不過年紀尚輕的小孩們沒什么憂慮的情緒。等到吃過飯后,當天晚上梁硯就用小石頭“當——”的一下敲響了林逍的窗戶。

    林逍小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窗戶前,打開了鎖:“明天就能見著了,你還過來。”

    梁硯熟門熟路地單手翻身進來,在他懷里塞了個紅薯:“給你拿吃的,今年我娘種的紅薯真的好吃,快嘗嘗?!?/br>
    林逍把紅薯推回去:“我不餓——”

    結果話沒說完,他肚子不合時宜地發(fā)出“咕”的一聲。

    林逍悄悄地用腳趾抓了一下地板,耳朵有點紅。

    梁硯直接剝開了紅薯皮,撕下一小塊喂他嘴里:“你娘今天其實沒給你吃的,是不是?”

    其實林逍是林家養(yǎng)子。當初父母要將他賣給一戶專愛玩弄孌童的富商,小小的林逍聽見了,決定連夜逃走。他混在人堆趁亂上了一艘裝在貨物的大船,幼小的身軀蜷縮在貨架里,也不知道自己去往何方。中途他被船員發(fā)現(xiàn)了,人家就將他趕下了船。

    林逍在陌生的地方走著,饑腸轆轆,最后餓暈在路上,被養(yǎng)母撿了回去。

    他養(yǎng)母是個寡婦,其實也不是什么善人,只不過因為膝下無子,見林逍是個男孩,以后可以幫家里干些粗重農(nóng)活,才把人撿了回來。

    林逍小口吃著紅薯:“娘也不是故意的,家里沒糧食,偶爾能有飯吃就很好了”

    梁硯看著他瘦弱的身體,又掰下一塊紅薯喂他:“來我家里吧,我們家養(yǎng)你?!?/br>
    林逍眨著一雙睫毛纖長的大眼睛:“你傻啦,有什么理由讓你爹娘養(yǎng)我?!?/br>
    梁硯大言不慚地道:“嫁給我做媳婦兒唄?!?/br>
    前段時間,村里的小姑娘翠紅拽著他衣角說要當他媳婦兒,說以后梁硯養(yǎng)她,她給梁硯生娃娃。梁硯開始有了媳婦兒要自己養(yǎng)的概念。

    但是誰要翠紅當媳婦兒啊,她實在是太煩人了,又愛哭鼻子又愛生氣。梁硯怎么看她怎么不順眼——沒有林逍乖巧,沒有林逍懂事,沒有林逍聰明,沒有林逍好看……想著想著,自己盯著林逍白皙光滑的小臉蛋發(fā)起呆來,等林逍用手指捏了他掌心一下,梁硯才回過神來尷尬地干咳兩聲,繼續(xù)撕著紅薯喂他。

    林逍被他一口一口不停投喂,小口嚼著紅薯的樣子像極了一只乖巧吃飯的小倉鼠,嘴里還不忘記提醒道:“不行的,娘說女娃才能當我們媳婦兒?!?/br>
    “好吧,那我養(yǎng)媳婦兒,也養(yǎng)你?!绷撼幤婀值啬麍猿逐B(yǎng)林逍這件事,至于養(yǎng)媳婦兒什么的,不過是接著林逍的話順便說說。

    “那你養(yǎng)你媳婦兒和我,我養(yǎng)我媳婦兒?!笔洲挚?,林逍卻說得順暢。

    “不用你養(yǎng),你媳婦兒我也一起養(yǎng)?!薄》凑裏o論如何林逍都不用干活。

    “這樣呀,你好累哦……”

    兩人天真爛漫的對話帶著一點傻氣,聊著聊著,梁硯很快把紅薯喂完了。然后他又和之前很多次一樣,借口入秋了林逍家被子薄抱著睡更暖和,把人抱上床脫了鞋子,自己也往床鋪里一躺,摟住小林逍就堂而皇之在人家房里睡下了,準備等到天亮再翻出去悄悄溜回家里。

    他們生活在楚國一條普通的村落里。自從林逍被撿回來后,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孩很快就玩到了一起。按理說小孩子打鬧,不免偶爾有爭執(zhí)吵架,但是梁硯和林逍從不紅臉。

    梁硯性格不愛計較,幾乎什么事都遷就林逍,林逍也乖巧懂事,不作不鬧。兩人相性極好,形影不離,無話不說。雖然兩家生活不算富裕,但除卻偶爾吃得不飽這件事外,日子也算是過得也是無憂無慮。

