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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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臺,你行動不便,過去也是添亂。” 捉鬼師一路上都在云昭耳邊打退堂鼓,他本是個報信的,沒想過要親身涉險,更何況他同相曲本身也沒什么交情。云昭手持一把竹杖抵在他的腰后,示意他盡快帶路,竹杖輕打在捉鬼師后背,也算是報了那日險些被他陷害的仇。 “兄臺,你入這九幽城,就是來找他的吧?!痹普巡⒉焕聿?,捉鬼師依舊自言自語,“那日我一見兄臺,便知兄臺與眾不同。不過位大人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物,恐怕兄臺跟他在一起,將來之路必然不會平坦?!痹普严铀?。 “不過這或許也是一樁幸事,正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 云昭聽得不耐煩,一杖打在他小腿,捉鬼師哎喲一聲倒在地上,抱著小腿哀嚎不已:“我腿傷了,去不成了?!?/br> 云昭駐足,耐心等他哭喊了一陣后,又用木棍敲了敲地面,催他快些起來。陰風陣陣,方才還滿地打滾哭天抹淚的捉鬼師,此時突然就沒了動靜,一絲氣息也無。云昭以身中心,用竹杖在周圍畫了一道圈,竹杖所及仍然觸不到捉鬼師所在。 云昭抓緊手中龍須,龍須另一端空蕩蕩的,捉鬼師不知在何時逃脫了龍須的束縛。途中捉鬼師喋喋不休說個不停,一直在擾亂云昭的注意,他也未曾留意究竟被他捉鬼師帶去了哪里。 這個捉鬼師一定有問題,他不能在極樂殿中下手,故而將云昭引出極樂殿,伺機下手。 云昭合上眼睛,側(cè)耳傾聽周圍的動靜,此處極為空闊,四周寂靜無聲,無法斷定究竟有無埋伏。 “這位兄臺,其實我們已經(jīng)到了?!弊焦韼煹穆曇糇赃h處傳來,他一改先前插科打諢的態(tài)度,一副成竹在胸的語調(diào),這一切是他設(shè)下的圈套,“我該說兄臺是關(guān)心則亂呢,還是蠢鈍如豬呢,如此輕易就將你引了出來。若是相曲知曉你落在我手里,不知又會露出何等蠢態(tài)。” 云昭循聲轉(zhuǎn)向捉鬼師的方向,手中竹杖被按入地下三寸有余。他與捉鬼師并無仇怨可言,實在不知是哪里惹了他,除非捉鬼師的目標是為了相曲。 捉鬼師笑道,“我認得你,你卻不識我。若非當初被相曲困住時,你同他天天都在一處,說不定我也認不出氣息。其實那晚我便可殺你,留到今日就是為了引出相曲罷了?!?/br> 云昭眉頭微皺,從他這番話中,大概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他并非是極樂殿中的捉鬼師,而是五鬼之一。如今盤桓在九幽城的,只有惡疾鬼與貪婪鬼,既然惡疾鬼在熱泉,此鬼應(yīng)當就是貪婪鬼。 “此時相曲應(yīng)當和惡疾鬼戰(zhàn)的正酣,我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不能讓惡疾鬼一個人吞了相曲?!?/br> 貪婪鬼雖如此說,卻不見焦急之色。以他推想,云昭聽聞相曲有難的消息,應(yīng)該是神智大亂才是,卻沒想到云昭反而坐了下來,閉目調(diào)息,全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捉鬼師又道:“莫非你不信我說的話?惡疾鬼早在熱泉設(shè)下埋伏,相曲此去是十死無生。落在惡疾鬼手中,不僅是身死道消,魂魄更是半分都不會留下給你?!?/br> 貪婪鬼見云昭還不動作,不僅著急起來。