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水月夢鄉(xiāng),聚靈解毒
第六十章 水月夢鄉(xiāng),聚靈解毒 現(xiàn)實的鳳陌璃因為已無法制止自己知曉而抖擻不止,他的至愛偏偏是他的至恨。這是一件多麼荒唐的事? 鳳阡陌……夙夜……由一開始便在自己的身邊,是默默的守護(hù)還是待機(jī)而行?兒時,他又怎可能沒有認(rèn)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到底,鳳阡陌是該愛還是該恨? 本來還想要盡快回到現(xiàn)實的鳳陌璃這一刻亂了﹐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面對如此的鳳阡陌。 皇兄……暗衞,還是愛人? 無法自欺欺人時卻更是明了一切,難怪他會是青峰劍尊……那一身與生俱來的帝皇霸氣,像是天地已是他所有一樣的行徑。 只是……那個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為了討自己一笑而自賤求歡的那個暗衛(wèi)真的是個假像嗎? 他的智謀武力更是絕世無雙,便是他也覺這天下如若有他為君主,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天下?不該是他鳳陌璃的嗎?癈后從小的教導(dǎo)一一在他的耳邊重現(xiàn),做事要狠,便不能拘泥於兒女私情。 夙夜愛他,這一點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要加以利用,至少不能讓鳳阡陌成為自己成帝的阻力…… 哪個方才是真正的他?人前那風(fēng)光無限傲視天下的皇者,還是人後那個不惜一切向自己求歡喚著自己主人的那個暗影? 這重要嗎?不。雖說如此,鳳陌璃卻又無法了然,心亂心慌,怕是不再懂得孰假孰真。 鳳陌璃自覺根本不熟識這個他自以為是自己的男人,心底生了一根拔不掉的刺。 個中又有多少利用多少心計,便又想起了那日夙夜計算自己之事。心頭又是一緊,一時間看不清也不記得夙夜的好,只記得鳳阡陌的壞。 明明這是他一早知道的事實,但到了這無法自欺欺人,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一切卻是如此的清晰。 本來他鳳陌璃寧可相信是他把夙夜拉進(jìn)這里也不愿相信這一切,但現(xiàn)在又能容他不信嗎? 這都是鳳阡陌的錯,正如母后往日所言——他若非雙生,如今風(fēng)光無比的皇嫡子還是他。若非鳳阡陌的存在,他根本不用如此努力。 只是夙夜為何是鳳阡陌……他本性猜疑,也只敢相信那個為了自己連命也不要的小夜兒。他不想相信,也不愿知曉。但這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時,他卻不知如何是好。 一時間,鳳阡陌不知夙夜是真的愛自己還只是對自己的虧欠。從一開始,夙夜早就說過自己是來贖罪的……來彌補(bǔ)因他的存在而害得鳳陌璃失去的一切。他的無私和他的忠心皆是立於此基礎(chǔ)之上,若無鳳阡陌,鳳陌璃便是天之驕子……只是,夙夜實際上錯在何處? 夙夜本就比鳳陌璃先出生,為其兄長,被遷怨於本身的存在。他成長坎坷,本來該是華衣錦食的皇家子弟,卻活在黑暗中掙扎求存。一路以來都是披荊斬棘,硬生生的養(yǎng)成了如今的模樣。 以他的能耐,一統(tǒng)天下又有何難?