    小孩子新鮮感很容易過,但梁硯和林逍就沒換過其他玩伴,兩人幾乎去哪都一起。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了三四年。

    梁硯和林逍逐漸長大,幾乎每天都見面的他們,每次相見依然還有無數(shù)的話可以說。講的多是村里發(fā)生的雞毛蒜皮,但就算說的事情再無聊,兩人都會給對方及時的回應。

    有的時候他們接著對方的話,兩家長輩聽著就是“哎真的嗎”、“啊這樣呀”之類沒什么內(nèi)容的廢話,甚至有時只是“嘿嘿”兩聲。但只要其中一個起了話題,另一個就一定會應點什么表示自己在聽。

    但是戰(zhàn)亂不斷,各地官員營私舞弊,短暫的平和日子總是不能長久。

    某一天的夜晚,天氣驟然變冷,似乎在預警災難的降臨。

    那天晚上天寒地凍,大家都早早回家緊閉門戶。縣令太爺?shù)拇缶俗幼咴诼飞希姷揭幻铨g少女孤身一人,突然起了歹心,把女子拖到街角強暴了。

    夜晚的路上人煙罕至,梁硯父親路過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少女已經(jīng)衣衫襤褸滿身傷痕,被蹂躪得奄奄一息。梁硯父親撿起棍子把肚滿腸肥的yin賊打跑,趕緊將姑娘送去就醫(yī)。但年輕的少女身體不堪折辱,村里大夫醫(yī)術也并不高明,最終姑娘還是一命呼嗚,香消玉殞。

    縣令太爺那大舅子被梁硯父親打了一頓,心中憤恨,后來又知道出了人命,便心生一計,仗著自己meimei丈夫的官威倒打一耙,說自己當晚親眼目睹梁硯父親將少女jianyin致死,還收買了兩個地痞流氓作偽證。

    縣令昏庸無道枉法取私,被妻子在枕邊一吹風,馬上派人前去捉拿梁硯父親,裝模作樣地要審案。

    所幸梁硯父親向來心善寬厚,衙門一個受過他幫助的小捕快冒著危險前來通風報訊,告訴他縣令心中已經(jīng)早早斷案,等到去了衙門就準備將他屈打成招,根本不會給梁父開口辯解的機會?,F(xiàn)在只有趕緊連夜出逃,梁家才有一線生機。

    梁硯聽見后慌亂不已,他突然卻發(fā)現(xiàn)自己力量如此渺小,父親受此冤屈,他竟是什么忙也幫不上,什么事情也改變不了。

    留給梁家時間不多,捉拿梁硯父親歸案的官差已在路上。趁著梁父梁母收拾細軟的時候,梁硯內(nèi)心焦躁地跑到林逍家跟他告別。

    昨天他們還一起玩鬧,明天卻將要天各一方,不知何時才能相逢。

    梁硯心里難受,寥寥幾句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話語都都有點顛三倒四。

    幸好林逍心思聰穎,完全聽懂了。他馬上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紅繩,上面掛著一個銀色的祥云吊墜。

    林逍伸手把紅繩掛上梁硯脖子:“這是我的護身符,在廟里求的。我把它送給你,你們一家肯定會一路平安的?!?/br>
    林逍萬分不舍,根本不知道之后兩人如何相見。他有次走在路邊,見到墻上貼著一張麻紙——【娘,我南下了,來找我】。然而隔天貼著的紙張就被大雨沖刷,再也不見蹤影,無數(shù)失散四處的親人固執(zhí)地尋找一絲團聚的希望,最后多是徒勞無功。

    他抱住梁硯的腰,把頭埋進他厚實的胸膛里:“梁哥哥,你以后在哪,我怎么找你。”

    梁硯摸著他柔軟烏黑的頭發(fā),嘴中苦澀:“我也不知道爹爹和娘親會去哪里,你就在這里等我。倘若以后打起了仗,等戰(zhàn)火平息后,你也盡量想辦法回來這里,在門口掛一個‘逍’字,我定回來尋你。”

