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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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關,正在施行宵禁的京都,刀刃似的風雪里,藏著一絲絲落寞的死寂。 此時,靜謐肅穆的宮闈里,陡然傳出女子尖利的叫喊聲。 “把這些舊衣裳統(tǒng)統(tǒng)給我扔出去.......!你們這些狗奴才,今兒可是本姑娘的大日子,你們竟敢用這種下等貨來搪塞我?!” 亮著淺燈的寢宮里,紅墨正手持撕碎的衣衫,左右走動,尖聲斥責道。 宮女紛紛跪在地上,默然聽著她發(fā)瘋,似乎早就對其飛揚跋扈的樣子習以為常。 這段日子,紅墨仗著新君的青睞,沒少在宮里囂張耍橫,吃穿用度也撿內務府頂好的,儼然是一副貴妃的模樣,弄得宮中是怨聲載道,人人敢怒不敢言。 就在她要發(fā)難之際,一名宮女走進寢宮,小聲稟報:“紅姑娘,問斬的時辰到了,蕭爺要您去朝議殿一趟......” 紅墨連忙收起怒容,只冷哼一聲:“待本姑娘做了娘娘后,再收拾你們這群狗奴才。” 說罷,她理了理嫣紅的衣裙,便匆忙趕往朝議殿。 外界雨雪紛紛,靜的像萬事萬物都陷進了地面,輕輕踏進雪里,便能聽到厚重的回音。 此刻的朝議殿卻人頭攢動,圍滿了大臣、黃衣軍,和渡關山的土匪們。 眾人都憋著一口氣,用既古怪又懼怕的神情,瞧著被士兵按倒在地的中年男子。 對方胡子拉碴、面目臟污,身形佝僂,若不仔細辨認,豈會知曉他就是曾身居高位、禍亂朝堂的佞臣秦裕? “蕭爺,時辰已到,為何還不下令將這jian臣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一片靜默下,一名蓄著白須老臣站出來,微微抬眼看向龍椅旁的男人,拱手發(fā)問道。 “還不是時候?!笔捛谅曢_口道。 他身披玄色氅衣,右手握著赤宴,左腳隨性地踩在龍椅上,端的還是副悍匪的架勢,泛著猩紅色的刀刃折射出他那張冷峻剛毅的臉龐,更添了一抹睥睨天下的狂傲氣勢。 見他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老臣子咽了咽唾沫,像是想說什么,又不敢說。 自打渡關山攻進京都,拿下昏君蕭治后,朝廷百官就對這位草莽梟雄褒貶不一,有說他是靠攝政王秦霜的扶持上位,有說他是蓄謀已久的亂黨,也有說拯救天下蒼生的希望盡數系在他一人身上....... 可在他看來,蕭乾此人雖然驍勇善戰(zhàn)、足智多謀,是新君的不二人選,但就是太散漫!不按套路出牌了......! 比如現在,大家伙杵了半柱香的時辰,就等著瞧秦裕的下場,結果半天沒動靜,也不知讓他們在等什么。 “此次紅墨抓捕jian臣有功,你們該見見這個功臣才是?!?/br> 似乎看出老臣內心所想,蕭乾將赤宴納入刀鞘,神色淡淡道。 “俺可不認那個臭娘們做功臣!” 他話音剛落,站在人群后的賀彰就不服氣的叫嚷道。 “賀彰!噓.......”戚默庵急忙把他拽了回去。 “蕭爺,紅姑娘來了?!?/br> 正在這時,殿外的太監(jiān)忽然稟報道。 蕭乾沉著臉頷首:“讓她進來?!?/br> “是.......”小太監(jiān)應了一聲,便對著殿外高聲唱道:“請紅姑娘——” 他話音剛落,一道紫紅色的身影就快步走來,霎時間,眾臣紛紛轉頭看去,在瞧見紅墨身穿鑲嵌紫金線的紅裙,幾名朝中元老露出了不滿的神情。 古往今來,唯有三宮六院之首、母儀天下的皇后才有資格在朝堂上披紅裳,這不知打哪兒來的野丫頭,怎配得上如此尊貴的裝束?! 若是這等心機深沉、飛揚跋扈的女子登上后位,還不得把他們攪的雞犬不寧? 每逢此時,就不由得讓人想起下落不明的攝政王,這段日子,他們其中有人聽到過些傳聞。 渡關山的匪首脾性桀驁不馴,只有在王爺眼跟前,才能稍稍克制....... 只可惜,日久生情情意漸濃,也會生出諸多猜忌,兩人終究是鬧崩了。 “紅墨見過四爺,見過各位大人.......” 在眾臣子面色各異的審視下,紅墨低下頭,跪地行禮道。 蕭乾沒有讓她起身,而是把玩著赤宴,淡聲開口:“抬起頭來,看看此人是不是你抓到的秦裕?” “回四爺的話,正是?!?/br> 紅墨微微抬眼,打量著氣息奄奄的秦裕,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又顫聲道:“四爺有所不知,這亂臣賊子簡直是狼子野心,就算小女抓到他時,他已經耳聾眼瞎,但還是日日叫喊著要殺了您和王爺......這樣的惡賊,人人得而誅之!” 