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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月光島之青梅竹馬(虐身虐心、虐攻虐受)在線閱讀 - 第38章 我愛你,義無反顧

第38章 我愛你,義無反顧

    四年了,言歡沒有一次,像今夜睡得這么好。

    不用對客人擔(dān)驚受怕,不用對愛人隱瞞欺騙,安神香的輔助下,他窩在季凡懷里睡得黑甜,甚至連夢都沒做一個。

    但他的身體狀態(tài)被強(qiáng)行調(diào)整改變過,曾經(jīng)在重壓下違背本能形成的條件反射,現(xiàn)在又在日復(fù)一日地磋磨中變成了另一種本能……

    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能死豬一樣雷打不動睡到天亮的少年了,即使在安神香的余韻里,即使在黑甜的夢和愛人的懷里,他還是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

    很克制,很輕,以至于剛聽見的時候,勉強(qiáng)從睡夢中找回一絲清醒的言歡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片刻后,門外的人又試探著敲了三下。

    言歡睜開眼睛,徹底醒了。

    季凡把他緊緊摟在懷里,為了讓他睡得舒服,季凡自己的姿勢就有點別扭,壓得他打起了非常輕微的、酣甜的小呼嚕。

    屋里只有角落里的夜燈開著,言歡借著那溫暖微弱的光看眼前的人,心里難得地平靜而滿足。

    店里的人輕易不會來打擾客人,尤其是總統(tǒng)套,言歡當(dāng)了頭牌到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遇上半夜來這里敲門的事情。

    所以他知道,既然來了,肯定就是有不得不找他的事情。

    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季凡懷抱溫暖,言歡不想離開,何況他實在疲憊得很,完全不想動一下,所以他閉上眼睛,想當(dāng)做沒聽見繼續(xù)睡。

    片刻后,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不管季凡往后有什么打算,他現(xiàn)在終歸是在別人手心里攥著的,敲門三次都當(dāng)聽不見,他不敢。

    言歡看了眼表——凌晨兩點,正是店里每晚狂歡即將落幕的時候。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把季凡抱著他的手挪開了。

    有安神香加成,慣常睡覺很沉的季凡沒醒,只是小呼嚕停了,皺著眉本能地又要把手摟過來。

    言歡眼疾手快地把還帶著自己體溫的枕頭塞在了他懷里。

    季先生睡得跟小豬一樣,言歡看著覺得可愛,很想低頭親他一口,但又怕吵醒男朋友,所以他把這個念頭壓在了后面,準(zhǔn)備回來再親,萬一親醒了就按著他頭倆人一起接著睡。

    原本很不愿意做的一件事,因為對后面的事有了期待,所以起床也變得沒那么討厭了。

    兩個人的浴袍堆著放在了一起,也分不清誰是誰的,他順手拎了一件穿上,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怕吵醒季凡,臨出臥室的時候,他恬靜地笑著看看床上的男朋友,把臥室的門關(guān)上了。

    于是那溫暖柔和的光也被關(guān)在了世界的另一頭。

    后來言歡想,如果他知道那天晚上后來將要發(fā)生的事情,他還會不會出去,無數(shù)次的假設(shè)之后,都是唯一的選擇。

    老天爺似乎從不給他做選擇題的機(jī)會,就像季凡死死抓著他無論如何都不松手一樣,有些事他也非做不可,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唯一讓他后悔的,只有那天晚上沒有兌現(xiàn)的那個吻……

    如果他早知道他回不來了,無論如何,他一定不會把那個吻留到最后。

    可惜,當(dāng)時的言歡對即將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覺,所以當(dāng)他邊系緊腰帶邊打開門的時候,看見門外站著的阿晏,結(jié)結(jié)實實地愣了一下。

    阿晏似乎哭過,眼睛有點紅,看見他開門也不說話,就這么站在門口呆愣愣地看著他。

    言歡不由皺眉,趿拉著拖鞋出屋,反手把大門虛掩上了。

    “你怎么回事?”