但偏偏他卻無法擺脫這個因他存在而對他怨恨的弟弟,為報當(dāng)年一飯之恩而認(rèn)定的主人。 後來的以身伺主,忘卻道德倫常,是他的錯,他也認(rèn)了。但對鳳陌璃是愛意還是愚忠?怕早就分不開。 鳳陌璃不解夙夜如何能撇下身份地位甘心情愿的奉獻(xiàn)一切,自然便是心生懼怕。那一絲的恐懼植根於他心上,讓他不再敢相信夙夜。 撇開那一切,鳳陌璃也是知道自己和夙夜之間荒唐yin亂??v然從未把鳳阡陌看成兄長,但他們還仍然是血脈相連。 他恨,恨這一面鏡偏要把事實放在自己眼前。他恨,恨……夙夜為何是鳳阡陌。回想起和夙夜的點點滴滴,也想起那眸子內(nèi)無法偽裝的情深,但是這一刻卻多了數(shù)分猜忌。 仰首一笑,真想醉一場。道德倫理算什麼?再yin亂的事,他們也干過。 抖摟的手中,鏡面呈現(xiàn)出那個他不知該愛該恨的男子,讓他忽是愣然。那個名揚天下的青峰劍尊如今黑氣纏身,如同利刺一的不斷刺入。血痕布滿,如千刀萬剮一般削掠著。 明明是個天地下塌都屹立不倒的存在,卻如今卻露出鳳陌璃從未見過的神色。臉上痛苦的神色,因衣物破裂而露出的肌膚上一道又一道夙夜一直藏起的疤痕。 一寸肌膚便是一寸痛疤,如癍一般布滿了夙夜全身,像是上次營中一樣焯燃。 鳳陌璃這才意識到以往夙夜皮膚觸感的怪異原自於此,便是破損得如此的身體也像那日一樣變得平坦且粗糙。這家伙到底對自己隱瞞了多少道傷痕?明明是自己的,還敢受傷……還是如此的為自己而傷。 心痛,又心酸,突然不知夙夜是否真屬於自己的嗎? 細(xì)想?yún)s是發(fā)現(xiàn),二人本是雙生,血脈相連,親近是因此而致還是鳳阡陌蓄意而為?過去的所有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夙夜垂著的眸子有一種莫明的決絕,細(xì)語自嘲自己是懦夫,苦苦的一笑,接連著輕嘆。 他比誰都了解鳳陌璃,也早在數(shù)年前到來此地。鏡境之內(nèi)會發(fā)生什麼,他自是知曉。 夢要醒,能夢過一場,他也讓心滿意足了。事到如今,他這條賤命便是不要了,也得把鳳陌璃救回去。 瞇眼念頭一轉(zhuǎn),還是選了如當(dāng)以命換命之法。夙夜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是清楚,內(nèi)力早已乾涸。而魔力破印而出,瘋狂的攻擊著他。rou眼可見的魔氣不斷的攻擊著他,全身內(nèi)外像是被萬千刀子剮切一樣,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 之前一直存下的內(nèi)力全數(shù)用畢,他們也沒有時候等待他一點一點的重新累積,便是雙修把內(nèi)力遁環(huán)累增也是無用。 如今剩下的,只有那個辦法。 夙夜不知道鳳陌璃在看,也沒有能力讓自己看上去不像是必死之人。早已無沒有內(nèi)力傳送過去的大手突然抽開,只見本來已是跪坐鳳陌璃身前的夙夜竭力的跪直,深深叩首。 夙夜同時極力把自己移開,免得身上魔力誤傷鳳陌璃。 主人,就讓夙夜任性這一次。 只見夙夜開始催動本源,以生命力傳化的內(nèi)力,驅(qū)動著某禁術(shù)般的功法。四周靈力由二泉涌出,波動異常。他消耗著一切,竭力的強(qiáng)撐下去。 再一點兒,只再一點兒便夠了。 碎碎的念著功法,引靈入體,四周的力量都聚於他身上。奇異的功法卻把外頭那方土地的各種靈氣都要引入,異域和袐境都被波及。生氣被吸得一乾二凈,源源不絕的涌入夙夜體內(nèi)。