她這番話說的高亢正義,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讓蕭乾盡快處決秦裕,在旁人聽來,只當她是為主子打抱不平,盼望惡人受懲,可只有紅墨自己清楚,秦裕一死,這世上便不會有人知道她劫獄的秘密...... 紅墨的眉目一閃一爍,幾乎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但下一刻,蕭乾的話卻令她臉色大變。 “是嗎?” “秦裕,你有什么話說?” 龍椅旁邊的男人擺了擺手,示意黃衣軍為秦裕松綁。 “四爺,這人分明成了啞巴,怎么、會開口說話呢?” 看見秦裕直起脊梁,紅墨心下驚疑不定,剛出聲詢問,面目枯槁的中年男子就朝她撲了過去。 “你這個毒婦,就是你!是你、是你把老夫害成這樣.......老夫要殺了你!” 秦裕怒張著一雙黑黢黢的眼,脖子上青筋暴起,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顯然是要至紅墨于死地。 “啊——!咳咳......放、放開我!你、你怎么會......怎么會開口說話的!呃......”被他擒住脖頸,紅墨嚇得花容失色,臉漲得紫紅。 她掙脫不開,立刻驚聲向蕭乾求救:“四爺......四爺救我!” 蕭乾卻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像在看一場籌謀已久的戲劇。 看到他們突然扭打在一起,朝堂上眾人一時錯愕不已,就連宋祭酒也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佞臣秦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大臣忍不住站出來一步,揚聲質問道。 秦裕猙獰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絲詭笑,他啞聲道: “是她!是這個毒婦劫獄之后,又想利用老夫邀功,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紅墨,你蠢就蠢在留了我這條命......!讓老夫還有機會殺了你!” “不......四爺,他是血口噴人!您萬不可相信他.....!此jian惡之人被捕后一直對小女懷恨在心......咳呃——今日他所說種種,都是胡編亂造!” 眼看自己的秘密要公之于眾,紅墨暗暗從衣袖里取出匕首,迎面向秦裕刺了過去。 “我殺了你這滿口胡言的佞臣!” “秦霜.......” 就在她手中的刀要刺入秦裕胸口的一瞬,秦裕突然用沙啞的聲音吐出兩個字。 聽見那個名字,龍椅旁的男人面色微變,整個人如同條件反射似的,電光火石間,手里的赤宴就像鷹唳長空,帶著一道血流般的寒光,鏘的一聲彈開了紅墨手握的刀。 眾人還沒來得及眨眼,紅墨就被震蕩的內力擊碎骨骼,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哥哥.......” 宋祭酒看的心驚,卻又在意料之中,果然不論何時,不管發(fā)生了什么,王爺永遠會牽動起蕭乾那顆沉冷的心,哪怕僅僅是一個名字,就能讓其方寸大亂,竟從紅墨手下救了秦裕。 “蕭乾,如果老夫死了,你就永遠都別想知道秦霜的下落!” 原本只是場狗咬狗的戲碼,可當秦裕說出此話時,朝議殿的眾人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秦裕,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宋祭酒立即斥問道。 聽著他急切的質問,秦裕露出了陰狠的笑容,接著他站起身,竟縱聲大笑起來。 “蕭乾,原本老夫不相信,不相信你真的對那個孽種動了情,現在、我卻是不得不信了......” 蕭乾冷冷地看著他,他臉上的神情沒有波瀾,可微微顫抖手指卻出賣了他的緊張和焦躁。 他一口一個孽種,聽得宋祭酒心頭火起,終于遏制不住胸口的憤怒,抬手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佞臣,王爺究竟在哪里?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裕被打的身形一晃,險些栽倒在地,他捂住半邊凹陷下去的臉,默了半晌,突然啞聲吼叫道:“他根本不是什么王爺!他只不過是老夫在嶺南撿的一個孽種!”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什么......?” “攝政王竟是嶺南人?!” “這、這怎么可能,這太荒謬了!蕭爺,這一定是秦老賊為求活命使出的把戲!您萬不可輕信!” 殿下的大臣們面面相覷許久,紛紛揚聲怒罵道。 