    他聽到心口傳來林逍哽咽的聲音:“梁哥哥,不要忘了我?!?/br>
    肯定是因為貼得太近了吧,所以連心臟跟著顫動起來。

    梁硯抱著懷里的人,強忍著心底莫名涌上來想要親吻他的沖動。他心中酸痛難耐,最后卻只是悄悄在林逍頭頂上拿起了祥云吊墜,吻在了背后的刻著的“逍”字上。

    流逝的時間不會為兩人駐留腳步。梁硯最后緊緊抱了林逍一下,不再回頭,往爹娘身邊跑去了。

    林逍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臟傳來鈍痛。

    這就懵懂的少年時期,梁硯和林逍的最后一次見面。

    【貳.久別重逢】

    東流逝水,葉落紛紛。時光如白駒過隙,兩人分別之后,眨眼間過了八年。

    這八年期間,楚王病逝,新王繼位,周邊各國也紛亂不斷,煙火四起。

    梁硯舉家遷逃,一路上流離失所。終是在途徑越國時,恰遇戰(zhàn)亂期間越國大量募兵,不少食不果腹的山野流寇為了生存入伍。梁父趁機換了姓名混入其中,幾經(jīng)波折后總算給妻兒找到了尚算穩(wěn)定的落腳點。

    然后過了兩年,戰(zhàn)事吃緊,連梁硯這般大的男丁都被迫披上盔甲走上戰(zhàn)場。

    又過兩年,梁硯父親戰(zhàn)死沙場。母親傷心過度,郁郁寡歡,沒過一年就跟著去了。

    母親走的那天,梁硯悲愴欲絕無法站立。他彎腰跪地,甚至冒出念頭與父母一起走了算了。但在淚水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胸前垂下的的祥云吊墜,想起年少時林逍的臉,想起自己說讓林逍等他,終是把后牙槽都咬出了血,用拳頭狠狠錘了一下地面。他抹掉眼淚,出門把母親安葬了。

    他要活著,活下去才能找到他的少年郎。

    梁硯自此變得沉默寡言,每次cao練從不缺席。他身體本就健碩,這八年來更是愈發(fā)高大威猛,全身上下肌rou線條流暢緊實,用起軍中最重的大刀也毫不費勁。

    隨著身邊的伙伴不斷死去,梁硯軍功也不斷上升。

    群雄割據(jù),皆圖一方霸業(yè)。戰(zhàn)爭不斷,稍微有些戰(zhàn)功便能往上封將。校尉戰(zhàn)死,戰(zhàn)場上活著的下一個便是校尉,副將戰(zhàn)死,戰(zhàn)場上活著的下一個便是副將。

    而再看另一頭的楚國。多年交戰(zhàn)頻繁,士兵人數(shù)嚴重不足。楚國開始強行搜刮民間男子入伍,林逍被迫從戎。

    梁硯和林逍都不知道對方身在何處,亂世時代浮浮沉沉,所有人只如那無根浮萍、如那秋風落葉,隨波逐流、迎風飄蕩。

    爭霸和兼并戰(zhàn)爭愈演愈烈,楚越兩國近年更是為了爭奪中間地界戰(zhàn)事不斷。兩方士兵僵持將近半年,均是疲憊不堪,戰(zhàn)況膠著難分勝負。

    這天晚上,越國一隊騎兵襲擊失利,副將率兵后撤,楚國將領帶兵追擊圍剿。途中越國副將肩膀中了一箭,但身形矯健的他卻沒摔下馬,反而果斷命令士兵四散入林,楚國前來追擊的騎手們瞬間失去目標。

    楚國帶兵的將軍啐了一口,命令道:“分成兩人到三人一隊,入林子搜!”

    林逍騎在馬上皺起了眉頭。所謂窮寇莫追,越國士兵除了副將中箭,其他人依然驍勇善戰(zhàn),此時將軍卻命令分散隊伍搜捕,倘若對方存心甕中捉鱉,楚國士兵不擅長游擊,可以說是將己方優(yōu)勢化為劣勢。

    但將軍命令已下,林逍心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翻身下馬隨同伴一士兵入林。

    天色昏暗,林里太過于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蟬聲都彷佛都隨著日光銷聲匿跡,剩下絲絲血腥味飄蕩在空中。

    林逍與一名同伴來到林間河邊,在雜草和樹林間里尋找著人影。

    其實找不找得到敵方戰(zhàn)士,林逍覺得都不重要。這半年雙方交戰(zhàn)已久卻并無戰(zhàn)果,林逍看著身邊鮮活的生命不斷死去,心里只想著怎么讓自己活著。

    正在這樣想著,林逍在半人高的草叢里突然被絆了一下,踢到了一個人。

    他心頭一緊,握緊手中的刀正準備刺下去,卻發(fā)現(xiàn)此人倒地昏迷,毫無攻擊能力,英俊眉眼禁閉著,右邊肩膀受了重傷滿是鮮血。

    林逍的動靜引來了同伴的注意:“怎么了?”