    言歡語氣不那么客氣,阿晏緊張地往走廊兩頭看了看,直到把下唇咬出了牙印兒,才瑟瑟地開口,“歡哥,我有件事兒跟你說,是關(guān)于季先生的……”

    言歡的眉心蹙得更緊,手上微微用力,將虛掩著的大門關(guān)嚴(yán)實了。

    ………………

    …………

    阿晏走的時候,言歡的臉色很難看,他原本全身都被季凡抱得暖融融的,但只不過幾分鐘的功夫,他就覺得仿佛被人扔進(jìn)了寒冬臘月的冰湖里,轉(zhuǎn)眼身上的血就已經(jīng)涼透了。但盡管如此,他還是下意識地朝走廊的監(jiān)控鏡頭看了一眼。

    他有點上火,嗓子干渴,火燒火燎地疼起來,再進(jìn)屋的時候,在浴室里用涼水洗了把臉,才勉強(qiáng)把焦躁不安又沉郁絕望的情緒壓回去。

    他打開了臥室的門,借著那一點昏黃溫暖的光亮,按照阿晏說的位置,的確看到了不遠(yuǎn)處壁畫上一點燒焦的痕跡。直到此刻他也想不明白,在層層審核戒備森嚴(yán)的月光島,怎么會有人敢在監(jiān)控上動手腳。

    用了最古老、最沒技術(shù)含量的方式,然而,一擊即中。

    從心底翻涌而起的憤怒和惱恨幾乎無可抵擋地轟然席卷了他,他想怒吼,想搏命,但現(xiàn)實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站在門外,甚至無法再回去吻季凡一下。

    ……他回不去了,他怕一進(jìn)屋季凡就醒了,更怕一吻他,自己就再也沒有任何勇氣去做下面的事。

    言歡想,原來,我的確是不配奢望未來的。

    “太陽……”床上的季凡似乎也睡得不太安穩(wěn)了,他抱緊了懷里的枕頭,睡夢中似乎就覺得不對,又嫌棄地把那玩意推開,他夢囈著言歡的名字,手沒摸到愛人,他又把腿朝言歡那邊壓了過去。

    言歡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他握著門的手在抖,心悸得幾乎要窒息,害怕季凡馬上就要醒來,片刻后他把心一橫,強(qiáng)迫自己將臥室的門重新關(guān)好了。

    他舔舔無意中差點被自己咬爛的嘴唇,咽下滿口的血腥味,輕輕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來,今晚大喜大悲,在太多的變故里,他甚至忘了跟季凡說一句“生日快樂”。

    客廳茶幾上還有季凡給他倒的水,他坐在沙發(fā)里慢慢地將那杯已經(jīng)冰涼的水喝完,輕輕地深吸口氣,小心地將所有的遺憾和不舍妥帖收藏,放下水杯,站了起來。

    離開總統(tǒng)套的時候,他還是那樣挺拔,修竹一樣的身影,清冷孤傲,煢煢孑立。

    相比于曾經(jīng)的被迫就范,這一次,他義無反顧地將自己送進(jìn)了宿命的漩渦里,直到大門落鎖,都決裂地沒有再回過一次頭。

    對于在娛樂區(qū)工作的人而言,言歡在凌晨之后天亮之前出來“狩獵”,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伺候完前一個客人,對方睡著了,他就離開找下家,知道這一屆花魁有嚴(yán)格kpi考評的人們對此司空見慣,在他穿著浴袍來到MB們專用的更衣室時,值班的小姑娘甚至還貼心地問了他一下,要不要找人來幫他洗一洗。

    言歡以往從總統(tǒng)套出來,累到?jīng)]力氣自己洗澡的時候也不少,大家都是老熟人,也沒什么避諱。只是今天言歡卻搖了搖頭,淡淡地說了一聲“洗過了”。

    他看上去與往日沒什么不同,只是小姑娘格外敏感地感覺到,他的語氣似乎更淡漠了,從以往那種訓(xùn)練有素的禮貌里抽離出來,變得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對自己也毫不在乎。

    小姑娘張張嘴,還是沒說出什么。

    她看著言歡走進(jìn)了最里面的更衣室,出來的時候,換上了他最常穿的白襯衫和黑西褲。

    他甚至在化妝臺前找出了發(fā)膠,按平時最常做的造型抓了抓頭發(fā),讓自己看上去更精神誘人一點。

    好看是好看,但造型小姑娘莫名覺得有點瘆得慌,“歡哥,你……你沒事吧?要不你今天還是不要再出去了。”

    “沒事,怎么會有事呢?”言歡看向她,對她笑了一下,化妝鏡前的燈光映在他眼睛里,像是碎了的星星,憂郁孤懸,清冷得讓人心疼,卻又飄渺得高不可攀,“我從沒像今晚這么好過。”