如同一個巨大的容器,身體的損傷再加上魔力的入侵讓他生息漸滅。 然後,硬生生把這一切都打進(jìn)鳳陌璃體內(nèi),故意的一丁點兒也為自己沒有留下。 此番功法有利必有憋,吸收天地之力,本就是逆天之事。夙夜比誰都要清楚,此舉不被天道所容,必遭天讉。直接取用天地靈氣,本就有著嚴(yán)重的後果。 但夙夜也不在乎自己性命,以至靈魂,實際上在發(fā)現(xiàn)鳳陌璃再次中毒時,他便已有此打算。若不是因為鳳陌璃對自己的關(guān)懷,他也許早已經(jīng)如此行徑,而不是等著無可奈可才如此。 主人若是知道他做了什麼必定會生氣吧,但也許,如今的主人也許會覺得高興……畢竟,他這命賤命,死不足惜。 鳳陌璃從鏡中看得瘋狂,呼叫著夙夜的名字,心中絞痛。剛才的質(zhì)疑這一刻都被拋開,夙夜在做什麼他又怎會不知。他不是說過不容許他如此嗎?為何夙夜還是這般的不顧自己,自己真的值得他如此? 早在他放棄護(hù)體,任由魔力肆意攻擊他傷遍全身時,他已經(jīng)覺得夙夜不對勁。但無論他如何呼叫,他還是走不出這神識之中。 袐鏡本來明亮的天氣突然變暗,雷聲不斷。風(fēng)云變色,似乎是一場暴風(fēng)雨將至。袐鏡圍湖四百尺的花草死寂一片,地上更躺著飛鳥的屍首。而另一端的位面被吸走的靈力更多,自然驚動了那方天地的強(qiáng)者。 一名老者看天而望自然一驚,便想起年少時見過如此的情況。那時候,他親眼看見萬物以rou眼可見速度凋零。如今繞湖而來同樣的異常,讓他立刻往後退。 世間能如此從天地抽拿靈力的人,這老人只見過這方天地的位面域主做過。天地流失力量,那方氣運被奪去引來了風(fēng)雨,似乎在等待著這天道不容者的出現(xiàn)。 夙夜不斷的吸入力量,但同時也不斷把力量的傳入鳳陌璃。以硬勁打通了鳳陌璃全身經(jīng)脈,充斥著他每一感觀,強(qiáng)行灌入,強(qiáng)行迫出毒氣污濁。夙夜卻沒有發(fā)現(xiàn),魔力同時也借此涌入了鳳陌璃體內(nèi)。但鳳陌璃身上寒毒的被直接的蒸發(fā),臉色也開始紅潤起來。 夙夜見此,松了一口氣,虛弱不支。一口黑血夙夜口中溢出,和早因他身上傷口而流得一地的血水交融。耳邊響起了一陣魔音,游說著他背道而行,以心魔入魔。夙夜自覺可笑,他心魔為恨。正如前魔尊所言,恨之所至,也能成就心魔。而那恨不對旁人,只是自恨。 夙夜早是強(qiáng)弩之末,本來有力的手掌輕輕下滑,男兒側(cè)倒地上,不見半分生氣。環(huán)繞的魔力還是如初內(nèi)入侵他的體內(nèi),更多的繼而涌入鳳陌璃體內(nèi)。但夙夜再也控不住魔力,心中涌出更多到自己的恨意。只能明知故犯,無法聽他所言,這份恨意他早就棄不得。 夙夜恨鳳阡陌,許比鳳陌璃更為過。 憎恨本來就是他存活的動力……不讓自己有半分好過,對自己萬分苛刻。他本該茍且偷生,活該被受辱而亡。又罵了自己一句懦夫,選擇了這樣的別離。 他自知天地不容,會選自毀之法來救鳳陌璃,怕也是夙夜對自己恨之所至。 目光瞄向自家主人被他的血弄臟的衣物,輕皺起眉頭。 鳳陌璃本就迷妄,他也不知自己是生氣夙夜胡來還是心痛。但此刻卻感受到那份似乎從天地而來的怒濤,魔性一般的恨意。不知為何對鳳阡陌生了數(shù)分陌生,數(shù)分狠心……鳳陌璃恨至極致,卻表面上卻多了數(shù)分從容,不形於色。 心結(jié)交錯,卻不再需要解開,此刻他突然只想要一刀斬斷,也好斷了二人之間的牽絆。 鳳陌璃心頭寒氣全滅,全身一陣輕快。鳳陌璃緩緩睜眼,只覺一切比往日清晰。