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霍五獻(xiàn)奪寶良計
忘月臺上,就在眾人面面相覷,思考著應(yīng)對良計之時,賓客席上,那一簾雪色素簾,微微拂動之下,一道輕柔的聲音潺潺道出:“青芒璧簫,曾助我仙界抵抗了魔族,乃我仙界絕世之寶,靈性之物,自是不能靠強(qiáng)取豪奪來獲得。若我說,有一計策,不知金世叔,可否允許一試?” 言畢,眾人皆循聲而望。那角落處的小亭子,雪色素簾隨著一只玉手的探出,緩緩掀開。一抹倩影,從亭內(nèi)款款而來。當(dāng)看清楚那人的模樣時,不少男子皆不禁入神。 現(xiàn)身的這名女子,冰肌玉膚,柳葉彎眉,靈動的眼眸望向在賓客席上掠過之后,便是落在了金光良的身上,微微欠身,以示敬禮。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名女子身上。一襲月白色的長錦衣,衣身上棕色絲線在意料上繡出的遒勁的枝干上,一朵朵青蓮,出淤泥而不染,從裙擺延伸至纖細(xì)的腰際,顯出了身材的窈窕。 從宴會開啟之時,一直處于三大世家賓客席上的亭子,便是眾人的焦點(diǎn)。眾所周知,廣陵府三大世家,霍、福、薛中,華貴如薛家堡,冷傲如福家莊,然霍氏仙門,卻是清貴而遺世獨(dú)立的。雖說是廣陵府最大的仙門世家,卻遠(yuǎn)離繁華,隱山而居。不曾追名逐利的霍氏仙門,冥冥之中,cao控著整個廣陵府大勢。讓人無法忽視,心生忌憚。 當(dāng)女子走出亭子掀起素簾時,眾人分明瞧見,亭子里面,還有一尊身影,風(fēng)雨不動。而對于這道身影,賓客席里的一道目光,自琴臺宴開啟后,卻是一直不曾移目。 一直醉心于杯中美酒的福千行,卻在女子走出亭子后,驀然抬起了頭,望向了她。 金光良絲毫不怠慢,也拱手回了禮,問到:“不知霍五小姐,有何良策?” 此話一出,賓客席上,便掀起了不小的sao動?;粑逍〗悖痪褪腔羰舷砷T唯一的千金,排行第五,霍五妹霍重蓮。一直聽聞,今日竟得以一見? 霍重蓮向金光良再度行了個禮,莞爾道:“世叔客氣了,重蓮插手,還望世叔不要責(zé)怪重蓮?!?/br> 金光良笑道:“無妨,五妹但說無妨。” 一句世叔,一句五妹,儼然昭示了忘月臺與霍氏仙門匪淺的關(guān)系。 “世叔您解開青芒璧簫的封印,將青芒璧簫讓出去,給傾心于青芒璧簫的諸位,一個可以和璧簫神識融合的機(jī)會?!痹诒娙藶榇舜竽懙慕ㄗh而瞠目結(jié)舌時,霍重蓮繼續(xù)說道:“雖不能和化神期的元神出竅相提并論,然短暫的神識入境,只要金丹期的道友,皆可做到。仙物都是認(rèn)主的,青衣道人早已銷聲匿跡數(shù)十年,青芒璧簫自然成了無主之物。如果神識不能得到青芒璧簫的認(rèn)可,自然和寶物,無緣無分了?!?/br> “五妹......”身旁不知何時起身的福千行輕聲喚道。 原本泰然自若的霍重蓮,卻在聽得這一聲“五妹”之后,身子略微一頓,隨后倩影微側(cè),淡然道:“少莊主!” 福千行眼里閃過一道復(fù)雜的意味,隨后也就不再多說了。 對于這兩位極其微妙的舉動,離得最近的金光良自是盡收眼底,不過他視若無睹,繼續(xù)現(xiàn)在的主題。 “既然是五妹良計,那金某不妨一試?!苯鸸饬颊Z畢,手中結(jié)出印法,化為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纏住了上方的青芒璧簫。下一剎,原本的封印土崩瓦解,待金光良收回結(jié)印之時,青芒璧簫猛然一躍,上升到更高的上空,簫身微微顫抖,散發(fā)著解脫禁錮之后駭然的戾氣。 見此情形,薛紹、宮炎宿和秀錦老板,皆停在原地,按兵不動。然一些之前早就躍躍欲試的賓客,旋即喚起法力,一躍而上,嘗試著將自己的神識融入青芒璧簫,然而但凡上去嘗試者,都被青芒璧簫的戾氣震退,一些修為較為深厚者,還能勉強(qiáng)在空中支撐住,而一些修為薄弱者,都被震得直接摔倒在地。 金光良不動聲色,只是吩咐侍從,將那些受傷的賓客,帶去客房休養(yǎng)。 薛紹將停留在青芒璧簫上的視線望向了琴臺上的霍重蓮和金光良,笑曰:“霍五小姐果然好計策,此番良計,確是要難倒諸位了?” 霍重蓮莞爾一笑:“那就要看看薛少堡主,是否有這個能耐了?” 薛紹微微回以笑意,目光再度回到空中的青芒璧簫上。 秀錦老板面色凝重,他轉(zhuǎn)過頭望向不遠(yuǎn)處的宮炎宿,沉聲道:“宮島主,接下來可是要拿出實(shí)力的時候了,如若您再遮遮掩掩,可就不君子了哦。” 薛紹在旁低聲斥道:“秀錦,不得無禮!” 秀錦哼了一聲?。?! “秀錦老板言重了,在下會竭盡全力的?!睂m炎宿對秀錦老板突然的不善語氣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不過也只當(dāng)作是來源于競爭對手的宣戰(zhàn),便也不做任何揣測深究了。不過又瞅了瞅薛紹和秀錦兩個人奇葩的相處方式,不覺好奇心爆棚了。 