    他說的是實話,這一晚,他知道了父母還活著,他重新?lián)碛辛思痉?,他相信了季凡真的做好了?zhǔn)備接受他一切的不堪,他們因為相愛而zuoai,他們相擁而眠。

    再好不過了。

    本該再沒有遺憾的,只是,想起再也不會等來奢望的“以后”,仍舊難忍地撕心裂肺。

    月光島的夜生活永遠(yuǎn)豐富多彩,何況這是新年的第一個狂歡夜。

    言歡是在酒吧里找到晁錫的。

    Lucifer作為娛樂區(qū)人氣最高的夜店之一,凌晨兩點半,酒吧里依舊熱熱鬧鬧,有人眼尖地看見言歡來了,人群里頓時響起了各種起哄的喧鬧和挑逗的口哨聲。

    晁錫坐在吧臺邊上喝酒,言歡上次陪季凡一起去拍賣場的時候跟晁錫見過,沒費(fèi)什么力就找到了他,在更多的人朝自己聚集過來之前,他坐到了晁錫的身邊,目光里充滿了野性放肆的勾引,拿過晁錫的酒杯,勾著一點若有似無的笑,低垂著眼眸,淺淺地抿了一口。

    在人群失望退去的各種背景音里,言歡胳膊搭在吧臺上,一手輕輕將酒杯放回了晁錫手邊,“晁先生,時間還早,您有興趣陪陪我嗎?”

    晁錫驚訝地看著他,轉(zhuǎn)著酒杯,片刻后卻搖了搖頭,“你是季凡的人,我動了你,我們的朋友就沒得做了?!?/br>
    言歡半趴在吧臺上,慵懶而倦怠的樣子,抬眼看晁錫的時候,偏偏撩出了七分的風(fēng)情,“只是客人而已,季先生陷得太深了,讓我有點難做。”

    “怎么說?”

    “反正我又出不去,何必繼續(xù)糾纏不清呢?”言歡似是而非地笑起來,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話說得理所當(dāng)然:“利用您坐實我背叛他的事——我勾引了他的好兄弟上床,這種事對他來說,應(yīng)該更不能接受吧?事后只要您把事情推脫干凈就好了,一切都是我主動的,反正,坐在娛樂區(qū)頭牌位置上的我,想要勾引誰,應(yīng)該沒人能抵得住?!?/br>
    “這樣的話……”晁錫深深地看著言歡,志在必得地笑起來,壓著他的唇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似乎沒什么理由拒絕了?!?/br>
    言歡跟晁錫走了,出Lucifer的時候也沒有回頭,所以他不知道,在離開Lucifer的擺渡車門剛剛關(guān)上的那一刻,從睡夢中驚醒、發(fā)了瘋一樣沖出來到處尋找他的季凡,正茫然又急迫地找到了這里,只要再快兩秒,沖出Lucifer的季凡就能在車門關(guān)上之前,看見準(zhǔn)備跟晁錫一起出去的男朋友。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么一切的悲劇,就都不會發(fā)生了……

    可惜,沒有如果。

    車子開走,季凡焦急不已地站在門外尋找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了擺渡車在黑夜中亮起的尾燈。

    猩紅。

    隨著距離的拉遠(yuǎn),像是生命的火焰逐漸熄滅似的,讓他無端地打了個冷顫。

    言歡用了點手段,讓晁錫把自己帶回了男人一直在住著的酒店房間。

    其實他摸不準(zhǔn)到底是自己的手段起了作用,還是晁錫干脆在順?biāo)浦?,但是無論是哪種都無所謂,反正事到如今,他和晁錫,大概誰都不在乎。

    晁錫把他抵在墻上,抬手解了他襯衫的衣扣,捏住他的下巴,輕蔑地笑著問他:“說什么讓季凡死心,你就是為他來的吧?佟、諾、林?!?/br>
    言歡有一瞬的緊繃,但轉(zhuǎn)眼又在他的逼視中放軟了身體,他嘴上不客氣,但身體卻不怎么在乎地配合著晁錫的動作“……你怎么知道我這個名字?”

