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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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照亮帝都的夜幕,水榭會館后街小巷口停著輛灰色小車,與路邊停車場的車混在一起,十分低調。 駕駛座車窗半降,玻璃印著肖昀的臉。 他抬手看了眼表,接著從車前格子里掏出把手槍,指節(jié)相錯,利落地卸掉彈匣,開始往里一顆顆填子彈。 過了一會,副駕駛門被人拉開,鄭羽坐上來說:“他到了?!?/br> 肖昀嗯了一聲,把裝滿子彈的槍別到后腰。 “我在樓下守著,有動靜我就上去。”鄭羽囑咐他:“主要任務是拿到東西,如果確定他撒謊就盡快脫身。別跟他講太多條件,當心被他繞進去?!?/br> 水榭會所不大,只有三層,溫崇也沒說在哪層樓哪個房間。 肖昀一進大廳就有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迎上來,“昀少?!?/br> 男人沒說給他帶路,肖昀明白過來,這是要搜身。 肖昀一面張開雙臂配合,一面笑道:“溫少在自己的地盤還這么多疑,虧心事沒少做吧?!?/br> 其實他事先查過,水榭就是一個普通會館,與溫崇沒有干系。他這人滿心都是算計心眼,可能也知道肖昀不是好拿捏的善茬,不敢往自己地盤領。 肖昀這樣說無非是想分散男人注意力。 “昀少說笑了。”高瘦男人微微俯身摸向他的褲兜。肖昀面色如常,手在男人視線不及的地方輕巧劃過腰側,將手槍順到袖口。搜完下半身,肖昀配合著轉向,小巧的金屬槍管又安靜滑回后腰。 高瘦男人直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您跟我來?!?/br> 肖昀拎起外套領子抖了抖,由男人帶路往二樓去。 高瘦男人推開門,并不領他進去,只站在門邊微微欠身。 肖昀邁步走進去。屋里一共有五個人,坐在包間正中沙發(fā)上的年輕男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個不失禮的笑,“來了,昀少?!?/br> 肖昀沒想到溫崇竟然是個十分斯文的長相,皮膚很白,嘴唇偏薄,看著沒什么血色,手指尖夾著根粗雪茄,交疊著腿端坐在那,下巴旁邊沙發(fā)點了點,示意肖昀坐。 溫崇身邊一左一右立著兩個彪形大漢,落坐后其中一個上來給他倒酒。 肖昀兩指相并,輕輕把紅酒瓶口撥開,“酒就不必喝了,溫少也不是真心請我喝酒的?!?/br> 溫崇眼睛始終籠罩在一團煙霧里,不動聲色地審量面前的年輕人。 他傾身向煙灰缸里抖了抖煙灰,想來對方也不耐跟他虛以委蛇,于是笑著說:“我這人一身商人習性,不公平的交易絕對不做,昀少今日能來赴約是給溫崇面子,可不知道除了這面子,昀少還帶了多少誠意?” 肖昀靠著椅背看他,手指在膝頭點了點,掃了眼門口站著的兩名保鏢,露出個譏誚的笑:“我倒不知道溫少是這樣做生意的,早知道我肯定不來?!?/br> 肖昀不想跟他多說,“溫少之前說的我感興趣的東西,預備從我這換點什么??!?/br> 溫崇緩緩吐出一口煙圈,半晌才道:“昀少猜呢?” 肖昀翹著二郎腿,雙臂張開往沙發(fā)靠背上一搭,嘴角露出混不吝的笑:“總不能是我的命吧?!?/br> 溫崇也笑了,微微瞇起眼睛,黝黑的瞳仁里迸出野獸般的精光,直直盯著肖昀:“猜對了。” 肖昀一點懼色也無,甚至連半分意外都沒有,好似方才不是在討論自己的性命。他贊許地朝溫崇豎起大拇指,“好胃口。” “不過我肖昀這條命姓江,姓江的不讓我死我還真就不敢死?!毙り勒f:“溫少換一個吧?!?/br> 溫崇斂了笑,伸手將雪茄按滅,接著微微右手抬起攤開,身側保鏢立刻將一把黑乎乎的槍放在他手里。 他握著槍咔噠一聲上了膛,屋里四個保鏢像是得了信號似的,齊刷刷掏出手槍整齊劃一裝彈上膛,四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端坐的肖昀。 肖昀眸光漸暗,仍然一動不動坐著。 “昀少好氣魄?!睖爻缯酒鹕砺拷嘲l(fā),把玩著手里的搶,“可惜太蠢,教你最后一個道理,不要跟亡命徒講條件?!?/br> 肖昀默默估算著距離,只要溫崇再往前半米,他就可以動手了。 