看著早就躺在地上的近冰的驅(qū)體,眸子內(nèi)沒有半分生氣,不知是死是活。 鳳陌璃撐起了自己的身體靠近,明明眼前人已經(jīng)不像有呼吸,突然起了把眼前人勒死的沖動。若不是鳳陌璃如今沒有如此的力氣,若不是覺得這念頭怪異,他可能已經(jīng)這樣做。鳳陌璃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還有不知來自哪里足以讓他魔怔的恨意。 本來對小夜兒的關(guān)心被那恨意磨走……也對,管他鳳阡陌是死是活。眸子內(nèi)多了數(shù)分憤恨和不滿,數(shù)息不得平伏。 反是夙夜神魂出竅,卻未如鳳陌璃一樣進(jìn)入鏡境神識,而只是手中多了一面半圓之鏡。鏡上出現(xiàn)一道裂痕,夙夜以指尖輕撫。 身側(cè)繞著一只小青團(tuán),青團(tuán)嗚叫數(shù)聲,似乎是在哭號。生命一點一點的消逝,夙夜自是能夠再次招聚靈力補(bǔ)修自身內(nèi)力和身體。實際上,便是救人剩下的靈氣也夠他如此。但他更清楚那因他取了天地之氣而來的天劫將至,又可必要苦苦茍延殘喘?而且,他對世界早無倦戀,也恨透了自己。 而且,他害怕。 夙夜從不怕死,他只怕見到鳳陌璃對自己絕望,只怕被他棄之。自知不配,但強(qiáng)來的一切總歸要還回去。 這樣死去,算是自私一會,至少如此,便不用見到主人對自己的怨恨。 "誰允你如此?"鳳陌璃的聲音在耳邊輕響,搖擺著已看不出像是活人的身體。 第六十一章 牽絆連命,誤入異域 鳳陌璃強(qiáng)壓下心中那不屬自己的恨意,卻耐不住狠狠的把拳頭揰向夙夜身體的胸膛。他氣憤,明明所屬自己,卻不聽自己的話。如此執(zhí)意……但沒想到那身子早就不勘他這樣的一道,便是滿手鮮血,如同墨汁一樣的染上了他的手。 冷冰如屍體,讓鳳陌璃一驚,抖摟的放開了手。淚落雨下,顧不得自己是愛還是恨,顧不得自己到底視此人如可。 他只是不愿他如此的離自己而去,死別離。 "誰允你如此?" 此話一出,千絲萬縷微弱光線如琴弦般纏上了夙夜魂體,猶如牽絆一樣繞上了他的頸項。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有著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硬生生的迫便著夙夜魂魄無法離開。 夙夜一頓,魂體如提線木偶一般的被拉扯。夙夜指尖移往那些如線般的光線,如同彈奏一樣的輕輕一勾。鳳陌璃不知自己如今體內(nèi)滿了被夙夜灌入的靈力,此刻波動一響,他卻是感到那共鳴。那一份莫明的震撼讓鳳陌璃的手抖摟起來,那一份來自夙夜的心思卻直傳心中。 細(xì)帶著依依不舍,又卻是無奈,還有那一份歉意。 千絲萬縷的牽絆,無盡的愛意,別無他法的奉獻(xiàn)。 夙夜的魂體一手抓住了那滿是生命力卻又是枷鎖的絲線,正要硬生生的把自己抽離,卻發(fā)現(xiàn)鳳陌璃的神識不妥。一驚,卻是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二人生命力連結(jié)起來。 是因為自娘胎而來的交纏和親密,還是近日以來的水rujiao融?夙夜頓了頓,心諳自己怕是在聚靈禁術(shù)迫毒時出了什麼差錯,又或是主人無意識下的意愿。 是要自己生不如死?是沒有報夠仇? 人的一生本該有始有終,盡是夙夜本人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他便是修復(fù)身上傷勢,只要一出這片鏡域,那天劫天雷也會應(yīng)而下落。