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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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曲體內(nèi)魔劍暫時蘇醒的消息,第二日就被拂凌派得知。 飛眀早已在他們門外等候多時,她帶了兩個拂凌派弟子,那二人在入村時便不見了蹤影。飛眀此次前來,并非只為相曲,想必是得知奪辰子藏在此處的消息。 飛眀不愿泄露蹤跡,行事極為低調(diào)。她看了看相曲的面色,道:“道友如今身體恢復(fù)得極好,也是時候取出劍來,歸還我派了。” “本該如此,只是……”相曲欲言又止。 飛眀眉間微蹙,她以為相曲又要借口推脫,若是相曲仍不肯主動相幫,她唯有強行將人帶回。相曲接著道,“此劍在我體內(nèi)寄居多時,早已和我的手臂融為一體,如果取出必會損傷本身。我之前便受了重傷,恐怕難以承受。聽聞貴派之中有一個寶物名為rou靈芝,有骨rou再生之效,不知可否借來一用。” 飛眀對相曲如何得知rou靈芝一事表現(xiàn)出幾分詫異,rou靈芝為拂凌派寶物,鮮為人知。 “除此之外,我還需借用貴派寶殿一用?!?/br> 飛眀瞳孔微動,手掌按在腰間,目光銳利。寶殿為拂凌派禁地,只有核心弟子才知其位置,這等隱秘所在相曲一個外人竟也知曉。飛眀冷聲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br> 相曲道:“此劍既然是貴派之物,應(yīng)當(dāng)知曉其身魔氣之重。只因如今在我體內(nèi),魔氣才未能外泄,待取出那一刻,魔氣溢出,極容易為外界所察覺。你們應(yīng)該也不想讓拂凌派以外的人知曉關(guān)于此劍現(xiàn)世的事情。唯有在寶殿之中才可掩蓋魔氣。” 飛眀看向相曲的眼神帶著深深的猜忌:“這些事情,你又是從何而知?!?/br> 相曲笑道:“我若是是貴派祖師托夢于我,不知你可否相信?” 飛眀半信半疑,道:“此事我無法做主,待我回去與各位長老商量之后,再來回復(fù)你?!?/br> 隨她一同而來的兩個弟子并未找到奪辰子,空手而歸。 在里屋聽見飛眀離開后,才抱著小寶掀開門簾。小寶比剛出生時長大了不少,已經(jīng)會咿咿呀呀說出幾個誰也聽不懂的詞來。 云昭面色不虞:“取劍一事,你有幾分把握?!?/br> 相曲伸手要去接過小寶,云昭側(cè)身躲開,仍是問他:“你有幾分把握?” 相曲笑道:“昨夜魔劍發(fā)作,我便覺它比從前更躁狂了許多,如今我的身體絕對無法再次承受一次魔劍反噬,唯有早日取出,如此才能有三分生機。否則……” 否則五鬼逃出,魔劍現(xiàn)世,死的第一個便是相曲。 云昭望著相曲,他明白這三分把握已經(jīng)是極限,而且相曲既然已有了打算,定然已是把這三分把握做了極致。 云昭只能信他,道:“拂凌派目前看來雖無惡意,然而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你方才所說的寶殿是什么地方,為何之前沒有提起?!?/br> “并非我有意瞞你,只因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相曲頓了一頓,道,“前輩,你既然已經(jīng)醒了,不妨將你的計劃說與我?guī)煹苈犚宦??!?/br> 片刻之后,便有一名老者的嗤笑從相曲的左肩位置傳出:“我之前便同你約定,不可有第二人知曉我的存在。” 此前相曲借助五鬼力量催動魔劍,住在魔劍中的老者擔(dān)心被五鬼侵蝕,強行封印了自己,昨夜也隨著魔劍一同恢復(fù)了神識。相曲對飛眀說的那些事情,也是老者告訴他們的。 相曲道:“為前輩塑造rou身一事,云昭可從旁協(xié)助,因而不得不讓他知曉,望前輩見諒?!?