他做的最壞的猜想就是溫崇想要他的命,不想這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毒辣,上來二話不說就要殺他滅口。這人謹慎又多疑,非要把他約出來親手殺掉才放心。 這樣看來,他之前的推測是對的,溫崇手上根本沒有賬目。這算是好消息,令他放心不少。 晦暗的燈光下,肖昀雙腿緊繃,一手探向腰側,手指剛觸到冷冰冰的槍身,門口突然一聲巨響,兩扇開的大門被外力強制破開。肖昀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條件反射拔槍朝著門口,同時飛起一腳往溫崇右手踢去。 溫崇似乎也沒料到有這變故,一瞬間的走神就讓肖昀把槍給踢飛了,他反應極快,不待肖昀抓他,立刻往保鏢身后閃。 與此同時,門外沖進來七八個荷槍實彈的黑衣保鏢,進來二話不說悶頭就開了槍。 經過消音處理的槍聲溫和地幾乎不引人注意,溫崇的保鏢根本沒有反應時間,眨眼就被晾臘rou似的拍在墻上。 眨眼間,溫崇就被三柄AK-74步槍圈禁在沙發(fā)。 從破門而入到溫崇被擒,不過短短十幾秒,肖昀甚至還舉著槍指著門口。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進來,啪地一聲按開包廂大燈。 肖昀讓白熾燈光一晃,看到江煥的時候全身骨頭都僵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叫人。 “家.....” “啪——!”江煥好像只是順手給他一耳光,打完看也不看他,徑直走到正中沙發(fā)上坐下。 肖昀被這巴掌打懵了,不是心理上的,是真正生理上的懵,太過用力的巴掌讓他短暫喪失思考能力。 他扶著茶幾想站起來,但腿上沒勁,腦子里嗡嗡的,臉上像被鐵錘砸過一樣的鈍疼。 他腦子里想不到別的,唯一的念頭就是家主很生氣。 江煥剛坐下,保鏢十分有眼力地把溫崇拽起扔到江煥腳邊。 溫崇自知自己落在了誰手里,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連掙扎都放棄了。 “來個人?!苯瓱ㄝp飄飄掃了一眼溫崇,“把他的嘴堵上。” 江煥吩咐完就沒再說話,房間陷入死寂。肖昀起不來,這會已經自覺垂首跪在茶幾旁邊,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可怖的沉默讓時間幾乎停滯,肖昀始終不敢抬頭,更不敢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腳步聲,接著屋里響起江堯的聲音,“二樓和天臺各兩枚BUZ輕型炸彈,姓溫的打算把水榭炸成蜂窩煤啊。” 肖昀猛地抬起頭,臉上的焦灼迅速被驚懼擠占,與溫崇對峙時被槍指著也面不改色的肖昀終于露出一絲后怕來。 溫崇比他想象得還要喪心病狂。如果剛才自己從這個房間逃出去,溫崇就會立刻引爆炸彈,整個水榭會館的人都會因為他的自負和輕率成為溫崇手底冤魂,還有,鄭羽還在樓下..... 他的表情沒能逃過江煥的眼睛。 江堯處理完炸彈,覦著江煥的臉色試探道:“那人犯我就先帶走了?” 他知道以江煥的性格絕對是要溫崇死在這的,但國安部成立了專案組調查溫崇,他必須要把溫崇帶回去,而且得是活的。 江煥看了他一眼,說:“急什么?!?/br> 江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肖昀,沒忍住勸了一句:“你消消氣,我看阿昀挺乖——” “你先管好鄭羽再說話。”江煥不耐地打斷他,他這會正在氣頭上,說話難免帶著火氣。 “得,人你給我留著命,甭管一條還是半條,總之不能死了?!薄∵@事自己家那鬧騰玩意兒也有份,江堯自知不占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惹他,招呼警隊的兄弟在外面候著。 肖昀這會又自責又后怕,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家主沒有來的后果。 江煥一腳踹開茶幾,“過來。” 肖昀聽見命令半秒都沒敢猶豫,膝行兩步挪到江煥面前。 人還沒跪穩(wěn),就被兜頭一巴掌就扇到臉上。肖昀這才知道為什么要把茶幾踹到一邊,他整個人像片爛葉子似的倒在地上,一瞬間仿佛失去了五感,什么都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連叫都叫不出聲。 