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易
安鯉出去以后并沒有直接下樓,而是找了個角落給王洛打電話。他想質問王哥為什么會給他介紹這種工作,就算自己現在落魄了也不至于去當男妓給男人cao!當他打開手機才發(fā)現自己關了靜音,里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還有好幾條王哥的微信。 “為什么不接電話?天海情休閑城,你導航過來吧?!?/br> “你到哪兒了?” “快來啊我和老板跟這兒等你半天了” “到底還來不來?!?/br> …… 呃,安鯉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錯。 原來……原來是自己認錯人了!怪不得會是這樣!就覺得不對勁嗎!一瞬間的無語后,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原來是自己鬧了個烏龍!王哥還是靠譜的!那個什么鳥許老板根本就是個跟自己沒交集的嫖客,虧了自己還跟那死gay左一個老板右一個老板地卑躬屈膝忍氣吞聲……真是虧大了!一想到自己讓介紹工作的王哥等了那么久,他趕緊忐忑地撥通了王洛的電話。 “喂,王哥……” “喂!”那邊接了電話先是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他一通,“你行啊安鯉,讓我找工作跟我求您似的,你譜有多大?算了您我們請不起啊掛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安鯉趕緊連聲道歉,然后把自己認錯人上錯車的事跟王哥解釋了一遍,當然隱去了故事不體面的后一半。王洛又數落了他幾句,就讓他趕緊過去。 安鯉覺得他說話的時候,那邊一直有些嘈雜的人聲,到最后,甚至有特別靠近的男人在話筒旁邊說:“洛哥哥~” 那個哥后面帶個拐彎,給安鯉嚇得一激冷。男人怎么這么說話呢? 不。這應該不是男人。是個嗓音粗的女人吧? 就算是女人這么叫王洛也不太對勁吧? 可能是剛受了“許老板”的刺激,安鯉警惕性在今晚猛增。他沒掛電話,而是躊躇著問王洛:“王哥,我……我能不能問下,您給我介紹的是什么工作呀?” 王哥好像思考了一下,說道:“侍應生?!?/br> 安鯉繼續(xù)試探:“只是侍應生是吧?就是服務員?!?/br> 那邊好一陣兒沒說話。過了會兒,說道:“你覺得可能嗎?安鯉?!?/br> “……”這個反問讓安鯉有點蒙,不知如何回復。 那邊沒等到他的回答,又說話了:“你因為那種事兒進去過,還那么大歲數了。找到工作真的就不容易了,別挑肥揀瘦了行嗎?!?/br> 安鯉嗓子眼里突然溢出一股苦澀,他的聲音都變苦了:“王哥,我那件事情是有隱情的,我……” “你有沒有隱情別跟我說,跟警察說去?!蓖醺缬悬c不耐煩了,“我之前不是沒給你找過正經工作,可人一聽你情況都不要,我能怎么辦?這回還是我好說歹說,讓老板看了你的照片,人家覺得長得還行才同意見見。要不就你這么老的人還不要呢。反正該說的都說了,要來你就趕緊過來給老板看看真人兒。抓緊!” “……” “安鯉,”王洛的口氣又軟了些,“是你說你要掙快錢的不是嗎?快錢不是那么好掙的。我知道你現在需要錢,要不我也不會把你往火坑……”他好像突然感覺到自己說這個話不對勁,停住了。又說:“總之你自己看著辦,我只能幫你到這了。要么你就自己再找別的工作去。” 安鯉剛要開口,那邊掛了電話。 他好像傻了,握著手機,一動不動地站了好半天。 怎么辦?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我該怎么辦呢? 還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吧。 可是…… 這時候電話鈴聲又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愣了一下,神情變得更加苦澀。他接起了電話。 “你在哪兒呢,這么安靜?!币粋€女人的聲音。 “沒……沒在哪兒。在家?!彼f謊,“小朵怎么樣?” “還行……睡了。我剛從醫(yī)院出來?!?/br> “哦……”他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前妻給他打電話,就只有那么一件事。 果然,那個女人說話了:“醫(yī)院催款了。說是不能再拖了。你看……”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想辦法了?!卑蝉幉挥勺灾鞯貕旱土寺曇?,“現在還差多少?” “現在必須交的是兩萬多。不過接下來的……”前妻像是說不下去了,聲音壓抑不住地開始哽咽,“安鯉,我知道咱倆離婚了,你也不容易。