    “我當(dāng)然知道了,”晁錫的手向下,掐住他的咽喉讓他不敢再動,隨后強(qiáng)行將他的頭扭到一側(cè),兇狠地啃咬言歡頸側(cè)格外脆弱的皮rou,抬手輕而易舉地將言歡的皮帶解開了,“因為送你來這的人,是我外公啊。”

    “?。。 碑吘故亲约汗创铌隋a過來的,言歡原本也沒有十分認(rèn)真的反抗,但聽見這句的時候,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與身前的男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對,言歡將罪魁禍?zhǔn)籽壑醒笱蟮靡獾霓陕淇吹谜嬲媲星小?/br>
    “別這么看著我啊花魁,你今晚為什么找上我,真當(dāng)我不知道嗎?沒猜錯的話,是阿晏那個蠢貨沉不住氣,跟你告密去了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攥住了言歡的下體,往日里道貌岸然的人,現(xiàn)在一張猙獰得意的臉卻讓人看了犯惡心,“他怎么跟你說的?說我在你那個總統(tǒng)套里放針孔相機(jī),把你們的活春宮拍了個全程?”

    言歡找上晁錫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用自己的身體做誘餌是他計劃中的內(nèi)容——阿晏告訴他晁錫要利用自己抓季凡把柄陷害季凡的時候,他就猜到了,晁錫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就是佟諾林的事實。

    所以當(dāng)晁錫說出名字的時候他一點兒都不驚訝,他覺得一切都在他預(yù)先設(shè)想的范圍內(nèi),但當(dāng)晁錫說完后一句的話,他整個人就徹底炸了。

    什么計策什么冷靜什么不能以卵擊石,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想殺了晁錫。

    然而已經(jīng)沒機(jī)會了。

    他咽喉和下身都攥在男人手里,被困在墻壁與男人之間動無可動,極度激憤之下,轉(zhuǎn)眼間他的眼睛就已經(jīng)被激得通紅——島上對任何利器的管控都十分嚴(yán)格,他得不到任何能殺人的東西,從Lucifer的總統(tǒng)套出來之前,只在袖子里藏了一只吃蛋糕用的銀色金屬小叉子,這玩意原本只是被他藏起來以防萬一的,現(xiàn)在此時不動聲色地被他握在了手里。

    他怎么也沒想到……晁錫竟然跟自己之間還有這樣一層不共戴天的關(guān)系。

    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可是滔天的怒火與仇恨席卷下,他連聲音都是抖的,“到底為什么——你、你們!到底!為什么這么做?!!”

    “為什么?問你們自己啊為什么!”晁錫把他鎖骨咬出了血,唇齒間染著血跡,也帶著難以熄滅的仇恨,瞠目欲裂地瞪著言歡,“當(dāng)年你們家的生意做得很好啊,風(fēng)生水起的——你爸一上來就壟斷了整個州府的PVC管材市場,連帶著奪走了多少家同產(chǎn)業(yè)公司的進(jìn)出口訂單?那個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沒想到過你們家會有現(xiàn)在的結(jié)局吧?”

    言歡似乎感覺不到痛,但晁錫的觸碰和留在身上的口水都讓他無比惡心,他忍無可忍地一腳踩在男人的腳背上,在男人放松力量的瞬間抓住時機(jī)狠狠地將他推開,“那是正當(dāng)?shù)纳虡I(yè)競爭!我記得當(dāng)年的事情,那時候多少家公司聯(lián)合起訴我爸不止一次,但法院判決始終沒有支持過你們的任何訴求——哪怕是一次!為什么?因為此前壟斷市場的是你們!”

    “放屁!”晁錫暴怒,他跟言歡動了手,言歡無論是身體素質(zhì)還是此刻狀態(tài)都不是他的對手,但在同樣的暴怒和痛恨之下,竟然也跟晁錫過了幾招,知道晁錫一拳擊中他心口,他才倏然失去反抗的力量,被晁錫按著再次撞到了墻上,“就因為你們!我家公司破產(chǎn),我爸媽一起自殺!都是因為你們——讓我一夜之間失去了父母!”

    言歡被他當(dāng)胸捶了一下,半天緩不過來,襯衫還掛在身上,怕晁錫發(fā)現(xiàn)他手里的叉子,他不敢冒然把衣服扔掉,這樣反倒成了晁錫掣肘他的工具,男人雜亂無章地用衣服從后面絞住了他的兩只手,言歡曲腿往他兩腿之間磕,被他側(cè)身躲開了,言歡體力有限,撐到現(xiàn)在出了滿身的汗,索性不再動手,“所以……當(dāng)年股市上的陷阱是你外公弄的,引我進(jìn)那個設(shè)計好的陷阱的人,也是你外公?”