    林逍驚魂未定地看著地上那張莫名熟悉的臉,下意識就回道:“沒事!”

    躺在地上的人劍鋒眉,高鼻梁,皮膚黝黑,被草叢半擋著,讓林逍看不真切。他顧不上危險,彎下身子摸上這人的臉。

    身下那人因近期頻繁的戰(zhàn)事面容顯得疲憊憔悴,估計是精疲力竭又受了傷,一時昏迷過去失去意識。林逍把人從眉毛摸到脖子,碰到了一條紅繩。他輕輕扯了下,一朵銀色祥云款式的吊墜露了出來,落在身下那人鎖骨旁,映射著微弱的光。

    林逍伸手一翻,吊墜背后赫然刻著一個“逍”字,正是他小時候稚嫩清秀的筆觸。

    是梁硯……!兩人多年未見,再次重逢竟是在敵對陣營。林逍心中百感交集,眼眶迅速泛紅,愛憐地用手指肚摩挲著梁硯的臉。

    林逍同伴向他走來:“我這邊沒見到,你那邊有找到人嗎?”

    “沒有!”林逍迅速回過神來,將附近野草撥過來盡量擋住梁硯。他抬頭仔細記住附近地形地貌,站起來迎著同伴走去,擋住藏著梁硯的草堆:“我們回去吧,天已經(jīng)快要黑了,再找下去危險,我們要出不去了?!?/br>
    此言在理,同伴應了一聲。林逍把人引向反方向走著,悄悄地回頭看了一眼。

    兩人結伴回程途中,林逍眼觀六路,細心留意著路上的地貌,思考著對策。

    走了一段時間后,兩人快要走出樹林。此時林逍突然驚道:“哎呀,娘親給我的平安符丟了!”

    同伴道:“丟了就算了,趕緊回營吧,天都黑了。”

    林逍急道:“不行,這是我娘的唯一遺物,對我很重要。定是剛剛回來路上在河邊掉了?!薄∷駪B(tài)慌亂,“地方不遠,我回去找找。肖大哥,你先回去,我稍后就來?!?/br>
    天都快黑了,此人也不想陪林逍重新回到林子里,于是擺手抱怨道:“你中途不突然說要去河邊喝水,不就沒這么多事了。趕緊去吧?!?/br>
    林逍果斷轉身回頭,大步流星地往林子里跑去。

    事實上哪有什么娘親為他求的平安符。從小到大父母從未求他平安,他只有一個給自己買的護身符,還一直戴在梁硯身上。

    林逍一步不停地跑著,憑著超凡的記憶,終于在夜幕降臨之前回到了藏著梁硯的草堆。梁硯依然雙目緊閉,林逍吃力地架起他,一步一個腳印地將他搬到路上看到的一個山洞里。

    夜幕降臨,樹林里又冷又濕,梁硯還陷入昏睡未見轉醒。林逍用火石在洞里生了堆火,解開梁硯的上衣,掏出身上應急的止血藥給他肩膀敷上。然后他蜷縮在梁硯懷里,仿佛被主人接回家的動物一樣,整個人埋進他胸膛,眷戀地嗅著熟悉的氣味,一如以前梁硯抱著他入睡時一般。

    第二天梁硯醒了。他先是感覺到肩膀熱熱的,歪頭一看,敷著貼藥。然后又感到懷里暖暖的,低頭一看,抱著個人。

    梁硯如遭雷擊,呆若木雞。被敵軍追捕受傷昏迷后,醒來時好像應該大概不可能是這種場景的吧?!

    然后更加晴天霹靂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懷里的人揉著眼醒了過來,喊他:“梁哥哥?!?/br>
    時隔八年,記憶中那張稚嫩可愛的臉蛋早就長開。但梁硯八年期間思念若狂,怎會認不得他。內(nèi)心的震驚和喜悅讓梁硯幾乎說不出話,他呆滯了幾秒,伸手捧著他的臉,傻子一般重復著:“林逍,林逍,林逍,林逍……”

    林逍看著他,伸出手指疊上梁硯手背,柔聲回道:“嗯?!?/br>
    梁硯雙臂一緊,將人用力抱進懷里。動作太猛,林逍一下子撞上了梁硯肩膀的傷口,梁悶哼一聲,卻抱緊了人,怎么都不愿意撒手。