蕭乾的面容卻徹底變了,他盯著秦裕,深邃的眼底凝結出血光,在眾人驚愕的表情下,一步步走了過去。 “你說、什么?” 他捏緊雙拳,猛然掐住秦裕的咽喉,啞聲重復道:“你方才說了什么?” “咳——呃——咳咳.......!” 秦裕急促的咳了兩聲,又扯開嘴角大笑:“蕭乾啊蕭乾,你隱瞞身份、費盡心機,飲血含冰多年,終于走到了今日,終于能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殺了老夫......可你還是錯了,輸了......哈哈哈哈......” “因為你恨錯了人!從一開始就恨錯了人!” 他掙扎著抬起手,捏緊蕭乾的手腕,一口吐出猩紅的血水,喉嚨里咯咯作響,變形的臉充血腫脹,用破碎的話音,一字一句道: “在、這場血海深仇的、斗爭里......秦霜、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 “蕭乾,老夫要讓你、后悔一輩子.......” “我不信......我不信——!我憑什么相信你的話?!” 蕭乾紅著眼厲聲嘶吼,他手背上青筋暴起,臉龐扭曲,全然不復往日冷峻沉穩(wěn)的模樣。 此刻的他就像被觸碰到軟肋的孤狼,狂暴又無措。 他蓄謀已久,懷著滿腔的恨走到了今日,甚至親手把秦霜又一次推進了深淵,當他背負著血債、鉚足力氣、拼盡所有站在這里,站在足矣藐視一切的頂端,他的仇人卻告訴他,他恨錯了人。 他辜負了一個寧肯承受仇恨,也要陪在自己身邊的人。 這一切,從最開始就錯了。 為何年幼的秦霜總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偏院,為何每每看見他,他都在經受毒打,為何、秦裕會將親生兒子送給蕭治,關入宮闈,把他變作一個廢人...... 秦霜日日夜夜所承受的痛苦,都在這一刻找到了答案。 “哈哈.......哈哈哈——蕭乾,其實你的心里.....已經相信了,卻還要欺騙蒙蔽自己......” 側耳聽著蕭乾顫抖的嗓音,秦裕一時間狂笑不止:“太遲了......太遲了!如今的秦霜,恐怕已經快死了......” “老夫最后一次見他,是在四王府,當日他身上全是血腥味,恐怕已經變作了一個血人......蕭乾,你聰明一世,到頭來,連自己心愛的人都護不住......當真是可笑!” “這就是老夫,對你、最大最深的報復——” “住口、住口——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聽見那個“死”字,蕭乾就像瘋了似的,他前額的青筋暴起,眼底掀起癲狂的猩紅,竟將內力聚集到手掌,迎面向秦裕劈了過去。 “師父——!師父不要——!” 剎那間,男人的手掌幾乎貫穿了秦裕的胸腔,血水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只要蕭乾再一用力,便能徒手將秦裕的胸膛剝開,可就在這時,另一雙矯健的手卻按住了他的動作。 “師父,你殺了他,王爺就真的找不回來了......!”唐蓮死死抱住蕭乾的手,霎時間淚如泉涌,顫聲吼叫道。 聽到少年的慟哭聲,蕭乾急促的喘息著,墨色的瞳孔里閃過深深的掙扎。 這時,秦裕忽然得意的笑了:“你可以回四王府看看,興許那地上還留著秦霜的血.......蕭乾,你以為,依照他的性情,得知真相后,他還會活下去嗎?哈哈哈哈......恐怕如今他已經在哪個地方自行了斷了!” 蕭乾的手猛然劇烈顫抖起來,他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心口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陡然吐出一口血水。 “哥哥!” “蕭爺——!唐蓮,快封住蕭爺的xue道!否則他會沒命的!” 看到蕭乾嘔血,宋祭酒和戚默庵膽戰(zhàn)心驚,趕忙沖過去扶住他踉蹌的身體。 “哥哥!哥哥你怎么樣了......?!” 宋祭酒用慌亂的眼神審視著蕭乾灰暗的臉龐,急聲問道。 蕭乾用血淋淋的手捂住胸口,氣息微弱的像個將死之人。 宋祭酒只感到頭皮陣陣發(fā)麻,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蕭乾。 蕭乾的性子太過冷漠,與其相處多年,除去蕭二被壓斷腿時,他還沒有過這樣瀕臨崩潰的模樣,宋祭酒原本不愿相信秦裕所說,可看見蕭乾像是被抽去魂魄的樣子,他內心忽然有些動搖了。 “秦裕,你都知道些什么?!什么仇恨.....?哥哥和王爺之間只有誤會,何來血仇?”他咬了咬牙,啞聲斥問道。 “呵......哈哈哈哈,誤會?”秦裕冷哼一聲,面孔微微扭曲:“嶺南和北梁交惡多年,北梁皇室的四王爺,竟對一個敵國的孽種動了真情,當真是可笑!” 