    當(dāng)年家里出事后,他在股市上查家里公司被做空的蛛絲馬跡,被一條似是而非的線一路牽引著,走進(jìn)了對方的陷阱。

    在他以為自己查到了幕后黑手,并且黑到了對方一系列商業(yè)機(jī)密,并以此為籌碼在虛擬網(wǎng)絡(luò)上跟對方談判的時候,仿佛也已經(jīng)被他逼到了懸崖邊上的對方拋出了看似妥協(xié)的一步棋——“我們見面談?wù)劙?,就你和我兩個人,面對面地坦誠相待,或許,我們各退一步,可以聊聊和解?!?/br>
    他那時雖然剛滿十八歲,但因為把代碼當(dāng)游戲整天在網(wǎng)絡(luò)里亂逛,所以知道不少這世界上見不得人的黑暗事,對方說的他原本沒打算答應(yīng),但在他琢磨對策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事,直接導(dǎo)致了他沖動之下做出了讓他悔恨一生的決定——

    那天老媽打來電話,說季凡去了家里,在他們面前出柜了,說季凡告訴他們,已經(jīng)跟自己確定了關(guān)系,這輩子,也只認(rèn)他佟諾林這一個愛人。

    言歡到現(xiàn)在都記得,當(dāng)時老媽的語氣是極力克制的平靜,但他像是被血蒙住了耳朵,一陣邪火往頭上撞,耳朵里嗡嗡作響,聽不見老媽后面的話了,能聽見的一字一句,全都是他在心里瘋了似的痛罵季凡。

    他恨季凡在他家里四面楚歌的時候還要給老爸老媽再添一次堵,他不滿季凡為什么商量都不跟他商量一句,就將他們的事情以這種毫無轉(zhuǎn)圜的方式昭告天下,所以他掛掉了老媽的電話,打給了季凡,在被冒犯和不被尊重的怒火中,直截了當(dāng)?shù)馗痉舱f了“分手”。

    分手之后,他那被激出來的惱怒無處安放,他瘋狂地想找個能撒氣能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地方,因而轉(zhuǎn)頭就答應(yīng)了那個見面的邀約。

    就這樣,他憑著怒火中燒的一腔孤勇,走進(jìn)了別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沒有人跟他談,他驅(qū)車到了談判地點,迎接他的,是對畜生一樣的一槍麻醉針,再醒來的時候,他的身份已經(jīng)從少年黑客佟諾林,變成了月光島西區(qū)一名編號為“65”的受訓(xùn)奴隸。

    這些事這幾年來言歡一直不敢想,越想越不甘越絕望,偏偏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他只能努力讓自己變成一具麻木不仁的行尸走rou,原本今天的事情,阿晏來說的時候,他也只當(dāng)成是季凡和晁錫之間的恩怨,絲毫沒有往自己身上想……

    沒成想竟然把當(dāng)年的真相一并牽扯了出來。

    “對,”晁錫說,“就是我外公。確切地說——合理合法地把你們家弄垮,讓你爸媽進(jìn)監(jiān)獄,把你弄到這種地方來受盡折磨,都是我外公的手筆,想不到吧,我外公曾是拿過國家杰出貢獻(xiàn)獎的金牌律師,我舅舅,是北美南部地區(qū)最杰出的cao盤手之一,當(dāng)年他們暗中聯(lián)合了所有曾被你家打壓的同業(yè)公司一起聯(lián)手,‘死’在他們手上,你家其實也不冤?!?/br>
    晁錫的兩手指猝不及防地插進(jìn)了他的后xue里,言歡本來也沒打算跟他做什么,后xue里只有一點季凡幫他洗完澡之后在里面涂的涼血消腫的藥膏,此刻被他這么兇狠突兀地插進(jìn)去,吃痛地悶哼了一聲,被晁錫冷笑著咬住耳垂嘲弄,“你看,你該謝謝我外公,否則的話,你哪能有這種賣屁股的機(jī)會呢?”

    他邊說邊在言歡的后xue里摳挖攪弄,指甲狠狠地刮撓腸道的嫩rou,兇狠到言歡甚至能感覺到腸道被他撓出了血。

    言歡疼得想彎腰,但被晁錫薅著頭發(fā)強(qiáng)行抓著站直,“爽不爽,嗯?”說話間晁錫又伸了一根手指進(jìn)去,三根手指在里面兇狠地強(qiáng)行將言歡的甬道擴(kuò)張開,在他耳邊滿是惡意地耳語:“下面這張嘴吃過多少根jiba了,你數(shù)過嗎?佟小少爺?”