    林逍伸手環(huán)著梁硯后背哽咽道:“梁哥哥,我好想你……”他平時打仗受傷也不會掉淚,此時窩在梁硯溫暖的懷抱里,晶瑩的淚水卻傾瀉而出,“你走了之后,楚國強行征兵,我們村子里所有男娃都被迫上了戰(zhàn)場。我好怕,我夢到你回來找我,你找不到,然后你就走了,再也沒有來了……”

    “小傻蛋,不會的……找不到我會再來,春夏秋冬都來,今年來,明年也會來……”明明是夢中子虛烏有的事情,梁硯卻吻著他的頭發(fā)無比認真地哄著。

    思念沒有隨著八年的光陰流逝,此時隨著委屈得惹人憐愛的言語不斷撞進梁硯胸膛,讓他恨不得把懷里的人直接揉進身體里,融進自己的血rou,從此再也不要分開。

    日久年深的分離沒有讓他們疏遠,梁硯和林逍細細訴說著這些年來發(fā)生的事。直到西山日薄,兩人就在山洞里抵足而眠。

    在戰(zhàn)事頻發(fā)的邊境上,他們悄然向上天偷了一段時光。林子里的山洞宛如茫茫大海里的樹枝,為遷徙的倦鳥提供一片短暫的棲息地。

    第二天一早,梁硯因為肩上的傷口發(fā)起了高燒。昨天他帶兵突襲楚國營地,此時兩人隱匿的山林離楚軍不遠。

    林逍知道軍營有藥,于是啟程回營。回到軍隊里,他編了個在林子里迷路的理由,把昨天的失蹤搪塞了過去。

    他在營地里打聽到楚國將軍下令這幾天扎營整頓,心中竊喜。這樣他就可以再悄悄潛入林子,多陪著梁硯兩天。

    這天傍晚,林逍借著巡邏的機會回到了樹林。他懷里抱著傷藥在林里走著,走到半路卻突然下起暴雨。林逍努力在雨中睜大眼睛看清路標往前走,心里牽掛著發(fā)著高燒的梁硯,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起來。

    天色昏暗,林逍看不太清路,全身濕透地摸索著回到山洞口,跌跌撞撞被絆了一下,被聽見聲響出來的梁硯一把抱住。

    梁硯火熱的體溫通過肌rou結實的胸膛傳來,在他頭頂?shù)吐曊f:“都長大了,怎么還愛撞我懷里?!?/br>
    林逍著急摸他額頭:“熱病褪了嗎?”

    梁硯被他的手摸得心猿意馬,在山洞口抱著他巋然不動,胡亂應道:“嗯。“

    林逍被他抱得感覺自己也要燒起來了:“我?guī)Я它c驅寒的藥……哎你,松手……”

    梁硯摟著他的腰,臉頰埋在他脖子里,聲音沙?。骸安凰?。”白天他發(fā)現(xiàn)林逍走了,內(nèi)心兵荒馬亂,直到后來看到林逍在火堆旁的灰燼里給他留了字,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就算他再遲鈍,昨日重新見到林逍那充盈內(nèi)心的愛意也讓他醒悟透了。兩人目前這情況,也不知道以后路在何方,他們很快要各自回營,很難見面了。

    梁硯把林逍按在自己懷里,毫不猶豫地開口道:“逍逍,我喜歡你。是我爹喜歡我娘那種喜歡。”

    林逍耳朵悄悄紅了起來。在分開八年里無盡的思念里,心思聰穎通透的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歡梁硯。但各地禍亂四起,百姓流離失所,他根本沒抱希望會與梁硯重逢,甚至想到兩人就算有幸某天相見,可能梁硯早就娶妻生子,兩人終會漸行漸遠。

    他趴在梁硯懷里,聲音柔軟地應了聲:“嗯……”