不敢讓家主等,肖昀一邊爬起來跪來,一邊輕微搖了搖頭想清醒清醒。 “這巴掌是打你沒腦子,”江煥垂眼看著他,語氣冷冰冰的,“舉報材料到手里多少天了,要我教你怎么遞嗎?!” 肖昀正要張口認錯,裹著怒氣的下一巴掌就下來了。他清晰地聽見自己牙齒相磕的聲音,口腔黏膜頓時一陣銳痛。 “這巴掌是打你沒手段。”江煥撿起地上的槍,指著溫崇訓他:“這種垃圾需要和他談什么?你倒沒蠢到無藥可救,還知道帶把槍。” 咔噠一聲子彈上膛,江煥看也不看地上五花大綁的溫崇,厲聲斥道:“我教你該怎么做,睜大眼睛看好,給我用腦子記??!” 近距離的槍聲嚇得肖昀心臟驟息,他甚至感覺到有溫熱的腥液濺到手上。溫崇的驚叫痛喊被膠布緊緊封死在喉嚨,像條遭受電擊的魚似的在地上翻滾抽搐。 江煥就在他耳邊開槍,子彈似乎就擦著太陽xue飛出去,皮膚甚至能感受到槍口迸射的燒灼感。肖昀又驚又懼,下意識把手搭在江煥膝上,忍不住把臉往他懷里埋。 江煥根本不讓他躲,立刻把他從懷里拉出來,照著已經紅腫的臉又是一巴掌扇下去。 可怕而陌生的力道直接把肖昀抽哭了,他抱著江煥的腿不撒手,不知道是怕挨打還是怕地上過于血腥的場面。 “這巴掌是打你不果斷,我教你三思而行,沒教過你做事瞻前顧后!”江煥邊訓他邊拿手指戳他胸口,肖昀被他戳地跪不穩(wěn),身子往后一跌,手掌剛好撐到一灘血泊里,溫熱黏糊的觸感讓他直犯惡心。 他忍著胃里造反似的胃酸,垂頭爬起來重新跪好。 江煥粗暴地抬起他下巴,下頜幾乎要被掐出指印來,“你在顧忌誰,顧忌溫家還是溫爾兮?”江煥問話的時候不似剛才那樣嚴厲,情緒也稱得上平靜,但肖昀卻在平靜中聽出一絲失望,“或者你在顧忌我?以為我寵著溫爾兮,但凡是個姓溫的我都會網(wǎng)開一面是嗎?” “不....不是的,我沒有這樣想過?!毙り辣黄骂M,壓迫骨頭的疼痛讓他說話都格外艱難,申辯的話細若蚊蠅。 江煥盯著他看了一會,他的眼淚順著臉頰趟到手上。若是以往,看到肖昀這樣不??匏脑畿浟税虢?,但這回江煥格外心狠。 他放開肖昀,看了眼地上失血過多,已經暈厥的溫崇:“把他帶出去交給堯少,都出去?!?/br> 房間只剩兩個人,肖昀臉疼得厲害,他知道家主把人遣走是要繼續(xù)教訓他。正想著,腫脹的臉忽然被一雙手輕輕按撫,他微微抬起眼,撞見對方一雙寒潭似的冷眸。 肖昀受不了這個眼神,悄悄閃躲著移開眼。 “為什么不跟我說?”江煥問他,“阿昀,這是第幾次了,上一次你拿著槍出去把自己置于險境的時候我是怎么告訴你的?” 肖昀洇濕的睫毛顫了顫,雙唇緊緊抿著。 “說話!” “.....您說,受了委屈挨了欺負要回家說?!?/br> “你早知道溫崇不好對付,為什么不告訴我?”不知為何,江煥對此似乎格外堅持,固執(zhí)地向肖昀追問答案。 肖昀垂下頭,留給江煥一個沉默的發(fā)旋兒。 “你不說那我替你說?!苯瓱粗?,眼里的痛色一閃而過,緩緩開口:“因為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你的愛人?!?/br> 肖昀緊握成圈的手驀然松了,在江煥看不見的地方痛苦地閉上了眼。 “你把我的愛當成是施舍,是憐憫,是逗弄小貓小狗的意趣。”江煥笑容泛苦,“阿昀,你真是....” 很會朝人心窩子里捅啊。 肖昀埋著頭,眼淚決堤似的往地毯上砸。無力地想,我能怎么辦呢,我孑然孤身,實在不敢把太多希望放在一個人身上。我要的踏實和穩(wěn)當,只能從我自己身上索取。 江家于我而言,是避雨之所,不是可歸之巢。你或許愛我,可我不敢全信,因為我腳下從來沒有什么坦途。 ———— 水榭整個二樓被特警事先秘密封鎖,躲在一樓大廳的鄭羽根本不知道樓上已經開了槍。 他正坐在大廳待客區(qū)假裝看報紙,時不時抬頭瞥一眼樓梯口。過了一會,見一隊警服小哥從樓上走下來,正詫異著,下一刻就在隊伍里看到自己男人。 江堯一身特警外勤裝備,懷里端著把槍。 鄭羽愣了一秒,反應過來拔腿就跑,沒跑兩步就聽見江堯暴怒的吼聲:“鄭羽!你他媽再敢給我跑一步!” 鄭羽嚇得硬生生頓住腳步,轉回身就看到江堯把槍往肩上一跨,擼著袖子就要上來扇他。 他穿一身特警制服,大庭廣眾動粗實在影響人民警察形象,身邊隊員立刻一左一右拉住他,說組長咱們出任務呢,任務重要任務重要??! 江堯遙遙朝鄭羽一指,“回家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