他這話說的看似毫無干系,卻像一道驚雷劈到眾人的頭頂,令在場所有人都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若依秦裕所說,秦霜只是他在嶺南撿到的戰(zhàn)亂遺孤,那么另一個皇室王爺究竟是何人? “你這老不死的東西,你在胡說啥?!蕭爺怎會和北梁皇室扯上干系!”賀彰忍不住站出來揚聲怒罵道。 聽聞他的質問,秦裕用漆黑凹陷的眼對著蕭乾,陰測測地笑了:“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個人,站在你們眼前的渡關山匪首,臥玉的蕭四爺,他就是十二年前,在四王府滅門之時,僥幸活下來的四王爺!” “你胡說!你個老不死的,俺掐死你——!”賀彰立即上前擒住他的后頸,大聲怒罵,想制止他的話語。 “蕭爺,這狗賊所說是真是假......?” “是啊蕭爺,俺們豈能容許這狗賊在此編造污蔑您?!只要您一聲令下,俺就砍了他的頭!” 聽到此處,有人終于壯著膽子問出了聲。 渡關山和朝廷抗衡多年,向來是朝廷的眼中釘、rou中刺,他們跟著蕭乾落草為寇、走南闖北,自然知曉男人最恨的就是朝廷,正因為這一點,眾人才在各自的不幸中擰成了一股繩,可如今,卻被告知蕭乾是皇子、王爺....... 這猶如當頭棒喝,把所有人打的兩眼發(fā)昏,措手不及。 此刻的蕭乾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空洞,自遠處看去,他渾身像是籠罩著一層血霧,充斥著殺戮和狂躁。 大殿上陷入一片寂靜,只有那殷紅的血水,順著他的衣袖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哥哥......!你們都快住口!” 宋祭酒看的膽戰(zhàn)心驚,趕忙用眼神制止眾人的問話。 事到如今,真與假,假與真還有什么意義?這個答案,他已經在蕭乾眼里看到了。 男人眼底那種深切清晰的痛苦,像是一整顆心活生生被人摘去,只剩下冰凍的軀殼,稍稍一碰,就會帶著血碎的七零八落。 見蕭乾沒有回應渡關山眾人的質問,秦裕笑的更是得意。 “你們看到了吧?!他連回應都不敢!老夫所說沒有半句虛言.......!” “你們敬畏的人、所擁護之人,他不僅騙了秦霜,還騙了你們!騙了所有人!你們在他眼里,和秦霜那個孽種一樣,不過是他、他對皇室復仇的工具.......” “只不過,秦霜那個賤人才是最慘的,直到最后一刻,他還對欺騙自己的人抱著期望,蕭乾,是你親手殺死了他......哈哈哈哈,是你親手、殺死了他——!” “住口——住、口......” 他尖銳的話語像,割破了蕭乾僅存的理智,他冷然失神地盯著遠處,忽然從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嘶吼: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 “不好,宋軍師,快躲開——!蕭爺的舊疾復發(fā)了!” 看到蕭乾的面目變得扭曲,眼中徹底失去了光彩,戚默庵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把宋祭酒拉到身邊。 “大家快退后......!” 那個曾血洗臥玉鎮(zhèn),沒有絲毫屬于人類情感的蕭乾又回來了。 “怎么辦?”退回宋祭酒用顫抖的嗓音問道。 面對這樣的蕭乾,就連向來臨危不亂的他亦感到了恐慌。 戚默庵沒有回答他,而是手忙腳亂地取出針灸,用慌亂的聲音呼喚著唐蓮: “唐蓮,我數三聲,你帶我過去,確保我手上的這根針能扎進蕭爺的脖頸......知道嗎......?” “是、是......!”唐蓮捏緊雙拳,直愣愣地看著地上的血,緊張的兩腿僵直,像被釘子釘在原地。 “不、能......殺、他......咳呃!” 正當眾人手足無措之際,處在狂暴里的蕭乾,卻突然用拳頭揮向自己的臉龐,逼迫自己與秦裕拉開距離。 “不能......” 他啞聲低喃,又狠狠揮動著拳頭,每一下都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死寂般的朝議殿內,只有骨骼咯咯作響和骨頭砸在皮rou上的聲音。 “哥哥.......” “蕭爺.......” 注視著這一幕,在場眾人,宋祭酒和渡關山的兄弟們都紅了眼眶。 他們知道,男人是在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方法,給予自己疼痛來拉回神智。 當日抓捕秦霜的黃衣軍已被處死,此刻在這世上,只有秦裕知曉秦霜的下落和生死,若殺了秦裕,便無法得知他究竟去了哪里.......究竟、是生、還是死...... 為了秦霜,蕭乾正在拼死和自己的心魔斗爭。