    梁硯見這反應,福至心靈,自是知道林逍也心悅自己。他托著林逍臀部把人一抱,大步走進洞里:“不需要藥,你來給我驅寒吧……”然后猛地低頭吻住了他。

    林逍羞澀地軟著身子,敷衍地推著他胸膛,卻只有手指使了點力氣。

    兩人重逢的時候,梁硯沒有娶妻生子,甚至還主動抱他、吻他。林逍覺得自己被幸福砸得一點真實感都沒有。他抓著梁硯胸前的衣襟,被鋪天蓋地落下的吻親得昏昏沉沉。

    他在迷糊之間被梁硯吻著摸遍全身,又被脫光了衣服,架高了雙腿……兩具年輕的身體在這潮濕的雨夜里緊緊貼在一起,赤誠相擁,互相取暖。

    山洞外雨點重重地拍打著樹上扶?;ā<t色的花蕊被侵襲浸潤,含羞的花苞在雨中悄然綻放。

    雨勢整晚沒停,扶桑花舒張展開的花芯,被強勢有力的雨滴撞擊進來,又承受不住往外噴濺出透明的水花。層層疊疊的花瓣在雨中輕輕顫動著,被欺負得好生可憐。

    第二天一大早,山洞外滿地散落著嫣紅的花瓣。

    梁硯看著懷里轉醒的林逍,心中萬分不舍。林逍現(xiàn)在是楚國士兵,自己沒有辦法將他帶走。

    梁硯親吻抱著懷里的人:“等戰(zhàn)事結束,我想辦法來接你。這輩子跟著我吧,好不好?”

    林逍伸手摸到他脖子上系著的祥云吊墜,摩挲后面刻著的字:“早就跟著你了?!?/br>
    “下輩子也跟著。”梁硯低頭吻他。

    沒有隆重的喜服,沒有合巹的酒杯,但在梁硯和林逍心中,昨晚就是他們成婚之日,兩人已在這小山洞里連枝相依。外面雨后芬芳,濕潤泥地上的扶桑花就是林逍的十里紅妝。

    【叁.鸞鳳和鳴】

    留給兩人重逢相聚的時間不多,他們在戰(zhàn)亂中被迫從軍,又陰差陽錯身處敵對陣營。

    兩日后,梁硯和林逍依依不舍地告別,臨行前給對方留下了所有可能聯(lián)絡的地址。

    雙方戰(zhàn)事持久發(fā)酵,梁硯和林逍心里都備受煎熬,擔心著對方安危。他們既不希望自己軍隊打勝仗,亦不希望自己軍隊兵敗,可謂左右為難,每天如坐針氈。

    但是厄運終是會來臨,上天并沒有眷顧這對從小分離的苦命鴛鴦。

    不日后,林逍所在的隊伍將軍判斷失誤,楚軍身陷囹圄,將領士兵被俘三萬。

    梁硯心急如焚,只希望林逍不在這被俘名單里。被俘虜?shù)氖勘?,通常處理方式就是原地坑殺,好以威懾四方。倘若仁慈一點,也有可能將這些人押送回越國,補充生產(chǎn)農(nóng)耕的人口。但越國帶兵將軍嗜血成性,營里糧食也不多了,戰(zhàn)俘不殺就要消耗糧食,被俘的人活下來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梁硯主動設法接了看管戰(zhàn)俘的任務,在人堆里沒日沒夜地尋找有沒有林逍的身影。八年以來,他第一次無比虔誠祈求上天不要讓林逍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可是事與愿違,一天后他找到了人堆里被綁著的林逍。林逍渾身血痕,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嘴唇都干裂了,虛弱得無法站立。

    梁硯心如刀割,簡直無法呼吸。他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把林逍帶到角落,將懷里的水和饅頭喂給他。

    林逍滿目悲涼,抽了一下鼻子:“梁哥哥?!?/br>
    梁硯安慰道:“別怕,我想辦法帶你逃出去。”

    林逍深知希望渺茫,他雙目泛紅,已是在交代后事:“梁哥哥,等我死后,你去娶個真正的妻子,但是不要完全忘了我?!?/br>
    梁硯皺起眉頭打斷他:“胡言亂語,你就是我媳婦兒,要我和白首到老的?!?/br>
    林逍垂下眼眸,不忍心反駁他,低頭喝了口水。

    兩個時辰后,越國將軍果然下令,明日將所有戰(zhàn)俘就地坑殺。

    梁硯目光眥裂,拳頭緊握狠命錘了一下樹干,指甲深深陷入rou里扎出了血。他和林逍真正到了窮途末路,注定明日之后生死相隔。

    當天晚上,梁硯換上一身遒勁的黑衣,從馬廄里悄悄牽過一匹戰(zhàn)馬。

    他潛入囚禁戰(zhàn)俘的營地,找到林逍,用小刀割開了他手腕上的麻繩,將手指壓住他嘴唇低聲道:“跟我走?!?/br>
    他身為越國副將,劫走戰(zhàn)俘是大過。但是林逍明日就要被處決,逼得梁硯根本無其他路可走。

    他牽著林逍的手盡量避開眾人耳目,向拴著馬匹的樹樁走去。

    就在離馬匹一步之遙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梁副將,您這是要去哪?”

