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家庭會議結(jié)束后，沈知節(jié)是被許暉強行帶離書房的。夜里他躺在許久不曾睡過的床腳地板上，與夢中壓抑困頓的場景做著心靈上的拉鋸。

    雖然過后許暉問他晚上做夢的內(nèi)容，但他卻說什么都沒有記住。

    那時沈知節(jié)正跪在餐桌下，吃許暉喂給他的食物。

    他沒有完全坦白。

    但他也只記得一些感覺，夢中的墻壁像是永遠都在運動。他站在里面想往外跑，但卻怎么都跑不快，總是在中點的范圍內(nèi)，不得而出。

    許暉喂給他最后一顆櫻桃，低頭親吻了他的嘴唇。

    開學前兩天，沈知節(jié)把租的房子退了，許暉幫著他把東西全部搬到了自己這邊。書房明顯有點不夠地方，他不得不把飄窗改造了一下，給他鋪上了一層柔軟的毛毯，架起了桌子給他做寫字臺。

    這次的同居和以往都不一樣，許暉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變化，他在兩人日常的相處中有了自己的意愿。當他第一次拒絕許暉要他回家的要求，而去實驗室做他的實驗和數(shù)據(jù)分析時，許暉以為自己在做夢。

    當然，這也僅限沈知節(jié)急著趕課題，而許暉又偏偏剛開學沒事做的時候。

    許暉第無數(shù)次刷新更無可更的社交軟件，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寫寫畫畫的沈知節(jié)，開口說道：“十一點了沈老師，明天你是第一節(jié)課?！?/br>
    沈知節(jié)敷衍的應了一聲，把電腦抱上了床，自己坐在地上，表示自己有在改。

    許暉看著他仰脖子的姿勢就很難受。

    “……你繼續(xù)吧，咱們十二點睡行吧?！?/br>
    沈知節(jié)“唔”了一聲，沒有動。許暉掀開被子給他去拿了墊子和厚睡衣披上。

    “沈老師？”

    沈知節(jié)這次充耳不聞，手上打字的速度飛快。

    許暉嘆了口氣，等他不打字了，又喊了一聲：“沈知節(jié)?！?/br>
    沈知節(jié)聽見自己的名字，終于抬頭看了看黑臉黑眼圈的許暉，難得反省了自己，迅速保存后把電腦扔在地上，爬上床鉆進了許暉的懷里。

    只是冰手冰腳的把許暉凍了一個激靈。

    “你冷不知道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腳抬上來，放肚子上。”

    許暉給他捂手暖腳，等沈知節(jié)緩過來，他試探著說道：“以后最遲十一點鐘要躺下，知道嗎？”

    沈知節(jié)靠在他的胸膛，順從的應了一聲。

    許暉聽著他的反應有了一點底氣，他捋著沈知節(jié)脊柱上的骨節(jié)慢慢向下，在靠近尾椎的地方輕輕揉了揉。

    “明天早上多睡一會兒，不清理了，好不好？”

    沈知節(jié)遲疑了一下，并沒有馬上答應。

    許暉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進而更加輕柔的撩撥，同時低頭在他耳邊哄道：“你清理是為了讓我方便用，但我明天一天都有課有實習，我們晚上才能見面。你從中午下課到我回家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保持干凈，何必急于早上這點時間呢？”

    沈知節(jié)半天沒有說話，就當許暉以為他睡著的時候，沈知節(jié)終于開口說道：“……我一直被要求，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持干凈。您的要求是我從未想過的，也從未做過的。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對的……”

    許暉的語氣沒有變化，他感到了沈知節(jié)的動搖，他想再接再厲地把他從小養(yǎng)成的，不正常的習慣改一改。

    “我的寶貝哪里不干凈了，再說，主人要求的就是對的。沈老師不是教過我，要以主人的需求為自己行為的目的嗎？你說說，我的需求是什么？”

    沈知節(jié)把臉埋了起來，他不知道為什么有一點害羞。他隔著許暉的睡衣蹭了蹭，小聲說：“主人需要我早上多睡一會兒?！?/br>
    許暉笑了，拍了拍他的屁股，說道：“那還不快睡，明天早上還要吻醒我，記住沒有?！?/br>
    沈知節(jié)跟著他一起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