薛紹抬起頭,望向空中,緩緩道來:“二位不覺得,這青芒璧簫有些戾氣嗎?” 宮炎宿臻首,望向上空的眼眸里也證實(shí)了薛紹的猜想:“在下猜測,必定是當(dāng)年驅(qū)逐魔族時,青芒璧簫自身恐怕也是染上了一些魔性了。” 薛紹嘴角微揚(yáng),一個主意漸漸生成:“既是如此,那我們便合力一起攻破,到時候神識入境,是否能夠得到寶物的認(rèn)可,全憑個人造化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薛少堡主此計甚妙!”宮炎宿爽朗一笑。 “好,今天本閣主勉強(qiáng)聽你一回?!毙沐\老板說罷,旋即轉(zhuǎn)向?qū)m炎宿,不客氣說道:“宮島主,一起出招吧!” “少堡主,秀老板,宮島主,三位已經(jīng)決定好了嗎?”金光良問道。 “金老板,已經(jīng)決定了,不知道在場的諸位,可還有誰愿意和我們一起,收服這青芒璧簫呢?”薛紹說罷,便將視線望向了在場的所有賓客。 此時,在場之人,一些有心者,都見識到了方才青芒璧簫的威力了,雖然寶物的確讓人渴求,然而最后自己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shí)力之后,都沒有魯莽上去嘗試了。 薛紹見罷,便道:“既然沒有,那我們……” 然而就在此時,從不遠(yuǎn)處的賓客席上,傳來了一陣躁動。只聽得一聲驚叫聲突然乍起: “啊,不好意思,在下喝多了,不是故意要把酒撒到陳閣主身上的?!?/br> 眾人循聲而望,見到的一幕,卻是令人目瞪口呆了。尤其是風(fēng)無極更是驚詫,因為方才他的注意力,都被青芒璧簫的爭奪賽而吸引了,竟然連身邊之人離開了他都沒有察覺到。 聲音的主人,便是風(fēng)天順,此時他正站在臨風(fēng)閣所在的席上,而此時的臨風(fēng)閣閣主陳玄臨,已然站起身,神色慌張,胸前的服飾,都被酒水灑到,濕了一片。 風(fēng)天順心道:可惜了這上好的佳釀了。 “閣主!” “閣主!” 在座的臨風(fēng)閣其他弟子,都連忙站起身來,湊到陳玄臨身邊,欲將身邊這個不知名的無賴趕跑。 “哎呀,陳閣主對不住啊,我不應(yīng)該擋了您上前爭奪青芒璧簫的路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把,現(xiàn)在趕緊上去吧!” 風(fēng)天順這一句可謂是如雷鳴般震耳欲聾了,幾乎整個忘月臺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本閣主什么時候說過要上去的?”陳玄臨瞠目而視,低聲呵斥道。 “天順,還不快趕緊過來!”風(fēng)無極連忙上前,將風(fēng)天順拉到一邊,隨后朝著陳玄臨拱手道:“陳閣主,對不住了,是在下看管不周,陳閣主,這衣衫……” “不礙事……”陳玄臨旋即手中掌風(fēng)一起,往胸前一揮,那些沾濕的部位,恢復(fù)如初。 “陳閣主,不好意思啊,耽擱您上前爭奪的時間了,您趕快上去吧,改天我登門賠罪!”風(fēng)天順還是不知死活地瞎嚷嚷著。 三大世家的席位上,有幾道目光,卻在有意無意地注意著這一幕。 “快給我閉嘴!”風(fēng)無極怒斥道。拉回來不安分的人之后,整個賓客席上,就只有陳玄臨和門中弟子站在那里了。 陳玄臨原本想要坐下的,然而當(dāng)他望向周圍時,卻看見眾人的目光,都往他這邊看,還有薛紹,也正向他走了過來,身子不禁頓住了。然而他門中弟子,竟然也毫不默契地問了一句:“閣主,您是要上去一試嗎?” 陳玄臨不知該如何作答,眼看著薛紹離自己越來越近了,頭腦霎時一片空白。 薛紹來到陳玄臨面前,拱了拱手,禮貌言道:“原來是臨風(fēng)閣陳閣主,記得上次陳閣主繼任閣主之位時,在下因為堡中之事,而沒能前去,只是備上薄禮,這件事,在下可是一直都愧疚于心的?!?/br> “薛少堡主言重了……” 不待陳玄臨說完,薛紹兀自言道:“改日在下定當(dāng)親自上門,以表歉意,竟然陳閣主也傾心于青芒璧簫,那便請與我們一道,制服這個寶物吧?!?/br> 言畢,薛紹主動側(cè)身,讓道,作出了邀請姿勢。看著面前這個神色緊張的臨風(fēng)閣陳玄臨,廣陵府一個三流世家的家主,他的心中,頓時浮現(xiàn)出了當(dāng)時收到臨風(fēng)閣繼任閣主請柬時所知道的信息: 臨風(fēng)閣,是廣陵府內(nèi)一個仙門世家,雖然同為仙門世家,卻都不及三大世家煊赫。即便如此,一襲青色錦衣的陳玄臨,弱冠之齡便繼任臨風(fēng)閣閣主,以樂為器,能守能攻。雖然力量微薄,卻也在此廣陵之地,占據(jù)著一席之地十?dāng)?shù)年。此等樂癡,自然也是心心念念著絕世樂器了。 雖然短短的幾個信息,加上此時對方爭奪青芒璧簫的決心,身為三大世家的薛紹,忽然感到了一種勁敵般的覺悟,強(qiáng)烈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