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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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沽酒看梅花,素鞭打馬過陵下。 可惜事實上沒那么瀟灑,沽酒只為清洗傷口,打馬也完全是因為逃命。那匹馬在這一路上所受的折磨遠(yuǎn)比司空還要多,倘若不好好替它處理傷口,恐怕也沒辦法將他順利送到目的地。 司空放馬疾馳,本指望再次追上眼睛不便的魏凌波,然而在那條通往東南方的道路上追了近半個時辰也沒有見到對方影子,不由他不認(rèn)為對方已與自己岔開了道路。 罷了,而今自己后有追兵,前伏殺機(jī),也不是個拉攏感情的好時機(jī)。盡管回想起魏凌波蒼白的面孔和和按在左腹部的手掌下浸染著零星血跡的衣襟時仍有點放心不下,他這卻完全是自顧不暇,哪還有精力去考慮其他的事。 只是這一路,走得也未免太過順利,竟沒遇到一個殺手。 莫非是運(yùn)氣又轉(zhuǎn)回來了?司空失笑,這似乎不太可能。在那位君主的追殺令下好象還沒有“好運(yùn)氣”足以抵擋其勢。更大可能反而是那些殺手不比之前的莽撞,更加謹(jǐn)慎小心. 也罷,再往前行半日左右,到達(dá)荊門在走水路就輕松得多。 正這樣想著,馬蹄聲伴著一股濃烈殺氣便自背后追來。司空回頭一望,幾乎沒笑出聲來。 這一個追來的殺手,若是忽略掉那道逼人的殺氣,完全可看作是一個屠夫。他□的馬匹也算得上是雄駿非凡,但被馬上騎手那更為強(qiáng)壯的身軀一壓,簡直就像頭小毛驢般楚楚可憐。一顆油光可鑒的光亮頭顱絕不會讓人以為是佛門剃度,反而更像是髡首的犯人。當(dāng)然,窮兇極惡的面容上毫不掩飾的猙獰疤痕在這種印象中起了關(guān)鍵作用。 瞧見司空回頭,“屠夫”一振手中大刀,暴雷般大喝:“咄!納命來!” “我暫時還不想?!彪m然那匹馬一副不堪重負(fù)的樣子,對方急速沖撞過來的力道也不可小覷。司空嘴上開著玩笑,手下卻完全不敢怠慢,偏身撥馬與“屠夫”錯身而過,劍只出鞘半截,輕巧地抵過對方刀鋒,叮當(dāng)悅耳。 “休走!” 又是平地一聲驚雷,“屠夫”一招落空,挽韁臂膀上肌rou塊塊賁張突出,硬生生將自己的馬匹扭轉(zhuǎn)回頭。那馬一聲哀號,聽得司空煞是不忍,兜馬回轉(zhuǎn),嘆氣道:“這是何必?!?/br> “屠夫”哈哈一笑,道:“老子運(yùn)氣就好,雖然來得遲了點兒,卻剛巧碰上正主兒。不像那群蠢物,辦正事途中居然惹上別的麻煩,給人耍著玩兒?!?/br> 這家伙要和楊英對上,肯定相當(dāng)好看。司空正在考慮兩人一個老子一個大爺究竟孰優(yōu)孰劣,卻被他末一句話弄得一怔,不由插口道:“什么人那么厲害?” “老子這就叫你知道什么人厲害!”一瞪怪眼便又提刀斬來,司空意識到這不是個喝茶聊天的好地方,對方也不是個適合一起喝茶聊天的人,只有閉嘴。 “鼠輩!你就這點能耐!” 重型兵器加上疾馳帶起的慣性力量,很少有人能夠避開。因此“屠夫”對司空竟然再次閃過自己的攻擊著實暴跳不已,可苦了他那匹坐騎。 “足夠逗著你玩了?!闭f得輕松,他的那柄大刀事實也不那么好躲。司空劍完全出鞘,忍不住又問:“這是說本來你和人約好一同來狙擊我?” “老子一個人就綽綽有余了!” “其他人呢?”難道說自己真的運(yùn)氣回轉(zhuǎn),巧遇貴人相助? “你這么想死得明白,老子就告訴你好了。老子遲了些時候趕去和他們匯合,結(jié)果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他們在一片亂石堆里沒頭蒼蠅般到處亂撞。老子當(dāng)然沒那么傻還跑過去跟他們同甘共苦,何況玉笛飛花那鬼小子一手陣勢擺出來也實在不好惹……” “我改變主意了?!眲偛胚€只是閃避的司空忽然一提韁繩,徑直沖向“屠夫”面前。“屠夫”眼中精光暴閃,哈哈大笑:“來得好!”手中大刀雷霆萬鈞地當(dāng)頭斬下,看來其實在看似大大咧咧的說話中也未曾放松警惕。