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坐席順序，依次有他的大皇兄晉王、三皇兄紀(jì)王，和四五皇兄楚王、齊王。

    陸決北征找左濟(jì)常將軍去了，不在。

    十皇弟這次倒是出席了，居然沒有抱恙，還有幾個小皇弟……

    “東宮駕到——”

    太監(jiān)宣聲落，激起又一陣大動靜。

    九皇子優(yōu)哉游哉品酒，視線飄向入口處。

    四五皇子陸惲、陸悅迎接比九皇子來得更晚的太子陸宣。

    太子臭著一張臉一一回應(yīng)，看見晉王陸丞則干脆理都不理，直到余光掠過悶頭自斟自酌的九皇子，面上才露出些許笑意。

    九皇子貫徹“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的行為準(zhǔn)則，此時懶散地斜支在案上，順手抄起酒杯敬他，回以一笑：

    “皇兄，干杯！”

    “小酒鬼。”

    陸宣搖頭大笑，不計(jì)較他這套沒規(guī)沒矩的問禮，臉色反倒rou眼可見地改善很多。

    963.

    時辰到，皇帝與皇后入座，講了一番左將軍大捷和杜將軍壽辰的話開宴。

    鎮(zhèn)北軍來人還詳細(xì)匯報(bào)了戰(zhàn)況，說他們將侵?jǐn)_虎口關(guān)的兀人一路驅(qū)趕到雁江之后，并呈上趙王陸決獻(xiàn)給陛下的祥瑞。

    九皇子聽著戰(zhàn)報(bào)佐酒聽得津津有味，傾身望去，似乎是一塊瑩亮的大石頭。

    總之父皇看著特別高興，連聲夸贊：“還是老六孝順，時時刻刻想著朕呢?！?/br>
    緊接著，他忽然提了一句：

    “晉王也不錯，知人善用，能臣良將都是朝廷的棟梁，要像鳥兒對待自己的翅膀那樣愛惜他們?！?/br>
    “陛下圣明！”眾人附和。

    晉王陸丞謙遜垂首。

    太子撇過頭，十指緊握。

    皇帝話不多說，當(dāng)場賞了周惠妃。

    周惠妃領(lǐng)賞，柔聲細(xì)語道：“謝陛下，然這回是左將軍立了大功，臣妾愧不敢當(dāng)，應(yīng)該好好賞賜淑妃才是?！?/br>
    “你說得對。”皇帝順?biāo)浦?，一并賞了左淑妃，又將左家的一對孿生女各自賜婚楚王、齊王。

    果真是相親，只是與他無關(guān)。

    陸離愉悅閑適地小啜一口，轉(zhuǎn)過眼瞥見杜貴妃頻頻張望，與平日的穩(wěn)重端莊大相徑庭，很不安的樣子。

    她在找誰？

    964.

    “謝父皇恩典。”

    這兩樁婚事此前似乎早有安排，四皇子陸惲面上不見半分驚訝，扯了一把心不在焉的陸悅。

    陸悅才站起來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一時間，場內(nèi)賀喜聲紛繁錯落。

    左淑妃領(lǐng)著兩位身形相當(dāng)?shù)拿铨g女子謝恩，謙讓地說：“臣妾謝過陛下。周常恩將軍屢立戰(zhàn)功，惠妃才更當(dāng)重賞?！?/br>
    皇帝這回卻不應(yīng)了，半瞇虎目，拖長了聲音道：

    “朕賞誰、賞或不賞，何時輪得著你們指手畫腳？”

    全場霎時寂然。

    淑妃慌忙下跪：“臣妾不敢！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周惠妃要為左淑妃說話，遠(yuǎn)遠(yuǎn)望見上位的皇后動了一動，隨即閉口不言。

    皇帝抬手，不耐煩道：“好了，起來，都賞！大喜的日子，嘀嘀咕咕說那么多有的沒的。”

    淑妃膽戰(zhàn)心驚，在兩位女子的左右攙扶下起身：“臣妾……臣妾謝過陛下?！?/br>
    “陛下龍恩浩蕩，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山呼萬歲，但再不敢如此前那般隨意閑聊。

    宴席的氣氛一時緊繃到極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