    “……”言歡根本不知道疼,他全身都?xì)獾冒l(fā)抖,晁錫最后一句話音還沒落下,他已經(jīng)忍無可忍地對晁錫動了手。

    他一把將纏在手腕上的襯衫脫掉了,在晁錫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手里的叉子已經(jīng)直接斜刺著扎進(jìn)了晁錫的左肋。

    晁錫嗷地慘叫了一聲,還沒等他有動作,言歡就非常利落地抬腿一腳踹在男人小腹,猛地將他踹翻在地。直到摔在地上的時候晁錫也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直到他下意識地摸覺得疼的地方,在側(cè)肋上拔下了一把銀叉抓了一手的血,才猛地回過神來。

    震驚的目光對上言歡瘋狂決裂的眸子,倏地打了個顫。

    言歡是下了死手的。

    在地下區(qū)的時候,每個睡不著的夜里,他都暗自研究著每一種死法。左肋腋下,找個什么長且尖銳的東西刺進(jìn)去,很容易就能扎到心臟,創(chuàng)面小,傷口不引人注意,只要能暫時不被發(fā)現(xiàn),就能死得干脆利索。

    只是可惜他一直也沒有能拿到“長且尖銳”工具的機(jī)會。

    否則的話,如果今天手里換成一把餐刀,晁錫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死透了,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繼續(xù)礙他的眼。

    “你他媽……敢對我動手?!你想過后果沒有!”晁錫捂著傷口怒吼著朝他撲過來,他四年蹉跎,身手不如晁錫,堪堪躲過晁錫的一下子,接著卻被男人撲倒在地上,晁錫歇斯底里著朝他臉上揮出一拳,“賤人!”

    言歡力量不及他,但勝在反應(yīng)迅速,偏頭躲過他的攻擊,順勢抓住了他的手腕,“后果?”言歡瞠目欲裂地冷笑,抬腿就往他兩腿之間狠撞,“我今天叫你出來,我還在乎后果??”

    晁錫這會兒有了防備,掙扎中壓制了言歡的動作,膝蓋壓在他胸口,劈手給了他一巴掌,喘著粗氣怒喝,“憑你,還他媽想動老子!”

    其實晁錫說得不對,言歡不止想動他,根本就是想殺他。

    挨了他一巴掌的言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嘴角撕裂流血了,他借著頭被打偏的機(jī)會找剛才被晁錫扔掉的叉子,鎖定了之后就不著痕跡地朝那里邊退邊掙扎。

    晁錫連著打了他三四個巴掌才余怒未消地站起來,而他也終于蹭到了伸手就能拿到叉子的地方,于是在下一瞬,他猛然暴起,叉子又在晁錫左側(cè)肋骨上開了兩個洞。

    在自己的慘叫中,晁錫終于被言歡眼底幾近病態(tài)的殺意嚇著了。

    言歡把叉子又拔出來,晁錫捂著傷口踉蹌著起身,卻在男妓不斷的逼近下連連后退,“你……你他媽瘋了吧?!”

    “我早就瘋了,”言歡嘴角都是血,他隨手把溫?zé)岬囊后w抹了一把,蹭得滿手背都是也渾不在意,這四年里擠壓的所有幾近瘋狂的情緒幾乎都在這一瞬間找到了宣泄口,洶涌地將一切壁壘沖垮,他一步步逼近晁錫,手里明明只有一把還沒有兩指寬的小叉子,看在晁錫眼里卻仿佛如同刀刃鋒利的匕首,“反正都要下地獄,你陪我一起吧?!?/br>
    言歡步步逼近,晁錫忽然肝膽俱裂,嗷的一聲,就近躲進(jìn)了洗手間……

    他用最快的速度哆嗦著手將門反鎖上,捂著不斷滲血的傷口靠在墻壁上,嚴(yán)陣以待地看著關(guān)死的門。

    外面,言歡隨手從旁邊拎起了一把椅子——

    晁錫從玻璃外面的影子看出言歡的意圖,滿頭冷汗、幾乎聲嘶力竭地喊住他,“你敢?。?!”

