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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暴君不暴(土匪攻X帝王受)在線閱讀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熱

第一百六十一章 熱

    在他堅(jiān)定的目光下,解天再一次失語了。

    “是,對王爺來說,不論蕭爺變成什么樣子,哪怕是個一無是處的傻子,他都會愛他護(hù)他,但王爺絕不會忍心看蕭爺整日瘋癲,受人指點(diǎn)?!?/br>
    “愛一個人,是給他尊重,讓他堂堂正正的活在這世上。”

    “你......”把他的話聽在耳中,解天握緊雙拳,短暫地失神了。

    我樊小虞也能成為大將軍的吧......?我也想練武騎馬射箭。

    陛下......我要成為能夠守護(hù)陛下的人!

    突然之間,他好想小虞,喉嚨里像是塞進(jìn)了腥苦的藥草,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在他想要保護(hù)小虞,不愿他卷入朝堂斗爭時,樊小虞何嘗又不是在保護(hù)他呢?

    為了能讓自己穩(wěn)坐帝位,流芳百世,所以......拼了命要做大將軍嗎?

    “......你,你有什么辦法?能讓......蕭乾‘清醒’?”解天艱難地開口,聲線有些干澀。

    “換血之法?!逼菽指呱钅獪y的一笑,又緩聲道:“我會宣稱蕭爺體內(nèi)的毒已深入血脈,需有人換血給他方可得治,但換血之術(shù)代價(jià)極大,被取血之人不到三日就會身亡......”

    “朕聽明白了。”解天和他對視著,而后篤定道:“被取血之人,必是霜兒,對么?”

    “陛下圣明。”戚默庵贊嘆一聲,又道:“戚某知曉陛下愛弟心切,今日前來,就是請陛下不要阻止?!?/br>
    嘁,解天在內(nèi)心冷笑一下,暗道雖然這法子離譜,卻是最快最有效的。

    就秦霜那個性子,他斷不會允許蕭乾體內(nèi)流著旁人的血,所以他一定會親自上,蕭乾本來就是裝瘋,又愛秦霜如命,豈能看對方為他放血而死?

    戚默庵這一招,是在逼蕭乾‘醒過來’。

    果然從渡關(guān)山出來的都不是省油的燈,解天在內(nèi)心默然想著,而后擺了擺手:“朕知道了,這副猛藥便由你來下了?!?/br>
    “戚某先謝過陛下?!逼菽謴澠鸫浇牵蚰贻p的帝王躬了躬身。

    解天審視他半晌,便向身邊的大太監(jiān)吩咐道:

    “施盛,你去,給戚大夫安排好的住處,萬不可怠慢貴客。”

    “是——”施盛細(xì)聲細(xì)氣的應(yīng)話,又笑瞇瞇地轉(zhuǎn)向戚默庵:“戚大夫,請吧?!?/br>
    “有勞。”

    與此同時,前來探望外甥的裴玉寰正在書房外等待,見門從里面打開,他稍稍后退兩步,微微抬眼,恰對上了戚默庵霽月清風(fēng)般的目光。

    夜風(fēng)微涼,霜月拉長了兩人的身影,裴玉寰站在朱紅色的柱子旁,身披藏青色的氅衣,一張秀美的臉凍得微紅,連鼻尖都透出幾縷孱弱的濕意。

    “誒,國舅爺,您怎么來了?嘿呀,這來了怎么也不喊奴才通傳一聲......奴才這就去稟報(bào)陛下......”瞧見他在外面等,施盛嚇了一跳,連忙大呼小叫起來。

    “不礙的,我自個兒進(jìn)去便是?!迸嵊皴镜曋浦顾脑?,又向戚默庵淺淺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噯,那國舅爺快進(jìn)去吧,書房里暖和?!笔┦[動著手里的拂塵,細(xì)聲道。