可是她畢竟是咱倆的孩子,你不能看著她死吧……” “你說什么呢?”安鯉的聲音突然尖銳了,“我不是說了會籌錢的嗎?你只要好好照顧她,別說那些有的沒的!” 掛了前妻的電話,安鯉蹲在地上抱住了腦袋。 不行……不能死。他不能死!他得掙錢。他得給小朵掙錢! 他突然又提起神來撥通了王洛的電話。 “喂,王哥。” “怎么,你過來了嗎?” “王哥,我想問一下,如果我真的去,去做那個的話……多久能掙到兩萬塊?我急用。這兩天……” “兩萬?這兩天?”那邊頓了一下,說道:“安鯉,你去搶吧。” 又掛了電話。 怎么辦?我要怎么辦?……他瘋狂地揉搓自己的頭發(fā)。 不知為何,他腦海中居然出現了許少卿。 高定西裝,黑色的豪車,高素質的司機…… 他應該,應該很有錢吧? 如果無論如何都是這一條路的話…… …… 許少卿躺在床上,腦海中構想著抓出這個叫安鯉的混蛋怎么收拾他,越想越生氣。他覺得,在他報復完這個男人之前自己都睡不好覺了。 “叮咚?!遍T鈴聲響起。 他有點疑惑,這點兒肯定不是打掃衛(wèi)生。自己也沒叫客房服務啊。 他疑惑地打開了門。 也就十幾分鐘不見,安鯉竟像是老了五歲,憔悴了不少。 “許老板。” 安鯉!他竟然還敢回來!許少卿既憤怒又激動,正不知道怎么辦,安鯉先說道:“許老板,你說那個……我行。” “?” “我,我可以讓你……讓你那個?!卑蝉幠樇t了,耳朵紅了,脖子都紅了。 “……”許少卿愣了。他沒想到安鯉是回來說這個那個的。 忍不住問道:“你剛不說你直的嗎?” 安鯉居然脖子一梗:“直的彎的,構造不是一樣的嗎?!?/br> “……” 許少卿再次沉默了。 剛才十幾分鐘發(fā)生了什么,土鱉找個地方悟了? 他突然想到剛才安鯉好像說過,他真的很需要一分工作。 這么缺錢嗎?直男為了錢愿意給男人cao,不是沒聽說過,但許少卿確實是頭一次見到真的。 夠賤的。他哼哼兩聲,表面不動聲色地說道:“進來吧?!?/br> 安鯉沒動,站在門口。 許少卿又惱了:“進不進,不進我關門了?!?/br> “你能給我多少錢?”安鯉說。 許少卿雙手一插:“你想要多少?” 自己什么時候能掉價到這個地步,居然和野鴨子在酒店房間門口談錢。 為了自己的復仇大計,他忍了。 安鯉糾結了半天,還是說出了那個扯蛋的數字:“兩萬……” “噗……”許少卿實在忍不住噴了出來。那個價錢的他不是沒玩過,更高的也不是付不起。只不過…… 他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這位哥,你看看你多大歲數了。你值嗎?說實話我覺得我肯cao你你都該給我錢。” 安鯉臉紅得都要紫了,他像喉嚨里卡了塊石頭一樣光出氣卻出不了聲,他瞪著許少卿,胸口劇烈起伏。死愣了幾秒,轉身就走。 “哎——”許少卿當然不能放他走,拉住他的胳膊,說道:“降個價,一萬怎么樣?這是我能給你最多的價格。要不要你自己看著辦?!?/br> 安鯉眼睛亮了,許少卿的砍價沒有讓他失望,畢竟他也就是看許少卿有錢,才胡亂開價的,人家肯出一萬塊已經超出他的想象了。他似乎又變做了剛開始被帶過來時對“許老板”畢恭畢敬的神情,而且還加持了怯生生的希望之光:“真的,做一次,就,就能給我一萬么?” 許少卿心里輕蔑地笑,這土鱉變臉可夠快的,看人下菜碟,有奶便是娘。但他臉上仍然沒表情:“不是一次,是一晚上?!?/br> “可以,可以的?!痹S老板肯出錢,而自己主動上趕著要來掙這份錢,那這個混蛋基佬自然就又成了自己的老板,安鯉馬上拘謹了。 “當然,前提是,你得聽話。要是再像剛才那樣……” 安鯉想到剛才自己給許老板甩下的帶有嚴重歧視性的狠話,臉有點掛不?。骸安粫粫??!?/br> “趕緊進屋?!?/br> 安鯉神情復雜,躊躇了一會兒,然后就堅定了。終于,他像是殉道士一樣走了進去。 門關上了。 “知道怎么清理嗎?”許少卿說。 安鯉一臉茫然。 許少卿哧了一聲??此纳禈?,真不知道晚上自己是著了什么魔障才會覺得這土鱉配上自己的床?現在真是完全不想干他了。 不過是為了復仇,都是為了復仇。我許少卿恩仇必報。 他哼了一聲,說道:“把那個淋浴蓮蓬頭拆掉,用水管子沖你菊花,用手指放進去里里外外刷干凈。再不會看百度?!?/br> 安鯉臉又紫了??此@樣,許少卿又火上澆油地加了一句:“如果把我弄臟了,就不給錢了?!?/br> 男人的臉馬上又白了,趕緊說道:“我明白,我明白?!?/br> “快去!” 這家伙居然在里面磨蹭了半個來小時,等得許少卿差點又要暴躁。正準備猛拍洗手間的門,安鯉就裹著浴衣從里面出來了,看見門口的許少卿,不由得一愣。 許少卿看著他。 安鯉清秀的臉洗完顯得膚色更白,頭發(fā)也軟軟地貼著。胸口露出的那片肌膚清瘦柔軟,還能看見頸部的青色血管。 “怎么這么慢?!痹S少卿沒有罵街,太了不起了。 安鯉:“……我怕把你弄臟?!本湍貌坏藉X了。 “……”這話怎么那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