    外面的言歡滿心麻木地想,我現(xiàn)在沒什么不敢的。

    復(fù)仇的快意輕而易舉地將他所有的理智徹底麻痹,可就在他準(zhǔn)備砸碎洗手間房門的瞬間,里面的晁錫忽然咆哮著吼道:“那你也不管季凡了嗎?!”

    “……”季凡的名字對言歡來說不亞于一針安定,瘋狂之外,他準(zhǔn)備砸門的動作頓了一下。

    洗手間里,晁錫已經(jīng)用滿把鮮血的手慌亂地翻出手機(jī),將月光島會員管理中心的電話播了出去,話卻是對言歡說的:“——我已經(jīng)給你們的客服中心打電話了,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只要他們過來,你就完了。你能確定,你有本事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殺了我嗎?”

    “……”言歡比晁錫還清楚,島上對于客人投訴的反應(yīng)速度有多快,何況這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投訴”的范疇,他已經(jīng)是在殺人了。

    最多一分鐘,就會有人用備用鑰匙上來開門。

    而言歡的確沒把握能在一分鐘之內(nèi)殺了晁錫……

    洗手間里,晁錫拋出最后的籌碼,這會兒他也已經(jīng)稍微冷靜下來,細(xì)想之下,他再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帶出了十拿九穩(wěn)的篤定,“所以,是賭一把你能不能殺得了我,還是用這僅剩無多的時間,去找找你跟季凡今晚那場高清無碼的好戲呢?”

    “……”咣當(dāng)一聲,門外的言歡放下了椅子。

    阿晏來找言歡,告訴他,從帶季凡上島開始,一切都是晁錫為了設(shè)計季凡而做的局。

    晁錫需要一場季凡睡“鴨子”的視頻來讓季凡身敗名裂,他早就知道言歡是誰,所以知道季凡不可能躲開這個陷阱。后來他找上阿晏,許諾只要阿晏乖乖聽話,幫他做點事情,到時候就可以買阿晏出去,放他自由。

    而實際上,他讓阿晏做的也很簡單,只是幫他聯(lián)系了Lucifer負(fù)責(zé)檢測維修電路的師傅。

    上個月言歡被季凡包七天,一直沒人用過Lucifer的總統(tǒng)套,宋元明在這個空檔,讓人去到套房里做電路的檢修維護(hù)工作。晁錫買通了阿晏牽線的電路師傅,將一個特制的無線針孔攝像機(jī)放進(jìn)了床頭的壁畫里。

    那是個帶有自毀程序的玩意,在言歡跟季凡zuoai,晁錫成功錄到想要的東西之后,他遠(yuǎn)程cao控攝像機(jī)啟動自毀,同時數(shù)據(jù)傳進(jìn)了設(shè)備的終端,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即便東窗事發(fā),像此刻這樣阿晏倒戈,但因為攝像頭已經(jīng)毀了,言歡就不可能去跟島上的任何人告發(fā)自己,因為他拿不到任何能夠證明這玩意跟自己有關(guān)的證據(jù),而月光島上是明令禁止島上的人以任何方式翻客人東西的。

    所以言歡最后只能走如今的這一步棋,以犧牲自己的方式,來找他。

    晁錫知道阿晏一定告訴了言歡,所有視頻最后都存在了一枚U盤里,他也不怕最后言歡把那玩意找到拿給月光島當(dāng)告發(fā)他違反會員手冊的證據(jù),因為那個U盤里根本什么都沒有。

    一切都是他設(shè)計好的,只等言歡再一次義無反顧地走進(jìn)陷阱。

    哪怕最后他被言歡快要逼到了絕路,這一局,還是他贏了。

    安保來得很快,但不知道是不是晁錫說言歡要?dú)⑺木壒剩崎T而入的人中,竟然還有陸驍。

    言歡沒想到Lu會來,或者說……沒想到Lu會來得這么快。

    他是真的怕陸驍,陸驍進(jìn)門的時候他剛找到U盤,不管這東西是不是能讓月光島方面調(diào)查晁錫的證據(jù),言歡都不想讓自己與季凡zuoai的視頻流出去,作為未來可能會威脅到季凡的炸彈。他本來想把那玩意就地毀了,結(jié)果根本來不及,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玩意吞了。

    當(dāng)著陸驍?shù)拿妗?/br>
    陸驍看著他簡直氣笑了,手下人扣著言歡推搡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甚至替言歡擦了下嘴角的血,“怎么鬧成這樣?”