    戚默庵回過神,連忙垂下眼瞼作揖,待裴玉寰走入御書房后,他便隨施盛離開宮苑。

    “方才那是什么人?”邁進(jìn)書房的門檻,裴玉寰一步三回頭,直到戚默庵的身影消失,他才溫聲開口,詢問著桌邊的外甥。

    “舅舅來了.....”見他深夜前來,解天趕忙放下堆積的奏折,站起身扶他坐下來:“那是北梁來的大夫,蕭乾手下的人?!?/br>
    “是嗎......我聽聞蕭公子是悍匪幫出身的,沒想到身邊也有這等書生模樣的人物。”裴玉寰若有所思道。

    解天為他倒上茶,又淡笑道:“朕聽聞這個戚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趕明兒讓他為舅舅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身體,也不枉來這嶺南宮里一趟?!?/br>
    聽他仍心系自己的舊疾,裴玉寰既欣慰又無奈,只嘆息道:“你這孩子.....只要你和霜兒好好的,我有什么傷病的就能好一大半了?!?/br>
    “舅舅且放心,朕和霜兒好的很。”解天乖乖的回應(yīng)道。

    裴玉寰淺飲一口茶,又抬起星眸瞧他:“當(dāng)真?”

    “真的?!苯馓靾?jiān)定不移地點(diǎn)頭。

    看到心愛的外甥這樣,裴玉寰內(nèi)心已有幾分思量,因先皇和jiejie早逝,天兒自小便格外懂事體貼,遇到煩心棘手的事也不表露,總一個人咬緊牙硬扛過去,譬如這次,他和官漣漪的事定讓天兒十分為難,但即便如此,天兒仍竭盡全力保全了他......想到此處,裴玉寰不再追問,只柔聲道:

    “好了,沒什么大事的話,你便早點(diǎn)歇息,政事要緊,身子更要緊?!?/br>
    “是,舅舅?!苯馓旌⒆託獾毓钠鹑鶐妥?,答應(yīng)道。

    接下來,兩人在書房里談了談心,待裴玉寰感到困倦、扶額睡著后,解天才命人熄滅燈燭,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書房。

    自打蕭乾在校場胡鬧之后,他的“撒歡地兒”就被圈到了秦霜的宮苑里,沒有石子打太監(jiān)、火燒御膳房、橫飛碗筷花瓶后,皇宮上下還算平靜。

    秦霜近日卻輕松不下來,他總覺得氣悶惡心,原本以為是盛夏太熱的緣故,可喝過綠豆冰沙湯,白日里把整座寢宮都堆上冰,那股煩躁勁仍沒有半點(diǎn)緩解,反倒愈演愈烈。

    這幾日,因天氣太熱,宮里又沒什么人,秦霜往往只披一件輕薄的白色小衫,就臥進(jìn)葡萄藤下的躺椅里乘涼,以此緩解難耐的熱意。

    烈日穿透綠意,在他白玉般的肌骨間流轉(zhuǎn)著微光,蒸騰出細(xì)膩濕潤的汗珠,浸染出一股別樣的媚態(tài),掩在小衫下方的胸脯和小腹一起一伏,有著男性的力量和美感,貴氣天然,看得人心跳加速,又不敢靠近和冒犯。

    “王爺.....午膳備好了,您、您吃一些吧。”小宮女緊張地低著頭,輕聲喚道。

    秦霜睜開一雙鳳眸,看了眼盤子里的湯羹佳肴,強(qiáng)忍住惡心感,啞聲道:“本王不吃,端進(jìn)去給蕭爺吃?!?/br>
    “......是?!毙m女乖巧地點(diǎn)頭,忙把飯菜送進(jìn)寢宮里。

    可片刻之后,她就苦著臉回到了秦霜身邊。

    “王爺,蕭爺他、他不吃,還差點(diǎn)發(fā)火打人呢.....”

    頓了頓,她又把蕭乾不吃早膳,絕食一上午的事說了出來。

    秦霜聞聲,覺得有點(diǎn)稀奇,平日那人體力充沛精力旺盛,胃口也極好,怎么說不吃就不吃了?

