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眼蟲蠟(滴蠟、疼痛描寫)[6/9修文]
書迷正在閱讀:藍(lán)上加難(sp、訓(xùn)誡、師徒、籃球)、怪誕的黑 (克系腦洞/微H/第一人稱/獵奇/血腥)、平行空間之王(總攻)、月光島之青梅竹馬(虐身虐心、虐攻虐受)、【快穿】您的老祖宗已上線、主奴契約之月華歌、主神的千層套路、小廢物、占有欲【父子】、亡夫
2 眼蟲蠟(滴蠟、疼痛描寫) 視野漆黑一片。 這里不存在有,自然也沒有無,“虛無”一詞在構(gòu)詞上就顯得微妙。 羅蘭想,覺得自己荒誕可笑,竟然在高潮過后的間隙里想這些有的沒的——毫無意義的事。 大腦因?yàn)榉讲诺男苟行┛瞻?,時間每到這時就仿佛被無限拉長,他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很難有“享受”的余裕。 通常也是不會有的——因?yàn)樯砩系臓顩r——然而現(xiàn)在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狀態(tài)。 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他想,甚至連那身為他某個側(cè)面的幻影都還沒有消失。 他在漆黑的某個角落窺探,鼻腔里聞到和半精靈一模一樣的塵埃氣息。 眼角忽地有一剎火光閃起。 羅蘭抽動著身體。 那光芒在剎那間將他從那片空白中拽回,黑暗突地有了重量,讓他回到了自己的軀體。 rou體沉重,神經(jīng)因此而微痛,他扭過頭看向那光源,熒光花的光芒因此得以投入他眼中。 微光下,奈羅夫的身影還被另一簇火光照亮,半精靈看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火光正是從奈羅夫掌中發(fā)源的。 ——是黑暗精靈貴族的特殊能力。 羅蘭恍惚間意識到。 他曾經(jīng)聽說過,流有貴族血統(tǒng)的這些人能使用類似法術(shù)的力量。 那力量不強(qiáng),像這樣的火焰也只是有一定溫度,雖然會帶來疼痛,但無法燒傷他人。 因而,這種力量被認(rèn)為是琳德海爾的饋贈,尤其是火焰——火焰是女神的象征。 現(xiàn)在那團(tuán)象征正在羅蘭眼中跳動。 半精靈因而再度抽動了一下身體,繼續(xù)讓那團(tuán)光投進(jìn)他眼底。 “你覺得他在做什么?”幻影在這時開口。 那聲音不過是他思緒的殘像,回音般在他耳道中蜿蜒,羅蘭輕輕抿住唇,終究沒有回答。 幻影不知道答案,他也不可能知道;唯一知道答案的只有奈羅夫,他正在轉(zhuǎn)身,臉上掛著微笑。 “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嗎?”他問。 一時間,那身影與幻影糟糕地重疊在一起,讓羅蘭只想干嘔。 但他總能克制住自己本能的沖動,垂下眼睛,順從地回答:“無論主人對奴隸做什么都沒關(guān)系?!?/br> “是嗎?”奈羅夫喉里的聲音令人不快,“——你知道眼蟲嗎?” 羅蘭的瞳孔收縮了。 他當(dāng)然知道,這名詞雖然一直相當(dāng)遙遠(yuǎn),卻也一直在腦海的某個角落。 ——那是種相當(dāng)難取得的蟲子,但它并非以此聞名,它更加出名的…… “你還沒試過眼蟲蠟吧?”奈羅夫帶著猙獰的微笑說。 半精靈在他的話語下微顫。 奈羅夫說對了,他的確甚至從未見過眼蟲蠟,可這不意味著他不知道它。 眼蟲太難以獲得,以至于很少有人舍得在區(qū)區(qū)一個半精靈身上使用它的蠟。 羅蘭聽說那種蠟有獨(dú)特的刺激成分,一旦滴落將會帶來劇烈的疼痛,而其本身亦有著極優(yōu)秀的特性: 本身能以低溫熔化,但在融化后加入別的材料將會變得堅韌且耐高溫。 簡而言之。 極佳的彩繪材料。 幻影發(fā)出尖銳的嘲笑:“你的選擇沒有任何意義?!?/br> 羅蘭又何嘗不知道這點(diǎn)——從一開始,詢問就只是一種單方面的樂趣。 他不是享受樂趣的那方,于是詢問就變成了某種形式羞辱。 “你喜歡嗎?”奈羅夫變本加厲地問道。 “我……奴隸……”羅蘭險些咬了舌頭,“只要是主人給的,都喜歡?!?/br> “不,你不喜歡,你怎么可能喜歡這種東西?”幻影說。 “主人的東西是最好的?!卑刖`說。 “說謊。”幻影冷笑。 “無論主人對奴隸做什么,都沒有關(guān)系?!?/br> “徹頭徹尾的謊言!” 那聲尖銳的咆哮刺得耳膜生疼,可那幻影本身卻在此之中淡去,變成了奈羅夫的影子。 黑暗精靈貴族不知什么時候已走到了他身邊。 “趴好?!彼f,聲音沾沾自喜得像是塊滿是油的肥rou,放在火上一烤,便發(fā)出“滋滋”聲響。 羅蘭不聲不響地照著他說的做了,他的身體緊緊貼在地上,眼睛注視著地板上看不見的縫。 奈羅夫就在他近側(cè),目光直勾勾地注視著地上的半精靈——羅蘭看不到他的目光,所有這些都不過是猜測。 但他想,八九不離十。 半精靈這樣想著、抿了抿唇。 奈羅夫手中的東西就在這時傾倒而下。 “滋”—— “……!” 蠟中蘊(yùn)涵的化學(xué)物質(zhì)在接觸到皮膚的一瞬間發(fā)揮了它最大的效用。 疼、疼、疼。 脊背像被火燒了,像有道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上面、并且感覺不停地殘留。 不可能經(jīng)受得住——如果奈羅夫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幻影好似又在某處發(fā)出笑聲,他在說“看吧”,以一種蔑視的目光注視著他自己。 羅蘭的神經(jīng)沖破了意志設(shè)下的重重界限,它猛地主導(dǎo)身軀抽動,手臂狠狠撞向地面。 ——一種疼痛無法緩解另外一種疼痛。 “停下!”奈羅夫的喝止從彼岸傳來,“該死,停下!” 在那聲音傳抵半精靈耳中前,奈羅夫就已經(jīng)厭倦了口頭的命令。 他一腳踩住羅蘭的脊背,物理上制止了半精靈的動作。 “咕……咳……!” 疼痛本就導(dǎo)致呼吸急促。 被踩住脊背的動作又壓迫了肺部。 羅蘭瞬間嗆咳出聲,眼前因霎時的缺氧而漆黑一團(tuán)。 然而動作是著著實(shí)實(shí)地停下了,熔化的蠟得以在他背上順暢地流淌。 “咕啊……啊嗚……” 新的流動帶來新的疼痛。 事情由是進(jìn)入了糟糕的循環(huán)。 “總是會變成這樣?!被糜罢f,“沒有好事會發(fā)生?!?/br> 羅蘭倒是聽不出他這話帶著什么樣的情緒——他根本無暇去想這一問題。 他只覺得背上的皮膚正被不斷地刺痛,而奈羅夫已對他的痛苦完全失去了興趣。 ——對一個施虐者來說,這很少見。 在痛苦的間隙,羅蘭總算能意識到這是為什么:落在他身上的蠟有著明確的流向。 它們正按照奈羅夫的想法在他的脊背上描繪著。 羅蘭又想起那幻影的聲音,那個毫無意義的選項,他在抽痛之中嘲笑自己,呼吸急促且低效——他幾乎感覺不到它的作用。 蠟留下了第一筆,羅蘭猜想著它的顏色,當(dāng)他思索這點(diǎn)時,令人痛恨地意識到之后一定還會有更多更多顏色出現(xiàn)。 對于糟糕之事的預(yù)期像另一只踩在他身上的腳,他又想起那個問題,好像真真切切地有聲音在耳邊回響: “真的順從了,會不會更好?” ——如果是那樣,即便這份疼痛也能變成甘美的享受。 哪怕再痛苦,也能憑毫無一物的空洞意識去接受。 羅蘭睜開眼睛,眼前因疼痛而煞白一片,他喉間發(fā)出間斷的“啊”、“啊”聲,感覺到背上那疼痛的筆觸不斷向下。 它碰觸到了他的臀縫。 身體險些做出了如實(shí)的反應(yīng),它險些猛地彈起,像一只瀕死的動物。 但他活著。 因此壓抑住了本能的沖動,擺出了逆來順受餓姿態(tài)。 “啊……嗚啊……” “身體顫得不像話啊?!被糜罢f。 “你看起來很爽的樣子嘛?!蹦瘟_夫說。 羅蘭的眼角抽動,張著嘴、艱難地發(fā)出聲音來:“好疼……好爽……” 幻影以憐憫并憎惡的目光注視著他。 而精靈貴族發(fā)出一串鄙夷又滿足的爆笑。 世界就在這相異的態(tài)度間變得扭曲,遙遠(yuǎn)混沌的光影如隔著水面窺探岸上。 