    只見一大漢手持大刀,在黑夜里站在馬匹前如厲鬼索命,正是越國將軍的心腹大將。戰(zhàn)俘處決前夜,他巡邏看見此處不尋常地拴著一匹馬,知道事出反常,早在這里等著叛徒自投羅網(wǎng)。

    梁硯如墜冰窟,向前走了一步擋在林逍面前:“放了他吧?!?/br>
    大將嗤笑一聲:“梁副將可是在求我?”

    梁硯毫不遲疑:“我求你?!?/br>
    對方大喝一聲:“可笑至極!來人!梁副將叛逃,速速給我拿下!”

    刺耳的聲音劃破夜空,周圍士兵聽令蜂擁而上。梁硯對林逍喊到:“快走!”轉身用刀抵住右邊砍過來的刀劍。越國營地瞬間刀光四起,殺氣騰騰。

    林逍身上沒有武器,一人拿著刀向他砍來,他翻身一滾堪堪躲過,對方正要追擊,手中的刀卻馬上被梁硯用刀卡死,梁硯力拔山河地將他連人帶刀掀翻在地。

    大將看出梁硯處處護著林逍,冷笑一聲,提著刀轉身向林逍劈去!

    林逍跪在地上根本躲避不及,梁硯心急如焚,手上的刀被人架住,電光火石間撲到林逍身上用后背擋了這一刀,瞬間痛呼一聲。

    “梁硯——!”林逍甚至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他絕望的聲音響徹了越國營地夜空。

    梁硯強忍劇痛,抽出扎在腰間的鞭子回頭狠命一抽,力量用盡了十分。大將沒料到他腰間還藏著武器,被猝不及防地鞭到臉上后退兩步。梁硯趁機帶著林逍翻身上馬,策馬疾馳飛奔而去。

    大將臉上陰云密布:“追!”

    兩人不敢停下,急促的馬蹄在路上疾馳。

    “咳咳……” 梁硯摟著林逍咳出了一口血。

    “梁哥哥,你傷得重不重……”林逍聲音帶著哭腔,在顛簸的馬背上向后摸他的臉。

    梁硯背后傷勢深可見骨,血流如注。他摟緊懷里的人,打起精神道:“不重,別擔心,等我們逃出去找個醫(yī)館上藥……咳……就會好了……”

    馬匹跑過小路,兩人身后拖了一路梁硯的血痕。

    背后追兵重重,兩人不敢停下腳步,幾乎是跑了一天一夜。

    梁硯失血過多,此時身體早到極限,只是用意志力強撐著護著林逍,喘氣都帶著血沫。林逍在被俘后也是飽受折磨,遍體鱗傷。

    身下的馬沒有奔波已久,疲憊不堪,突然發(fā)出一聲悲鳴前腿跪倒在地。兩人被摔下馬,抱在地上滾了一圈。

    梁硯背后傷口上塵土沾著血rou,慘不忍睹。他已是強弩之末,勉強跪著喘了兩口氣,起身把馬牽了起來。

    追兵就在身后,梁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把林逍抱上馬,用力一抽馬臀:“走!”

    林逍:“我不走!”

    梁硯哄他:“馬載不了兩人了,我會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的——咳咳……”他又咳出一口血,抬手用手背擦了:”就算發(fā)現(xiàn)了,我是越國副將,放走了你,他們也不會要我的命。你去云城落河村,我大伯在那,喚作梁醒德,你去投奔他,在那等著我……”

    梁硯說得在理。繼續(xù)兩人一同逃命,不僅目標明顯,而且馬也跑不遠,梁硯只會和自己一同被捕。但是倘若梁硯躲起來,兩人都還有一線生機。

    當日在樹林山洞里,兩人分別時梁硯的確也說過大伯家的地址,和此刻說的一模一樣,林逍自是信了。時間緊迫,他不再拖延,強壓著心中不舍,一拉韁繩策馬離去。

    梁硯紅著眼看他,似乎要把林逍背影刻進腦海。

    林逍跑了一段,因為身下馬匹過于疲倦,跑得沒有很快。突然他聽見身后追兵的馬蹄聲突然詭異地換了個方向。

    林逍猛地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遠處的梁硯不但沒有按照約定躲起,反而刻意暴露位置。刀劍聲起,他斬殺了兩名追兵,然后把越國軍隊往林逍相反方向的斷崖絕路上引。