    “隨本王去看看?!?/br>
    “是......”

    想了想,他還是帶著小宮女回到寢宮一探究竟。

    走進(jìn)里面,便見蕭乾趴在地上和蕭二玩耍,一人一狗拿著一小沙包傳來遞去,玩的不亦樂乎。

    秦霜走上前細(xì)看,發(fā)現(xiàn)竟連桌上解暑的茶水都沒動。

    再看蕭乾滿頭大汗的樣子......這樣熱的天,不喝水不吃飯?jiān)趺茨苄校?/br>
    “去取手帕來,本王來給蕭爺擦汗,看著他用膳?!彼聛?,向小宮女吩咐道。

    “是?!?/br>
    這時,在玩樂的蕭乾有了反應(yīng),他從沙包里抬頭,啞聲道:“霜不吃、我不吃?!?/br>
    原來是要和他一并挨餓.....秦霜聽得心口發(fā)軟,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把碗筷遞到男人面前,沉聲道:“不成,你要吃,你的傷剛剛好,不吃飯?jiān)趺茨苄???/br>
    “不,霜不吃,我、不吃?!笔捛瑢⑹直郾г谛厍?,抗拒道。

    秦霜只好耐著性子:“快,張嘴。”

    這一次蕭乾直接把臉轉(zhuǎn)到了一旁,接著逗蕭二。

    以往秦霜“對付”他是游刃有余,但今日不知為何,他的耐性似乎被烈日烤化了,正從體內(nèi)流逝和消失。

    北梁陷入危機(jī),唐蓮昏迷不醒,官漣漪以解藥逼迫他交出舅舅,所愛之人和至親之人難以抉擇,茫然、恐懼、自責(zé)和無奈就像鋪天蓋地的陰云席卷而來,讓秦霜幾乎喘不過氣——

    “你還要瘋到什么時候?!我.....本王恨死你了!”

    氣急之下,他狠狠摔碎手里的碗筷,又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沖一臉無辜的蕭乾怒吼道。

    “......”看著一地狼藉,蕭乾緩緩站起身,輕輕地?fù)炱鹆怂榱训耐肫?/br>
    “王爺.....!蕭爺!這是怎么了?哎!蕭爺別碰,當(dāng)心扎手!”

    取來手帕的小宮女見此一幕,急忙出聲阻止蕭乾的動作。

    秦霜陡然驚醒,察覺到自己竟毫無理智地掀翻桌子,又沖蕭乾發(fā)了火,他頓時覺得委屈和自責(zé)。

    “對不起,本王......不該發(fā)火的?!?/br>
    他不知道該怎么疏解身心上的難受,只能用這種方式喘一口氣.....

    蕭乾靜靜地看著他,一雙深邃的黑目里蓄著溫柔的光,未等秦霜再次開口,他便攬過對方的肩膀,像撫慰抓狂暴躁的小獸一般,在他雙唇間親了一口。

    “唔......蕭乾。”秦霜被親的一愣,片刻后又喟嘆一聲,漸漸紅了臉。

    “熱得很,別鬧?!彼崎_雙眸,顫聲道。

    聽他喊熱,蕭乾就像只狼狗一樣伏下身,張嘴去咬他的衣帶。

    “你干什么?!”秦霜連忙按住自己的衣裳,輕聲斥道。

    蕭乾直勾勾地望著他:“熱.....就,脫掉!”

    秦霜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伸手輕拍他的臉龐:“蕭乾,本王想喝你做的冰梅子湯了,你快點(diǎn)醒過來,做給我喝好不好.....?”

    聽著他喑啞的聲音,埋頭在他腰間的蕭乾眼神一動,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王爺,施公公來傳話,戚大夫請您到朝議殿一趟,說是找到了醫(yī)治蕭爺?shù)姆ㄗ?.....”

    “什么?!”

    正當(dāng)這時,殿門外忽然傳來了守衛(wèi)的聲音,聽見他的話,秦霜神色一變,立刻起身追問:“他還說了什么?”