他之所以將相曲行蹤泄露給惡疾鬼,就是算準了相曲生性狡猾,不會那么容易被惡疾鬼捉住。而他只需要等到相曲與惡疾鬼斗的兩敗俱傷時,挾持了云昭前往坐享漁翁之利。卻沒想到云昭竟然遲遲不中計,任他如何言語都不動怒。 本占據(jù)優(yōu)勢的貪婪鬼,擔憂自己若是去的晚了,相曲早已命喪惡疾鬼手中,豈不是連渣都撈不著。他的口中突然吐出一塊尖銳骨頭,直奔云昭面目。云昭早已料到他會偷襲,一掌拍地,竹杖順勢飛起,將急速而來的暗器擋了回去。可惜這竹杖是他隨手取來,并不堅韌,只接了這一下便斷成兩截。 云昭憑著暗器發(fā)出的聲響,判斷出貪婪鬼的位置,cao縱著兩根斷開的竹杖飛向貪婪鬼??v然是兩根竹杖,與他而言與兩把劍無異。貪婪鬼一掌劈斷其中一根竹杖,來不及收招,另一根竹杖不知從何處飛來,一下刺穿了他的前胸。這招乃是雙元劍法的一箭雙雕,若是云昭的秀靈劍,這一擊貪婪鬼非死即殘。 貪婪鬼一把抓住胸前竹杖,緩緩從前胸拔出,墨綠鮮血從傷口溢出。貪婪鬼還是之前的白面書生皮相,受傷以后面色更是慘白無光。竹杖被他碾的粉碎,新仇舊怨涌上心頭,若不是他們被相曲死死壓制,根本不會被區(qū)區(qū)一根竹杖所傷。本是想鋌而走險,吞了云昭精進功力,反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貪婪鬼惱羞成怒,五指伸入胸前傷口,將外面這一層人皮生生扯開,綠毛黑骨,一雙三角眼滿是算計,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云昭。云昭不知貪婪鬼異動,還在側(cè)耳傾聽對方的行蹤。 貪婪鬼收斂氣息,無聲無息繞至云昭身后,十指指甲個個鋒利無比,等待伏擊的最佳時機。 云昭一手握住腕間龍須,心里清楚貪婪鬼利用了自己雙眼不明的弱點,也不敢懈怠。他同樣收斂了氣息,留意周遭一切。可是貪婪鬼狡猾得很,似乎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云昭感到后背一陣涼意,耳畔似有風拂過,腕間龍須立刻出手,龍須纏到了什么東西后立刻甩到地上。 原來這貪婪鬼竟然趴在了他的背后,若非心急出手泄露行蹤,恐怕云昭已經(jīng)被他扭斷了脖子。貪婪鬼故技重施,以縮骨之法逃脫龍須,卻發(fā)現(xiàn)脖頸的龍須越纏越深,以他之力根本無法掙脫這根龍須。 貪婪鬼這才明白,他原以為將云昭引來此處是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最后進的是云昭的圈套。隨即顆渾圓的東西滾到他的手邊,貪婪鬼伸手一摸,薄皮裹著骨頭的丑陋頭顱,不是惡疾鬼還會是誰。 此時的貪婪鬼再次體會到了剛?cè)刖庞某潜幌嗲⑸系目謶?,他向身后看去,相曲雙手各提一把長劍,劍身滿是惡疾鬼的紫色鮮血,安然無恙地從熱泉走了出來。 相曲從懷里掏出令牌一并丟到了惡疾鬼的身上,他早已發(fā)現(xiàn)令牌另有蹊蹺,于是將計就計,離開時帶上的不僅是一把劍,而是二把劍。他斬殺惡疾鬼的招數(shù)也同樣是雙元劍法中的一箭雙雕。 相曲以袖卷起劍身,擦拭劍身上的鮮血,開口問他:“你可知那二鬼跑去了哪里?” 貪婪鬼脖頸上的龍須已經(jīng)深入骨頭,他的頭顱與身體將斷未斷,即使脫離軀殼神魂逃離,恐怕也是死于相曲的劍下。 此番境地,貪婪鬼拋卻了逃跑的打算,反而仰天大笑起來。他抓起惡疾鬼的頭顱,怒而看向相曲:“你以為你也是什么救世的大圣人嗎?五鬼現(xiàn)世,便是不死不休,只要有一鬼尚存,便會綿延不絕。就算你殺了禍亂、惡疾連同我,只要其余二鬼不死,我們也將永生?!?/br> 相曲眉頭緊皺,不解其意。惡疾鬼見他露出疑惑神色,嘴角逐漸咧到耳根處,一張巨口吞下惡疾鬼的頭顱。云昭以為貪婪鬼又有什么手段,手中龍須一緊,貪婪鬼的頭顱從身體掉落下來。