在他聚靈化為內(nèi)力時他便知道自己定必活不下去,如此禁術(shù)便是有著如此的代價。便是被天道偏愛之輩也不可避免,這世間怕是只有一域之主取用自己地域的時方才能避過被天地追殺。又或是把借用過來的靈力還回去…… 以命換命,以他這一值一提的賤命換取主人的命,值了。 但如今,竟是如此天意弄人。 他果真不該逆天而行,魂魄被拉扯聚集於身體之上。 罷了,便是要他一輩子離不得這鏡境,他也不可能會讓主人因而自己逝。這念頭一轉(zhuǎn),已被迫著回到本來已是冷冰的驅(qū)體之內(nèi)。 夙夜苦笑,他便是連求死也不能。 繼而閉目,卻一動不動。 魔紋漸退,生息卻是不再。 "為何?"無聲的唇語,無人能聽見,卻是在夙夜心中生怨。能不怨嗎?他便是連死也不能……還是如初的不怕死,他實在只是怕鳳陌璃恨他。只是,他卻又是比誰都明白,自己本無資格委屈怨恨。 他本就不該存在,又有何資格怨什麼?恨不得打自己巴掌,好讓自己清醒一下。 反正,他怕是此生不能出此鏡境。 鳳陌璃隱隱覺得夙夜不對勁,也感受他內(nèi)心復(fù)雜的情感。結(jié)合起他自身的迷茫,他卻道不出一句來。 千言萬語,他卻道不出自己并非想要迫著他活著來折磨,而只是不想再被落下他一人。 本該是同生共長的二人,卻是指尺天涯。同在皇宮長大,害他沒有沒父皇后母痛愛關(guān)心,害他多年孤身一人。當(dāng)年便是他還被認(rèn)成嫡長子時,他還是國君唯一的皇子,但榮華富貴背後卻藏著一顆空虛的心靈。明知自己生在帝皇家,卻不禁羨慕起臣子家中有兄弟之輩。總覺自己也該如此被兄長維護(hù),後來因為這種似乎是心靈上的空虛,才會有了當(dāng)年癈后掉包之事被發(fā)現(xiàn)的一切。 當(dāng)他知道他還有一個明叫鳳阡陌的兄長時,他卻把這都一切都遷怒於他身上。 雖非嫡子,但換回去的起初那時貴妃還是待他不薄,是他因為直覺自己對不起癈后三天兩頭的跑去冷宮。 後來,國君因此對他不侍見……便有了後來的事兒。明明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後果,他卻一直恨著鳳阡陌,恨他從小就掉下自己一人。恨他明明是自己兄長卻……讓他只身多年。 那方才是鳳陌璃自己對鳳阡陌的恨…… 他一直以來,也只有小夜兒。他想要爬至頂端,讓世人無法阻止他把夙夜立為后。但是為何他偏要是他至恨之人? 夙夜什麼時候認(rèn)清自己是鳳阡陌,鳳陌璃不清楚,但他卻偏偏繼而以夙夜的身份伴在自己身側(cè),也不愿當(dāng)自己的兄長。 是因為愛自己?還是因為只有是屬於自己他才能面對二人luanlun之事? 鳳陌璃卻是忘了,鳳阡陌比誰都要痛恨自己是鳳阡陌。 他怕一切若是坦然,鳳陌璃會拋棄他。 夙夜的自卑從來就在於此,也自覺自己本來就沒有和主人平起平坐的資格。便是每次計算,每次違命,都是為了鳳陌璃的好。 他的心內(nèi)早就只裝得下作為主人的鳳陌璃,又那里想到鳳陌璃真正恨鳳阡陌的原因? 敢以命換命,也是算是為主人向自己報仇。但是鳳陌璃沒了小夜兒,孤身活下去又有何意義? 只是這一切,這心思,鳳阡陌不知。 孰雖是世間最熟識鳳陌璃之輩,但此等心事潛藏心底,試問誰人知曉? 鳳陌璃見他無語,皺眉輕嘆,吩咐夙夜自行療傷。 夙夜自是不敢不從,便催動體內(nèi)靈力,卻只是勉強(qiáng)壓得下體內(nèi)魔力。 大概是因為認(rèn)清了夙夜對自己的狠心,也知曉夙夜那性子,鳳陌璃還指明的讓他把身上所有的傷都修復(fù)。 夙夜只是頓了一頓,不解但也不敢再違命。