    “這、戚大夫還說,要您務(wù)必帶上蕭爺?!?/br>
    “好.....本王這就去?!?/br>
    方才的不愉因這個消息盡數(shù)變作了驚喜,秦霜連忙整頓好衣裳,收起心下的煩亂,帶蕭乾前往朝議殿。

    ........

    此時的朝議殿上,卻聚集著不一般的凝重氣息,年輕的帝王坐在龍椅上,一如往常那樣莊嚴(yán)和沉冷。

    在他下方靠右的位置上,則坐著無比尊貴的國舅。

    倆人是血脈至親,生了相同的深褐色星眸,雖說他們一個俊美陽剛,另一個清秀文雅,但都頗具皇家的霸氣風(fēng)范,在無形中便給人帶去極大的壓力。

    戚默庵夾在這兩道視線中間,神情仍淡定自若。

    “根據(jù)脈象,蕭爺所中的毒已深入血脈,若要根除劇毒,需將另一人的血輸送到蕭爺體內(nèi),淡化他身體里的毒性,如此持續(xù)十日,外加施針服藥,方可化解?!?/br>
    “此法,名為換血之法?!?/br>
    他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秦霜便開口道:“既然已有辦法,用本王的血就好。”

    頭一次聽說這換血之法,朝議殿上的眾人神色各異,大多覺得稀奇離譜,便交頭接耳起來。

    戚默庵聞聲,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又轉(zhuǎn)向秦霜道:“這法子雖能快速解除蕭爺體內(nèi)的毒性,但對被采血之人來說,興許.....要付出性命?!?/br>
    聽聞此話,趴在椅子上的蕭乾兩耳微動,眼中掠過一絲暗光。

    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戚默庵繼續(xù)“胡扯”道:“因是全身換血,被采血的人既要承受放血的痛苦,又要用藥草針灸吊命,方能保持清醒,若是一日兩日也就罷了,但蕭爺體內(nèi)的毒素已深,若要徹底根除,還需要大量的血,因此采血過程長達(dá)半月,被采血的人會有性命之憂?!?/br>
    聽過他這番駭人的言論,秦霜非但不怯,反倒更堅(jiān)定起來:“戚大夫不必多言了,蕭乾的命是本王的?!?/br>
    “我不會將他的生死托付給任何人,救他的人,只能是我?!?/br>
    “王爺,您當(dāng)真想好了么?”戚默庵沉聲詢問,又暗暗與解天交換了一個眼神。

    “朕不同意?!?/br>
    解天會意,于是不等秦霜回應(yīng),他便冷聲開口道。

    “皇兄......”秦霜面色一變,用焦急的目光看向兄長。

    解天沉著臉,對弟弟無聲的懇求無動于衷:“你是嶺南最尊貴的王爺,朕唯一的弟弟,朕怎能讓你冒如此大的風(fēng)險(xiǎn)?再者說,這宮中上下數(shù)千人,用誰的血不成?豈能讓你承受采血之痛?”

    “朕絕不答應(yīng)?!?/br>
    聽他態(tài)度決然堅(jiān)定,秦霜一時竟找不出反駁的言辭,只好將求助的視線投向裴玉寰。

    “舅舅......”舅舅性情溫柔良善,定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裴玉寰和他對視著,眼中溢滿了疼惜之色,可說出的話卻和解天沒甚區(qū)別:“霜兒,天兒也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你便聽他這一次,好不好?”

    秦霜聞言,明艷的鳳眸暗了暗,他凝望著坐在椅子里低頭摳手心的蕭乾,心口沒由來的泛起一陣劇痛,除了深切的痛意,還有一種毅然決然的勇氣。

    “不好?!彼穆曇粲行﹩。瑓s充滿堅(jiān)定:“皇兄,自北梁回到嶺南這么久,你應(yīng)當(dāng)知曉我的脾性,只要是本王說過的話,許的諾,認(rèn)定的人.....便不會再有更改?!?/br>
    “本王知道皇兄是擔(dān)心我的安危,但你若執(zhí)意阻攔我的話,我這條命,今日便交代在這里,也落個痛快.....!”