    言歡因為激怒而漲紅的臉色轉(zhuǎn)眼就蒼白起來,他抿緊了嘴唇,沒躲,也沒說話。

    那邊有酒店值班的醫(yī)生給晁錫做了個簡單的包扎,扶著他走出來,晁錫扶著傷口,瞇著眼睛目光刻毒地落在言歡身上,問陸驍:“我想知道,這種情況,你們會怎么處理?!?/br>
    “會給您個滿意答復(fù)的,”陸驍皺眉把狼狽的客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被他能把言歡逼到完全喪失理智的地步而倍感驚奇,“不過我手底下的人,底線在哪里我還是知道的,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也會調(diào)查清楚?!?/br>
    陸驍公事公辦一板一眼,被言歡拿到了U盤的晁錫,卻絲毫不擔(dān)心月光島方面拿到他在島上偷錄視頻的證據(jù),磨著牙點點頭,問陸驍:“我可以跟他單獨(dú)說幾句嗎?”

    在后面押著言歡的人松開了對他的桎梏,但言歡還是在陸驍身邊束手垂著眼睛,仿佛屋子里已經(jīng)沒有晁錫這個人了似的,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直到陸驍打了個手勢。

    言歡皺起眉,攥緊拳頭,跟著晁錫去了一旁。

    他此刻已經(jīng)完全變了個人,如果不是晁錫真實地經(jīng)歷了剛才那場鮮血淋漓的鬧劇,他甚至無法把這個乖順的男妓跟方才那個滿身冷肅、瘋了一樣要?dú)⒆约旱娜寺?lián)系在一起,但正因如此,反而讓晁錫有了種病態(tài)的、報復(fù)的快感,“現(xiàn)在怎么不瘋了?”

    言歡漠然地撩起眼皮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晁錫想去捏他的下頜,但伸出去的手被言歡冷淡地瞪住,他頓了半晌,愣是沒敢再繼續(xù)向前,只是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言歡:“你以為吞了U盤就沒事兒了嗎?”

    晁錫笑起來,那笑刺得言歡身體越發(fā)緊繃起來,而男人似乎在這中間找到了出口惡氣的途徑,因而更加刻薄地譏誚起來,“你不能碰電腦了吧?與世隔絕賣屁股的這四年,你是不是忘了,數(shù)據(jù)拷貝這么簡單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只存一份?”

    吞進(jìn)胃里的U盤陡然令胃口疼痛起來,言歡動了動嘴角,“你……”

    晁錫朝不遠(yuǎn)處的筆記本電腦看了一眼,正中下懷地嗤笑,“知道你不能再碰電腦,我當(dāng)然是把東西存在電腦里比較妥當(dāng)?!彼D了頓,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告訴他,“你吞的那個U盤里,其實什么都沒有。”

    他看著眼前這個下賤的MB表情一寸寸皸裂,終于滿意地將一口惡氣長吁出去,用充滿復(fù)仇快感的悠然語氣,最后對言歡說——

    “你以為我想動的人只有季凡嗎?錯了,是你們。我不止要?dú)Я怂?,我還要……徹底毀了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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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看完了,你們還好嗎?

    天地良心!我本來想年前更的,但實在太長了,寫了好幾天也沒寫完,直到現(xiàn)在,肝到了大年初一的凌晨……寫了個萬字的大章

    所以之前隨口說的“留著40米大刀過年”,一不小心就成了真……

    不過寫到這里,基本就把之前埋的線都交代清楚了~

    但其實財主那個性格,在不知道太陽在這里的之前,他要沒有點目的,是不可能會答應(yīng)晁錫來這種地方的,畢竟已經(jīng)為男朋友守身如玉那么多年了~

    只是可惜跟財主分開這么久的太陽,在雙方感情之外,也并不是太能摸清楚季凡現(xiàn)在的行事風(fēng)格,所以只能說是愛之深,所以更加義無反顧了吧。

    以及,其實這章里面表現(xiàn)出來的瘋批花魁,才是太陽深深隱藏起來的,早在佟諾林時期就有的另一面,他本來是那種張揚(yáng)的炮仗脾氣,只是現(xiàn)在被磨掉了……

    最后……沒什么底氣卻仍舊很執(zhí)著的,再對大家說次新年快樂,希望你們快快樂樂的~新的一年,仍舊是愛你們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