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子心想，十皇子背靠周家，九千歲跟周家人的關(guān)系看著應(yīng)當(dāng)不錯。

    他順著提一句，九千歲沒道理不幫一幫。

    可九千歲他老人家喜怒難測，哪里會真那么聽他的話？萬一不小心觸了逆鱗……

    不行，這話不好隨便開口。

    等等……若是從九皇子那兒拿來這藥豈不是更方便？

    九皇子那沒用的廢物！嘿，還能貪墨一筆，賺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小松子腦筋一轉(zhuǎn)，瞇縫起眼睛，對著張桂笑：“張爺這話說得太客氣了，我盡力而為吧?！?/br>
    張桂將銀子塞進他手里：“有勞您了?！?/br>
    小松子掂了掂手心里的分量，高興地補了一嘴：“有句話不應(yīng)當(dāng)說，不過您可以權(quán)且聽了當(dāng)條路子?！?/br>
    張桂洗耳恭聽。

    小松子招招手。

    張桂附耳過去。

    小松子細聲嘀咕：“我親眼瞧見九千歲和九皇子……”

    張桂聽得雙目圓瞪。

    “……實在看不出那廢物有什么可人的地方，興許九千歲就好他成日里病歪歪好擺弄的那個味兒，多少還是個皇子，玩起來可能……”

    小松子咳嗽幾聲，貼到張桂耳邊：

    “十皇子身份尊貴，那氣質(zhì)、那品貌賽過他多少倍？若是十皇子愿意親自在九千歲跟前晃一晃，說幾句好話，他老人家憐香惜玉指不定能主動出手相助呢?！?/br>
    話落，他警告：“這事兒您別到處說?。　?/br>
    “多謝提點?！睆埞鹧壑橐晦D(zhuǎn)，又往他的手里加了銀子：“討藥的事兒麻煩您了?！?/br>
    335.

    三天后。

    一陣絮絮低語聲飄入耳中，九皇子在半睡半醒間睜開眼睛。

    樂子見他醒了，走到床側(cè)喚了一聲：“主子?！?/br>
    陸離睡得久了，頭暈眼花得不行，模糊的視線往房間里逡巡一圈，沒瞧見郝痛那張塌鼻子扁臉。

    真有點不習(xí)慣。

    他問：“樂子……郝痛呢？其他人呢？他們休息了？”

    樂子答：“是。”

    陸離晃晃腦袋，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樂子身后站了另一個不該在這里的人：

    “羅堂？”

    “九皇子千歲?！?/br>
    羅堂雙手托著一個質(zhì)樸厚重的暗色木盒，因而只做了個半禮：“屬下替督公送個東西。”

    說著，他推開木盒頂蓋。

    樂子忽然抬手按住盒蓋。

    羅堂與他對視。

    樂子截過木盒：“我來，你走。”

    羅堂頓了一頓，松手任他拿去，轉(zhuǎn)過臉對九皇子說：

    “督公吩咐屬下傳一句話——殿下大可盡著性子出宮玩鬧。”

    話說完，他便告退了。

    336.

    樂子送羅堂出去后闔上房門。

    九皇子聽得沒頭沒腦的，半天沒回過味，正準(zhǔn)備問樂子，卻望見他走過來的時候突地踉蹌一步，木盒都險些脫手。

    放在往常這是絕不可能發(fā)生的。

    他全身酸痛，掙扎著撐起身問：“樂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奴，沒事?！?/br>
    樂子一手拿木盒，一手扶九皇子從床上慢慢坐起來。

    九皇子一臉不信，分了神去看他手上的木盒子，伸手要摸：“是什么東西？”

    樂子一讓，沒叫他碰到：“主子，別動，奴來?！?/br>
    “為什么？這到底是什么？”

    九皇子感覺自己從一醒過來就莫名其妙得不知今夕何年。

    樂子不語，待他坐穩(wěn)了，遲疑了一下，推開盒子——

    里面平放著三根膚色各異的手指。

    看樣子都是小指。

    斷口處理得干凈，幾乎沒留下多余的血跡沾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