司空充耳不聞,只是左手鞘向上揮去打向屠夫大刀,右手劍鋒則已趁隙攻入,閃電般一擊收回,跟著也向壓頂而來的刀鋒揮擊。 “我本打算把你扔給楊英的,現(xiàn)在看來還是趁早解決比較好。” 萬鈞之勢瞬間土崩瓦解,一道血線自“屠夫”心口猛地裂開,強(qiáng)有力地跳動的心臟使鮮血涌泉般噴薄而出,連那把沉重的大刀也被司空一劍斬飛。 “好……”似乎無法形容司空那迅捷靈敏的動作,只是快字,沒辦法說清他行動的協(xié)調(diào)和果斷。哪怕是回想起來,剛才的那些舉動也絕不止是“快”字就能夠解釋得清的。迅速失血的“屠夫”只咕嘟嘟地動了動喉結(jié),剩下的話卻被喉頭涌出的血液噎住,砰地栽下地面。他的馬又是一聲嘶鳴,不過聽不出來悲傷。 削斷那匹馬身上的鞍韉和轡頭皮帶,司空催馬回頭,不覺苦笑。 “唉,這又是何苦來的。” 看到那濺在碎石上,草叢里,枯枝上,一地的血時,司空一顆心幾乎沒跳出胸腔,跳下馬背時差一點就被馬鐙勾住了腳。 好在想起魏凌波那一手陣法使來簡直沒人能近得他的身,才總算放下半顆心。 另半顆仍舊懸著,這四周死寂一片,除卻頭頂幾只被這濃烈血腥吸引過來的烏鴉在盤旋大叫,竟沒半點響動。能望見的碎石堆里盡是血染的尸骨,這叫他如何能平得下氣。 隨手將韁繩扔在馬身上,三兩步跑至那些石堆前,忽然發(fā)覺自己無疑就像是個傻瓜。 他對這陣法可謂全然不懂,上次在魏凌波那里急智學(xué)來的步法能否照用在這里且先不說,光是那些步法他也已經(jīng)忘記大半,怎能進(jìn)去找出魏凌波來。 停在一堆碎石前打個圈子,司空深吸一口氣,才讓焦躁難安的心情稍為平息。沖動對他來說只能鑄成大錯,縱然其實一開始,作為一個冷靜理智的人就不應(yīng)該再轉(zhuǎn)回頭來。既然現(xiàn)在他已站在這里,就該盡量讓后果變得不那么無法收拾。 勉強(qiáng)的鎮(zhèn)定使他定下心神,再一次掃視眼前的修羅殺場,所得的效果卻是輕微的頭暈?zāi)垦#诟缮嘣辍?/br> 無可否認(rèn),他殺過很多人,見過或許更多死狀慘烈的尸體,然而眼前這些掩藏在雜亂石陣中的尸體中卻可能有自己的朋友,著實算得上頭一次經(jīng)驗??床怀鑫毫璨ㄊ欠褚彩沁@毛骨悚然景象中的一個,司空放棄了考驗自己的眼力和浪費(fèi)時間,迅速做了決定。 “魏凌波!” 他可能已經(jīng)聽不見了。 寂然無聲。烏鴉們依舊在喋喋不休地眼饞著那些它們無法吃到的食物,應(yīng)該是陣法阻擋了它們的奢望。但它們的聒噪只令他情緒更加糟糕,手心微微沁出冷汗,心臟最底部正升起一股極度的冰寒,慢慢蠶食著它本來的溫暖。那讓他頓時產(chǎn)生一種想要嘔吐的不適感。 “魏凌波!” 明知道不會有回應(yīng)的呼喊,這比起確知的噩耗更令人窒息。司空一推劍身便朝陣中走去,腳下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精神倒還算高度集中,按著劍簧預(yù)備應(yīng)付一切可能發(fā)生的危險。 那一步還未踏下,魏凌波細(xì)如蚊蚋的虛弱聲音便傳進(jìn)耳里。 “別進(jìn)來!” 這一聲幾乎令司空一驚之下收不住步子,踉蹌退回,心中不知該喜該憂,只是關(guān)切的話已不由自主沖口而出:“你怎么樣?” “……還好。”就連簡單的回答也需要儲蓄力氣,司空聽得一陣難過,只恨沒辦法將自己的力氣度過他,繼而懊惱起自己的不懂陣法,道:“能自己走出來么?” “我呆在這里,也不會死?!?/br> 司空一怔,覺到每多說一個字都在損耗他本就不夠的體力,但他的說法卻也實在讓人無法放心,只有苦笑:“話不是這么說。若你不出來,只好我進(jìn)去,總得看看你傷勢如何?!?/br> “多管閑事!”話聲未落,魏凌波突然咳嗽起來,司空心中一凜,這分明是說他同時還受了嚴(yán)重的內(nèi)傷。偏偏這個傷重之人毫無自覺,猶在冷言相向:“你就算回來也只會添亂而已?!?/br> 這句話正中靶心,司空心里挫敗感正濃,聽到不禁挑起眉毛。 “這些殺手好象本是沖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