想著主人大概是怕再生支節(jié),又大概讓自己耐虐耐些許會更好折騰。也無妨,反正自己再也沒有存留內(nèi)力的必要……今後他怕是沒有再留在主人身邊保護(hù)他的必要,這鏡境也只有他們二人方能進(jìn)來。 晚點待主人消氣了,哄騙著主人出去回到青峰袐境自有大軍接應(yīng),也不怕他出事。而他,在這無邊的鏡境走遠(yuǎn)了,鳳陌璃便是回來尋也不會尋得著。 此生怕是不再相見,但只要主人安好,便夠了。 鏡境處於二域之間,無盡的延伸,日夜不分。除了兩個平湖外卻是寸草不生,他們都離湖面不遠(yuǎn)故還能看到草木樹林。夙夜平躺地上,也知道這次療傷不短,也不知該否先強(qiáng)硬起身子為主人搭個舒適的地兒休息。 但他卻是高估了自身身體的狀況,那一身如同是被折開重組的傷勢讓他根本動彈不得,便別說是起來。 只是一陣的沉默,誰都沒有對誰說什麼。夙夜不敢,而鳳陌璃卻是害怕,生怕自己多說一句夙夜又會放棄活下去,讓他再次孤生一人。夙夜乾脆的閉目,不知再過了多久,只見靈力轉(zhuǎn)化的兩道內(nèi)力運轉(zhuǎn)數(shù)個周天,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把那千瘡百孔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拼補(bǔ)回來??尚业氖撬K始是藥谷神醫(yī),再能醫(yī)不自醫(yī)也能勉強(qiáng)湊合,直把自己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 雖是白費功夫,但至少沒有繼續(xù)違命,也許在這最後的數(shù)個時辰,還能看一下主人的笑顏。誤導(dǎo)隱暪外,他這輩子沒怎欺騙過鳳陌璃,但他卻清楚自己如今不得不如此。借著鳳陌璃不太清楚他用了禁術(shù),哄他離開這鏡境。 違心的讓他這輩子也不再想見他,待他百年歸老時與他同去,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雖然夙夜還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遠(yuǎn)看像是漸起伏的胸膛似乎沒有之前自己一碰便是滿手黑色鮮血的樣子。 鳳陌璃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強(qiáng)迫自己不去理會那根本不屬自己的細(xì)語。許是多年在宮闈長大,他的心思比誰都細(xì)密,還算是理得清自己目的何在。那股簡直瞎目的恨,在他面前也無所遁形。 只是他如今對自己的自信,他朝又會否因而敗之?也許只有時間可以證明。 鳳陌璃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夙夜閉目休息的樣子,傷患之下卻沒有那一份病嬌,還是強(qiáng)大的肩膀,默默守護(hù)的姿態(tài)。 夙夜永遠(yuǎn)起得比自己早,睡得比自己晚,便是在承歡後也不會稍為竭息。若不是自己阻止,總會夾著腳爬下床干活去。如今一見,鳳陌璃卻沒有想到看著一個和自己容顏相同的人閉目是如此的詭異,明明是如此平靜,但是卻又讓他如此不安。 活像是他生了新的觸覺,怎麼也不太安心,像是第六感一般的覺得夙夜對自己有所欺暪。但是也許是時候太久了,又也許是因為他也太累了,鳳陌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只知醒來的時候,身上披著外袍,頭下墊著的另一件摺疊好的衣物。 "主人,您醒了?"熟識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只見夙夜赤裸著上身跪立在自己身側(cè),可見自己枕著的衣物所屬何人。這兒雖不寒不熱,但是夙夜的身子這才經(jīng)歷生死,如此折騰豈不是又要病著了。倒是那身材,還是自己喜歡的模樣。除了缺了些血色外,真的和上次一樣些許傷痕也沒有,只是帶了些許粗糙感。鳳陌璃被他扶著坐了起來,也禁不住想伸手摸上了眼前的美色。均衡有致的肌rou,微帶彈力的胸肌,還有那明顯被自己玩弄成深褐色的莢珠。 只是,不管是這具身驅(qū)和夙夜的語氣,都讓鳳陌璃覺得有些許怪異。聲音的平穩(wěn)帶了一份不自然,像是害怕被識破而裝佯的自然。鳳陌璃不知自己是如何聽出來,更不知這是因為二人之間更多的連系所致。但他本來於多疑的性子,讓他禁不住掐住了夙夜的下巴,迫使他直視自己。 夙夜卻是下意識的想要躲開,鳳陌璃更是覺得他不對勁。夙夜卻只是垂眸不敢正視自己,鳳陌璃指尖卻在觸碰到他時卻是明了。寒冰一樣的觸感傳來,這毫無血色的臉……鳳阡陌的膚色本來比鳳陌璃稍深些許,但此時卻膚白如紙,看不出是活人。 "主人……"夙夜開口欲解釋,但卻頓了頓,突然無語。要解釋什麼,他這身子太過破損,以他一己之力要復(fù)原根本不可能。若能到天山取藥,再配上閉關(guān)數(shù)日,也許還能做點什麼。但他不能說,夙夜不愿讓鳳陌璃知曉自己已用禁術(shù)。 "夙夜在這地方無法完全復(fù)原,求主人責(zé)罰。"最後出口的那一句,竟成了請罪的話。 鳳陌璃想要答應(yīng)夙夜,想要說回府得再說。 但是卻不知為何覺得夙夜有事欺暪,本來被下壓的恨意再次涌上。 到了這時候他還想欺暪什麼? 鳳陌璃心底的恐懼漸然而生,突然起了把人占有就地正法的沖動。鳳陌璃這股過去沒有的熱勁,燥火涌到下腹。 真想讓他在身下哭著求饒,哭著的坦白一切。 真想讓他那冰冷冷的身子在身下一點一點的被他的白濁暖和,沾上只屬他的氣味。 真想在他身上烙留下只屬於自己的印記,讓他永遠(yuǎn)離不得自己。 如同魔障的占有慾,莫明的讓鳳陌璃心神彷佛,但卻更肯定夙夜有所隱瞞。 "你到底在暪著什麼?"鳳陌璃最後問出的那一句,讓夙夜一頓,明顯的稍有慌亂。但仍然是故作鎮(zhèn)定,卻不敢回話。 他不敢承認(rèn)也不敢坦白,只是垂下頭來。 "求主人重罰。"夙夜伏下身來,一如以往的重復(fù)著那一句,眸子內(nèi)一直沒有該有的生氣。 "求罰的是鳳阡陌,還是夙夜?" 夙夜一頓,身子一個激靈,抖得更是利害。夙夜首次發(fā)現(xiàn)鳳阡陌這個名字,扎耳的很。 "主人……有差別麼?" 又是一陣的沉默,鳳陌璃卻怎覺得夙夜是想要離他而去。先是原來的死別,如今似乎隱瞞的一切。 "罷了,出去再說吧。" 夙夜應(yīng)了,只是一直沒有抬首,這時方才提起了那平湖出入口??v然萬千不舍,還是不能坦白。 鳳陌璃看了看那湖,下意識的覺得夙夜似乎沒有一同離開的錯覺。也不知是否因為水月鏡的緣故,他倒是直覺認(rèn)為要往另一湖投去。 瞄了瞄還是不愿起來的夙夜,也知道自己走動必比他膝行更快,這想不不想便一個箭步豪賭一次,投入了通往鏡花水月異域位面那平湖中。 夙夜驚呼,心諳不妙。正要起來,卻因為腿腳還不靈活而慢了數(shù)刻。忘了天滅的後果,同樣的投入了那湖面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