    劫走戰(zhàn)俘后,還砍殺越國士兵,梁硯被抓后根本不會再有活路!他竟是在拿命來換林逍更多逃走的希望。

    這個騙子!林逍淚流滿臉,一拉韁繩迅速往調轉馬頭。沙土地上急停的馬蹄印上落下一滴眼淚,又被揚起的塵土蓋住了。

    另一邊梁硯被追兵趕上。他帶傷血戰(zhàn),用刀砍下一個追兵的腦袋,終是再也承受不住,單膝跪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倒下的時候他聽到單匹馬蹄聲踏然而至,幾乎以為是傷重后的幻覺。

    媳婦太聰明也真是不好,這么快被發(fā)現(xiàn)了。梁硯嘴角想扯出一絲苦笑,卻是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他人生第一次煩起了林逍那顆七竅玲瓏心。

    林逍身下的馬匹已經(jīng)累得喘氣,被狠命鞭打著,跑到梁硯跟前終于全身抽搐倒地。林逍被摔了下馬,顧不上疼就連滾帶爬過去把梁硯抱在懷里,卻見他雙眼目光渙散,人已是彌留之際。

    梁硯十幾歲混跡沙場,見慣生死,此時自己清楚怎么回事。他趴在林逍肩上,又想怪他回頭,又想訴說不舍,一時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他輕聲說道:“不聽話……”

    以前兩人兒時,梁硯把食物分給他,林逍又不肯要時,梁硯也經(jīng)常這樣說。

    林逍如被摘膽剜心,淚水奪眶而出,紅著鼻子抽泣著說:“我就不聽?!?/br>
    兩人這對白,宛如回到了孩童時期嬉笑打鬧的日子。但現(xiàn)實是,林間風聲鶴唳,眼前的越國士兵宛如索命的黑白無常,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陷入絕境的困獸,準備把人綁回去邀功。

    林逍跪在懸崖邊,用自己滿布傷痕的蒼白雙手將人緊緊抱在懷里。

    梁硯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瞳孔渙散。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吻了一下林逍臉頰,喚道:”卿卿……“

    話語未盡,搭著林逍肩膀的手卻是驟然垂下,埋在林逍頸窩的頭顱一沉,終是徹底沒了聲息。

    林逍笑中含淚,似是渾然不覺。他蹭著梁硯的臉輕聲回應:“嗯?在聽呢……”

    他雙手正面抱著梁硯,用白皙纖長的手指撫摸梁硯后背那道血rou模糊再也無法愈合的傷口。身后風聲蕭蕭,山崖邊邊窮途末路的兩人卻宛如一對舍下耳鬢廝磨的的愛人,鸞鳳和鳴,交頸相靡。

    林逍抵住梁硯額頭,深深看著眼前雙目緊閉的英俊面容,臉上笑著,淚水卻不斷從眼角滑落。

    一旁站著的越國士兵看兩人抱在一起,摸不清態(tài)勢,沒發(fā)現(xiàn)梁硯已經(jīng)死去。他拔出刀嘴里大喊:“梁副將通敵叛國,還不速速就擒,跟我回去押解受審!“

    林逍充耳不聞,甚至沒有回頭看追兵一眼,目光一直黏在梁硯身上。他親了梁硯高挺的鼻梁,仿佛懷里的人還能聽見:“說好了,下輩子還要嫁給你做媳婦兒的。以后我當個女娃,名正言順地嫁給你……給你生寶寶?!薄∷f到最后,泣不成聲,貼著梁硯的臉哽咽著撒嬌:“好不好呀?“

    梁硯再也沒法回應。

    越國士兵上前抓人,林逍聽到腳步聲,收起笑容,臉上平靜無波。然后他突然迅速箍著梁硯的腰,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抱著尸身翻下山崖!

    ……

    山間的風拂過郁郁崖邊蒼蒼的樹枝,沙啦啦地響著,奏出一曲蕭條的樂章。遠處群山層疊,一群白鳥突然驚起,在橙紅色溫暖的光中展翅翱翔。

    殘云收翠嶺,夕霧結長空。帶岫凝全碧,障霞隱半紅。懸崖底下陡峭嶙峋,深不見底,只能聽見不斷回蕩在山谷中的,自由無束的風。

    (前世故事,完。)

    所以笑笑有好好履行他對梁衍的承諾,會愛穿女裝,會給梁衍生寶寶。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彩蛋:【肆.浮生若夢】——梁衍和林一笑夢回前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