在他火焰般的疼痛里溺水,奈羅夫手中的蠟一點(diǎn)點(diǎn)在他身上覆蓋出施虐者想要的模樣。 “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嗎?”他一邊轉(zhuǎn)動著手腕一邊說道。 “啊……哈……謝、謝謝……主人……!” 自這之后奈羅夫便不再開口。 只有疼痛從他手上不斷流瀉,它們綿密又細(xì)致,一寸一寸地覆蓋住他的身體。 羅蘭無處掙扎,便只能趴在地上喘息,他睜開眼睛又閉上眼睛,某個瞬間猛然驚覺這兩者間并沒有什么分別。 “啊啊、咕咿……”無意義的言詞和唾液一起從嘴角涌出,“謝……咕咿、謝謝……主人……” “他沒有讓你說話。”幻影輕聲地說。 半精靈勉強(qiáng)地扯了扯唇角,吐出一個沒有聲音的聲音。 ——但是,他也沒有制止。 “奴性。” 是因?yàn)檫@樣才是最好的偽裝。 “所謂的奴性就是這樣誕生的。” 所以這座城市才有這么多的奴隸。 “是啊,或許你也會變成其中之一?!?/br> 不,只要幽鈴蘭仍在盛開,就不會有那一天。 幻影不再說話,羅蘭朦朦朧朧地向上望,又看見他正垂頭看向自己。 ——我知道你是什么。 他這樣說,甚至有能力在直抵神經(jīng)的疼痛間露出一個微笑。 “后面差不多了。”奈羅夫忽地打斷了這無聲的交流。 “哈啊……”半精靈意識到他的喘息沒有停止過,“……謝謝、主人……” “哼?!蹦瘟_夫用手指輕摁著他的脖頸,“表現(xiàn)得還算不錯?!?/br> 而羅蘭意識到他恍了神,劇痛迫使他將意識抽離出自己的身體,在幻想中與自己對峙。 他懷疑奈羅夫是否注意到了這點(diǎn)——多半沒有吧。 精靈貴族向來只看自己想看到的事,他眼中的羅蘭多半只是個拼了命想先上爬的半精靈,并被自己牢牢握在掌中。 最為關(guān)鍵的一定是最后那點(diǎn)。 半精靈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這段時間里,他吐出的空氣比吸進(jìn)的多,呼吸的效率也很低下。 他因而在這多少有些空余的時間里努力讓氣體存留在胸腔,希冀他的肺能夠多執(zhí)行它原本的功能。 它沒有起到太大作用,但也好過什么作用也不起;眼角又瞥見了一道火光,是奈羅夫又在擺弄他的火焰。 靜滯的片刻只是為了讓蠟?zāi)獭?/br> 眼蟲蠟的另一個優(yōu)秀特性就是能夠快速凝固。 羅蘭不由得往身體深處吸入了更多氣體,那氣體使他活著……他仍然活著。 “凄慘又可憐?!被糜扒穆曢_口。 他的聲音穿過黑暗,如他自身般纏繞。 它們順著羅蘭的呼吸侵蝕進(jìn)他的五臟六腑,腐朽又令人作嘔。 令人不快——無論幻想還是現(xiàn)實(shí)——但那幻影就是如此。 他不會令半精靈愉快,即便只是個交錯而成的陰影,也只會發(fā)出與他所想截然相反的論調(diào)。 羅蘭沒有說話,他抬眼,艱難地又勾勒出那個他自己,把他的姿態(tài)烙印進(jìn)眼底。 “轉(zhuǎn)過來。” ——然而奈羅夫再度打斷了他與幻影間那存續(xù)又或者斷裂的交流。 那話語代替現(xiàn)實(shí)發(fā)出怒鳴,狠狠砸在羅蘭的腦袋上,視網(wǎng)膜內(nèi)的影子被一下砸散,變成了一串串黑點(diǎn)。 羅蘭小聲地應(yīng)道:“是。” 他艱難地翻身,視野因此發(fā)生扭轉(zhuǎn)。 可天頂一樣是一團(tuán)漆黑,事實(shí)上,他整個人都在漆黑中,無論面向哪里都沒有區(qū)別。 “哈啊……”僅僅是翻身這個動作便讓他氣喘吁吁。 “真yin亂的聲音?!蹦瘟_夫曲解著那喘息的含義。 他站在半精靈身邊向下看,手里的東西像某種神明手里的器物。 那是個裝著蠟的金屬蝶,伸出的尖嘴方便熔化的蠟流動,從花紋上來看,多半是貴族的玩物。 精靈轉(zhuǎn)動著那東西,它傾倒下來,流動的蠟像石縫間的溪流般淌下。 “咕……!” 落點(diǎn)是欲望上方的三角區(qū)域。 沉悶的疼痛從那處開始席卷,他的眼底一下子被逼出生理性的淚水。 “哈?。““。 ?/br> 聲音像是被疼痛從身體深處逼出般。 奈羅夫踩住他的腹部,而雙腿則被不知名的重物壓住。 