    聽見他這般“任性”的話,解天覺得不可思議,秦霜一向冷靜沉穩(wěn),這怎么一沾上那個蕭乾,就變得如此犟和橫?

    “你.....秦霜,你這是在威脅朕嗎?!”他怒聲斥問,覺得太陽xue都在突突地跳。

    秦霜抬起眼,用平靜的眼神看向懸在墻壁上的長劍,輕聲道:“是,或不是,皇兄心里應(yīng)當(dāng)已有答案了,本王.....又何須多言呢?!?/br>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解天和裴玉寰皆是一驚,而原本毫無規(guī)矩倚在桌邊“抓耳撓腮”的蕭乾也停下動作,一動不動地看著這一幕。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解天再說一個“不”字,秦霜便會沖上前拔出那把劍當(dāng)場血濺三尺。

    他的心是那么的冷、那么的硬,冷到為了蕭乾能與全天下對抗,他的心又是那樣的赤、那樣的真,倘若活生生的把它剖出來,興許會燙的人體無完膚,流出血淚。

    看著秦霜蒼白的側(cè)臉,蕭乾隱在衣袖下的手掌猛然抽搐了一下,深邃的瞳孔里亦溢滿了心疼之色。

    “好......好啊,看來.....朕的親弟弟,嶺南的王爺,是不想認(rèn)朕了......”解天咬緊牙關(guān),話音有幾分生硬:“朕管不了你了,所有的后果,你一人承擔(dān)!”

    “施盛,擺駕回宮——!”

    年輕的帝王深吸一口氣,帶著滿臉怒色低吼道。

    “是.....是?!笔┦⒈粐樀貌惠p,連忙低下頭高唱:

    “起駕——”

    在他的命令下,朝議殿眾人就如鳥獸散,眨眼間消失在悠長的走廊上。

    “天兒!天兒你等等......”眼見兄弟二人鬧成這副模樣,裴玉寰急忙前去追趕解天,經(jīng)過秦霜身旁時,他停下腳步看向外甥,表情既有心疼,又有無奈和酸楚:“你這孩子......怎么這般不聽話......”

    “舅舅......”聽到裴玉寰發(fā)抖的聲音,秦霜忽然感到一陣?yán)⒕巍?/br>
    “罷了,我去勸勸天兒,你近日要保重身子?!?/br>
    “是,多謝舅舅。”

    對著一臉疲態(tài)的秦霜,視兩個外甥如命的裴玉寰怎么也說不出半句狠話,只好叮囑兩句,便匆匆離開了大殿。

    眾人都離去后,空蕩的寶殿上便只剩秦霜、蕭乾和戚默庵三人,此時日光藏入云層,使整座宮殿變得昏暗,那斑駁的光影,宛如他們各自藏著的心事,密切又細(xì)碎。

    “王爺......”

    “戚大夫,何時才能動手?”

    戚默庵剛想問王爺是否身子不適,秦霜便先開口道。

    “待戚某備好采血的藥材后,三日內(nèi)便可開始換血?!逼菽譁芈暬貞?yīng)道。

    “嗚——呃嗚......”

    聽見他的話,窩在椅子上的蕭乾突然面露兇色,微微張開口,用森白的牙對準(zhǔn)他,發(fā)出喑啞的吼叫:“咬——嗚,汪!呃.....”

    “蕭爺.....”

