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九皇子回話，六皇子陸決倒是替他說了：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九皇弟每天都去監(jiān)理司點(diǎn)卯呢，今兒想必也是去那吧？”

    太子一絲余光也顧不得分給旁人，虎目緊盯九皇子凍得異常艷紅的雙唇不放：“哦？”

    九皇子半點(diǎn)都不想在大冬天的屋外張開嘴巴說話，省得被寒風(fēng)灌一肚子。

    有人愿意替他出聲，他自然求之不得能少說兩句，點(diǎn)點(diǎn)頭婉拒道：

    “沒多遠(yuǎn)就到了，不敢勞煩太子殿下?！?/br>
    五皇子陸悅聽他果然要去監(jiān)理司，蹙起眉頭欲言又止。

    陸惲對他搖搖頭，他才強(qiáng)壓下來。

    441.

    “什么勞煩不勞煩？你瞧瞧你的臉，凍得通紅。”

    說著，太子抬起手撫上九皇子溫涼的側(cè)臉，掌心在他的面頰上細(xì)細(xì)滑動。

    九皇子并不抗拒，挑起眼回望他，嘴角含笑：

    “多謝皇兄美意，我心領(lǐng)了?！?/br>
    這傻太子究竟吃了多少斤迷魂藥非得跟他去監(jiān)理司不可？

    曹岐山都不準(zhǔn)他和親近太子的四五皇子往來。

    如果龍衛(wèi)看見太子親自送他到監(jiān)理司，再報給那老閹貨聽……他豈不是完上加蛋？

    不堪設(shè)想，不堪設(shè)想。

    “九皇弟何故與本宮如此見外？”

    太子這頭仍在溫言細(xì)語地哄勸，輕顫的指腹于不經(jīng)意間蹭過九皇子眼梢的小淚痣，他的心底頓時泛起一圈圈不能為外人道也的喜悅與亢奮。

    442.

    陸悅在一旁看著太子過分親昵的動作，心里說不上來的古怪，再也忍不住地出聲打斷：

    “太子就讓九皇弟自己走吧，咱們別耽擱了父皇的召見。”

    太子不耐煩地瞪他一眼：“你們著急見父皇就先行離去，本宮陪著九皇弟去監(jiān)理司?！?/br>
    陸離正愁找不出理由甩他，聽罷立刻借坡下驢：

    “既然有父皇召見，皇兄還是別因為我這點(diǎn)小事遲到為好?！?/br>
    太子轉(zhuǎn)過臉垂眼看他，與皇帝肖似的面容十分柔和：“早去晚去，他總會念叨本宮幾句，還不如先陪一陪本宮的九皇弟?！?/br>
    九皇子硬的不行來軟的，憂郁地嘆息：

    “皇兄是不在乎，可父皇如果知道皇兄因我而遲到，說不得要怎么罰我呢?！?/br>
    太子越看他這脆弱的模樣越心生歡喜，聽他說什么都覺得格外順耳，瞇起眼睛點(diǎn)點(diǎn)他泛紅的鼻尖：

    “九皇弟莫怕，只要你乖乖的，本宮自有法子保你，不讓你受一丁點(diǎn)罰?！?/br>
    九皇子聽完更憂郁了。

    443.

    恰逢陸離使盡渾身解數(shù)沒法從太子身邊脫身的關(guān)頭，湖畔小路的另一端傳來此起彼伏的請安聲：

    “見過九千歲?！?/br>
    “叩見九千歲?！?/br>
    “九千歲萬福?！?/br>
    太子一行人逐漸安靜下來，往那頭望去。

    444.

    九千歲？曹岐山？

    曹岐山不是出宮了嗎？怎么就突然回來了！

    九皇子嚇得肝兒顫，何止是憂郁，簡直要抑郁了。

    有一個剎那，他甚至試圖裝鵪鶉說服自己那是幻聽。

    五皇子陸悅不知九皇子心中所思，不滿地低罵一句：“一個太監(jiān)也敢稱千歲?！?/br>
    太子聞言冷笑。

    六皇子嘴角輕扯。

    九皇子鵪鶉美夢慘遭打破，回過神來一個激靈，第一反應(yīng)就是——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