/br> 老者哼了一聲,道:“我怎不知你的心思,你無非是不相信老夫說的那個法子罷了。無妨,只要我從這把劍中出去,便也不用再受你這份閑氣,還要整日看你同你的師弟膩膩歪歪,著實妨礙老夫修行?!?/br> 云昭沒想到竟會牽扯到自己,頓時滿臉通紅。他從未想到和相曲的那些事情居然有旁人在場,而且還被全部聽了過去。 相曲立刻道:“前輩可是還想再休息片刻,為重塑rou身養(yǎng)精蓄銳,晚輩便不打擾了?!彼阅粗赴丛诩绨?,老者氣急敗壞的一個“cao”字還未說完便徹底沒了聲音。 “前輩平時都在劍中休息,是絕對聽不見昭昭對我說過的那些話的?!毕嗲话牙『﹄脽o地自容的云昭,小寶夾在他二人之間,不滿地發(fā)出嗚嗚的聲響。相曲手掌擋在小寶眼前,壓低聲音道,“昭昭不必?fù)?dān)心,以后也不必?fù)?dān)心?!?/br> 飛眀很快傳來消息,長老同意了相曲的要求,他們可以進入寶殿,rou靈芝他們也可以提供。唯一的要求便是魔劍取出以后,要歸還拂凌派。 為他們引路的便是第一次進入拂凌派見過的張師叔,他雖然不善言語,但是在拂凌派中輩分卻高。拂凌派的寶殿一般人不可進入,張師叔是為數(shù)不多有資格進入之人。 云昭不放心將小寶帶入寶殿,便將其托付給了村中熟識之人。他們從一個洞xue進入之后,陰寒之氣愈發(fā)濃烈,而且這種陰冷貫徹筋骨,令云昭這般的修為都有些戰(zhàn)栗。他不由握緊了手中的秀靈劍,擔(dān)心是拂凌派暗中動了手腳。 相曲與張師叔的反應(yīng)和他截然相反,相曲容光煥發(fā),肌膚之下隱隱有著紅光。而張師叔則稍好一些,可是也比之前有了些微不同,修為突然上升了一層。 云昭扯住相曲衣袖,正要開口,相曲回過頭來,眸中亦是紅色,這是入魔的征兆。云昭腕間龍須瞬間游出,纏在相曲腕上。 相曲神色清明,全無入魔的昏聵之相:“此處對你來說有些難挨了,靠我近些?!彼词肿プ↓堩?,將云昭拉至身側(cè)。 云昭感受到相曲周身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魔氣,然而這魔氣甚是溫和,也無引人發(fā)狂的跡象。越是接近寶殿所在,這股魔氣越是濃烈。魔氣對魔修之人而言自是無礙,云昭身為劍修,對其本能排斥,很快便有些寸步難行。 通往寶殿仍有一段距離,云昭卻連抬腳的力氣也沒有,無形中有一道墻擋在他面前,而他在著魔氣的壓制下,連靈氣也難以調(diào)動。前面的張師叔并沒有等他們的意思,一直握住云昭手臂的相曲此時停下,他半蹲下身體,對云昭道:“我來背你?!?/br> 不容云昭拒絕,他兩手挽住云昭的膝彎,將人背在了身后。云昭靠在他肩膀,不適感稍微減輕了一些。相曲快步走到張師叔身后,張師叔突然冒出一句:“你,不錯?!?/br> 寶殿之所以不許外人進入,便是因為此處魔氣太過濃烈,可瞬間提升來人的修為,若是修為不夠的弟子闖入,瞬間的魔氣灌體會使其爆體而亡。云昭身為劍修,對于魔氣天然抵御,這才免去了魔氣灌體的威脅,只是體內(nèi)的靈氣會被暫時壓制住。 相曲的修為一路暴漲,而路邊也多了零散幾具風(fēng)干的尸骨,奇怪的是,他們并不像是魔氣灌體而亡,更像是在死前遭受了什么刺激,尸體上留有許多撞傷痕跡,有一具尸體,額頭更是被反復(fù)撞擊后凹陷下去了一塊。 “他們,不愿離開,永遠留下?!?/br> 張師叔只言片語交待了他們的命運,這些人并非是被人虐待,而是在此處嘗過輕而易舉就能修為暴漲的滋味,不愿走出寶殿,重新面對普通平凡的自己。 云昭忽感身上一輕,體內(nèi)阻滯的靈氣重新運轉(zhuǎn)。此時他們已經(jīng)進入了寶殿中心,此處魔氣之純凈,一如靈氣,也不會再對云昭產(chǎn)生強烈的壓迫感。 這些魔氣全部來源于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寶殿便是建于黑洞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