下意識挺起的下身如同迎合著滴落之物,奈羅夫又說了些什么,聲音模糊在疼痛之間。 接著,羅蘭忽地意識到,落點(diǎn)移動了。 它開始向下移去。 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恐懼感刺過頭皮。 “啊……啊啊……” ——不要、住手! 反抗毫無意義。 蠟落向欲望。 一瞬間、他爆發(fā)出了慘叫。 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無處不在,疼痛將他淹沒,疼痛把所有壓垮。 他忽地意識到自己先前感受到的一切都并非虛無,此時此刻的這些才是,它絕非什么純白空洞之物,而是綿延無盡的疼痛。 “這就是你的下場?!被糜凹怃J地說。 那聲音貫穿過疼痛帶來的耳鳴,隨著他的心臟跳動。 羅蘭只覺得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過度的疼痛讓他只想把下身那欲根徹底切除出身軀。 “哈啊……啊啊啊?。 ?/br> “如果無法忍受,干脆放棄吧?”幻影說。 “不、咕……停、停下……啊啊!” 蠟鉆進(jìn)頂端的小孔,包裹住在劇痛中萎靡的柱體,流淌過下方的囊待。 停下!快停下!好疼……好疼……! 意識散失了。 它又被疼痛拽了回來。 晃動時的蠟流進(jìn)兩腿之間,柔軟的皮膚被覆上了一層蠟?zāi)ぁ?/br> 羅蘭聽見自己發(fā)出更多的慘叫,幻影伸出的手穿過他的身體,帶來的質(zhì)感說不出的令人狂亂。 “哈啊……哈啊……” “這不會是最后?!被糜罢f。 “……這是前往琳音的通行證?!彼哉Z。 “你在說什么?”奈羅夫問,他用腳踢了踢半精靈的側(cè)腹。 羅蘭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他手中的動作已經(jīng)停下,疼痛還在綿延殘留,而他有種它們?nèi)栽诓粩嘁苿拥腻e覺。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險些因此被自己的唾液嗆到。 “奴隸、說……”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帶著水音,“……謝謝、主人……” “哼……哈哈哈哈?!蹦瘟_夫大笑出聲,他狠狠踹了踹他的側(cè)腹,“賤貨。” “咕!” 腹部因別攻擊而一陣悶痛。 幻影再度開口:“你看,就像我說的,它會一直持續(xù)下去。” “……哈……” 他是對的。 這幻影一直是對的。 可那不代表任何事情。 羅蘭閉了閉眼,淚水被擠出眼眶。 鮮活的疼痛一時間停止下來。 幻覺般綿延的疼痛還在不斷持續(xù)著。 ——疼痛意味著他還活著。 他大口地喘了聲粗氣。 幻影在看著他。 無論雙眼再怎么失焦,半精靈眼底始終會有他清晰的倒影。 “你……啊……”他嘟囔著,“反復(fù)無常。” 一會兒要他放棄,一會兒又斥責(zé)他無比yin亂;一會兒告訴他一切不會結(jié)束,一會兒認(rèn)定他奴性十足。 幻影沒有任何道理,如同他的人生一樣,他是大量的、毫無意義、一時興起誕生的事物的堆積體。 他是陰影、是灰塵、是角落里死去的昆蟲、是排泄物。 “我知道你是什么。”羅蘭無聲地說,“你是我。” 這不是一開始就已經(jīng)知道的事實(shí)嗎?幻影無聲息地張合著嘴。 “……你是、已經(jīng)死去的我?!?/br> 是殘片。 是尸蟲消化的產(chǎn)物。 是已經(jīng)不再有的念想。 是絕不允許自己誕生出的譫妄。 幻影什么都沒有說。 奈羅夫踢了踢他,問道:“還要休息多久?” 羅蘭微微張大眼睛,竭盡全力想在黑暗中捕捉些什么。 他看到了熒光花的微弱光線,如同虛無及疼痛這樣的思考一樣毫無意義。 “隨主人、高興……”他努力發(fā)出聲響,“……主人愿意讓奴隸休息多久、就……” 視野很快便被精靈貴族的身影覆蓋。 幻影在他的眼底猙獰地微笑。 而羅蘭則在對即將到來的疼痛的恐懼中微微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