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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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余生給過方淼一條白手帕,方淼欠許余生一杯冰西瓜汁。 你看啊,有些故事,其實(shí)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的,誰給誰欠,比白紙黑字般的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許余生卻花了自己小半輩子,才終于看了個清楚,真是應(yīng)了方淼當(dāng)時的想法,這么長的反射弧,智商應(yīng)該有問題吧。 也是,智商若沒有問題,誰會喜歡方淼這種人啊。 和方淼在一起的時候,許余生最喜歡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方淼,你這種人,除了我,還有誰會喜歡啊?!?/br> “有的,六年級的蔣曉苗,初一的張?zhí)m,初二的程婉……”方淼淡淡地數(shù)給許余生聽。 喜歡方淼的人多了去了,只不過那么多喜歡里,到最后只剩下一個許余生而已。 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會像許余生喜歡方淼那樣的,喜歡那么多那么久了。 這事實(shí),費(fèi)了方淼好長好長的年月才明白過來,到最后,也不過應(yīng)了許余生和自己說的那句話而已:方淼,你這種人,除了我,還有誰會喜歡啊。 當(dāng)時不過嘴上的一句有口無心,沒成想偏偏一語成讖,前程往事,諸多糾葛,塵埃落定。 不過,那些都是后話了。 彼時許余生和方淼都還不過是10歲的孩子,兩人稱不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在外人眼里,也算得上是形影不離了。 方淼入住許余生家的那個暑假過后,即使方淼在家里仍然擺著來之前那副黑包公臉,對誰都沒個好臉色看,但很神奇的,許余生卻已經(jīng)在開學(xué)的前一晚當(dāng)著爺爺奶奶、父親,甚至吳叔的面搭著方淼的肩膀?qū)θ胰诵嫉溃骸绊淀狄院笤趯W(xué)校有我護(hù)著,你們別擔(dān)心?!?/br> 如果方淼沒和許余生一個班,聽著許余生當(dāng)時的口氣,他真的要相信了許余生的那句話了。 “淼淼,別緊張,你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狈巾岛驮S余生背著一模一樣的新書包,穿著新校服新鞋子,系著新買的鮮艷的紅領(lǐng)巾,從保姆車上下來,在即將跨進(jìn)新學(xué)校那扇大門時,許余生拉住了方淼的手,又用他那種特殊的“悄悄話”模式在方淼耳邊說了一遍。 ‘淼淼’,他喜歡叫方淼‘淼淼’,盡管方淼為了這個和他杠了好幾次,但仍然擰不過他的堅持。 “淼淼,讀起來很順口。”許余生是這么跟方淼說的。 方淼偏了偏頭,用手背擦了下許余生剛才朝自己貼過來說話的那只耳朵,悶悶地哼了一聲。這所學(xué)校比他之前就讀的那所大多了,光是cao場就比之前那個大了兩三倍不止,更不用說后cao場那個對自己而言大地有點(diǎn)離譜的足球場。方淼跟著許余生朝教室里走去,默默地打量著這里陌生的一切,看路過的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學(xué)生穿著和自己一樣的校服,臉上帶著干干凈凈的笑,個個天真而美好的模樣。 “嗯,藍(lán)顏色的校服代表我們是高年級。低年級穿的都是黃色的,你看那……” “那是我們的足球場,上足球課和足球比賽,或者足球隊(duì)訓(xùn)練的時候,我們才能進(jìn)去?;@球場在那邊,淼淼你看到了沒……” 許余生像個小主人似的帶著方淼在學(xué)校里轉(zhuǎn)了一圈,連廁所都沒落下和方淼介紹一下,像得了一箱子珍寶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拿出來要在朋友面前炫耀一番。他太想在方淼面前得到哪怕一丁點(diǎn)的好感,所以才如此用力地想在方淼面前好好表現(xiàn),殊不知自己那滿帶著高興和誠意的介紹在方淼聽來,不過是對他之前那所破落學(xué)校的嘲諷罷了。 方淼一聲不吭地聽著許余生給自己介紹著,然后又一聲不吭地跟著上了樓,進(jìn)到了鬧哄哄的教室。 開學(xué)第一天,新分的班,大家都在趁班主任還未來之前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討論上學(xué)期期末的考試成績和暑假去玩了哪些好玩的買了什么好東西…… 方淼和許余生站在教室門口的一瞬,教室里安靜了那么幾秒,大家都噤聲看向了門口,在看清不是班主任后,又轉(zhuǎn)過頭去開始先前的話題來,絲毫沒對門口出現(xiàn)的那兩人有半點(diǎn)興趣。 許余生拉著方淼進(jìn)到教室里,找了一排還空著的位子坐下來,把書包塞進(jìn)了抽屜里。 座位算地上是中間位置,前面擠著一群女生在興奮地討論著什么指甲油顏色好看的事,而后面的位子上則坐了幾排男生圍在一起激動地講升級打怪之類的事。 所有的人都看似輕輕松松地融入到了這個新的小集體里,找到了自己的歸屬,只有許余生和方淼,在這一片的熱鬧里,難得地堅守著一份安寧。 沒過多久,后面的男生就爆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起來,聲音余波差點(diǎn)震落許余生和方淼頭頂上空的天花板。 “我先出去一會,等上課了再進(jìn)來。”許余生朝方淼說了一句,然后離開了座位,擠過三三兩兩的人群,出了教室。 方淼看著許余生的身影消失在玻璃后方,爾后,從教室的一角里傳來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口哨,緊接著,方淼聽見后面那幾個原先討論電子游戲的男生改變了話題。 “剛才出去的那個就是吧?是不是?” “西瓜頭,除了他學(xué)校還有誰留那樣的發(fā)型啊,錯不了。” “誒,他之前不是4班的嗎,陳明也是4班的,問他不就得了?!蹦侨苏f著,又朝不遠(yuǎn)處的一群男生喊了句:“陳明,剛才那個就是許余生,是不是?之前和你一班的那個許余生,對嗎?” “是啊,怎么了?” 方淼馬上聽到后面?zhèn)鬟^來一陣不懷好意的噓聲,然后,有人又大著聲朝剛才叫陳明的那個男同學(xué)那里喊了句:“他真的是聾子嗎?我們說的話,他是不是一句都聽不見?” 原本熱鬧非凡的教室,因?yàn)檫@一句,突然安靜了起來,方淼看見前面幾個正在互相往對方手上涂指甲油的女孩子都好奇地停下了涂到一半的活,朝陳明那邊望了過去。 那個叫陳明的男生顯然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受到這樣大的關(guān)注,一下子漲紅了臉,回話時的表情都僵硬著。 “他聽得見的,他有戴助聽器?!痹诎嗬飵资柸说囊笠笃谂蜗?,陳明小小聲地應(yīng)了一句。 “我就說了嘛,他聽得見,你還不信?!敝皢栮惷鞯哪侨顺约号赃叺囊蝗苏f了句,緊接著又很得意地繼續(xù)問道:“是不是沒有助聽器,他就是聾子了?” 那男生好像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聰明的問題似的,說完后還忍不住搖晃了下桌子,弄出不小的響動。 所有人又隨著這個問題一同看向了陳明,如同等待魔術(shù)師揭開蓋在玻璃缸上的黑布一樣的,期待著陳明再一次開口答疑解惑。 陳明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音,上課鈴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許余生踩著鈴聲進(jìn)到了教室里,忽略掉過道兩旁的同學(xué)的凝視,悄無聲息地坐回到了方淼旁邊的位子上。 班主任跟在許余生的后面上到了講臺,把花名冊朝講臺上一扔,指著方淼身后那群還來不及回到自己座位上的男生:“孫浩洋,給我老實(shí)坐好,開學(xué)第一天就想叫家長了是不是?” 班主任一說完,臺下就有同學(xué)小聲地笑了起來,方淼扭頭朝后面的男生看了過去,一眼認(rèn)出了坐在最后一排吊兒郎當(dāng)樣的男生就是剛才問地最起勁的孫浩洋。 孫浩洋,還有孫浩洋的那張臉,是開學(xué)第一天,方淼唯一記住的一個人。 許余生就是在那時候用放在課桌下的手輕輕撞了下方淼的胳膊,使得方淼回過頭,看了眼許余生,用眼神示意:干嘛? 許余生朝講臺上看了眼,歪過頭想湊方淼耳邊說句什么,方淼一見他那架勢,忙從書包里抽出一本本子和一只筆推到了許余生的桌上,然后用手點(diǎn)了點(diǎn)本子,示意許余生把要說的寫紙上。 過了一小會,本子回到了方淼的桌面上:是李老師做我們的班主任啊,真好。 方淼低頭快速地瞟了眼本子上的那行字,然后又毫無表情地抬頭盯著講臺上的班主任看。 許余生見方淼沒反應(yīng),等了一會,便又小心地把本子拖了回來。 不一會,本子上多了一行字:她上學(xué)期教了我數(shù)學(xué),特別好。 這次,方淼連瞟都沒瞟一眼,直接把本子給合上了。 許余生等了會便覺得挺沒意思的,見到自己喜歡的老師當(dāng)班主任的那股高興勁一下子就過去了,方淼不搭理他,新學(xué)期的書本還沒有領(lǐng)到,就這么干坐著聽老師念校紀(jì)校規(guī)實(shí)在是很難熬。 許余生堅持不住,悻悻地把被冷落在方淼課桌上的本子拿了回來,開始在上面畫小人。 不知過了多久,許余生已經(jīng)完全沉溺在了畫小人的樂趣里,被老師連叫了兩次名都沒聽見,直到手肘被方淼重重地推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許余生?!崩罾蠋熌弥麅?,又喊了一遍。 “到。”許余生忙不迭地把本子合上,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應(yīng)了一句。 大家都朝他那里看了過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許余生的臉,更確切點(diǎn),是耳朵那里看。 “老師剛剛叫你兩遍了怎么都沒應(yīng)呢?”李老師從花名冊的本子里抬起頭,看了眼許余生。 “因?yàn)樗@了唄?!睕]等許余生回答,孫浩洋已經(jīng)在后面和同桌相互推搡著笑了起來,帶動著周圍幾桌的人也一起壯著膽子笑出了聲。 許余生站在那里,頭低了下去。 “孫浩洋,站到走廊上去?!崩罾蠋熯m時制止了事態(tài)的發(fā)展,然后又朝許余生說道:“余生,你坐下吧,下次上課認(rèn)真點(diǎn),別開小差了?!?/br> 許余生坐了下去,方淼看見他的臉紅了一片。 孫浩洋,方淼朝窗外斜站著的那個人影看了眼,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眼底現(xiàn)出懾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