相曲手起劍落,連四處逃竄的神魂盡數(shù)殺盡。如此本該是萬無一失,可是貪婪鬼臨死之前所說的話,卻讓他感到大為不妥。 云昭聽著聲音走到相曲身旁,一手捉住他的手臂。相曲抬頭看向云昭,道:“好在我這回沒有來遲。” 云昭搖頭,翻過相曲的手掌寫下寶鑒二字。如今只有寶鑒能夠告訴他們貪婪鬼臨死之前所言究竟何意。 苦海邊人來人往,不知何時乘船的換了個人,卻是他們的故人。 “我無處可去?!眾Z辰子載著他們二人駛向苦海中心,他苦笑道,“其實我知曉,我的女兒早就已死了,再也找不回來,是我放不下?!?/br> “同門之中,飛眀原本同我最是親密,我知她是恨我罔顧前程,才會如此待我,我并不恨她?!?/br> “自從見到小翠以后,我就在想,如果她是我的女兒就好了,可惜……” 奪辰子聲音減低,云昭聽他提起女兒和小翠,想起下落不明的小寶,不免黯然神傷。奪辰子話鋒一轉(zhuǎn),強顏歡笑道:“老叟說他最近泄露了太多秘密,恐怕遭人追殺,于是找個地方躲了起來。不過寶鑒依舊是有問必答,而且他不敢受你們的精血,所以盡管問他便是?!?/br> 相曲道:“他必然是躲在了海底,真身與外身不能相隔太遠,苦海中又有冤魂數(shù)萬,他躲在苦海中就算想找也要費些功夫。” 奪辰子望了他一眼:“相曲道友果然足智多謀,不知道友前來可是詢問五鬼之事?!?/br> “還望相告?!?/br> 奪辰子指向?qū)氳b:“道友請看?!?/br> 寶鑒之上,哀鴻遍野。相曲一眼認出此地為萬劍山腳下一處村莊,本是山清水秀,民風淳樸的世外桃源,此時卻成了一片焦土。萬劍山入口設(shè)在村落一旁,那塊刻著劍霄閣的匾額也被人劈成了兩半。 “蒙昧鬼和窮囚鬼逃入了仙界。他們五鬼本是一體,即便你殺了四鬼,只要有一鬼尚存,他們便會逐漸滋生出其他四鬼。五鬼現(xiàn)世,不死不休。” “有何辦法能夠永絕后患?”相曲問道。 “這五鬼曾經(jīng)為禍一方,后來被一個大圣人所降伏。卻沒想到在聶信修煉五鬼噬心術(shù)時,意外將這五鬼召喚了出來。說來也巧,當初那位降伏了他們的大圣人與你們劍霄閣也有些淵源。或許你們劍霄閣中會找到降伏的法子。寶鑒確實不知該如何降伏他們?!?/br> 貪婪鬼質(zhì)問相曲是否也要做大圣人,說的應(yīng)該也就是這一位。相曲想起萬劍譜中,九龍湖底,書靈化形,書靈所說的仙長,也是一位大圣人。而他們當初在輪回之門的七星寶塔,也有一個未曾謀面的大圣人。 不知這三個大圣人,可否就是同一人?可是這位大圣人,從未有世人提起過他的名號。 相曲垂下手臂,碰到云昭的手指,立刻將其握在手中。云昭還不知寶鑒上是何情形,傳音入耳道:“我們盡快返回劍霄閣,找到消滅五鬼的方法,以免他們繼續(xù)為禍世人?!?/br> 相曲亦有此意。 臨走之時,奪辰子取出一幅卷軸遞給云昭:“凌煙閣主人也曾來過,她請你們替她尋人。她還說尋到此人以后,雙元劍法中的難題也將一并解開?!?/br> 凌煙閣主人果然是羅煙,她所尋找之人便是魚遲。他們修煉雙元劍法時的異樣,也是因為羅煙在撫琴時動了手腳。云昭將畫卷收好。 奪辰子道:“我本想拜托你們一件事,但是我明白不必我說,你們應(yīng)當會做。” 云昭雙眼尚未痊愈,看人只是模糊的影子。他與奪辰子相識不算太久,彼此間的遭遇卻有幾分相似。 他點頭,知道奪辰子說的是尋找小翠一事。奪辰子爽快地笑了起來,自他被驅(qū)逐山門,又經(jīng)歷了喪女之痛,幾十年來如同行尸走rou,全部希望寄托在尋找女兒之上。曾經(jīng)的師妹漸行漸遠,親友也不復(fù)存在,就連女兒的容貌他也記不清楚。是小翠救了他。 奪辰子雙手相抱,向他們拱手道:“二位道友,我們有緣再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