    “蕭乾,坐好?!?/br>
    戚默庵看得后背發(fā)涼,好在秦霜上前一步,輕輕擁住蕭乾的肩,遮擋了他的視線。

    就算是裝出來的,也未免太嚇人了......瞧著蕭乾那雙青筋暴起的手,戚默庵暗嘆了一聲。

    “嗚……呃嗬,嗚。”

    在秦霜的安撫下,蕭乾乖乖地收回了牙齒,只是他冰冷的眼一直釘在戚默庵身上,好似要把對方盯穿。

    “奇怪,今日是怎么了?也沒受什么刺激,怎的就開始發(fā)瘋......”秦霜摸著男人兇巴巴的臉,感受著他熾熱的體溫,覺得有點(diǎn)莫名。

    “咳——嗯.....王、爺,戚某記起院子里還曬著藥草,若沒有旁的事,我、便告退了?!贝藭r戚默庵心底何嘗不是七上八下,只想盡快跑路,以免礙著那位爺?shù)难邸?/br>
    “也好,戚大夫先去忙吧?!?/br>
    擔(dān)心蕭乾又發(fā)狂咬人,秦霜便點(diǎn)頭應(yīng)允。

    戚默庵如獲特赦,立即躬身退出了朝議殿。

    可就在他走出長廊,要返回自己的住處時,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戚大夫請留步?!?/br>
    他轉(zhuǎn)過身去,便見裴玉寰快步穿過水榭,眨眼間走到了他的眼前。

    “草民見過嶺南國舅。”嗅到對方身上的暗香,戚默庵下意識后退半步,拱手行禮。

    “不必多禮了?!迸嵊皴据p蹙著眉頭,神色顯出一絲焦躁,出口的話亦有“興師問罪”的味道:“敢問戚大夫,你對這換血救人之法有幾成把握?”

    戚默庵被他問的一愣,立即拱手回答道:“回國舅的話,七成把握?!?/br>
    “七成?”聽見這話,裴玉寰的面色瞬間變了,他連喘息都有些急促:“僅是七成的把握,你就敢讓霜兒去冒險(xiǎn),你好大的膽子.....!”

    原來是在擔(dān)心王爺......看來解天的確遵守了承諾,沒有把換血之法只是做戲的事告訴任何人,瞧著裴玉寰因急切氣憤而微紅的臉龐,戚默庵微微失神了。

    對方的相貌極其秀美,如羽扇般細(xì)密的長睫下,一雙含情眼顧盼生輝,配上他月輝般的銀色長發(fā),煞是靈動溫雅,沒想到發(fā)起怒來,竟是如此的......難纏。

    戚默庵性子沉穩(wěn)儒雅,聽他這么嚴(yán)厲質(zhì)問,并不惱火,只放緩語氣道:“國舅請息怒,戚某是醫(yī)者并非神仙,即便心中有把握,也斷不敢向您輕易許諾,只怕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您會失望傷心,但戚某可對天作誓,此次救治蕭爺,我定當(dāng)竭盡全力......”

    “至于王爺獻(xiàn)血的決定,戚某想,就算只有一成把握,他也會付出性命去救蕭爺?shù)??!?/br>
    他所說乃是事實(shí),但此刻聽在裴玉寰耳中卻是狡辯,更氣的是,他竟找不出言辭來反駁男人。

    “好,好的很.....沒想到你長得文雅,倒生了副三寸不爛之舌,我說不過你,但請戚大夫給我記住,倘若霜兒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我定饒不了你......!”

    對著那雙溫和的黑眸,裴玉寰咬了咬下唇,語氣恨恨道。

    雖說他生起氣來是很好看,可要將人氣出個好歹便糟了,于是戚默庵趕忙低下頭,溫聲道:“國舅的話,在下已謹(jǐn)記于心?!?/br>
    他如此謙和有禮,倒顯得自個兒無理取鬧,裴玉寰覺得自己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討沒趣,便沉著臉側(cè)過身,道:“罷了,你退下吧?!?/br>
    “那戚某便先行一步了?!逼菽忠琅f淡然處之,行禮之后,便離開了亭苑。

    待腳步聲遠(yuǎn)去,裴玉寰才回過頭,看向他離去的地方。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呢......?

    分明是他無禮,對方卻不惱不怒不與他爭,言語間還叫他不要擔(dān)心傷神,明明非親非故的,卻讓他覺得有些溫暖。

    這種暖意,究竟是.....裴玉寰抬手按住心口,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